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波瀾入袖踏燕京
第九百三十九章 掛職

今年四十四的徐文友是孫祖傑的同鄉,經歷很豐富,在部隊當過兵,做過參謀、指導員,又做過軍隊後勤工作。
徐文友點點頭:「做幾年司長局長,再找機會下放。這樣穩紮穩打,區委書記做過,中樞司局待過,既有全局眼光,又有地方工作經驗,以後空間就大了很多,副秘書長考慮得很周到!」
「有一半的區縣結果已經出來了,初步統計出來的數據,去年的出生率不到1.4,中樞已經準備放寬一些政策,最起碼不會再那麼嚴格執法,要求一票否決了。」
海區長立刻明白了徐文友話語間的意思,很顯然這一次掛職,大概率也就是到換屆結束,他想了想,好奇地問道:「徐主任,你的去向定下來沒有?」
一個不小心,蘇俄的昨天,就是我們的明天,你的工作任重而道遠,一定要小心,謹慎,一定要時時刻刻保持警惕!」
「祖傑同志是什麼態度?」
徐文友立刻挺直腰桿,說了一聲是,孫祖傑點點頭,笑著說道:「當年在淮西生產兵團的經歷,是我這輩子最美好的回憶。
說到這裏,孫祖傑見徐文友想說一些客套話,他揮揮手:「文友,你是軍人出身,乾脆點,不要說什麼客套話,我不喜歡。」
再加上歐派液晶良品率提升,歐派的電子電器類出產品國內規模擴大,今年歐派電子應該沒有那麼多虧損了。」
除了調到衛生部的范秘書長因為年齡緣故,也就一屆到頭以外,其他三個人與孫祖傑年齡相當,日後的前途真得不得了。
秦皓換屆之後就要調走,事實上對海區長影響不大,他是從順意一步步上來的本地幹部,根本沒有秦皓的背景。換屆之後,也輪不到他來做書記這個位置,這就是地方幹部的悲哀。
文友,意識形態是我們當前最大的隱患,不僅僅有外部的對手,也有內部的對手,可以說我們隨時隨刻都處於內外夾攻之中。
沒有酒喝,自然也就不那麼熱鬧,不過大家的心思也不在這些上面,而是想知道一些中樞換屆的事情。
章市長有些慶幸地說道:「頭上的緊箍咒又少了一個,沒有這一票否決,我們今年的工作要好開展不少。」
我的天呀,這樣一位神仙竟然和我們這些人同桌吃飯。海區長按捺住自己內心的激|情澎湃,笑著說道:「哎呀,有眼不識泰山,徐主任,我自罰一杯!」
「文友,秘書處這邊,你來得不多吧?」
老徐,我知道你是部隊出身,很能喝酒。但是市長曾經交代過,醉酒誤事,盡量少喝。我們今天就按照市長的囑咐,點到為止,不要耽誤事情。」
「你還是別去了,要不然第二天就會被監委抓了去,到時候大姐找我算賬,我可救不了你!」
雖說徐文友只是副局級幹部,可和-圖-書他是華宣部研究室副主任,自然比他這個地方的區長前途遠大的多,更何況據說他很受孫祖傑的欣賞。
孫祖傑果然理解了他的好意,派出部下掛職的同時,就把秦皓要調到中樞部委的消息放了出來,孫祖傑這麼理解他的難度,所以寧書記才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比如這小字輩,林祥七八年前就被安排過來,目標就是盯著京師的政法系統,陶秘書長要接班,對這個位置必須爭取,他根本不可能拒絕。
比如孫祖傑的愛將程廣換屆之後要調離黑省,傳說程廣除了受到孫祖傑欣賞以外,也很受韋老的欣賞,下一步去哪裡雖然還沒有定下來,但是肯定會比冰城書記要好。
「您說得我也知道,但是老闆,您也要為孫秘書長考慮一下,如果小秦被調走了,孫秘書長不就沒人在京師嗎?」
「哈哈,某個部委倒是想呀,可是不敢,誰讓他們被抓住了把柄!」
