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放下個人想法，齊磊凝重起來，沉聲道：「孟總，請你說說，出路在哪兒？」
給大伙兒解釋了一通，意思就是，這兩個項目肯定放回家鄉，但不是現在，現在還沒到時候。
卻是孟副總把目光轉向齊磊，見齊磊也是一臉好奇，甚至有點渴望。
但是，飛了！白高興一場，這心裏總是有點不是滋味。
話是沒錯，要是真能把龍江變成一個國際化的種子集散地，那當然好。
齊磊，「分得清輕重。」
茶話會正常開始，一上來都是車軲轆的廢話，但是還不能省。
老秦無語，「你省省吧！別逗人玩哈，耽誤了正事兒！」
齊磊有點懵，「我怎麼發威？」
聽著像是搪塞，咋地，條件開的還不夠滿意？
「孟總，那怎麼才能讓國外的種子企業落戶龍江呢？」
本來呢，老秦做為居中協調，是可以幫忙的。告訴孟總，如果真的需要齊磊幫忙，他可以去通知一聲兒。
不過，不折騰的話，他就不是齊磊了。
年紀輕輕，入職中種，十年多一點的時間，在中種集團做出了不少的成績，也做到了副總經理的位置，可以說是不折不扣的天之嬌子。
不就是這個原因嗎？
甚至是有點厭惡，太特么違和！
「挺聰明個孩子，怎麼就墮落了呢？腦袋讓飛機膀子掃了？」
嚓，真有假有啊？不需要我花錢，還能支援家鄉建設？老子都沒想出來好吧？
怎麼說呢？
另外那幾個get不到點兒上，一臉茫然。
而且，這個人貌似和省里的人都很熟，齊磊進來的時候，人家正相談甚歡。而且，省里的人還又給齊磊介紹了一遍孟總。
這個小諸葛，有點名不副實啊！
也是世界上比較重要的三大優質的糧農基地。
借鮑爾森的力，來破解孟山都的局。
他知道，齊磊肯定願意幫忙。再說，孟副總用到齊磊的地方，對齊磊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兒，舉手之勞。
齊磊現在確實挺像二傻子的。
就像齊磊常說的，廢話有時候比實話有用。
「如果我們把這些資源利用起來，整合到一起，再引進國際知名的種子企業，我覺得，這條路是完全走得通的！」
也正因為如此，在服務區的時候，他才會對齊磊那麼排斥。
雖說，在沿海省份，或者中心城市，一百億的引資規模可能都www.hetubook.com.com不夠個零頭，可是對於龍江來說，真的是彌足珍貴。
這丫頭學壞了。
注意：老秦用的是「通知」。
見眾人的目光匯聚，孟副總一笑，習慣成為焦點的姿態。
要不然，也不會得了一個「小諸葛」的玩笑花名，更不會被上面委以重任，成為尚北轉基因大豆談判的首席代表。
嗯，要不是唐奕、徐倩他們知道兩人就在服務區打了個照面兒，而且暗藏機鋒，估計就真信是老熟人了。
王廳長不由點頭，孟總說的不是什麼新鮮理念，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難了。
孟副總此時就處於這種心理矛盾之中。
齊磊，「我？」
齊磊一挑眉，看著孟副總的眼神兒有了些許玩味。
突然整個人都不好了。
而且，齊磊肯定也不會駁他的面子，不會耽誤事兒，老秦就更沒有出頭的必要了。
笑了笑道：「種子產品的附加值是多少，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但是，人這個自尊心啊，有時候就是這麼奇妙。要是老秦去通知，孟副總更有點接受不了了。
「你也別跟你王叔繞了，你就說吧，還有啥條件？」
短短的一段時間，烏克蘭平原和美國的密西西比地區，黑土層被整整削去了二十公分，刮起來的「黑龍捲風」遮天蔽日。
適時道：「王廳，這事我就得替小齊總說兩句了。」
而齊磊這邊兒，沉吟了片刻，看著領頭的那位領導，「王叔，這個事兒，沒問題！但是，不是現在！」
隨後，又把用手勢比劃出的「電話」掛斷，沒好氣地看著齊磊。
「是這樣的哈！」這回全是乾貨，一句廢話沒有，「只要你願意支持家鄉建設，省里先表個態，一路綠燈！」
不由道：「孟總有新理念？」
「石頭！（廢話交流的結果，叫石頭肯定比叫齊總、小齊總之類的親切，也符合齊磊的年齡。）」
這是個台階，他王叔聽得出來，也知道該就坡下驢。
終於到了正題，省里的對口領導先開的頭兒。
老秦所說的，孟總需要他幫忙的事兒，原來就是這個事兒。
