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我自己回家。」
「還可以。」何方宜第一次游這麼遠，處於興奮狀態。
「游起來順暢些，還有，保護頭髮，游泳池裡的水含氯，氯離子附在頭髮上，如果沒有洗掉的話，損傷發質。」
「來，說一遍，我已經學會蛙泳了。」
何方宜抿著嘴沒有回答。
「沒問題，你動作已經到位了，就這樣游下去，100米都沒問題，當然，今天不游那麼遠，我是怕你累才喊你游50米，來吧，別磨嘰了。」徐暢然循循善誘，軟硬兼施。
「你下周還來游泳不？」徐暢然問道。
「你要怎麼？」何方宜問道。
「你已經學會蛙泳了。」徐暢然對何方宜說道。
「爸，將來就是電腦的天下，但現在買電腦真不划算，8千塊錢，明年可能就不到4千了。而且，除了打遊戲，別的也沒啥用。」
「我學會了？」何方宜不相信的樣子。
晚飯因為有了雞湯，自然是一頓大餐，謝新芳忙活了大半天，成就感十足，坐在桌前等著家裡兩位男人前來享受她的美食。
「嗯。」何方宜還在喘氣。
「對了，你下次游泳，要和*圖*書戴游泳帽。」
「什麼問題？」何方宜歪過頭問。
何方宜游過來了，游得很慢，但動作還算到位，換氣也比較從容了。
「不幹，你要把我累死？」
「你是游不下來，還是怕累死？」
回到家裡，謝新芳正在為晚飯燉雞湯，還做了些油炸湯圓，相當於飯前點心，徐暢然一連吃了5個。謝新芳廚房裡進進出出，偶爾喊徐暢然打下手，還讓他到超市買了20斤米。
何方宜知道拗不過，只好來到出發點，朝另一邊游過去，徐暢然在後面看著，何方宜游得有點慢，主要是手和腿部的動作都不夠勁，但節奏始終保持著，換氣的姿勢沒有問題，看來，他這個師傅完成任務了。
「瞎說，將來很多工作都要靠電腦，你讀文科的，不看報紙？」
何方宜吐了下舌頭。
「不是沒用，是沒錢。」徐達國突然來了一句。
如果有人認真一點，會質疑這18個月是怎麼來的，有沒有一個令人信服的科學解釋？徐暢然相信，這18個月只是一個大致統計數字。他一直關心摩爾定律，認為社會的快速和*圖*書發展與摩爾定律有很大關心，以致後來有學者指出摩爾定律可能失效，徐暢然為此惆悵，認為社會可能會走向停滯甚至崩潰。
徐暢然明白，今天這種態度，其實是對一個8歲的小孩子才有的，那是他前世的游泳教學。
摩爾定律最風光的時候可能是從2000年到2015年這15年間，全世界多數國家都受益於電腦硬體及網路普及帶來的發展，摩爾定律的翻倍周期應該少於18個月。
在何方宜慢慢游過來的時候，徐暢然覺得有點恍惚，今天他的表現是不是有點過火了？難怪何方宜說他有點扯。
「不幹，你這人好殘酷。」作為初學者，對深水區往往有畏懼心理，總想著在淺水區多混一陣才覺得踏實，何方宜沒想到，徐暢然這麼快就要把她趕到深水區。
「爸，現在買電腦真沒用……」徐暢然轉過頭說。
徐暢然坐到桌前，謝新芳給他夾了個雞爪，讓他先啃起來。
「我也要走了。」
「翻倍」周期是18個月？
「今天要我送你回家不？」
「你看，這個距離超過20米了。你學會蛙和*圖*書泳了。」
「再見。」
「你還當我是你師父不？」徐暢然追問一句。
「錢就是錢，怎麼變4千了？」徐達國臉紅脖子粗地說道。
「怎麼樣？」徐暢然問了一句，自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的，按道理他應該是一頓誇。
徐暢然明白，這買米的任務，從今往後就得自己扛著了。
「好吧，你還游一會，我要回家了。」徐暢然是想讓她說一遍以鞏固信心，她既然不買賬，只好作罷。
現在，他的教學方法與過往如出一轍，前世的經驗仍深深影響著他。
這年頭花錢去買電腦，我徐暢然不是白走一趟世上了？
「老徐，你那工資能和人家銷售科的比？」謝新芳看來是有點來氣了。
「不行，我還游一陣……」
「你天天看報紙，知道摩爾定律不？每隔十幾個月，電腦性能翻一倍，今年8千塊買的電腦，明年性能就落後了，只有明年出來的電腦一半的性能，等於錢貶值了一半，我是這個意思。」徐暢然說完才想起，摩爾定律的「翻倍」周期是18個月。
「你覺得呢，看這段距離，你是爬過來的？」徐暢和-圖-書然的和顏悅色又變臉了。
「媽，這雞湯好喝！」
「你很聰明，但你自己不知道，以為自己笨。」
徐達國看完一份《雲州都市報》，磨磨蹭蹭來到桌前，一看桌上的菜，又起身拿了瓶酒，「今天沾暢然的光了，我得喝點酒。」
不過，這1998年的電腦，徐暢然絕對不會讓家裡出幾大千去買，那是什麼鳥配置，還p133mmx，32m的內存，6.4g的硬碟，簡直就是一堆破爛。56k的貓，接在電話機上，「嘟嘟嘟」撥號上網，網費貴得吐血，還沒幾個網可上。
這是人類歷史上少有的幸福時光。生活在這個年代的人是多麼的幸福，而重生在這個年代的人則擁有了雙倍的幸福。
徐暢然咧開一張黃燦燦的嘴對謝新芳說道。
「知道了。」
「你下周來的話，我就要你到那邊去游，那邊游完50米，你才真正出師了。」徐暢然指了指深水池。
「游過來，你行的。」徐暢然不由分說，「注意節奏，中間換幾次氣就游過來了，沒問題，來吧。」
何方宜遊了過來，徐暢然伸出手將她的手接住，讓她站起來。hｔtps://m•hｅｔuｂｏｏｋ•ｃｏｍ.ｃom
「暢然，快過來，喝雞湯。」謝新芳中氣十足地吆喝著。
「拜」，何方宜沖他搖了搖手。兩人就此告別。
「好，休息結束，這一次游50米，游完你就出師了。」
「電腦沒用，那些孩兒買來就是打遊戲，我們學校都不允許學生打電腦。」謝新芳說道，臉色也一下晴轉多雲。
「游不下來。」何方宜以為今天可以守著20米過日子了，沒想到現實如此殘酷。
「游泳完后，一定要衝澡，頭髮也要仔細沖洗，知道不？」
「嗯，要得。」
等何方宜游到半程時，徐暢然開始游起來，自由泳，快速前進，追得很快，幾乎和何方宜同時到達終點。
飯間，徐達國提到廠里銷售科的誰誰，給兒子買了台電腦，「七千多，這傢伙。」
「為什麼？」
「又來了。」何方宜原本有些緊張，聽聞此言，抿嘴笑著。
「東北米，價格高點也可以。」謝新芳交代。
「好了，這次20米，游過來。」徐暢然一個猛子入水，在水下游著，到很遠處才露出頭來，然後對何方宜招手。
「不說。」何方宜扭過頭。
徐達國說不出話來，喝了口酒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