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現在實際情況在這裏，大部分軍工企業不僅僅在硬體上達不要求，在軟體上更是相差甚遠，很多企業還是計劃經濟的老一套玩法，這樣下去，就算加大了投入，也不一定有效果。
一分為二后，兩大集團地位相當，為了活下去，就必須競爭，產品質量和技術水準就會得到提升。這一套模式在八九十年代，確實非常有用，甚至可以用立竿見影來形容，極大的解放了生產力。
正是因為看到了這麼多成功的例子，中央才十分果斷的啟動了軍工系統的大規模拆分重組。孫祖傑上任之後又根據現狀增加了不少內容，進一步細化了要求。
孫祖傑立刻就彙報起來，聽完之後，老爺子有些吃驚：「你要對軍工體系進行這麼大的改革，是不是風險太大了？」
說到這裏，韋書記笑著問起了一直沉默的孫祖傑：「祖傑，你是怎麼想的？」
所以這一套方案不論是思想，還是可執行程度都是可行的，想到這裏，章老微微點了點頭，他笑著說道：「你軍工改革領域的考慮確實相當不錯，但是你這一次提出的方案，有些地方並不是很成熟，需要商酌，你是怎麼考慮的！」
孫祖傑說了半天，事實上是一堆廢話，雖然從他的內心深處，他更加支持老竺去江東，但是陶秘書長提出的人選，他也沒有多少反對的理由。
所以在加大投入、大規模更新設備的同時，相應的企業管理必須要跟上。設備硬體好更新，人的思想卻不好解放，因此這一次擴大軍工投入，要兩者並重，而不能只考慮某一方面。
黃部長點點頭，等離開岳父之後，又給老朋友打了一個電話，徵求了他的意見，那邊也立刻表示支持。
部隊抱怨工廠產品質量太差，工廠埋怨設計太爛，設計又埋怨部隊定的指標太高。殲八的設計缺陷差點把一位非常優秀的飛行團長毀掉的故事就是這種體制缺陷的真實寫照。
老爺子聽到這裏，就徹底放下了心，他十分滿意地說道：「本來你來京，我就想立刻找你好好談談。
「章老，這些都是成熟經驗的推廣，沒多少新東西，說實話我都覺得有些保守了。現在九大集團要組建，這個時候進行改革是最容易的，不做一些事情太可惜了！」
因此我認為，我的工作不僅僅是新增https://www.hetubook.com.com項目的管理，還有一個十分重要的部分，那就是進一步細化改革，並深化改革，同時為未來更高層次的改革做好鋪墊。」
當然這隻是檯面上的工作，私下裡他也開始跑來跑去，尋求大佬們的支持。孫祖傑帶著草案首先來到了章老的家中，老爺子搞了一輩子軍工，他的話語權太重了，必須得到他的支持。
黃部長聽到這裏，也放下了心，他想了想問道：「岳父，您覺得我應該下去嗎？」
草案出來后，首先是遞交給中央局，秘書處，軍委和已經退休的領導人討論，徵求他們的意見。為此，秘書處還準備召開一個說明會，由孫祖傑代表中央進行相應的說明。
比如很高標準的軍工標準，他知道現在很多軍企辦不到，中央也沒有那麼多錢。不過軍方企業辦不到，一些高水平的民用工業企業未必做不到，憑什麼堵了他們的路，所以擴大軍工認證是十分必要的。
所以陶秘書長就提出了一個人選，這是一位正在中組部和人事部擔任主要領導，無論是資歷還是能力，還是人品都無可挑剔的同志。
所以黃部長知道，對於一些人事任命，孫祖傑肯定知情，那麼他今天的暗示，意義就很重大了。
老爺子沒看草案，而是看著有些疲憊的孫祖傑說道：「做事歸做事，身體要注意。」
在仔細聽完了孫祖傑的想法后，章老不由得陷入了沉思。他知道，傳統的軍工研發模式是軍隊提指標，研究所負責設計，工廠負責生產，三者涇渭分明。
針對這些問題，八十年代起，華投下屬的軍工企業進行了一定的探索。在以技術為導向的前提下，廠所合併，徹底解決生產和研發脫節的問題。同時全力執行和貫徹美軍標和ISO管理體系，並結合我國的實際，很好的提升了產品的質量。
所以這一次他搞出來的草案，有些地方就有些過分，事實上是有意留下討價還價的空間。
孫祖傑離開之後，黃部長坐在沙發上思考了一會，這時候，章老爺子突然笑了起來：「黃胤，孫猴子是好意，你要真是動了心，可以爭取的。」
當然最重要的是，他現在就是一個打醬油的，在這樣的重大人事任命上，他並沒有足夠的話語權，而且他和圖書也不準備摻和。
最典型的就是電信領域，電信和聯通分家，有了激烈競爭之後，現在打得不可開交，但是他們卻很有效的帶動了整個中國電信業的發展。