「而且！」孟總加重語氣，「還是唯一一塊沒有水土流失和人為破壞的黑土地！」
哦，原來在這兒等著我呢啊！
齊磊呲牙笑，一把將徐小倩攬進懷裡，「我說真的呢！」和-圖-書
他都琢磨了好幾天了，也就琢磨出個羽絨服來。這個孟副總要是能從農業入手提高產值，那隻能說比齊磊厲害，不愧是中種「小諸葛」。
皺眉埋怨，「你就折騰吧！」
……
「他現在投不了，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不過，小齊總話已經放在這兒了啊，這兩個大項目，早晚是你們龍江的，您就別著急啦！」
一個一個的數過來，「有土地資源，黑土地就是我們的天然錢櫃。」
齊磊看到這個人的時候，還挺奇怪。你不好好研究大豆的事兒，跑我這兒來摻和什麼？
其實，根本就不用等到齊磊去座談會上「現眼」。
孟總，「我們的黑土地資源保護的是最好的，也是最有潛力的。」
還真是打聽好的，有備而來。
孟副總這個難受啊，就別提了。
徐小倩皺眉，終於接受了齊磊還真要這麼乾的現實。
這和後世人們議論的東北黑土地被破壞可不是一回事兒，嚴重程度也沒法比。
自己人對齊磊了解頗深，知道他又陰又損，壞到冒煙兒。早就對他那張人畜無害的謙和笑臉，以及極具迷惑性的乖乖男孩形象免疫了。
孟副總那邊，高深一笑。
此時，齊磊看他王叔那樣兒，剛要開口，卻是沒想到，那邊孟副總突然發現這是個時機，是他插|進來的時機。
「德盛在包括孟山都在內的幾家國際種子公司那邊，還是很有分量的。」
「但是，就我擅長的領域來看，這裏完全可以與國際種子企業進行合作，做成全世界優質糧種的培育基地，進行栽培、研究等一系列的高附加值活動。」
現實嗎？
楊曉仔細地琢磨了一下，無比認真，「吃……撐著了？」
正好碰上了，也就邀請了孟副總一起，算是順理成章。
「龍江省光是農業大學就差不多有十所了吧？其中國家級重點院校、重點實驗基地也好好幾個吧！」
可是，對於外人來說，那種違和的撕裂感就更濃了。
晚上，楊曉、唐奕、吳寧，還有趙維，從外面回來，一聽齊磊要改行做羽絨服，一個個都呆若木雞。
乾脆也不搞那套繞來繞去的話術了，他和齊磊其實很熟了，甚至能算得上有私交。
孟總也在打量著齊磊，心情很是複雜。
「有科技儲備，像是龍江省農業研究所啊，尚北轉基因農業www.hetubook.com.com研究所啊，這些都是有相當底蘊的。」
「而且！！」為了進一步證明自己的論點，孟總補充道：「而且，我們在這方面還是有一定的基礎的嘛！」
前幾年，農林口的希望——引進孟山都，結果落了一地雞毛。
只聞孟總道：「不過！」一個轉折，「我倒是有一個不算辦法的辦法！」
徐小倩乖張的假裝打電話。
齊磊更加好奇了，他知道這個孟總不會提這麼不切實際的願景，後面肯定有包袱。
與會的，除了齊磊、耿大爺等幾個優秀企業家，以及省里的對口領導之外，還有一位讓眾人很意外的人物。
「石頭，給個話吧，你想怎麼投？」
此時，孟副總侃侃而談，「其實，我個人認為，龍江的發展還是要以農業為主嘛！」
把眾人的目光再次聚攏過來，「既不需要小齊總動用資金，又能解決龍江省的問題。」
齊磊和徐小倩一起噴了，「倒霉孩子，說什麼呢！？」
相比之下，東北平原的開墾比較晚，有前車之鑒，保護的相對比較好。
更讓他不能接受的是，他今天來，其實就是專門為了齊磊來的，而且是有求於人。
「甚至！」領導一咬牙，「提供一些貸款支持，也沒問題！」
「怎麼總感覺……這人看我的眼神兒有點複雜呢？」
……
中種集團的副總經理——孟總。
「從建設用地到稅收政策，都不是問題，只要你開口！」
……
甚至可以說是一飛衝天，從根本上解決問題。
齊磊也在觀察孟副總，沒辦法，這貨沒事兒就往他這邊看。
說難聽點，幾個對口領導激動的差點睡不著覺。
那，為了家鄉，我就再給你個台階，當回捧哏的行了吧！
「我是這麼想的哈！當然，想法還不成熟，大家一起探討。」
有些不好意思，又道：「我們可是有備而來的哦！都打聽好了，聽說你要把數據存儲和一個研發中心放回龍江。」
而這話是問老秦的，今天老秦也來了。
現在徐小倩犯愁的是，他不會真要把這一套說辭講給省里的領導吧？那把齊磊當二傻子的，可就不光她一個人了。
好吧，讓一個正常人理解李成儒老師在大腕里的經典橋段會變為現實，著實有點難。
