第三卷 莫道此國盡滄桑且看今朝我最狂
第一百五十章 新舊筆戰震南北,袁鄭鏡破各西東(二十五)

這其實是一種結合了西方啟蒙主義和東方儒家思想的審美理念。
要說到目前為止,「湖海之爭」最大的得益者居然是沈雁冰。
「師曾,就別提那些報紙了。」
「師曾,我這病眼看是快好了,不過為父看你臉色就不太好。你也不要到處跑了,在家裡好好養一養……」
陳三立這位一輩子都沒有罵過人的世家子弟看完這篇文章差點連髒話都脫口而出。
當然啦,他們兩人提倡「因吹斯聽」的出發點不同。
筆者言盡於此,請諸君拭目以待。
當然啦,這是穿越之前發生的事情,他如今也不好不認。
他頓了一頓,語重心長地道:「他老人家從不輕易許人,照我看他對你那是極為激賞啊。所以呢……」
陳衡恪先是喏喏稱是,接著便道:「父親,我這次去夫子廟中買到了一份報紙……」
青溪是三國時期吳國開鑿的人工河,我大萌太祖朱元璋在南京填前湖築明故宮,青溪之水內外俱絕,就此成了地名。
比起老康,他對小梁的印象好多了。
到了1905年,陳三立跑到江西和人創辦了江西鐵路公司,沒時間教學生,這所家學便解散了。袁燕倏也打道回府,去讀新式小學了。
所以呢……什麼啊?
然而在這篇說明文的最後,他老人家終於第一次在全體賽里斯人露出了「狂士」的狐狸尾巴。
這條河流在歷史上也沒有什麼名氣,唯一沾點邊的歷史名人是北宋時期的方臘方大教主。
他們還經常一起逛琉璃廠,互贈淘到的古玩拓片。在《魯迅日記》里,有數十處提到陳衡恪,而周氏兄弟合譯的《域外小說集》第一冊,是請陳衡恪用篆體題籤的。
「這個么……」袁大師正在想轍要婉拒此和圖書事的時候,有傭人走進了客廳。
「父親,說起來我這次買到的便是鴻漸最新的白話小說。」他的長子見縫插針地說道。
小沈乘著這個機會就為最新一期《小說月報》大打特打廣告,他還經由張元濟總監理的同意,印刷了整整五萬份,而且是在上海周邊地區同步發行。
若不按此三大標準革故鼎新,漢字必衰,漢文必朽,漢語必亡!
「幸好」他此時已經身染重病,不然很有可能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陳三立這位國學大師還是頗能接受新鮮事物的,而且他學生那些白話文小說都是「知識分子文學」的陽春白雪,不是什麼鴛鴦蝴蝶派,也不是什麼黑幕小說,絕對不是下里巴人。
「東蓀兄,任公要來上海參加公學的開學儀式,還準備順便參加小弟的婚禮……這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1917年,55歲的齊白石避鄉亂居於北京,以賣畫和篆刻為生。當時,他的作品比一般畫家便宜一半,依然無人問津。
不過梁啟超這種老師,他是絕對不會去拜的。
陳三立有些不高興地擺手說道:「這幾天報章上都是康長素和袁鴻漸的消息。也不知道這一老一少在鬧些什麼?!」
「哎……」
南京青溪,散元精舍。
按照賽里斯的師道傳統,就算他只在陳三立門下當了兩年學生,但是師徒名分一直是存在的。
而這一次,梁啟超是「主動」讓袁燕倏「主動」拜師。和槱森兄相比,面子大了,逼格也高了。
陳衡恪恰好在琉璃廠見到齊白石所刻的印章,激賞不已。在他的宣傳之下,老齊才算能混口飯吃。
他老人家嘆了一口氣道:「為父原本還頗為收了鴻漸這個學生而感到高興m.hetubook.com.com,他的國文詩畫么……也算不得用心,沒想到在小說一道上有著驚人天分,連洋人也不得不拜服……」
「待你……」
他是個多麼靈省的人,一看張東蓀笑而不語還有點期待的樣子就猜出來了,小梁這是要收我為徒么?
「大少爺,印書館送來的報紙。」
能當上樑啟超的弟子那無疑是極有面子和逼格的事情。
1922年,陳衡恪應日本畫家荒木十畝和渡邊晨畝之邀,赴日參加「中日聯合繪畫展覽會」。他帶去了數幅齊白石的花卉、山水作品,很快以高價銷售一空。法國人又在東京選了陳衡恪和齊白石的作品帶去參加巴黎藝術展覽會,陳、齊二人一時名動海外。
他接過《小說月報》一看,就發現不對了。這本雜誌居然有兩個版本,一個是豎版繁體,一個是橫版簡體。
陳衡恪還是齊白石的大恩人,甚至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齊白石。
但是即便如此,他也要比他那位老師可敬還可愛。
只不過他對此心中只是一哂,真是的,當今活著的人之中誰特么有這個資格當我的師尊……
沒錯啦,陳三立便是袁大師差一點都想不起來的那位「師尊」啊啊啊!!!
