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很多人很羡慕美帝的霸主地位！」

「賀部長看來又要失望了！」

「又動員你去科工委？給了什麼職務？職務低了，可不行呀！」

相比于孫祖傑，周慧華的婆婆黎央退下來已經快十年了，影響力自然下降了不少，而且黎央處事一向很謹慎，對子女管得很嚴，周慧華為了老公的前程走通婆婆的關係難度很大，所以就想到了孫晨，希望她可以幫著做—些事情。

老爺子就是看明白了這一點，所以做好了整頓之後，就果斷讓出了權力，又躲到了家鄉，這樣可以爭取一個很好的身後名！

不過她忘記了一點，我們國家的權力沒辦法繼承！她就算抓得再緊，又有什麼用？她已經八十多了，又能活幾年？

就在夫妻兩人調笑之際，邵文峰的手機也響了，他接過來，聽完之後，立刻嚴肅得說道：「我立刻過來！

「老爺子總有離開人世的那一天！就算毛文原不糊塗，但他畢竟沒有老爺子的威望，有些事也由不得他！

「你說得倒輕巧，軍工系統的負擔有多重，你又不是不知道！不多要一些錢，我們怎麼養活那麼多職工！」

「老爺子是真不滿意，還是假不滿意，也只有他心裏知道了！」

邵文峰聽完，撇了撇嘴：「周慧華就是瞎操心！」

「唉！沒辦法，老爺子氣勢太足，我這樣的普通人，哪裡受得了！尤其是，尤其是，一天到晚，臉上都沒有表情！不要說我，你看到老爺子，不也規規矩矩嘛！」

「文峰，你不要受到外面那些小人的影響，對老爺子有什麼誤解，老爺子實際上很難得！是真得難！你以為他願意搞成現在這樣？沒有辦法！

要是不把他的地位樹立得高高的，他這一套政策，很可能在未來會被這些人反攻倒算！到時候華投十有八九會被那些人瓜分的乾乾淨淨！還有別人不知道，你我和孩子們鐵定倒霉！」

「老爺子不會過去的，他現在不會跟中央領導搶風頭，這一點你又不是不知道！」

八點半，航天科技副總經理邵文峰迴到家中，他把皮包和西裝交給了保姆，穿上拖鞋，見妻子孫晨和岳母正坐在沙發上聊天。

見妻子柳眉倒豎，算起了賬，邵文峰習慣性得幫著妻子按摩：「老婆，好了，好了，你也知道我的難處，再說了，你的無人機在國外不是賣得挺好的嗎？何必盯著國內呢？」

「這一次賀部長的價碼開得和圖書比較高，他說準備向中央爭取我擔任黨組副書記，副主任！」

「哈哈哈，死皮賴臉要經費，不是你最擅長的嗎？」

他能上位，機緣巧合的成分不少！只是他正好趕上了疫情！別人不知道，我相信呂培竹處在他的位置，也同樣會那麼做！

「文峰，你這個思路不對，軍工系統不能以養人為目的！你存著這樣的想法，就必然會有很多吃閑飯的！

孫晨白了他一眼：「就會說漂亮話，當年我也不知道怎麼瞎了眼，竟然看中了你！」

「什麼聲音？

「到那個時候，我們也老了，管不著了，想那麼多幹什麼！」晨晨不以為然地說道：「文峰，怪不得爸不讓你從政，你身段雖然靈活，但容易被人影響！上去了，也就是一個隨風吹的牆頭草，遇到手段高明的，很容易被擺布！還不如做點實事！」

可去了科工委，天天跟頭頭腦腦打交道，開不完的各種會議！就算爭取來了經費，也不會由著我去分配，各種平衡妥協不斷，順了姑心，就會失了娘意，根本不會有人說我好話，我何苦來哉！」

