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噗通」一聲跪倒在袁燕倏的面前道：「鴻漸，儂可要救救我啊！」

北洋政府雖然頒布過相關的法條，但是根本沒有也沒有能力認真執行。

結果就是，阿貓阿狗隨隨便便就能成立一家證券交易所，這家證券交易所還能隨隨便便發行自己的股票，這些股票還能隨隨便便地由本交易所來進行操作。

他真的給自己鄰居帶了一頂綠帽子。這位苦主也是夠狠的，先給紅杏出牆的太太後腦勺來了一槍，再給自己的太陽穴來了一槍。

我們袁大師確實是能「憑陰陽如反掌保定乾坤」，但是他不像「卧龍崗」上的那一位如此散淡，他有著一顆熊熊地作死之心呢。

民國十年，十二月二十三日，星期五早晨。

一個證券市場別說沒有監管，就是有了監管，那還要動不動來個大熊市呢……

袁燕倏救下了原本會在明年年初死掉的小摩根的親密助手，摩根財團二把手——哈里·戴維森。

還沒等袁大師發話，一和圖書個中年黑胖子不顧傭人們的阻攔，跌跌撞撞地衝進了餐廳。

今年九月這樣的交易所上海有71家，到了11月10日增加至112家，現在年底的時候共計有140餘家。上海以外的南京和天津還有24家。

只聽他用怪腔怪調地中文說道：「鴻漸，請不要叫我密斯陀戴維森……」

日子這個東東那真是說慢也慢說快也快，這不一轉眼就來到了1921年的年底，再過一天便是平安夜了。

「戴維森先生，你打完太極拳了？」

「那個維森啊，請一起來用早餐吧。剛煮的咖啡，用的是南洋貓屎咖啡……」

腦瘤在一百年後都有很高的致死率，就別說1921年了。在沒有抗生素的年頭做開顱手術簡直就是拿自己小命開玩笑。他也不得不去鄉間養病——其實就是回家等死了。

不過如今有了一位「醫學上的奇迹」，因此哈里·戴維森萬里迢迢地跨過太平洋來魔都求醫，還真的讓wｗw.hｅｔｕbｏｏｋ•cｏｍ•coｍ文采華神醫給治好了。

「哎呀……」

卻原來這位來客正是他的前丈人，點金銀行的周大經理。

「胃你媽……那好吧。」袁燕倏翻了一個白眼，揮手讓傭人送上了一碗剛熬好的燕窩粥。

「真佛就在你的面前啊！」

借住在這裏的那幾位大阿爾卡納也到了，打了一聲招呼之後也坐到了餐桌旁。

我們的袁大師面露悲戚之色，長嘆一聲道：「伯父，儂這麼說就見外了，小侄沒有你的資助哪能去花旗國留學？」

這位仁兄還不是僅僅一個金融家那麼簡單，人家差一點成為1915年共和黨的總統候選人，和威爾遜PK總統大位……嗯，如果他沒有成為隔壁老王的話。

他學習的速度那真是太快了，沒來多久就能用中文對答。雖然音調還有點不對，不過大致上還能讓人家聽明白。

正所謂生死之間有大恐怖。

經過這麼一死一生之後，絕大部分人肯定某種覺悟，也會有了某種ｈｅtｕｂoｏｋ.cｏｍ.ｃｏm變化，於是摩根財團二把手成了賽里斯文化的二把刀。

這起血色緋聞鬧得滿城風雨，戴維森自然不可能去競選總統，只好回去干老本行。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報應，在去年他的健康出現了嚴重問題，而在今年被醫生確診為腦瘤。

貓屎咖啡那可是印度尼西亞名產，後世一杯就要賣到上千軟妹幣。也就是他現在成了南洋豪門的乘龍貴婿，否則哪能天天喝這個？

不用問了，周經理的智商也得到了檢驗，所以就成了一顆碧綠生青的韭菜了。

袁燕倏心說，好吧，你要是改姓周的話還能寫一部《人民的名義》呢。

只見現年五十多歲的戴維森先生穿著一身中式的棉褂子，看上去不像是美利堅精英，反倒像是賽里斯老農。

但是他為了自己未來可以更好地作個大死，也只好乖乖地蟄伏了兩個多月不去作個小死。

「叫我維森就行了。」

人家到底是差一點就當上美帝大統領的大人物，智商真是杠杠的ｈeｔubｏok.ｃoｍ.com。

更嚴重的問題是，這一百六十多家交易所總資本高達4億，而當時國內內資銀行資本也不過3億出頭。

「這個忙小侄是幫定了！」

還記得嗎？袁鴻漸能出國留學靠的就是他前丈人退回來的聘禮，還有附送的嫁妝，總計四千美金。不然袁老爺子也不可能讓他負笈遠遊的。

就在這幫洋人和高等華人優哉游哉吃早飯之時，門外響起了一個惶急的呼喚聲。

這樣的金融市場都不能稱之為賭場了，只能說是「智商檢驗儀」和「韭菜收割機」。

因為如今正是1921年的年底，從十月爆發的民十信交風潮漸進高潮。

這份人情袁燕倏肯定是要還的，而且他心裏也清楚周經理為什麼會來找他「救命」。

根據「馬劉方何」為首的馬寅初的統計，此時美利堅也不過只有15家證券交易所。

「鴻漸！鴻漸！！鴻漸！！！」

沒想到姓戴的維森搖頭道：「鴻漸，咖啡傷胃，我還是來碗粥吧。」

對於自己的恩人，袁燕倏也不拿喬ｍ•hｅｔuｂoｏk•cｏｍ.cｏm作態，直言不諱地道：「不過伯父，你又何必求我？」

袁燕倏不敢受這位的大禮，急忙站起身來扶住他道：「伯父，有話好講，儂這樣要折殺小侄的啊！」

魔都外灘，新袁公館，大餐廳。

「皮卡皮卡。」

「尼奧，戴……那個先生，你們都在呢？」

我們袁大師這個人真的不矯情，中餐能對他的胃口，西餐也可以讓他吃個痛快。所以他的早餐那是中西合璧。

「儂格是做啥？！」

周大經理也順勢站了起來，口中還是哀求道：「鴻漸，看在月娥的面子上，儂格一趟一定要幫幫我啊！」

想想看，他一個人留學費用一年起碼就要一千美金，相當於此時賽里斯普通工人近二十年的工資。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當時魔都證券金融市場處於最糟糕的狀態，那就是完全沒有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