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在人行道走了一段，過馬路到對面的餃子館，在二樓要了一個包間，坐下后聶總對徐暢然說，這家店前兩天來吃過，還不錯。

「跑了幾天，想盡辦法，還是沒戲。」尹飛揚對徐暢然解釋，材料已經退回來了，雖然他們找的那人說再想辦法，但他們沒作指望，因為公司還有事情，聶總今晚坐飛機回榮城。

岳姍姍的語氣沒有變化，仍然顯得親切悅耳，徐暢然受到鼓勵，組織好語言，流利地講起來，說他老家一個很好的朋友因為資質的事來到燕京，辦事不順利，準備走人，他來賓館看望朋友，想起岳姍姍就在這裏上班，想借這個機會問下她，看她能不能想點辦法，或者提點建議……

「啊，不好意思，晚上還給你打電話，是這樣，我現在你們單位旁邊那家賓館，有點事……想找你商量商量。」徐暢然不好意思地說道。

「暢然，你……接下電話。」尹飛揚把手機遞過來，臉上帶著無奈的表情。

聶總握著徐暢然的手，強笑著說，這次事情急，沒有玩好，下次有機會再聚。兩人在餃子店門口把聶總送上計程車，看著車消和圖書失在暮色中。

徐暢然點點頭，盤算著等會如何付賬，他說過要請他倆吃飯，本來考慮找家海鮮店或湘菜館，現在這情況也泡湯了。

聊了一會，尹飛揚說累，還是上床躺著舒服，到衛生間洗澡去了，衛生間的門一關上，徐暢然立即拿遙控板把電視聲音關小，拿起手機猶豫著，他看了一下時間，8點15分，這個時間正好，再晚就來不及了。

看尹飛揚的表情和語氣，徐暢然已經猜出是誰了，那個女警察，只聽尹飛揚說道：「……晚上吃的餃子，聶總要趕飛機，吃得早……吃完就回房間了……現在躺在床上看電視……暢然也來了，現在另一張床上。」

「賓館里住的都是去旁邊辦事的？」徐暢然問道。

徐暢然咬咬牙，不再含糊，迅速找到岳姍姍的號碼，摁下撥出鍵，電話響了一會才接通，可以想象岳姍姍看到號碼，會找一個僻靜的地方通話，畢竟最近兩次徐暢然和她見面，畫面都有點那個。

這上面情況？他兩聊我幹什麼？徐暢然皺起眉頭。

「可以的，明天我上班時你把材料給我，我看看。」和*圖*書岳姍姍沒怎麼遲疑地說道。

「南配樓？我們就是從那進去的」，尹飛揚吃驚地說道，唉，又原封不動拿回來了，他問徐暢然看材料的人是哪裡的，徐暢然說，就在裏面上班。

「哦，好。」尹飛揚看了徐暢然一眼，又把身子靠在床頭，也許是徐暢然平淡的表情提醒了他，是提建議，而不是說幫忙辦事，但是他表情明顯有了變化，胸脯也不停起伏，兩人都沒有說話，盯著電視，電視上正在放一個無聊的綜藝節目。

「國建啊？什麼事，你說吧。」

下午4點半，徐暢然趕到三里河國建賓館，一進房間，裏面亂七八糟，聶總坐在沙發上，對著他咧嘴笑了一下，打個招呼，很快又露出落寞的表情。

「在裏面上班？」尹飛揚一下坐直身子，「你在裏面有人？」他瞪圓眼睛看著徐暢然。

尹飛揚說，聶總從雲州轉戰榮城，雖然不一定是壞事，但資質的事，讓人有屋漏偏逢連夜雨的感覺，太令人喪氣。這幾天過得太折磨人了，他很想回家睡覺，根本不想去哪玩，明天就想在酒店呆一天。