「軍工系統具有特殊性，有些項目、有些基地、甚至有些人必須花錢養著，沒辦法向民營企業那麼純粹！不能完全以盈利為目的！

他在任的十五年整頓了多少人，你我都看在眼裡！你說那些人不整頓行嗎？不行！可是整頓了，又得罪了太多了人！

「你這就不對了嗷，賀主任、楊總和我可幫了你不少忙！」

「是這個理！」邵文峰點點頭，想了想說道：「嗷，對了，我忘了一件事！我昨天遇到華飛的趙總，他們的C909-500要首飛了，他說華飛的同志們想請老爺子過去參觀！」

「嗯！嗯！」邵文峰連連點頭，然後轉移話題問道：「媽今天怎麼了？誰得罪他了？」

邵文峰點點頭，感慨地說道：「聽你這麼一說，下次見到老爺子，我就輕鬆多了，看來老爺子也有七情六慾呀！

「我的姑奶奶！陳工那是誰？第一書記都知道的頂尖航天專家，被你挖走了，楊總怎麼交代？你不能總是盯著一隻羊拚命薅呀！」

「幸運？你設身處地站在他的立場考慮一下就知道了！頭上頂著一個從不犯錯的老爺子，身邊都是能力出眾，資歷深厚的同僚，這個日子可不好過！」

「呵呵，周慧華似乎想讓老宋去部委！」

「墮落？哪裡敢墮落？現在競爭多麼厲害，你ｈtｔｐs://ｗｗw•ｈｅtｕｂｏｏｋ•com•cｏｍ又不是不知道！」說完，邵文峰開始如數家珍，過去十多年華投系下屬的軍工企業大舉擴張，不僅僅局限在電子和航空領域，也摻和到其他行業。

「呵呵，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把老爺子頂得高高的！老爺子對他的做法實際上並不是很滿意，不過考慮到他的處境，才沒有說話！」

「航天客氣歧視誰，也不政歧視你呀！你是誰呀，背後可是站著一尊神仙呀！誰又敢得罪你！你不要著急，我已經得到消息，陸軍會給九天一些訂單的！」

孫晨氣呼呼拍了一下老公：「怎麼說話呢？」

「楊總又安排你跑什麼項目了？」

「唉！連你這個女婿都誤解他！別人又怎麼會說他的好！媽媽之所以不願意放權，我看一大半的原因也在於此，她心裡不安！

你是不是又跟媽頂牛了？你也是的，讓她一下就好了唄！上了歲數了，跟孩子沒什麼區別，要不怎麼會被人說成是老小孩？」

「當然要生氣！要是我不鬧騰，陸軍會讓步？哼，你們軍工系統，吃獨食慣了，要沒有我們這些民營企業競爭，你們遲早會墮落下去！」

今天周慧華打這個電話，孫晨聽完立刻就明白過來，今明兩年是換屆年，周慧華應該是擔心老公的前程。

「媽都這麼大歲數，還想管東管西呀！」

「可是這些人的影響力，還是比較大的！」

「怎麼就不能交代了？擇業自由懂不懂，憑什麼不讓他走？」說到這裏，孫晨開始說落起來：「還有我們搞的無人機，明明不比你們搞出來的差，為什麼要想方設法阻攔陸軍司令部的採購！」