「電子板塊虧損有點厲害,其他的工業板塊都還可以,不過投資板塊和金融地產板塊,這兩年利潤相當不錯,總體上集團還有二十多億的盈利,雖然不如前兩年,但總算可以交代。
孫祖傑在京師折騰了三年,把京師的老少爺們都給折騰怕了,對於他這位秘書,大傢伙招惹不起,乾脆敬而遠之。
誰都想在京師安排人,不同人的招呼打進來,他必須平衡再平衡,順天府尹難做,他總算是認識到了。
事實上秦皓也不想喝酒,只不過徐文友過來,樣子總要擺一擺,他說點到為止,徐文友再進一步,其他人自然不會喝。
「哈哈,」章市長笑了兩聲,然後有些關心地問道:「我聽說你的總助被中樞會議否了,上面到底是怎麼想的,沒有總助的兼職,你怎麼壓得住華投那麼多董事?」
「嗷,老秦,這樣的好事你怎麼不早說?」
秦皓搖搖頭:「別人是別人,我是我,沒什麼好比較的,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老海,這句話我們飯桌上說說就可以,千萬不要在外面說,小心隔牆有耳。」
徐文友剛剛說完,海區長搖搖頭:「秦書記,要我說,孫秘書長就是太實在了,漁陽那位,跟您同齡,也沒聽說做過什麼事情,這一次已經內定進市委領導班子了!」
孫祖傑做事一向雷厲風行,與徐文友打過招呼之後,第三天調令就放了下來,就在年前,徐文友來到了順德區。
本來秦皓只想叫上區委班子成員,沒想到區長海平不同意,最後沒辦法又把幾個副區長叫上,搞了一個大包廂。
雖然我在生產兵團只能算是半個兵,但卻學到了太多的東西,所以我對部隊有感情,對於部隊出身的同志更有感情。」
孫祖傑這番話剛一說出口,臉龐有些消瘦的徐文hetubook.com.com友臉色微微有些紅,孫祖傑接著說道:「換屆之後,慎中同志要下地方,他在秘書處的工作,我有意讓你接手,你要做一些準備。
「呵呵,我應該還會回到華宣部!」
所以海區長就勸說道:「徐主任,要我說,換屆之後,你就留在順意接秦書記的班,這可是實實在在的正廳局崗位,下一步就可以到市裡工作,比待在華宣部耍筆杆子強多了。」
「這樣疊床架屋不太合適吧,可別影響了發展。」
八十年代中後期,徐文友從部隊轉業,進入經委系統,做過秘書、管理過外資,一步步升遷到副司長,這兩年又在宣傳戰線上做得不錯。
「老秦,話不能這麼說,就算是陪綁,也說明你已經有這個資格了,這次不行,下一次當然就可以了。」
「老徐,差額選舉,我就是那個陪綁襯托的,有什麼好說的?」
秦皓搖搖頭:「老徐,咱們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瞞你,市長一直認為我鍛煉太少了,我這一任區委書記做完,應該會去政務院鍛煉一段時間。」
林祥年輕、資歷淺,表現也只能說是中規中矩,他就這麼上去了,自然有人不滿,所以為了平衡他,大學期間就得到關注的小高,自然就獲得了機會,換屆之後,京師就要產生一位三十多歲的副市長。
現在他唯一欠缺的就是地方工作經驗了,所以孫祖傑想讓他在京師掛職一段時間,就把他叫到了大內,準備交代幾句。
徐文友笑著回敬道:「海區長,太客氣了!」
「祖傑秘書長當過三年的京師市長,京師前些年那麼大的調整,雖說當年他很低調,但是人脈肯定不少的。正是因此,秦皓在京師的路差不多到頭了,他必須換個地方發展,要不然會被耽誤的!」
飯桌上的氣氛立刻就變了,孫祖傑換屆之後的前途,大家都知道,那麼這位徐主任就是一位新大秘呀!