兩人半躺在床上，眼睛盯著電視，和_圖_書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徐暢然說明天早上他拿材料去給人看一下，讓對方提點意見，尹飛揚沒有反應過來，問在哪見面，徐暢然說就在你們去的單位，南配樓門口。

進入房間，尹飛揚打電話要求換床單、被子，對徐暢然笑笑：「你別看這個賓館，房間這麼小，還是四星級，就靠旁邊的單位接活。」

「差不多吧，住這裏方便。唉，幾家歡樂幾家愁。」尹飛揚嘆了口氣。

岳姍姍和徐暢然約好，明天早上在南配樓門口旁邊見面，把材料給她，她盡量當天給出意見。

兩人繼續看著電視，徐暢然把頻道調到體育節目，是一場足球比賽回放，場上的攻防雖然激烈，對他而言沒有任何意義，他還在回憶剛才和岳姍姍的對話，揣摩著明天的結果，希望如夜火明明滅滅，至少不像先前那樣走入死胡同。

尹飛揚從衛生間出來，看見徐暢然坐在沙發上楞著，問怎麼了，徐暢然說沒事，起身到衛生間刷牙洗臉，也上床躺著，今天沒帶換洗衣褲，加上明天交材料的事，沒心思洗澡。

雖然叫餃子館，還能吃點菜，除了一斤餃子，點www.hetubook.com.com了6道菜，味道不錯。尹飛揚和徐暢然各喝了一瓶啤酒，大家一直聊天，但氣氛比較壓抑，吃完后，尹飛揚不由分說把賬結了。

「也不是。」徐暢然有點不習慣尹飛揚這種話語，什麼「裏面有人」，聽起來像江湖切口，「有一個……學姐，也沒見過幾次，碰巧在裏面上班，剛才你洗澡時我給她打了個電話，讓她提點建議。」

三個人下樓，出賓館門，聶總拖著拉杆箱，表情凝重，尹飛揚要幫他拿行李，他也不讓，在門口他倆商量，說還是去那家餃子館吧。

「好，8點40。」

房間收拾乾淨，兩人坐在沙發上喝茶聊天，尹飛揚說沒有別的辦法，只有租一個資質，很麻煩，對方見你急著用，肯定獅子大開口，不過這還是好的，就怕租用也遇到麻煩，損失就更大了。

放下電話，徐暢然長舒了一口氣，心口還在咚咚直跳，腦子各種念頭擁擠在一起，首先他感謝岳姍姍，沒有一口回絕，而是答應收材料，另一方面，又擔心結果，岳姍姍只是答應「給出意見」，沒有說「盡量幫忙」，所以他覺得不應報太大希望。

「暢然，幾點和-圖-書？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沉默了一會兒，尹飛揚扭頭說道。

尹飛揚去了一趟衛生間，出來說去吃飯吧，早點去機場，聶總看了看表，站起來說對不起啊暢然，今天吃飯有點早，徐暢然趕緊說沒事，走吧。

徐暢然聽了一激靈，看來女警察也知道他了。接下來的通話，聽得他耳朵都豎起來：「……事情沒辦好，沒心情出去玩，真的，一吃完就回來看電視了，暢然也沒回家……真的……都在看電視，現在是體育頻道，足球比賽……這樣不好吧？我看他都要睡著了……」

電話鈴聲陡然響起，尹飛揚打了一個冷戰，欠起身拿起手機，「誒，聶總今天晚上回去了，我還要等兩天。」

「暢然，有什麼事嗎？」岳姍姍帶著京腔的普通話傳來，環境很安靜，聲音溫柔悅耳。

尹飛揚是後天的機票，兩人走到賓館門口，徐暢然停住腳步，尹飛揚說，你回去也可以，在這裏住一晚也可以，徐暢然說那就在這住一晚吧。

聶總打起精神和徐暢然聊天，問住什麼方向，平時吃飯怎麼解決，眉頭始終皺著，拿起茶几上的煙和火機，正準備點煙，看了一眼徐暢然，又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