說的喪氣一點,這位「師尊」如果過世的話,我們袁大師還需要去披麻戴孝當半個孝子呢。
此後,齊白石的聲譽蒸蒸日上,終成一代大師。
陳大師兄是周樹人的老同學,他們在同一時間進入江南陸師學堂附設的礦路學堂。兩年後他們也一道東渡日本,歸國后又曾一同在教育部任職。這麼有緣分的兩個人自然是好朋友。
這對同時在家養病的父子可都是大名士,父親正是「維新四公子」之一的陳三立,m.hetubook.com.com兒子名叫陳衡恪,字師曾。他們家還出了一個和袁大師見過面的陳寅恪。
經過這兩次打擊,他無心於仕途,於是在金陵青溪畔構屋十楹,號「散原精舍」。常與友人以詩、古文辭相遣,自謂「憑欄一片風雲氣,來做神州袖手人。」
「父親,你今日精神大好,可見這病快要痊癒了啊。」
嗨,民國大師們的圈子實在不大,這幫人要拉關係總歸拉得到的。
民國十年八月二十五日,星期四下午。
「咦?」
「哦,拿來為父看看。」
張東蓀也是哈哈一笑道:「鴻漸兄,任公在給我的信里對你那是大加褒揚,說你是年輕一輩之中的頂尖人物。」
同一時間。
就說「我的朋友徐志摩」,他是在張君勱的極力推薦之下,還有他父親送上一千大洋拜師禮的面子之上,小梁才點頭把他收入門中。
真的有點喜出望外的袁大師笑著說道:「東蓀兄,你這是在開什麼玩笑?任公是我想請都不敢打擾的貴客,他老人家能來小弟自當是倒履相迎。怎麼會不歡迎呢?」
話又說回來了,袁老爺子為了自己長子拜入人家門下那是花了不少心血的,不然我們袁大師真還當不了人家的徒兒。
魔都外灘,新袁公館。
而在晚清,又有一位歷史名人定居在此。
說完了袁大師的師尊,再講講他的大師兄,民國畫壇名家——陳衡恪。
而這兩個版本的第一篇文章全是袁燕倏親筆寫的說明,十分詳細地介紹了一下袁氏漢字、漢文和漢語拼音。這倒也沒有什麼好說的。
其實在1927年國共聯手北伐的時候,他是極度不樂見國共那種「平民主義」政策的,還希望能重新出山替北洋政府挽回大局呢。
袁老爺子那是費盡心思,總算把他塞了進去。於是袁燕倏就成了陳三立的學生,陳寅恪的師弟和*圖*書
可惜的是,陳大師兄的身子骨一直不太好,照這麼下去的話,再過兩年就會英年早逝。
小梁甚至自己也覺得自己萌萌噠,所以他提出了「趣味主義」,他本人也自詡為一個「趣味主義者」,他說「我信仰的是趣味主義,我的人生觀拿趣味做根基。」。
講真,我們袁大師最讓賽里斯人服氣的不是他的白話文小說,而是那些洋文小說。甚至連陳三立這種國學大師也難免有點自豪。
梁啟超在歷史上有「梁多變」之稱,先是和他老師一起搞維新改良,在遇到鐵拳無敵之後開始支持革命,到美利堅走了一遭之後卻反對共和支持君主立憲,辛亥之後再次成了共和派,宋教仁被刺殺的時候反對二次革命,真·袁大總統復辟帝制之時他支持武力討伐……
袁燕倏的「因吹斯聽主義」根本沒有那麼複雜,他當不了「不那麼因吹斯聽」的革命者,那麼只好來當「非常因吹斯聽」的愉悅兼裝逼犯了。
隨著南邊和北邊的大人物加入戰局,這場論爭那自然更加熱鬧了。就連文化界之外的普通人都知道袁大師和康聖人正在互相攻訐呢。
這和我們信奉「因吹斯聽主義」的袁大師可謂是不謀而合啊。
要知道《小說月報》在此之前的最高發行量也不過一萬份而已,沈大主編一口氣翻了五倍……不過在袁大師看來這還有點小家子氣,要是他能做主,那就一口氣翻十倍。
「真真是不當人子!」和_圖_書
文曰:筆者敬告全體國人,漢語言的出路便在此三大標準之中。
而在光緒二十九年(1903年),閑來無事的「袖手人」陳三立開了一所家學
梁啟超是從當時國凋民蔽的現實出發,以生命活力之激發和人生趣味之實現,直指社會的腐朽、人性的渾噩,鼓勵民眾以熾熱的情感投入生活,以積極的姿態面對生命。
「鴻漸兄,這自然是真的啦。你不歡迎嗎?」
前文提到過,在1900年(光緒二十六年),陳三立移居南京。沒過多久,他父親晚清名臣陳寶箴去世。
「哈哈哈……」
梁啟超還在悼詞中說:「師曾之死,其影響于中國藝術界者,殆甚於日本之大地震。地震之所損失,不過物質,而此損失,乃為無可補償之精神。」
明白了!
這個時候我們袁大師年方七歲,賽里斯人一般五歲開蒙,他已經是讀了兩年書,有點基礎的小蒙童了。
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袁燕倏突然想起自己還真有個正兒八經的師尊。
快到古稀之年的他「蹬蹬蹬」三個大步走到了書桌之前,抽出一張信紙,拿起一支毛筆,便開始奮筆疾書!
我們袁大師心想,老張你這話說到半截又是怎麼個意思呢?
就是這麼簡單。
這位傭人送上了最新一期的《小說月報》。還記得嗎,每月二十五日正是《小說月報》的發刊日。
這個「師尊」不同於普通的教師,而是所謂「天地君親師」當中的「師」。乃至於「鴻漸」這個字也是這位「師尊」幫他取的。
而在此之前的「戊戌變法」之中,陳三立因為父親牽累也被我大清罷官。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