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書記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想了想,然後十分嚴肅的一字一句說道:「眭朋林同志,請您將電話交給陶總,作為一名中央局委員,我有資格向陶總彙報工作!」
兩人也是老朋友了,所以李書記十分直接而坦率:「秘書長,您似乎並不是很擔心?」
「陶總,多謝您的關係,我的身體很好,我現在就在齊魯省委,李昊同志就在我的旁邊!」
所以有資格站隊的羅林兩人根本沒有猶豫,就選擇了站隊,他們這樣的中間派尚且如此,那麼看到文件的遼東華慎中同志,當然更加堅決。
在此之前,為了防止意外,你暫時不要上京,等我把一切安排妥當后,我再派專機接你回京!」
李昊一驚,見孫祖傑眼神十分堅定,他想了想說道:「四個小時!」
四位主要領導發言之後,由華石油調來的組織部秦部長擦了擦汗,想了想說道:「這樣的文章發出來確實會讓人誤會,我看我們還是先要把事情問清楚!」
見孫祖傑這麼說,李書記點點頭,同樣笑著說道:「那我就不客氣了,16%的地產稅交換18%的增值稅,既然是您說得,那肯定還可以再還價。」
在內心深處,不論是閩東出身的林省長,還是與孫祖傑關係一般的羅書記都能夠接受孫祖傑,孫祖傑從秘書處跳出來指導經濟工作,事實上也是大傢伙的共同願望,台上的那一位,大傢伙心裏也沒底呀!
「不是蠢不可及,是利欲熏心了!看到宏觀調控的爭論比較大,地方反對意見也多,就覺得等到了機會,可以做一些手腳,真是……」
陶總指示之後,強壓著火氣坐了下來,開始給警衛局和西山打電話,要求他們保持警戒狀態,在京師的任何調動尤其是涉及到內衛的調動都必須得到他的當面授權。
過了五分鐘,陶總走了過來:「法興同志,您好!」
「既然同志們不說,那我來說!」羅書記站了起來,盯著在座的同志:「中樞經濟工作的對錯姑且不論,我現在只說程序。這份文件根本不是徵詢意見,這是一份dzb,是針對中樞領導人的dzb,這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大家的不滿更多的是對事不對人,這些人竟然上升到政斗,這是誰也沒辦法接受的,誰也沒想到要改變現狀,現在這樣不是挺好得嗎?
「你不要問,先把文件拿過來!」
兩人繼續聊了起來,似乎根本不在意剛剛看到的那份文件,而在場齊魯高層的心也慢慢平靜下來,孫祖傑這個時候還有心情談宏觀調控,至少說明他現在很有底氣,這樣他們也可以放心了……
陶總苦笑著搖搖頭,想了想說道:「明天上午十點中樞將開會討論這件事和圖書,我相信同志們會有一個讓你滿意的結論。
金學延同志按照命令,開始執行,並分頭同志。陶總掛斷電話,這才親自撥通孫祖傑的電話,陶總十分關心地問道:「祖傑同志,你在哪裡,身體還好嗎?」
說到這裏,孫祖傑頓了頓,笑著說道:「天大地大,還是工作重要,老李,咱們繼續討價還價!」
退一萬步說,另外一邊就算想做什麼,也得推出一個大家能接受的人物,只會鬼鬼祟祟的做些小動作,可是什麼都拿不出來,這個時候和他們站在一起,除非腦子出了問題!