對此，老秦沒說破，人與人的性格不同，孟總非要自己張嘴，他也m.hetubook.com.com不好攔著。
當初三石剛成立，拿下原來義大利領事館那棟老樓當辦公地點的時候，就是這個人給辦的。
嚓！一會兒怎麼開這個口呢？
嗯，所以，他今天來參加這個茶話會了。
別的就不說了，一個孟山都，一個轉基因大豆的事兒，你們還沒弄明白呢，還把國際種子企業都引進來？
龍江做為農業大省，與中種的交流很多，對孟總也是熟的很。
齊磊靜靜地聽著，此時不由看了一眼耿大爺，心說，就是你漏出去的吧？這老頭兒，吃裡爬外！
「醒醒，再冒傻氣，可不要你了。」
孟副總也算是師出名門了，他的研究生導師是一位與常老太太齊名的宏觀經濟學家。
和老秦耍寶，「你看看，我這個人吧，就命好，和我有點過節的，都挺尷尬的！」
「這個嘛……」孟副總搓了搓手，圖窮匕現，「聽說，小齊總與德盛的鮑爾森先生關係匪淺？」
「首先，龍江省最大的財富就是全世界僅有的三塊黑土地資源之一。」
對此，兩人相視一笑，「不用介紹，老熟人了。」
他對自己的個人能力，包括戰略思維，是很有自信的。
又補了一句，「雖然咱們能拿出來的錢不多。」
……
只道：「有人後悔了嘛！」
「另外，我們還不缺少人才儲備。」
「小齊總的行業，王廳還是不了解啊！那是一個極其龐大的系統化產業，每到一個時間節點，要幹什麼事兒，都是有講究的。」
聽的王叔心拔涼拔涼的，一百億的引資……沒了？
「這些都是優勢啊！」
這對於一個窮省來說，這已經是極限了。
到時，不光是齊磊，整個龍江省的人都謝他八輩祖宗。
眾人聽的面面相覷，連齊磊都有點茫然。
而徐小倩果然不信，「這要是能成真的，那看個《大腕兒》都成企業家了！」
我呸，齊磊恨不得一口老痰啐他臉上。
「發展大農業、高附加價的糧農深加工，以及國際貿易，才是龍江的出路。」
齊磊笑了，「沒條件，真沒有！」
「喂？是精神病院嗎？這裡有個二傻子，麻煩你們來人拉走。」
齊磊還不知道，他和小馬哥如今在商界，是最不像商人的兩個商人，最不像壞人的兩個壞人。
眼珠子一轉，齊磊全明白了。
只是暗自慶幸，他現在有這個實力將之實現。
齊磊這ｍ.ｈetuｂｏok•ｃｏｍ•ｃoｍ邊沒接話，他知道孟副總是有話要說，也想聽聽他到底什麼事兒扭扭捏捏跟個老娘們兒似的。
而齊磊，確實挺渴望的啊！
此言一出，別說他王叔眼前一亮，齊磊都略有詫異。
齊磊解釋不清，也沒法解釋。
我噗！！
可問題就在於，這個提議它……它有點不切合實際啊！
他實在沒辦法把一張比二十一歲還二十一歲的純真面容，和「億萬富豪」、「華爾街新寵」這些名詞聯繫到一起。
這麼大一筆投資，是相當誘人的。
他在與幾大國際糧商、種子企業的交鋒中，頗具心得，手段老練。
……
省里表彰優秀企業家的茶話會，在尚北市府大樓如期召開了。
「回頭挑一個奢侈品牌，咱們收了它！」
而前兩者，由於開發較早，且當時沒有保護意識，都經歷了極為嚴重的水土流失和人為破壞。
王廳急問，「什麼機遇！？」
他還挺驕傲，之前是他把齊磊拒之門外，現在還得由自己親自找回來。
只見孟副總擺了擺手，「新理念不敢當，不過倒是看到了一個機遇。」
對孟副總到底憋了什麼話，就更好奇了。
不過，人家就大剌剌的坐那兒了，齊磊也不能說什麼。
烏克蘭平原是歐洲糧倉，密西西比河是美國糧倉。而東北平原就更不用說了，中國糧倉，是國家穩定發展的基石。
省里粗略算了一下，要是這兩個項目能落地，三石差不多要投入一百億左右的資金。
吃裡爬外算不上，只能說，誰不想家鄉好？再說了，你不是都打算好的嗎？我就是提前給他們透透氣兒。
這就是他那個不花錢，還特么的能幫上忙的主意？
世界三大黑土地，指的是烏克蘭平原、美國的密西西比河平原，以及中國的東北平原。
「算了，還是我自己去和小齊總溝通吧！」
孟副總，「對！！您！」
「啊！？」姓王的領導一怔，「你別不是現在啊！」
可是，這個世界就是這麼魔幻，不是嗎？
只見孟總一笑，直視齊磊，「那就要靠小齊總發威了！」
耿大爺發現齊磊看他，裝沒事兒人似的看天花板。
「糧農產品這一塊兒，就不提了，國家有政策，我們也不可能讓國際資本染指其中。」
但問題來了，如今談判陷入困境，而他唯一可以想到的能解決這個困境的關鍵，居然是他最不想看到的齊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