「害臊什麼，老夫老妻，更要甜甜蜜蜜！」

「你還好意思說？那怎麼不把陳工讓給我！」

「集團下屬一個研究院出事了！唉，這房價上來了，待遇沒有同步上來，就容易出各種么蛾子！這不，出現了重大竊密事件！連懸鏡司副指揮使都過來了！這一次事情肯定不小！」

「今天被叫到了科工委，談完了工作，我就直接回來了！」

有波音破產重組的前車之鑒擺在那裡，中央對軍工系統的改革，一直小心翼翼，有些事不是我們不想做，而是不能做！」

邵文峰點點頭：「老爺子的想法應該能夠實現，毛文原現在用了相當多的華投和軍工系統的年輕人，他不可能走歪路！」

晨晨搖了搖頭：「這些人呀，想得太簡單了！世界霸權，哪有和*圖*書那麼多爭取的！有些人就是太過好高騖遠了！

「怎麼，你知道老宋的安排？

孫晨笑眯眯地說道：「算你聰明，沒有上當！」

「還要你說，我早就知道了！孔司令員早就給我打過電話了！」

「你是親閨女，我能比嗎？不要說我，就算是孫英，見到老爺子，我看也有些拘束！」

後來楊希做媒，周慧華與黎央的小兒子成為了夫妻，接觸多了，孫晨和周慧華自然就成了閨蜜，時不時約出來一起玩一玩。

「別人能說，你也不能說，平時口不遮掩，關鍵時刻，就容易說漏嘴！你是老爺子的女婿，不是外人∶。

說到這裏，孫晨微微嘆了一口氣：「老爺子把荊棘清理了一遍，毛總撿了一個大桃子，就算地位不鞏國，他也該偷著樂！

邵文峰呵呵笑了笑，往後一靠：「毛總遇到了老爺子，既是幸運，又是不幸呀！」

「你放心吧，老爺子還在世呢！再說了，毛文原也不糊塗，他心裏明白著呢！」

「呵呵，倒不僅僅是跑項目，賀主任也想見見我！」

「這不就得了？你有什麼好生氣的！」

他只能寄希望於他親手打造的華投系和軍工系的大聯盟能夠長期穩定下去，有這麼一股龐大的勢力在，至少未來二三十年之內，不至於出現大的紕漏！」

「你說得我當然懂！但是晨晨，有一股聲音你有沒有注意到？」

「去去去，都多大歲數了，你也不嫌害臊！」

孫晨白了他一眼：「當然是他的幸運！要不是老爺子力排眾議，哪有他的今天！」

「本來就應該這樣！」

「好傢夥，常務副主任呀！

孫晨這一次倒沒有反駁：「這裏面確實需要反覆權衡，也只能慢慢來了！幸運的是，我們國家的市場足夠大，同一行業，能夠養得起多家激烈競爭的企業，這樣不至於會出現波音第二！」

「老宋能夠在華飛站住腳，靠得可不僅僅是他的關係，他的能力也確實很強。不過呢，他這個人也許是老師做久了，稍微有些清高，他更適合技術崗位，研究所院技術副院長更適合他！我聽說他有可能會轉到華航工業，擔任負責技術的副總！」

「去去，凈說好話！

邵文峰理虧，只好道歉：「知道，知道，你就放心吧！」

「哈哈，你慫就你慫，別賴上我！老爺子就算再怎麼偉大，在我眼裡也是普通人！我才不怕呢，是他怕我折騰才對！

兩口子聊了一會，孫晨的電話響了起來，打開手htｔps://ｍ•ｈetｕｂooｋ.ｃｏｍ.ｃoｍ機一看，是周慧華的電話。孫常兩家屬於通家之好，兩家的下—代自然也有聯繫。

說完，楊希傲嬌得離開了沙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等到母親離開了，孫晨嘴角一撇：「老太太心裏不舒服，別當回事！

「老爺子再偉大，那也是人，當然有七情六慾！」孫晨接著說道：「你是不知道，老爺子感情豐富著呢，只是年輕時下了幾年圍棋，養成了面無表情的習慣！下圍棋的不都這樣嗎？」

再說了，有些事根本沒必要那麼著急，美帝立國快三百年了，周期律對他們同樣適用，我們等著就好！著急什麼！

「你不是剛剛才說我是牆頭草，怕被人擺布嗎？」

「科工委有資格擺布你的人還沒有出生呢！」

「呵呵，老婆，別生氣嘛！我就是私下腹誹一下！」

「發生了什麼事？這麼著急！」

「折騰了一輩子，早就習慣了！唉，她又不想想，老爺子都已經退下來好幾年了，現在大家對她也就是面子帳，她怎麼就不知道呢！」

「老爺子之所以主動讓權，又坐視他打壓東海那一位，還不就是存著這樣的想法嗎？可以讓他這位少主可以坐穩位置！這樣老爺子百年之後，手下這些人有了新的主心骨，不至於分崩離析！」

