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和一個老太婆各自拽著一個男孩的手臂，男孩大約6、7歲的樣子，一邊哭著，一邊對男人說對不起。

於是剛才的一幕又出現了，老太婆過來拽著小男孩的另一隻胳膊，和中年男人拉扯著，一會說中年男人「佔道經營」，一會又高喊「搶人了」，小男孩仍然淚流滿面地哭著。

路人有勸中年男人的，也有勸老太婆的，勸中年男人的說，既然是幾元錢的事，看小孩也哭得厲害，就算了；勸老太婆的說，踢壞了人家的東西就應該賠，錢也不多，別讓小孩嚇著了。

「不好意思送是不是？我去送嘛，你只要跟著就行，你們庄老師喝酒不，送兩瓶劍南陳？」謝新芳說道。

【數學132】

馬上和楊嫣通了電話，楊嫣認為可能過了燕京大學的送檔線，但不會超過多少，有必要給中文系打個招呼，暫時不走寫作人才加分的路子。

不過謝新芳這番話，倒是提醒徐暢然，要去買一本《十字星人》，在扉頁上寫幾句鼓勵的話，送給庄宏文的女兒。

【語文134】

中年男人一看，又跑上前去把小男孩胳膊拉住。

【歷史113】

從老柯媽的店面出來，是下午四點過，徐hetubook.com.com暢然無所事事地在街上走著，也不想太早回家，回家后就是吃飯睡覺。

「真的不用送。通知書來了，如果上面寫的是燕京大學，就是送給他的最好禮物。」徐暢然說道。如果今年劉雪竹和徐暢然兩個都考入燕京大學，那麼庄宏文的職業生涯就算達到頂峰了。

中年男人說，老太婆和小男孩什麼也不說，就準備走人，他就喊老太婆，說既然踢碎了花瓶，就要賠錢，3元就行。老太婆不幹，拉著小男孩就要走，他也不幹了，上前拉著小男孩的胳膊，兩人僵持著，中間的小男孩則哭起來，喊著對不起。

「暢然，有時間去旅行嗎？」

「暢然，通知書來了后，給你們班主任送點什麼東西？」謝新芳喜滋滋地問道。

電話是蓉打來的，蓉問了徐暢然的考試成績，表示了祝賀，然後，她用平靜中包含著興奮的語調問道：

一天下午，因為辦手續的事，徐暢然又到老柯那裡去了一趟，先付了一半款項，手續辦完和鋪面交接后再付餘款。徐暢然有些不好意思地催促老柯媽趕緊為她自己找店面，她笑呵呵地表示正在找，不用急。

【政治112】

回到家，謝新芳hetubook.com.com又做了一大桌菜，吃飯時徐達國悶聲不響，他今天沒有喝酒，因為這段時間幾乎天天喝酒，謝新芳雖然沒有明說，但臉上的表情顯示有意見，所以徐達國今天忍住了。

晚上9點，手機響了，看見號碼，徐暢然心裏的感覺。就像在烈日下站著曬了兩個小時，然後進屋坐著喝了一碗冰鎮銀耳一樣。

「你自己數一數，有多少錢，再說你這個錢扔在地上，不是賠我的。今天你不賠錢，我不會讓你們走。」中年男人大聲說道。

路人紛紛詢問怎麼回事，拽著小男孩的中年男人解釋了原因。他帶了一些花盆在路邊賣，還放了一個玻璃瓶，準備用來插花的，小男孩路過時，朝玻璃瓶踢了一腳，把玻璃瓶踢出兩米遠，踢碎了。

電話留的是手機，正是徐暢然為老柯母子倆人買的那一部，現在在老柯媽手裡。

徐暢然在旁邊看著，聽著，心裏嘆息著為什麼會出現這種事情。他的判斷是老太婆應該賠錢，因為「佔道經營」這種事情不是理由，是小男孩主動踢碎花瓶，而不是被動因素。

【英語128】

徐暢然在旁邊看著事態的發展，既想知道結局，又不想看下去。即便是很小的和_圖_書事情，也不能用理性和寬容的態度解決，非得拉扯一陣，最後也許得動用權力來處理。尤其是老太婆用「佔道經營」這種說法來為自己撐腰，實在匪夷所思。

