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縣醫院急診室，仍然是謝虹雲四處奔忙，徐暢然傻傻地站著，處於一種意識迷茫的狀態，直到穿著白大褂的醫生過來，帶著無所謂的表情，讓他坐在椅子上，仰起頭，用壓舌片壓著舌頭，用手電筒照著朝里張望，然後用一根鑷子試探了幾次，把一根細細的魚刺取出來。

「暢然，還沒睡啊，吃宵夜嗎？」打開門后，謝虹雲說道。

「以前被魚刺卡住過嗎？」兩人在路邊等車時，謝虹雲問道。

謝虹雲端出來一碗面放在桌上，「暢然，快來吃。」徐暢然趕緊過去，用筷子挑著麵條，香氣蒸騰，口水再次泛濫。

走出衛生間，徐暢然一時不知道怎麼辦，魚刺卡在喉嚨，很不舒服，總是想嘔吐，臉也漲得通紅。謝虹雲走過來，「魚刺出來沒有？到醫院去吧？」

「好，吃一點。」想到紹子豐富、香噴噴的麵條，口水瞬間流出來，徐暢然決定放縱一回。

11點半上床，睡到自然醒，上午兩人沒有出門，謝虹雲讓徐暢然把衣服換了，開動洗衣機。徐暢然把筆記本電腦拿到院子，處理照片，謝虹雲有時也過來看看。

突然，喉和-圖-書嚨處有異樣，是魚刺卡住喉嚨了，徐暢然咳嗽了幾次，企圖把魚刺咳出來，發生了乾嘔，謝虹雲盯著他問道：「暢然，怎麼了？」

「那我就不去了。」徐暢然說完，大大咧咧走到小桌子前處理照片。

「我記得好像是燉雞湯喝？」徐暢然拿著紙條說道。

徐暢然接過來一看，題頭寫著天麻兩字，接下來寫著幾個步驟，一是把天麻洗凈，二是切片，然後是切片泡水喝，或者研成粉末服用，還註明研磨機可以在街上的小診所找到，顯然，這是寫的野生天麻的服用方法。

徐暢然沉吟了一下，說道：「如果是通常意義的女朋友的故事，我可以講給你聽，但這個……涉及到個人隱私……有點遺憾哦。」

謝虹雲坐下來，徐暢然問道：「你的面呢？還沒下？」

謝虹雲晾完衣服，走過來說道：「好吧，你請客，那你還是去吧？」

「嗯，暢然，早點睡哦。」謝虹雲說完離開了。

「沒有，這是第一次。」

「你在這裏，哪能讓你請客。」謝虹雲說道。

「你和其他意義的女朋友的故事，行嗎？」謝和_圖_書虹雲說最後兩個字時聲音很小，顯得底氣不足。

徐暢然有點後悔了，原以為是搭便車，結果是專車，這樣下去，容易被慣壞的，好吧，下不為例。噗噗噗的，吃得挺響，謝虹雲在旁邊看著，說道：

徐暢然工作到9點，連通無線網路，登陸QQ，看見梁愛芳在線，和她聊了十分鐘，隨後又開始工作。10點半，徐暢然正在寫錢亮程的冒險故事，謝虹雲又來敲門了。

徐暢然演示處理在集市上給她拍的照片，「你看，逆光把人置身於光線的沐浴中，表現出陽光對人的施捨與恩惠；周圍的環境很樸實，這是普通人延續了幾千的生存方式，讓人感到親切自然。」徐暢然把滑鼠點在謝虹雲身上：「最後，主角收攏了所有視線，她的美和周圍的環境形成微妙的對比，象徵著人類文明新的進程。」

兩人下到一樓，謝宏雲到廚房下麵條，徐暢然打開電視看著，科教頻道正在放一個專題節目，除了電視上的聲音，廚房裡偶爾傳來一點聲響，徐暢然盯著電視，卻沒有看進去，被一種溫馨的情緒包圍著。