另一個也是現實的需要,雖說他不如羅書記仕途上有希望,但是誰沒有幾個門生弟子,看好的苗子,他也需要為他們的未來考慮。
只不過有些意思的是,在常委會上,恰好來奉天辦事的省委副書記、濱城書記鍾信同志看到文件后,不假思索,搶先發言,他非常明確地說道:「華書記,文省長,這樣的反動文件根本沒有必要傳閱,我們立刻要與中樞,與陶總,與各位老同志聯繫上,表明我們的堅定立場。
眭主任有些關心地問道:「陶總,到底發生了什麼?」
接聽電話的眭主任,聽完之後,笑著說道:「樂書記,全會前要求地方提意見,不是常有的事情嗎?您是不是反應過度了?我看沒有必要驚動陶總!」
此時此刻,為了孫祖傑的安全,他的身邊除了三部紅色電話以外,沒有任何其他通訊工具,他的幾名秘書都被安排到其他位置,由他們負責用手機與各方面接觸,告知孫祖傑平安無事。
林省長點點頭,這是必須的,在這個時刻,越早表態,越佔主動,一個是他非常看不慣這樣的亂來,太不顧全大局了。
而他之所以把這件事交給李昊,自然是因為他這一次的選擇,有些事情還是他去做比較合適,順便也把一些不能見光的東西都抹掉,宜粗不宜細的道理,他還是清楚的。
孫祖傑笑著說道:「陶總,您當然並不知情,以您的光明磊落,怎麼可能做得出這樣雞鳴狗盜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孫祖傑已經是秘書長,名與實俱全,他事實上也根本撼動不了,也不知道這些人是怎麼想的?
孫祖傑笑著搖搖頭:「老李,你我是二十多年的老朋友,我也給你交一個底,這個條件是中樞的底線,不能再退了。」
「法興同志,我知道了,我現在就處理。這份文件,我還沒有看到,如果跟你說得一樣,你先不要下發,也不要理睬,等中樞決定!」
這個傢伙這一年來不務正業,一天到晚想東想西,多次跑到京師大放厥詞,殊不知他已經引起了大部分同志的反感,西域工作負擔這麼www.hetubook.com.com重,他哪有那麼多有的沒的?
「是呀,」林省長點點頭:「你我都是六十年代就參加工作,這些年見得多,聽得多,都知道這樣的好時機不會太長!在這個時候折騰,要是萬一耽擱了發展,那也太可惜了!」
羅書記簽完字后,林省長緊接著在發往中央的電文上籤上字,然後由秘書遞送通訊處,做好了這一切,林省長才感慨地說道:「書記,中樞怎麼會出這樣的事情?」
「呵呵,既然是討價還價,還是可以談的……」
說實話他也不喜歡孫祖傑太強勢,宏觀調控搞得太嚴厲,但是孫祖傑的威望和能力擺在那裡,這樣的人能夠鎮得住中國上下,而且設身處地站在中樞的角度,宏觀調控事實上很有必要。
眭主任拿著電話的手有些顫抖,他迅速權衡了一下,這才有些悻悻地說道:「樂書記,您誤會了,我無意阻攔您和陶總通話,請稍等!」
侯棟國蔑視的看了一眼有些頹廢,默默的坐在那裡發獃的龍元健,大搖大擺的離開了,他知道在這個決定命運的時刻,龍元健已經徹底輸了,他出局了!
但是表決的結果讓龍元健大失所望,也同樣不可思議,棄權和反對票竟然佔了大部分,所以他根本沒辦法用區委區政府的集體名義向上表明態度。
文省長聽到這裏,也點點頭:「不管怎麼說,沒有經過中央局批准,沒有通過秘書處,就把這樣的文章發了出去,全會籌備組難辭其咎,我也支持杜昌同志的意見。」
回到兵團,侯棟國召開了兵團常委會議,通報了區委表決結果,然後以兵團的名義向中樞辦公廳發文,同時他也將區委和兵團發生的情況彙報到了孫祖傑辦公室。
陶總十分憤怒,所以說話的語氣都有些不耐煩,就在這個時候,桌子上的電話又一次響了,陶總接了過來。
在新的時代,將這樣帶有dzb(大字報)性質的文章發往全黨,簡直匪夷所思。全會籌備組沒有經過中央局批准,沒有通過秘書處,就把這樣的文章發出來,這是極端嚴重的違規事件。」
「齊魯的同志一向都非常擁護中樞,我相信這一次也同樣不例外!」
這個夜晚,完完全全是一個不眠夜,無數人不斷打電話溝通,而就在太平洋的那一邊,已經得到消息的美帝報紙則註銷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中國中樞秘書長孫祖傑因經濟政策受到批評,或被解職!