【總分619】

「是不錯，但是我不想送。」徐暢然不想按照中國社會的一些遊戲規則來做事，現在他只想創造一種屬於自己的生活。

老太婆找出一個不賠錢的理由，中年男人「佔道經營」，非要拉走小男孩，中年男人則拉著小男孩不放。

「為什麼，你們班主任對你不錯吧。」謝新芳認為，徐暢然能從30多名前進到第二名，並考出如此成績，班主任肯定功不可沒。

然後才如約給杜老師打電話，杜老師表示為徐暢然考出這樣的成績高興，「你這個分數和劉雪竹實際是差不多的，她考的專業就需要她那樣的分數，中文系的分數相對來說要低一些，只要上了送檔線，我認為沒有問題。」

「不喝酒。」其實，徐暢然並不知道庄老師是否喝酒。

徐暢然呆了半天，嘴裏蹦出兩個字：「不送。」

面對這個成績，徐暢然感覺和自己想象差不多，遺憾也有，就是數學沒有達到自己的理想，他知道歷史和政治分數不會太高，想讓數學來填和圖書補一下，沒有做到。

老柯正在寫招租電話，就是把聯繫電話寫在一張紙上，貼在店鋪門口，徐暢然覺得這種方法有點像「擺地攤」，老柯媽說，這種方法很管用，雖然她也會通過商場的員工把消息發布出去，但真正管用的可能還是這個招租電話。

過了幾天，大家的考試情況都清楚了，劉雪竹考了626分，全省第7名，她在校期間榮譽一大堆，有一個10分的加分，她這個分數，加上那些榮譽和自身條件，屬於招生人員拿著檔案就不肯鬆手的那一類。

在徐暢然心裏有些忐忑的時候，楊嫣又打來電話，說過送檔線問題不大，而且她也給中文系一個副主任說了這個情況，副主任表示，徐暢然這樣的考試成績和寫作成績，正是中文系需要的學生。

「要不，就到世紀商場買點西洋參？那個用得著，也比較有面子。」謝新芳仍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現在家裡經濟寬裕了，她提出的禮物也上了檔次。

不行，謝新芳這裏還得搞定，於是徐暢然講了給庄宏文的兩個簽名本，以及即將要給的《十字星人》簽名本，指出這個才是庄宏文點名要的東西。謝新芳這才沒有言語了。

沒心思看到結局了，一輛公交車開httｐs://wwｗ.ｈｅtｕbｏｏｋ.ｃｏm•ｃoｍ過來，徐暢然跳上去，回家了。

7月23日，徐暢然知道了自己的高考成績。

「要送酒可以，我那兩瓶劍南陳你拿去，再買兩瓶全欣大麴回來。」徐達國插嘴道。

路過一個比較大的公交站時，徐暢然猶豫著，是不是從這裏坐車回家算了，突然前面起了爭執，他就站在旁邊順便看了一陣。

在眾人的勸說下，中年男人鬆開了小男孩的胳膊，老太婆也從包里掏錢，她掏出一元錢，再掏出幾張角幣，估計有一元幾角，扔在地上，然後拉著小男孩就要走，那幾張可憐的錢幣散落在地上，令人觸目驚心。

「東西不送，謝師宴你也不辦，那你怎麼想的？」謝新芳皺著眉頭問道。

「不是，我的意思是既不送東西，也不辦謝師宴。」徐暢然平靜地說道。他已經打定主意，和中國的世俗生活拉開一定距離，傾聽內心呼喚，不參与這類社會遊戲，即使因此有損失也不在乎。

「電話貼在那裡，附近的生意人都能看見，很快大家都知道了。」

「暢然，那你的意思還是辦謝師宴？我的意思送禮物對老師來說實惠些，辦謝師宴俗氣。」謝新芳說道。徐暢然承認，謝新芳作為老師，對送禮物和辦謝師宴之間的差別還是分得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