再說了，有些事情在沒有成為事實之前，就存在著變數，所以對某些人，適當地做一些安撫的工作也是必須的。
可是分得太細，往往各種狗屁倒灶的事情也多，最頭疼的就是出了問題之後，你推我，我推你，連個責任人都找不到。
研究所則與生產和需求脫節，設計出來的產品，往往不符合實際需要。這樣一來，我們很多的軍工產品都不合格，軍隊收到低質量的產品，急得直跳腳，可是又無可奈何，因為他們連選擇的機會都沒有。
孫祖傑雖然在江東時間不長，但是他提出的幾個方案，看起來都不錯，尤其是孫祖傑對組織工作提出的幾個意見，引起了陶秘書長很大的興趣。
聽到這裏，陶秘書長不由得眉頭微微皺了起來，這時候韋書記插了一句：「兩位同志都是不錯的人選，我看都可以作為備選對象。」
孫祖傑進入秘書處之後，並不僅僅是負責軍工，陶秘書長十分熱情的讓他參与這個，參与那個，似乎一點沒有隔閡。
章老笑著搖搖頭：「你這小子，也不那麼實誠了！」
「老爺子，我也是沒辦法！」
孫祖傑想了想說道：「章老，蘇北也是您戰鬥過的地方，我前段時間去地方考察，一位八十多歲的新四軍老同志還跟我聊了一些抗日時期的故事。
當然還有一些更加長遠的工作，比如在中國工業界進行大範圍公開招標，從而實現軍民融合發展，這些工作目前雖然不是當務之急，但是這是長久之策，現在不行，不代表以後不行。
孫祖傑笑著說道：「韋老，您說得很對。江東的經濟工作確實很重要，但是組織工作的改革試點又關乎黨和國家的未來。
孫祖傑離開江東，江東就需要一個新的掌門人，圍繞著這個人選，目前有些爭議。
老爺子笑著說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呵呵，只是這麼厚厚一本，我回頭再慢慢細看，你先簡明意駭的解釋一下你的思路。」
作為中國第二大經濟大省江東的書記，最重要的工作還是保持江東經濟又快又好的發展，尤其是當下，國企三年脫困的攻堅時刻，和*圖*書
江東書記的任務十分艱巨。
你這一次做得很好，出人意料的好，讓你到這個位置，是讓你做事的，不是讓你當官的，你能夠這麼想，這麼做，我很滿意！」
說到這裏，老爺子搖搖頭：「我一直不願意進決策層就是這個原因，彎彎繞繞的東西太多，沒想到孫祖傑也學會了！
只不過前些天你比較忙，我一直也沒打擾你，但是今天看到你這個方案，我覺得已經沒有必要了。
我本來以為，你今天過來，會跟我解釋這些軍工項目的取捨，沒想到你的報告大部分竟然是軍工體制改革！」
章老爺子聽到這裏，有些感慨地說道：「要說起來，我和江東確實有些緣分。
另外比如擴大招標範圍的限定，比如陸軍系統的資金投入等等，事實上都是談判的籌碼，說白了，獅子大開口，想讓他讓步，別人總要拿出一點東西。
與此同時，華投又發揮信息部的協調優勢，通過專家的研究論證和技術手段，儘可能的細化軍方要求，並有禮有節的抵制軍方不合理的拔高要求，從而做到了按照科學規律辦事。
大革命時期，在江東搞過暴動；抗日時期，在蘇北打過游擊；甚至還當過幾天的蘇中軍區副司令。唉，要不是意外車禍受傷，也許我還會在江東戰鬥更長的時間。」
「你的身份特殊，還是在地方多做一點實事好！」
孫祖傑笑著說道：「章老，我的身體還扛著住。乘著現在大家都義憤填膺的機會，趕緊定下來，省得夜長夢多。」
宮部長也提出了一個人選，那就是在淮西工作的竺書記，理由就是兩省比較接近，竺書記能力又很強，這幾年淮西的經濟有了長足的進步。
所以無論中航和北飛怎麼折騰，都沒有辦法動搖中央的意志，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華飛搶下了四代機的研發任務。這件事對華航的衝擊非常大，連續丟失了兩代戰鬥機的研發任務，北飛很可能會被成飛徹底拉開距離，到時候他們還是共和國長子嗎？
企業負責生產，但是他們並不重視質量，也缺乏技術升級的能力，所以搞出來的產品質量不過關，有時候甚至出了問題，都找不到原因。
但是這項提議在討論時，卻被宮部長否決了。宮部長的說法很有意思，他剛剛到中組部工作，需要這位同志的配合，這一次最好htｔｐs://m.heｔuｂook•ｃｏｍ•ｃom還是換一個同志下去。
傳說中，孫祖傑話沒有這麼多吧，不過黃部長對此也不反對，能夠和孫祖傑多聊一陣，增進一些了解是很有必要的。