所以為了安撫孫祖傑的心情,也是為了平息京師的輿論,無奈之下,他只能把秦皓列到候選人之中。
寧書記這兩年日子不太好過,鷺島那件案子,三天兩頭的被人拉出去說,以打壓他的行情。好不容易這件事過去了,又到了換屆時間,京師作為重中之重,自然引起了最多的關注。
「中樞派你過去,估計也是這個意思。呵呵,現在你手裡的資源多了,可要多支持我們京師!」
孫祖傑這幾年,很喜歡談論他是被部隊同志提拔培養,以及他在淮西生產兵團的經歷,就是因為他想表明自己與部隊同志是一家人。
臨近換屆,秦皓剛擔任書記不過一年多一些,雖然沒什麼想法,但也不願意做什麼過頭的事情。
「閔總想再派出一個董事長,由這位董事長兼任總助!」
農學博士最後被黑了一把https://m.hetubook.com•com,也有這個原因,大傢伙看著他犯錯,卻沒有人願意提醒。好不容易農學博士滾蛋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上面又把秦皓這位背景深厚的祖宗調了過來。
聽寧書記說完,一旁的林大秘則有些不太服氣:「老闆,那一位不是已經有了章市長了嗎,還要把這麼一個人擠進來,也太過分了一些!」
我以前的秘書秦皓在順德擔任區委書記,我已經和他打過招呼了,你過去開展工作的難度應該不大。」
這又是一座大佛,要是被看中了,後面的路自然就好走了。所以大傢伙就辦了一個歡迎宴會,給徐文友接風。
華投這一塊現在越來越強,華信和光大加起來都不如,換了別人管,我還真不太放心。」
「你說得我當然明白,但是你和祖傑同志的關係擺在那裡,我就需要拉開一點距離……」
怎麼拉近關係呢,海區長也有辦法,他笑著說道:「徐主任,你有所不知,昨天我在組織部的同學打電話告訴我,四月份的市委常委選舉,書記已經被組織部內定為候選人之一!」
這一次雖然沒有機會,但是下一次就有機會了,這樣就算差一點,也不會那麼嚴重,畢竟秦皓與孫祖傑的關係太過密切,慢一點問題不大。
問題是大家都選擇性的忽視了孫祖傑的秘書,秦皓與這兩位,事實上半斤八兩,而且小高還是接替他的位置,這突然騎到他的頭上就有些過分了。
幸好秦皓是京師女婿,丈人丈母娘都是京師系統的,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自己人,有他們幫著說話,大傢伙的轉向才順暢不少。
所以歡迎宴會比較簡單,除了一些常規的飯菜以外,每桌擺了一瓶白酒、一瓶紅酒、兩瓶飲料,都是大陸貨色。
就在兩人討論的時候,章市長和齊凌雲這兩位同時奮鬥在政壇的親戚也聚在一起:「老齊,聽說去年華投的業績不是很好?」
徐文友笑而不語,秦皓哈哈笑著揭穿了:「換屆之後,徐主任會到秘書處協助市長工作,老海,你就不要亂點鴛鴦譜了。」
兩三年過去了,秦皓已經是區委書記,現在孫祖傑又把自己在華宣部的嫡系放過來鍛煉,大傢伙就更激動了。
秦皓熱情的接待了徐文友,然後拉著他一起見到了班子成員。徐文友以華宣部研究室副主任的身份掛職順德區委副書記,順德區委班子成員都十分歡迎。
徐文友當然知道秦皓口中的市長是哪一位,他聽完點點頭,笑得說道:「副秘書長教導的對,秦書記,海區長,我看呀,咱們還是再進一步,酒就不要喝了,大家以茶代酒,意思一下就可以了。」
「哈哈,徐主任,你這就不知道了,這些年我一直都在喝酒。當秘書那會,市長不喝酒,有時候喝酒的事情就由我代勞;這幾m•hetubook.com.com年在高新區和順德,要招商引資,不會喝酒當然不行。
誰也沒有想到這小子還真有兩下子,沒過多久,就坐穩了位置。這樣一來,大傢伙們也就只能捏著鼻子靠近他了。
我們倒是有心放棄半導體,結果廣南那邊幾個企業說,他們可以入股,既然有了錢,當然還得撐下去。要我說,二代身份證的晶元代工應該放在京東方才是。」
「呵呵,應該的!老章,有件事我要勸勸你,和陶秘書長走得近雖然不是壞事,但你也不要忘記了祖傑同志,我聽說你有段時間,沒有向祖傑同志彙報工作了!」
齊凌雲微微笑了笑:「嗷,你們準備怎麼做?」
原因嘛,很簡單,這一位是真正過來掛職的,不像前面那位農學博士,說是掛職,最後卻來了一個鳩佔鵲巢,把大傢伙氣得沒辦法。
一月份的黃昏時分,大內的樹木上還有一些殘雪。但是孫祖傑卻邁著輕快的步子,和徐文友沿著走廊有一句沒一句的邊走邊聊。
