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尹飛揚拆包后心情激動，要出去喝酒，徐暢然回到寢室后想了一下，還是追了出去，到學校門口才追上。

此時已是夜裡十點，兩人走在學校圍牆的外邊，燈光昏暗，兩人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急促的呼吸聲相互都能聽見。

「是不是他打的？」尹飛揚指著徐暢然身後的小青年問道。徐暢然點點頭。

「我靠，今天，好玩！」尹飛揚咬著牙說道。由於兩隻手在地上撐過，都是髒的。褲子的膝蓋處也蹭得翻白了，尹飛揚不停地揉著膝蓋。

沒想到那個手腕上有紋身的傢伙轉身在牆邊操起了傢伙，是一把竹柄掃帚，掄著掃過來。「算個屁帳，要滾就快點！」他嘴裏還喊道。

學校門口附近的餐館都已經快關門了，兩人沿著人行道往前走，到了十字路口后往右拐，走了一段，又拐入一條小街道，那裡有一家串串香，兩人停下來，準備吃點香辣的、熱絡的。

「沒有。」徐暢然實話實說。

「喂。」

尹飛揚把菜籃子放在桌上，正要按過來和_圖_書，屁股冷不防被人狠狠踢了一下，他先是撲在桌子旁邊的凳子上，然後一個狗啃食撲在地上，稀里嘩啦一陣響。

「我一個人打的話可能會吃虧，現在也不合適上場了，以前是初中生，可以說年級小，現在不能打了，要用另外的辦法。其實，我也一兩年沒有打架了。」尹飛揚說道。

老闆娘也在旁邊喊叫起來，「不要打，不要打人。我給你們再擺張桌子嘛，行不？」

「哪個在打人？」尹飛揚手拿一個菜籃子衝出來了，籃子里還放了些串串。他怒目圓瞠，望著徐暢然和那個小青年。

尹飛揚這下摔得不輕，趴在地上，沒有立即爬起來，扭頭往後面看去，兩個小青年幾乎並排站著，看不出是誰出的腳。兩人嘴角都掛著勝利的微笑，跟尹飛揚對視著。

「不太清楚，有點像個馬頭。」徐暢然回憶著說道。

「今天不跟他們硬幹是對的，幸虧你把我喊住了，不然我非得跟他們幹起來。對了，你以前打過架沒？」尹飛揚問道hetubook.com.com。

徐暢然沒有動。往身後看了一眼，也站著一個小青年。

「你不去啊？何必呢，你一個人。」小青年在徐暢然對面坐下了，兩隻手摩拳擦掌的。徐暢然看見他手腕上有個紋身。

小青年突然變臉了，惡狠狠地說道：「快滾！」

「你打算怎麼辦？」徐暢然問道。

「看什麼看，有本事就過來！」那個紋身青年伸出一隻手，食指勾引著。

徐暢然也不看面前的這兩人，像沒事發生一樣。

老闆娘也聞聲出來了，「你們幾位到屋裡去坐嘛，屋裡還暖和些。」

「莫打了，莫打了，再打我喊110了。」老闆娘大聲喊起來。已經有兩個熱心食客跑過來圍著看熱鬧。

「不可能。這件事不能這樣算了。」尹飛揚咬著牙說道。

徐暢然往屋裡看了一下，隱隱看見尹飛揚還在菜架上挑選著。他在凳子上坐著，一動不動。他也在權衡，是息事寧人到屋裡去呢，還是再挺一下。

那幾人沒有理睬她。

突然背部傳來疼痛，背後的小青m.hetubook.com.com年踢了徐暢然一腳，徐暢然回過頭，小青年正以挑釁的眼光看著他。

「你到裏面去，我們在這兒吃。」兩個小青年來到徐暢然對面，其中一個小青年指了指屋裡，對徐暢然說道。屋裡還有一張空桌子。這幾個人顯然不是學生，年齡也比徐暢然大點，估計20歲左右。

其他幾桌的食客紛紛望向這邊。小青年惱羞成怒，又伸出手在徐暢然頭皮上掀了一下，徐暢然腦袋讓了一下，還是沒有讓開，雖然這一掌打得不痛，但打人的姿勢還是很明顯的。

這時旁邊來了三個小青年，掃視了一圈后，湊近腦袋說了幾句，然後幾個人一起往徐暢然的桌子走過來。

「我靠，今天真是太好玩了。」尹飛揚又一次說道。剛才這件事看來是無法釋懷。

「聽見沒有？這張桌子給我們。」見徐暢然不買賬，小青年有些惱怒。

「哦，果然是他蹬的，是個什麼紋身？」

兩人朝學校走去。「你記住那幾個人沒有？」尹飛揚問道。

徐暢然一下子衝過去，拉著https://m.hetubook.com.com尹飛揚跑起來，跑了一段距離，看到那人沒有追上來，兩人停下了。

「算了，回去吧，這件事以後再說。」尹飛揚朝那邊看了一陣，回過頭對徐暢然說道。

「沒辦法，肯定要打回來，不然我在雲州市走路，腦袋都抬不起來。暢然，你不一樣，以後讀個書就離開了，我還要和他們斗下去，這次軟蛋了，以後還怎麼混？就算我想忍下去，我們這個家族也不會答應，所以……我必須打回來。」尹飛揚說完，狠狠地出了口氣。

屋子裡還有空位，但看著有點臟，屋外有四張桌子，都有人在吃著，最邊上有一桌已經吃完，正在結賬，徐暢然過去把位置佔著，尹飛揚進屋選菜去了。

「你打人了。」徐暢然大聲吼起來。

「要是見了面，能夠認出來。蹬你屁股那個人，手腕上有個紋身。」徐暢然答道。

飛揚站立著，看來也是在權衡，然後他的一邊嘴角漾出了笑意：「今天看在我朋友的面子上，我走了，你們幾個記著，我會找你們算賬的。」他轉身往後退去，朝徐暢和圖書然揮了下手。

「你回寢室睡覺，我還有點事。腰還痛不？」尹飛揚說道。他表情嚴峻，像換了一個人。

尹飛揚用手擋了一下，那傢伙把掃帚掉了個頭，用木柄的一端朝尹飛揚刺過來，尹飛揚閃開了。

兩人走進校門，穿過林蔭道，再也無話，走到寢室門口，停下了。

飛揚慢慢站起來，把倒下的凳子扶起來，拍打了兩下身上，慢慢朝兩個小青年走去，剛走了兩步，徐暢然說話了：

「喂，我們走。」徐暢然對著尹飛揚說道。

徐暢然站起來，雙手撐著后腰，搖晃了兩下。意思是后腰被人踢了。

「算了，反正我們也沒有怎麼著，人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徐暢然說道。

這幾個小毛頭今天看來是吃定了這張桌子，他自己是挺不下去的，但飛揚那邊應該能挺。就算自己想息事寧人，尹飛揚也不一定答應。

飛揚停下來，依然望著兩個小青年。

那邊，兩個小青年已經在桌子邊坐下了，開始叼上煙，打火，得意洋洋地吐著煙圈，煙霧在冬夜的燈光下特別引人注目，另一人在屋裡選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