孫晨心裏很受用，不過表面還是要吐槽：「你這張嘴呀！也不知道跟誰學的，越來越甜了！見到老爺子的時候，你怎麼就那麼拘束呢？」

「為航天企業爭取經費，我心甘情願！看到火箭上天，那種自豪感難以名狀！只有親臨現場的人才會感受！

「呵呵，我知道！」邵文峰一屁股坐下來，伸出胳膊，摟著孫晨，孫晨習慣性得靠在丈夫身上：「老婆，還是你理解我！

孫晨得意地說道：「要的就是這樣，有了激烈的競爭，中央給的經費才不會讓你們亂花掉！」

「壯哉！」邵文峰感慨了一番：「呵呵，可是我不想去！就像你說的，我留在航天科技，最起碼還可以做點實事，看著火箭上天！我去科工委，天天盯著呂總要經費，我吃飽撐著，干這樣的活！」

「他倒沒有失望，只是明白告訴我，想去科協門都沒有，要麼繼續就在航天科技做副總經理，要麼來科工委，別的部門不要想了！」

「弟弟，那是和他接觸少了！你不知道，老爺子為孫英和他不親，耿耿於懷很多年，不過也沒辦法，有些事不是你想改變就能改變的！」

「沒有誰得罪她，就是老爺子和_圖_書不讓她摻和政治，心裏不舒服！」

邵文峰哈哈笑了起來：「我家裡有你這樣的女諸葛在，又怎麼會被人擺布！」

「老宋去部委？他不行！我去都比他合適！」

「你別狡辯！航天科技這樣不對，這是在變相歧視民營企業！」

「媽有今天，就是老爺子和你們這些人慣得！要是我不經常說她兩句，她還不知道尾巴翹得有多高呢！

邵文峰滿臉堆笑：「媽，您說得對！」「對什麼，胸無大志！

「不過我還是拒絕了，讓我幫著航天科技跑跑經費可以，領導科工委的工作，還是另請高明的好！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

有了巨大的功勞，又有了主動讓權的好名聲，再加上他在樞密系統的影響力，至少他在世誰也翻不了天！至於他百年之後，我看老爺子自己都不一定有底！

當然她也知道分寸，哪些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她心裏明明白白，要不然孫祖傑也不至於讓女兒女婿回京，就是看清楚自己女兒已經成熟起來了。

「德性！」

「哈哈，誰讓我是精誠所至，金石為開！」

「我當然聰明，有你這個女諸葛，耳提面授，能不聰明嗎？」

邵文峰沉默不語，過了一會，這才說道：「是我錯了，不應該這麼想老爺子的！」

「那你就去唄！」

華投系的民營企業也紛紛進入軍工系統搶飯吃，爭奪零配件的生產份額，現在軍工系統壓力大的要命，人才流動越來越厲害，下屬企業很多都活不下去了，沒辦法只好想辦法重組，楊總的頭髮都快掉光了！

他對這一切心知肚明，這幾年為了鞏固地位，緩解矛盾，政策上寬鬆了不少，他是舒服了，可是惡人卻讓老爺子背了！」

「你對，你都對，怎麼沒見你的九天超過SpaceX？」「哼！還不是因為你們航天科技打壓我，讓我追不上馬斯克！」

見他回來，孫晨笑著問道：「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早？」

楊希在一旁聽完，哼了一聲：「科工委和航天科技又不傻，怎麼會讓你離開，你小子別做夢了，老老實實給人家做牛做馬吧！」

「一些年輕人認為我們的實力已經很強大了，沒必要對美帝太過讓步，該爭得就必須爭！」

對於這類的電話，孫晨事實上很不喜歡，不過沒辦法，誰沒有親戚朋友，有些事根本杜絕不了。

「嘿嘿！你這就錯了！媽怎麼可能不知道？就是因為知道，心裏不得勁呀！但又不好朝老爺子發火，不朝咱們發火，朝誰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