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上的事，徐暢然只能應承，感覺聶總還是真誠的，額頭上都冒出汗珠，看來走得急。聶總見桌上擺著劍南陳，說再拿瓶五糧液來，今天要和徐兄碰杯，徐暢然忙擺手說不用了，這酒挺好，又去拉住取酒的人，聶總才作罷。

「大美雲州」這個概念宣傳下去后，就是雲州的時代主旋律，誰要是有怨言，甚至對著干，這罪名就大了，對應的措施就很強硬。

「這酒雲州喝的人少，價格也不便宜，但還真有一家賣的。」尹飛揚從皮包里拿出一張紙條遞給徐暢然。

蓉還要準備第二天的郊遊，沒有過夜，呆到8點過就走了。徐暢然沒有覺得遺憾，門關上的那一刻，他看到蓉被澆灌過的容光，而且他們還約好，春節期間又去泡溫泉，徐暢然對此特別期待。

聶總握著徐暢然的手說，今天本來有事來不了，聽飛揚說徐暢然要來，他一定要趕過來見一面，不過只能待一小會，「早就聽飛揚說起過你，今天終於見面了。」聶總說道。

包間里坐了6、7個人，以房地和*圖*書產公司的員工為主，尹飛揚向他們隆重介紹了徐暢然。菜端上桌后，大家等了一小會，進來一個風風火火的30多歲男人，尹飛揚對徐暢然介紹說他是聶總。

聶總果真待一會就告辭了，臨走拍拍徐暢然肩膀，說下次回雲州再聚。尹飛揚對徐暢然說，聶總現在不容易，天天都在外奔波。

「老闆說這酒不是從榮城糖酒市場弄的貨，是廣東一家大經銷商的貨，雲州只有他在賣，別無分店，假一賠十。」尹飛揚說道。

有乘客向空姐要毯子，徐暢然當然不會這樣做，他只是身子向後一仰，頭枕在靠背上，閉上眼睛開始睡覺。

「好，我先買兩瓶試試。」徐暢然把紙條折好，放進兜里。心裏暗暗佩服尹飛揚，連這麼偏門的事他都知道，這塊地盤真被他踩熟了。

在雲州呆了三天，徐暢然又回到榮城和蓉見面，問她老楊情況如何，她說情況正常，不需要吃藥，他本人也比較注意，比如定的是晚上11點半前必須睡覺，往往11點就上床。

「青hｔtｐs://ｗｗｗ•ｈｅｔｕｂooｋ•ｃom•ｃom青知道這件事嗎？」徐暢然問道。

小青年幫著把酒提到馬路邊，徐暢然和尹飛揚告別，相約下次再聚。回到家，徐暢然打開袋子看，一個黃壇，一個紫壇，估計得讓飛揚破費400左右。

徐暢然的想法是，這件事他絕不來虛的，你要硬勸我就硬拒，你要說隨意，我就真的隨意。反正中國酒宴上的作風，他不會隨波逐流，一定堅持自己的原則。

徐暢然一看，是一家酒行的地址，在火車站方向，他平時很少去那邊，自然不知道這家酒行，而且他一般是到商場看酒，沒想到去專門的酒行，他覺得酒行的水很深，擔心買到假酒。

聶總和徐暢然碰杯時說「你隨意，我把這杯乾了」，說完就把杯里的酒幹了，徐暢然猶豫了一下，真的只喝了小半杯，對聶總說他喝酒不多，望包涵，聶總說沒事，喝高興就好。

第二天，徐暢然問謝新芳，學校老師們對新來的姜某有什麼議論，謝新芳說，他一來就給老師工資漲了20%，和_圖_書說一定要提升老師的地位，教育局不好說，但各個學校的老師對姜某是很有好感的。

第二天上午，徐暢然坐飛機到燕京，飛機起飛30分鐘后，上升到平流層，開始用餐。吃完飯，感覺有些倦意，準備睡一會兒，也許醒來后就該降落了，那樣多好。

「雲州市好多年沒有出現過這種人了。」

吃完飯，尹飛揚對一個小青年說道：「你去把給徐哥的酒拿來。」

席間大家敬酒碰杯時，幾個人都叫的是「尹副總」，徐暢然才知道飛揚是一人之下了。大家可能看見徐暢然和聶總喝酒的情景，都對他說「隨意」，徐暢然也不客氣，每次都咂一小口意思意思，也叫對方隨意。

「只給一張紙條怎麼行？你們說是不是？」尹飛揚面向大家說道，幾個人附和道「那是，那是。」

「上次對那個街道辦主任說，這件事你要干不好，我找另外的人來辦，你把位置讓出來，當著電視台的攝像機說的，電視台沒敢播。」

「你看他視察的那種派頭，說一不二，當面批評人，跟著的人都https://www.hetubook.com.com很緊張。」有人說道。

新聞中多次提到「大美雲州」這個詞，說全市領導幹部和人民群眾團結一心，為建設「大美雲州」努力奮鬥。徐暢然分析，這個「美」字意味著舊城改造，「大」字意味著修廣場，廣場要修得大氣，拆遷就得有力度。

小青年從屋子的一角拿出一個袋子，裏面裝著兩瓶酒，正是酒鬼酒，徐暢然對尹飛揚說道：「何必呢，你這就見外了。」

看尹飛揚的表情和語氣，感覺本土派受到這位過江龍的壓制。

「也好，本來就不應該把自己當病人，這樣對心態有好處。」徐暢然說道。

大家議論紛紛，徐暢然才意識到自己對雲州太缺乏了解，只是看見工地在增多，城市在快速發生變化，沒想到實際情況是這樣。

「沒什麼特別原因，剛好在榮城喝過幾口，想買兩瓶放在家裡。」徐暢然說道。

晚上十點，徐暢然特意看了雲州電視新聞，果然，前兩條都是頭號人物姜某的新聞，只見這人穿一件灰色風衣，前擁后簇，鏡頭中經常在對旁邊的人講話，眼神和-圖-書和手勢很自信的樣子。

「沒有告訴她，這次去燕京做手術也說是出差。所以他在家裡和以往是一樣的，沒有表現得像個病人。」

徐暢然把酒給徐達國，建議他先開黃壇喝一下，嘗嘗新，另外，如果覺得酒不對勁，及早告訴他，他再找尹飛揚，保證讓老闆假一賠十，這是飛揚叮囑的。

不知睡了多久，他醒過來，獃獃地望著窗外的雲海發愣，他想起來在哪裡見過謝虹雲了，但又覺得這件事有些荒誕。

「暢然，怎麼想起買酒鬼酒？」酒酣之際，尹飛揚問道。

尹飛揚也說了幾句：「以修廣場帶動舊城改造，這種做法也沒什麼，很多城市都這樣做，關鍵是蛋糕怎麼分配，現在的情況，地頭蛇都覺得日子不好過，這是很少見的……」

「這姓姜的不知什麼來頭，完全是目中無人。」一個小青年說道。

席間大家聊起雲州最近大建城市廣場的事情，好像是今年春節后雲州來了一位頭號人物，在雲州市規劃了好幾個廣場，提出一個新的口號，叫「大美雲州」，電視和報紙等媒體開足馬力為之造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