現在竟然想把大家拉到火坑中去,真以為你一個中央局委員就可以一手遮天不成?沒有了集體的支持,你龍元健也不過是一個孤家寡人。想到這裏,侯棟國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吃了好幾年沙子,終於看到了和-圖-書未來的希望。
事實上,他們並沒有太多的資格站隊,說到底是書記和省長這兩位班長的態度起著決定性作用,嗷,還有齊林森,幸虧他不在省城,要不然可就為難了,有幾個反應快的有些詭異的想著。
陶總猛地拍了桌子:「宮永勝到底在搞什麼!」
「所以才要旗幟鮮明的表明態度,中樞既然定下了祖傑同志,就不能讓人這麼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那是要出大事的!」
李書記想了想,點點頭。只聽孫祖傑說道:「老李,現在看來我確實太好說話了,讓步太多了,以至於有人蹬鼻子上臉了!」
聽完了樂書記的彙報后,陶總十分吃驚地說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一點都不知道?」
李書記微微嘆了一口氣,只見孫祖傑扭過頭,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控制齊能集團,並抓捕該集團主要負責人,你需要多長時間?」
沉默,這個時候說得每一句話都會被記錄,對於這些從基層上來的同志而言,他們對中樞並不是非常了解。鬼知道是什麼風向,萬一站錯了隊,到時候算起賬,這都是證據。
孫祖傑看了看表:「四個小時太少了,估計不夠,我給你二十四個小時。現在是晚上八點二十,明天晚上八點二十之前,我要拿到齊能集團改制的所有資料!」
說完,陶總抓起了桌子上的電話,撥給辦公廳,撥通之後,陶總直接命令道:「學延同志,通知在京的中樞會議成員和中央局委員,明天上午十點召開中樞會議,另外在京有資格列席的老同志,都通知到,請他們列席會議!」
而就在此時,一場爭論了好幾個小時的會議剛剛結束,龍元健和侯棟國兩人徹底撕破了臉,唇槍舌劍之後,龍元健要求強行表決。
在這個時刻,通過各種名義向孫祖傑辦公室彙報的文件數不勝數,留守在京中的辦公室主任徐文友有條不紊的整理好,然後將摘要發到了孫祖傑的工作郵箱。
沒有陶國輝同志的批准,不經過中央局,不經過秘書處,這樣的文件就敢發到省部一級黨委,誰給全會籌備組這麼大的權力?這是嚴重違規,我們閩東省委必須旗幟鮮明的表明我們反對的態度!」
雖然嘴上說得漂亮,但是他也不確定到底會發生什麼,所以為了以防萬一,該打的電話還是要打得,也要探一探各方的口風,再決定自己的下一步行動。
有些人真是太自不量力了,竟然在經濟發展這樣的問題上挑戰他,簡直,簡直是蠢不可及!」
等一系列加強警備的命令下達之後,眭主任才拿著文件走了過來,陶總接過來,掃了幾眼,就忍不住憤怒地說道:「朋林同志,全會籌備組這和*圖*書樣的文件發出來,你是否知情?」
「陶總,我有一件事向您彙報,剛剛我收到了全會籌備組發來的一份文件,其中要求我們……」
聽到這裏,陶總點點頭,然後澄清道:「祖傑同志,那份文件我也是剛剛知道,事先並不知情!」
「陶總,我是山城市委書記文高林,有一件事我需要向您彙報……」
羅書記說完之後,省長立刻接了過來:「羅書記說得很對,在這樣的大是大非面前,我們閩東省委省政府必須表明自己的堅定立場!」
閩東主要領導的態度明確,而且也沒有刺頭跳出來挑戰,所以省委常委會的決議很快就定了下來,以閩東省委省政府的名義向中樞發文,公開質疑這份文件,請求中樞立刻予以澄清。
樂書記很著急地說道:「我剛才仔細問過了,這份文件沒有通過秘書處就發了下來,這是嚴重的違規事件,您有必要引起高度重視。」
「不用,天塌不下來,咱們正事要緊!」
就算是讓人詬病的房地產調控政策,他也不是僵化不變,京師的房價不也上漲了嗎?說明他還是知道分寸的,並不是一點餘地不留。
給中央的經濟工作提意見,虧這些人想得出來,咱們這些年搞經濟的做法都是祖傑同志在京師玩剩下的,說到底我們都是他的學生。
閩東在這一點上表明態度是必須的,也是完全合法合規的,站在制度的一方,無論誰是勝利的一方,誰都不能說閩東有錯!
