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支書的一雙兒女考上大學，畢業后留在大城市，而且在一個地方，前幾年老支書過世后，老伴就到了兒女那裡，這個院子就空下來了。

7點過，三人出門，先到縣城，喝豆漿吃臘汁肉夾饃，然後坐上中巴車趕往另一個縣城。

三個人坐在竹椅上，翹著二郎腿，聊著爬山的事，周志明提議明天去某三國古戰場看看，謝虹雲放下書本說路途有點遠，徐暢然看見那是一本中草藥方面的書，厚厚的一本。

山不高，但歷史感厚重，周志明一邊走一邊說，有個電腦遊戲叫三國戰紀，第一關是截江奪阿斗，第二關是定軍斬夏侯，很多小青年都玩過這遊戲。徐暢然問他是否玩過這遊戲，他說以前試玩過一次，最終沒有產生興趣。

「那不行。」徐暢然臉上有些不好意思。

一個多小時后，三人到達縣城，坐計程車到武侯墓，開始今天的遊覽，半個小時后從武侯墓出來，從其旁邊的山門往山上走去。

「你跟我來。」女列車員說了一句，轉身往另一節車廂連接處走去，徐暢然緊跟在後面。

「要坐一個多小時的車，那山不高，兩三個小時可和圖書以走下來，我們早點出發，中午在那裡吃麵皮，下午就回來了。」周志明說道。

「暢然，你要是家裡沒事的話，就留在這裏吧，等我回來再走？」周志明對徐暢然微笑著說道，眼裡閃著溫和的光。

從山上下來，坐計程車回到縣城，已經是中午一點，原本想吃麵皮或臊子面，但謝虹雲發現一家水煮魚，說時間還早，我們還是吃魚吧？

「我覺得可以。」徐暢然表態，周志明研究過的行程，他是信任的。

「燕京的空氣很差？」周志明問道。

「吃飯怎麼辦？」徐暢然問道。

從火車站出來，看見周志明向他招手，還帶著一包菜，兩人叫了一輛三輪車回院子。

「可以的，只要你帶來，我們都接受，我和虹雲都是很開明的人。」周志明笑著說道，話音剛落，三個人一起笑起來。

「現在她一個人生活在院子里，平時都關著門，很少出來。」周志明說道。

小弟弟也勃得厲害，徐暢然決定晚上給蓉發簡訊，告訴她自己過幾天就回到榮城。

還聽人議論，黃忠斬夏侯淵為連頭帶肩劈為兩段，應為小說杜撰，和圖書史書並無記載，夏侯淵應死於亂戰中。

「其他意義上的女朋友也可以的，暢然。」謝虹雲笑著說道。

徐暢然搖搖頭，「沒有那種一般意義上的女朋友。」

徐暢然則慚愧地表示，他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都可能不進廚房，蹭吃蹭喝為主。

徐暢然盤算了一下，還真沒人可以帶過來玩，唯一的人選，應該是李所妍吧？但她也沒時間。

謝虹雲說，她兒子請了個村裡的本家給她送飯，就是自己家裡吃什麼就給老太太端什麼。據說她兒子每年春節回來一次，辦流水席，連續三天，村裡的人都可以到他家吃飯，還得到一個紅包。

中午睡了一覺，起來後到院子里曬太陽，周志明問徐暢然是否有寫作任務，徐暢然說有一些，不過下午時光太好，捨不得拿去寫作，還是晚上幹活吧。

不知老太太是留戀這裏的空氣，或者寧靜，或者是跟兒媳搞不好關係？徐暢然想象著一個80歲的老太婆獨自一人在院子里生活的情景，顯然，老太婆選擇了和往事一起生活。

手機鈴聲響了，是周志明的，他接通電話，嗯嗯地答應著，小聲和對方通和圖書話，徐暢然慢慢迷糊過去，也沒聽清他說什麼。

午飯很豐盛，主要是周志明掌廚，他說是近一年才開始學習做菜，目前手藝還湊合，當然，樂趣比不上擺弄花草。

周志明說，不遠處還有一個院子環境也很好，早年那家的男人外出當磚匠，後來干工程隊，現在西安當房地產老闆，家裡還有一個80歲的老母，也接到西安去安度晚年，但老太婆去生活了半年，回到院子，死活不去西安。

吃完飯，謝虹雲洗碗，徐暢然為了不「白吃白喝」，也去幫忙，謝虹雲扔給他一雙塑膠手套，指揮他抹桌子掃垃圾等，兩人協同，很快結束戰鬥。

回到院子，謝虹雲迎上來：「歡迎暢然，這次多玩兩天。」徐暢然笑笑，沒有答話。

雖是隆冬臘月，山上仍是一片蒼翠，完全想象不出一千多年前這裡是一片戰場。三國時期蜀漢兩軍對壘，一年多未分勝負，直到黃忠在此山刀劈夏侯淵，劉備進而奪取大半個漢中地區，為蜀國成立、三分天下奠定基礎。

「嗯，暢然，我知道你是開玩笑，不過別見外，你能來我和虹雲都很高興。」周志明說道，想了想和*圖*書又說，「你有女朋友的話，也可以帶來。」

吃完晚飯，三人到院子外走了一遭，碰到一個中年男人，周志明和他打招呼，對徐暢然說這是村長，而院子的主人是他的堂叔，是前村支書。

徐暢然在女列車員安排的床位上一覺睡到天亮，上午9點過到達目的地。

「空氣真好。」徐暢然抽動鼻翼，不由自主地說道。

這次出行時間在各高校放寒假后，雖然已過離校高峰期，仍然沒有買到火車卧鋪票。上車后，徐暢然往後面的車廂走，他想到最後一節補票車廂試試運氣，不過他也有其他準備，手裡捏著一張100元的票子。

「冬天沒風的話，是差點。」徐暢然說道，其實燕京的霧霾嚴重是幾年後的事情，但空氣質量哪裡趕得上這裏。

在游武侯墓時聽講解員介紹，原來黃忠墓也在山下，清代被遷往榮城，文革中被毀，甚為遺憾。

早上6點半，徐暢然從夢中醒來，一邊穿衣一邊回憶夢境，很輕柔的夢，像是在和誰說話，但完全想不起來，只是覺得有點遺憾，想重溫一下夢境而不得。

周志明和謝虹雲住三樓，三樓還有個房間被布置成書房，和*圖*書他倆應該是在書房看書。

回到院子后，周志明才說，他明天得坐飛機到東海市，見一位生意上的朋友，三天後回來。

吃完水煮魚，又在縣城逛了逛，買了點土產，下午三點坐車往回趕。今天玩得很愉快，過程也順利，徐暢然一邊看著車窗外的風景，一邊考慮著晚上的寫作，漸漸地睡意襲來。

「暢然，不能這樣說，你回家吃飯，和在這吃飯，是一樣的，都不是蹭吃蹭喝啊。」謝虹雲微笑著說道。

天色漸暗，三人回到院子，徐暢然鑽進二樓自己的房間，開始寫作，先戴上耳機聽錄音，寫訪談文章，兩個多小時后，又開始寫網路小說作為調劑，11點半上床睡覺。

在廁所門口碰到一個年輕的女列車員，徐暢然靠上去，問她是否還有卧鋪票，女列車員眼皮也不抬地回答沒有，徐暢然臉上堆著笑，說他晚上必須休息好，能不能私下解決這事，他把手掌稍微張開一點，讓列車員看到那張鈔票。

在車廂連接處有一個列車員的小房間，徐暢然跟著進去，列車員關上門，看了徐暢然的硬座票，收下他的一百元，把他帶到休息車廂，那裡果然有一些空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