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科室現在6個人,其他人都不喝酒了,科長想把我培養成科室的頂樑柱,以後喝酒就靠我,你說惱火不。」趙宏林說道。
「單位肯定是好單位,熬出頭就好了。」徐暢然安慰道。
「那不行,這樣喝幾年你就……」徐暢然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如果可能,徐暢然一輩子都不想碰這些事,人情往來,面子問題,這些在大多數人看來都是必經之事,徐暢然卻一心想著擺脫。而擺脫的辦法,就是儘力發揮自己的才能,不斷努力,把自己送到一個新的高度,才能真正超越今天看到的這種世俗生活。
晚上躺在床上,徐暢然久久未能入睡。不行,時間還得抓緊,這個時代,不僅是閱讀者最好的時代,對寫作者來說,也是前所未有的時代,屏幕閱讀帶來的閱讀量的大量增加,對寫作者也提出了要求,要求他們更多更好地寫作。
新郎新娘敬酒,只有趙宏林一個人舉起酒杯,徐暢然都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端著飲料站起來的,「姐,劉哥,祝你們早生貴子,白頭到老!」趙宏林端著酒杯說道,說完喝了一小口。
這一桌只坐了六、七個小孩,沒有湊滿八個人,有人已經舉起筷子開吃了,徐暢然想,大人們都湊一桌交際,小孩們就是純粹的吃客了,好吧,開動。
「單位上喝的酒更好嘛。」徐暢然說道。
「算了,今天不喝。」像婚宴這種亂糟糟的場面,徐暢然沒有心情喝酒,品不出味來。
「沒怎麼喝,元旦那次聚會,舅舅讓我喝點,他帶了瓶劍南陳。」徐暢然說道。
「暢然,你怎麼在這兒,走,過去喝點酒。」趙宏林說道,他手裡還端著一杯酒。
徐暢然只是聽著,沒有說話。這種面子上的計算,包括趙宏林講的酒事,都讓人覺得不是滋味。
今天的酒不錯,酒城老窖特曲,最早的八大名酒之一,比一般人的宴席檔次要
和-圖-書高,雲州人用雲州大麴居多,他這個檔次明顯高了,但是這酒有點辣,好多喝慣了雲州大麴的人都覺得辣了點。
「嗝屁了,是不?肯定的。我進財政局,各方面因素都有,雖然也找了點關係,但不硬,畢竟我不是官二代,他們也是看中我能喝酒,當時我為了進去,也說能喝,我本來是想幫他們頂一陣,沒想到進去后,那陣仗太嚇人了。」趙宏林說道。
「把關係拉近唄,看他喜歡什麼,先送點東西。」
「唉,這樣喝下去,確實很惱火。」徐暢然也只能跟著一聲嘆息。
以前老是聽人說飯桶,現在是酒桶了。
徐暢然也拿起筷子開吃,還對幾個沒動筷子的小孩說道:「吃吧,沒人來了。」於是大家紛紛吃起來。
徐暢然回頭一看,二姨要他去的那一桌都是些大老爺們,舅舅、二姨爹、徐達國都坐在那裡,舅舅謝延德已經在喊人開酒瓶了。
「怎麼搞定?」
回到家,謝新https://www.hetubook.com.com芳提到,大哥謝延德給的禮金也是1500元,臉上露出一絲得意和滿足。言下之意是,幸好給了1500元,跟大哥持平,面子上沒有丟。
「嗯,頂不下來的,你只有一具肉身。」徐暢然笑著說道。
「唉,我現在就是為酒的事情傷腦筋。」趙宏林說道。
「二姨,我不喝酒。」徐暢然說了一聲,馬上開溜,跑到一個角落裡,幾個小孩子圍著一桌,他也找了個位置坐著。
「就怕熬不出頭,我現在想通了,不能坐以待斃,準備想辦法,把科長搞定。」趙宏林說道。
這時新郎新娘挨桌子敬酒來了,謝金英也在後面跟著,看見趙宏林和徐暢然在一起,跑過來說道:「哎呀,你兩個跑這兒來喝酒,去陪舅舅喝嘛,宏林,你莫喝了。」
趙宏林還不能對其他人說,同事,甚至朋友,萬一話傳到單位,比如科長那裡,那就完了,只有在高中生徐暢然這裏,可以吐一下苦水,反正徐和*圖*書暢然是局外人,對這些事聽聽就行,不會傳出去。
「暢然,以後你讀大學,要多想些辦法,走更好的路子,我現在是身不由己,這種單位表面光鮮,其實沒什麼實際的,除非你爬到處長那些位置——當然還是得喝酒,不然你話都說不上,只是喝得少些,不像我現在,完全是賣命。」趙宏林越說越悲愴。
新郎新娘走後,趙宏林坐下來,「唉,這樣喝一兩口,還覺得是享受,單位一說出去吃飯,我就頭疼,暢然,這個,人的命真是不好說,什麼個人奮鬥,都是假的,我現在才明白,我在單位的存在價值,就是作為一個大酒桶。」
另一方面,大哥謝延德就有點那啥了,他是大哥,肯定想比謝新芳多給一些,不論是資格還是經濟上。他要是事先知道謝新芳給1500,肯定會拿2000了,謝新芳這樣分析道。
趙宏林乾脆在旁邊一個位子上坐著,「平常還是喝點嘛?暢然。」
有人拍了一下徐暢然的肩膀,回頭一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是二姨的兒子趙宏林,交份子錢時已經和他打過招呼。
一席話,說得徐暢然心裏都拔涼拔涼的。趙宏林這些話,還不能給謝金英他們說,他們都以趙宏林為驕傲,進了這麼好的單位,一輩子都放心了,你要把這些糟心事說出來,讓他們怎麼過日子?
「是啊,我算是領教了,沒有喝酒的愉悅感覺,完全像是在打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為了在酒席上活下來,什麼招數都有,誒,我見過一個,隨身帶一張重度脂肪肝的化驗單,一上桌就掏出來,還真沒人敢讓他喝酒,一出事就得賠大錢。但我沒法用那種招數,那純粹是不想混了。」趙宏林說道。
「那個是好酒,比今天這個還好。」趙宏林說道,拿起一雙筷子夾了個菜,往嘴裏一送,然後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算了,今天我就坐這裏了,跟你聊聊,前兩次吃飯都沒來,單位里飯局多。」
「怎麼?」
徐暢然一分鐘也不想耽誤,他想拿起筆——不,面對鍵盤,寫出更多的作品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