能夠有機會與新四大金剛中的兩位認識並一起工作,這樣的緣分可不那麼好找,他當然不能錯過機會。
「祖傑同志並沒有發言,有意迴避了這件事。事實上誰來做這個董事長對我影響也不大,我的精力只會放在華投的金融板塊上。
而在用人時,他對有部隊經歷的同志往往另眼相看,這裏面打得什麼主意,聰明人當然一眼都看得出來。
今天安平同志會給你一些資料,你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半個月之後,再過來換下一批的資料,這樣一年之後,你就能熟悉不少工作。
今年二代身份證換證所需要的晶元代工,全部放在了歐派半導體,夠歐派半導體忙上一陣子了。
中飯吃好之後,徐文友正式開始在京師掛職,吃飯時他們說話的內容很快就流傳出去,寧書記聽說之後,點點頭:「祖傑同志這樣做,倒是省得我發愁了!」
這些政壇內部微妙的平衡,林大秘很顯然並不是很了解,有些東西只有當事者才能切身體會到。
但是別人知道了也沒有辦法,因為這是孫祖傑獨特的權力,他有資格說他和部隊的關係,其他人就算有也不能隨便說。
寧書記笑著搖搖頭:「小林,有些事情你不清楚。章副市長的跟腳和祖傑同志差不多,要說起來,他是大家都能接受的同志,要不然也輪不到他接這個位置,而林祥卻完全不一樣。」
作為京師同志,他們最在意的自然是京師的人事安排,寧書記能不能再進一步,王市長能不能二號變一號,章市長能不能順利接替二號,他們當然想問一問。
「嗷,」海區長有些不以為然,地方幹部基本上都不太在意這群筆杆子,只不過這一位拿過槍杆子,又去玩筆杆子,也算是比較稀奇。
徐文友聽到這裏,笑著說道:「日子還hetubook•com•com長著,不著急。秦書記,海區長,敬你們兩位一杯,今年可要多多照顧呀!」
當然了,離換屆還有將近一年的時候,你也不能只看不練,我準備讓你去京師順德區,掛職區委副書記一段時間,好好看一看地方的運轉。
想到這裏,海區長就端起杯子,再次敬向秦皓和徐文友,這兩位更加年輕,六零年左右出生的幹部,前途無量呀。
海區長知道孫祖傑嫡系的特點,不喝酒是最典型的特徵之一,當然不能說不,所以他笑著點點頭:「徐主任說得對,酒還是不要喝得好!」
聽說計委和中辦那邊也各有兩個差不多年齡的年輕幹部,一個更誇張,已經是副部,另一個是正局,這四個人都處在核心崗位,看來應該就是新一代的四大金剛。
秦皓點點頭:「既然老海老徐都說了,那我們今天就不喝了!」
「鐵總也是這麼反對的,所以現在還有些僵持不下,不過我看也快有結果了。」
「以前工作彙報時,基本都是去西邊的政務院。調到華宣部后,過來向您彙報工作時,來了幾次。」
「是,我一定全力以赴,不辜負副秘書長的重託!」
說起了孫祖傑的四大金剛,其他人都羡慕的不得了,當年的四個局級幹部,現在全部是實權的副部幹部。
「怎麼,出生率真得不高?」
「哈哈,我可沒那麼多雄心壯志,我還把不得和你換一換去華投!華投那麼多好東西,隨便漏一點,就可以吃得腦滿腸肥!」
「都到這份上了,不投錢也不行呀。我聽說你們華投還在砸錢上新生產線,明顯又是在搞逆勢投資這一套。我們就算日子再難過,這筆錢也得花,不求有大的發展,挺住了不被落下就是成功。
徐文友不知道,而且就算知道了也不能隨便說呀,不過他還是帶來了幾個比較振奮人心的事情。
章市長這麼說,齊凌雲當然明白,他點點頭,這樣做確實保險一些,不過他卻對章市長的前途卻有些擔心,老章是不是站隊太早了一些?
徐文友是那種性格低調,不愛出頭露面的性子,所以對這樣的低調但是十分熱情的歡迎,他當然很滿意。徐文友笑著指著酒說:「秦書記,我沒想到你也喝酒!」
孫祖傑點點頭:「以後你要習慣來這邊。」
孫祖傑接著說道:「你是我的同鄉,當過兵,在經委的工作又幹得不錯,所以我才點將把你調到宣傳系統,事實證明還是我們部隊的同志靠譜。
「呵呵,老章,你都是要接替市長的人,這麼說有些不夠爭氣吧?」
「你們華投家大業大,東方不亮西方亮,我們這邊的京東方就不太行了。現在寧書記很猶豫,要不要增加投入?」
海區長點點頭,他說這句話明著抱屈,實際上是想著拉近關係,雖然秦皓嘴上不滿,但是心裏怎麼想的,那就說不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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