孫祖傑聽到這裏，連連點頭：「既然有這麼多的緣分，那您老，有機會一定要再回江東一趟。黃部長，一個女婿半個兒，到時候你可要做好導遊呀！」
而在軍工領域，華飛這條混江龍，同樣把航空系統折騰得七葷八素，也嚴重的刺|激了華航工業，逼迫華航工業進行更深層次的改革。
在自己的主管領域，他盡可以高調，而在這些領域，他看著就好。今天之所以想著跟黃胤同志多聊天，也是因為孫祖傑突然意識到一點，這位同志也是非常不錯的人選呀。
說完，章老連續提了幾點，孫祖傑笑著說道：「您可以說我是獅子大開口，也可以說我是矯枉過正，之所以這樣，就是想試一試部隊和軍工系統的底線！」
這是老爺子第一次當著孫祖傑的面說這樣的話，所以孫祖傑也十分高興，能夠讓這位老爺子滿意，可不是容易的事情。
唉，也是沒有辦法，我們這些老傢伙生拉硬拽，把他放在這個位置上，他要學不會這些東西，還真不行。只要這小子初心不改，那也沒什麼。」
相比于老竺和陶秘書長的人選，黃部長似乎大家都能接受，不管是能力還是背景，他也能穩定江東的局勢。
「道理確實沒錯，」章老先是點頭，然後又搖搖頭：「不過這還保守？現在的年輕人呀，膽子真是大呀！
恰好這一天老爺子的女婿黃胤也在，心情大好的孫祖傑，和黃部長聊了好長一會，就連吃飯的時候都沒有閉嘴，這讓陪著聊天的黃胤同志有些吃驚。
所以這個人選一定要慎之又慎，要選拔出一位各方面都無可挑剔的好同志。」
孫祖傑刻意在導遊兩個字上稍稍含糊了一些，章老爺子有些耳背，應該聽不出來，可是黃部長立刻就聽出了孫祖傑的暗示。
針對這些缺陷，中央這些年也做了不少改革，先是仿照華投組建大軍工集團；這兩年科工委又正在把原來的幾大軍工總公司一分為二，為了就是促進同行業的內部競爭。
事實上，孫祖傑拉著黃部長聊天，除了心情不錯以外，還有一個原因，他想通過聊天看一看黃部長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誰讓和_圖_書這次同志的家世和人生這麼有傳奇性呢。
不換思想就換人，在華航不僅僅是一句口號，而是徹徹底底的行動。沒錢研發，當了褲子也要干，要不然再過十年，華航就要完蛋了。這種實實在在的壓力，極大的加速了中國航空企業的進步，取得了相當良好的效果。
八十年代中期以來，華飛不等不靠，自籌資金，悄無聲息的提前研究四代機，等國家啟動項目時，他們在這一領域已經取得了絕對的領先優勢。
黃部長吃了一驚，沒想到老爺子竟然還聽得到。面對他的疑惑，老爺子笑著說道：「孫猴子這小子，吃飯的時候有些刻意，我就算聽不出來，也能看的出來，他應該想通過你緩和一些矛盾。」
飛機是這樣，飛機的幾個關鍵子系統此時也同樣如此，比如發動機，航電等等領域，此時國內的最高水準都在華投系。這給了華航工業巨大的壓力，所以根本不用中央催，1998年新上任的華航總經理就開始全面推廣華飛成熟的管理模式。
「章老，我國軍工體系學自蘇俄，在過去確實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但是有一個很大的弊端，那就是研發和生產脫節。
所以他的第一步就是全行業推廣華投的軍工管理模式，在已有改革的基礎上，進一步細化要求，盡量完善各項管理制度。就算現在做不到，也把相應的管理框架做好。
只不過黃部長提到孫祖傑的暗示時，那位想了想說道：「老黃，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你為難的。」
部隊負責提出指標，但是他們不了解我國的現狀，往往根據外軍的標準不切實際的亂提指標，給設計和生產帶來了種種麻煩。
中國的體制往往這樣，你要是想做成某件事，就一定要獅子大開口，一定要矯枉過正，然後就可以討價還價，這樣主要目的才能順利實現。
孫祖傑的想法事實上並不奇怪，這是他一貫的思路，一個合格的領導人不能只顧及眼前，必須考慮長遠，要在各個時間段都有自己的明確目標。
這些年華投在軍工領域的成功，說明華投的做法是有生命力的，是行之有效的，所以我的想法就是在整個軍工系統中全面推廣華投模式，這是我這一套方案的中心思想。
對您當年帶著部隊反掃蕩的豐功偉績，這位老同志到現在還記得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