匆匆行走在街道上，徐暢然和*圖*書突然掠過一個念頭，今天會不會出大事？魚刺也能卡死人，這種例子是有的，魚刺刺破食管壁，導致動脈破裂，出血死亡……game over！

謝虹雲雖然當時比較著急，現在情緒已經恢復正常，徐暢然卻一直回味著，要是今天沒有謝虹雲，他會怎樣處理？會不會真的出大事？被魚刺卡死，該多丟人啊。

「我不吃。」謝虹雲笑著搖搖頭。

「是的，民間這樣做的很多，還有煮魚湯，煮鴿子。我是想提醒一下，天麻受熱後天麻素含量下降，影響藥效，如果你覺得燉湯不好的話，可以按照紙條上的這個方法……」謝虹雲指著徐暢然手上的紙條說道。

「魚刺卡住了。」徐暢然說著，往衛生間走去，在衛生間一番折騰，沒能把魚刺弄出來，反倒嘔吐了幾次，眼淚都出來了。

中途接到謝新芳電話，問他什麼時候回家，徐暢然說快了，一周內必定到家，謝新芳說好，我現在就開始準備年貨，你想吃什麼就給我發簡訊。徐暢然放下電話笑了，即便交流方式越來越進步，但終究還是吃。

魚刺取出來后，徐暢然知道這是虛驚和*圖*書一場，不會出什麼事，但又像在生死邊緣走一場，精神上受到一定衝擊，意識一直有些模糊，連醫藥費都是謝虹雲付的。

打開門，謝虹雲站在門外，「在忙嗎？來，這個拿著。」她遞過來一張紙。

「什麼故事？」徐暢然抬頭問道，如果是行走方面的故事，他得好好選擇一下，找幾個精彩的片段。

生命多麼脆弱，命運的玩笑多麼無情。

「以後吃魚要慢點，今天運氣還不錯。」謝虹雲說道。

「嗯。」徐暢然抬起頭，看見謝虹雲小心翼翼的表情。其實，他不過是開個玩笑。

「天哪，我還是去晾衣服吧。」謝虹雲笑著轉身走開了。

「好的，我請客。」徐暢然說道。

「麵條。」謝虹雲帶著一絲微笑。

徐暢然也過去幫著晾衣服，謝虹雲說道：「暢然，下午我們去唱歌吧，晚上就在縣城下館子，不做飯了。」

徐暢然獨自吃完麵條，連湯也喝光了，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地看著電視，並不關心主持人說些什麼。電視是日常生活的象徵，在如此靜謐的環境中，它帶來的一點喧鬧起到調和作用，最近水木論壇上流行一個詞，歲月靜好，和圖書原本覺得有些矯情，現在看來有真實的成分，眼下不就是歲月靜好么？

他又想到那幾句話，生命是多麼脆弱，命運的玩笑，是多麼無情。

徐暢然又咳嗽了幾次，由於動作太猛，踉蹌了一下，眼淚又咳出來了，喘息著，抹了一下眼睛，只聽見謝虹雲喊道：「這裏結賬。」他手向兜里摸了一下，卻沒有進一步動作，看著謝虹雲付了賬，走過來拉了拉他的衣襟，兩人走出店門。

午睡后，兩人到縣城唱歌，一個多小時后出來，找了一家藕湯館，點了個小份藕湯，一條糖醋魚，兩道菜的味道都不錯，尤其是糖醋魚，香辣甜酸，各種味道都有，吃起來特別可口。

「什麼宵夜？」徐暢然知道深夜吃東西不是好習慣，還是問了一下。

「明白了，用這個方法才能發揮最大的作用，我會給我媽說清楚的。」徐暢然笑著揚了一下紙條。

「暢然，願不願講點故事啊？」

「我沒有過度解讀，這絕對是好照片。」徐暢然對著她的背影大聲嚷道。

「好吧，我只是有點好奇……你吃完自己洗碗啊，我上去了。」謝虹雲臉上帶著一抹紅，站起來說道，隨即上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