李書記有些猶豫地說道:「秘書長,要不改日再談?」
常委會一開始,羅學農就讓秘書傳閱文件,大家看完之後,都吃驚不已,只不過都沒有說話,而是看著羅書記。羅書記看了一眼在座的同僚:「都有什麼想法?」
羅書記的說法無可挑剔,任何一個組織都有其固定的運轉原則。沒有經過一號的簽字,沒有中央局的批准,沒有通過秘書處發文,這樣的文件發往全國並不合法,誰都沒有資格發這樣的文件。
羅書記也十分無奈:「上面的神仙到底是怎麼想的,誰知道呀!我只希望這件事趕緊消停,現在這樣可以一心一意發展的好時光不會太長!」
華慎中說完,監委書記杜昌說道:「同志們,這封信不僅僅是徵求意見這麼簡單,更是赤|裸裸的攻擊中樞領導同志,這是絕不能容忍的。
中樞的經濟政策一點問題都沒有,任何人,不管是任何人想拿這一點,攻擊文迪同志,攻擊祖傑同志,都是絕不能容忍的,我們必須堅定的、徹底的與他們劃清界限!」
所以會議一結束,華文兩位主要領導簽字的電文就發給了中樞辦公廳,華慎中同志想了想,又讓人將整理后的會議記錄掃描件發到秘書長辦公室。
和*圖*書秦部長發言之後,其他的同志相繼發言,有的說得挺嚴重,有的則略微含糊,但是不管哪一點,有一點大家都認同,這樣的文章確實不應該亂髮,需要問清楚。
李昊同志站了起來,十分乾脆地說道:「我立刻去辦!」
陶總放下電話,立刻吩咐起來:「朋林同志,你打電話給全會籌備組,要求他們把昨天發往全國的編號XXXXX的文件傳真過來,我要過目!簡直是亂彈琴,誰給他們權力亂來的?」
孫祖傑默默的思索了一會,然後抓起紅色電話,開始按照記憶,一個個撥打電話。
放下了電話,孫祖傑對著身邊的李昊說道:「老李,我現在的身家性命就要仰仗你了!」
「秘書長,您放心,您吉人有天象,一定沒事的!」
孫祖傑點點頭,看著他離開,他相信李昊的政治眼光,在這個時刻,他既然做了選擇,那就會一直堅定的做下去。
這也是孫祖傑的目的,此時此刻,他必須穩住人心,這是他作為中樞會議成員不可推卸的責任。當天晚上,孫祖傑在重重保護下住到了齊魯武警總隊的招待所,李昊同志陪同,兩人開始了密談。
「書記,您說得對極了!現在除了祖傑同志,還有誰能夠讓全黨全國人民都服氣的,這不是瞎胡鬧嗎?
眭主任連忙說道:「陶總,我並不知情,昨天編辦例會,我並沒有去籌備組,我想,我想這應該是宮總的手筆!」
羅書記說到這裏,氣得直跺腳,他氣呼呼地說道:「老林,我們不僅僅要以省委省政府的名義表示反對,個人也必須明確的表明態度!」
而遠在廣南,省委書記樂法興同志看到這份文件,同樣是大吃一驚,很有政治覺悟的他,首先給陶總辦公室打電話,彙報情況。
鍾信的措辭空前嚴厲,用了反動,劃清界限這樣的語言,與會的遼東省委常委們互相看了看,還不等他們說話,華慎中已經鼓起了掌:「鍾信同志在事關黨和國家命運的大是大非面前,立場十分堅定,旗幟十分鮮明,我們要向他學習!」
這樣赤|裸裸鼓勵地方對主要領導進行攻擊的文件都能堂而皇之的發出來,全會籌備組難辭其咎,不管是不是故意,他們都必須承擔責任。
一個又一個電話,陸續打了過來,陶總接了兩個之後,就把辦公室主任叫了過來:「小陳,你來接電話,只要是涉及到編號XXXXX的文件,告訴他們我都不知情,你先不要下發,也不要理睬,等中樞決定!」
「說實話,剛剛看到那份文件時,我確實很吃驚,但捫心自問,我應該沒有做什麼過頭的事情。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我自然就不擔心了。我相信中樞和地方的同志能夠在這個時候站對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