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字。」老韓提醒道。

晚上回到家裡，徐暢然取下手錶，仔細地看了一陣，越看心裏越踏實，他看不出任何問題，最後，他對自己說，這隻表毋須懷疑。

徐暢然沒有表態，他心裏沒有懷疑這隻表的真假。李所研說過條件，不要問來歷，他的猜想是，李所研還沒有收入，不是用自己的錢買的，是另外的渠道得來，所以不好意思告訴徐暢然，只讓徐暢然知道是她送的就行了。

張忠亮把攝友的表從桌上撿起來，商標是一個皇冠，「勞力士？老韓，你這表是洋貨市場買的吧？」

「好，我都叫一下，說暢然大師親自操刀，肯定有人願意來。」張明爵臉上露出笑容，似乎被徐暢然描述的情景打動了。

最後，張忠亮和老韓都表示，徐暢然這隻萬國應該是真貨，一是表身看不出任何破綻，包括最容易露餡的字體，二是朋友送的，不至於拿洋貨市場的東西蒙人。

徐暢然把這個鏡頭拍的一些照片拿出來，參加飯局的8、9個人全圍攏過來，這才服氣了，這隻鏡頭的照片有膠片氣質，和_圖_書畫質細膩，沒有當今鏡頭的那種數碼味，大家紛紛感嘆還是老鏡頭好。

「啊哈，是的。」徐暢然笑著回答。

「老張，你看看我這隻表。」一個中年攝友把手上的表取下，甩過來。

徐暢然乾脆把表取下來遞給張忠亮，他接過去看著，「這表做工不錯嘿，什麼牌子啊，iwc……這多少錢，暢然？」

「好，好。」張明爵眉飛色舞地答應了。

話音剛落，老韓說道：「很多人到洋貨市場買手錶也是送人的，一買好幾塊，跟老闆講講價，一千塊錢拿三隻……」老韓講述他了解的塘沽洋貨市場，手錶是從南方的工廠生產的，也有正規廠家參与，所以一些高仿表功能上沒有問題，他的這隻勞力士也花了一千出頭，既然能走時，偶爾也戴出來。

張明爵這頓飯不是白吃的，他約徐暢然第二天在校園拍照，當然，這也是徐暢然的份內事，吃不吃這頓飯他都得干這活。

徐暢然也在考慮回送的事情，但沒有好的主意，難道要走「禮輕情意重」的路子？不，暫時擱置此和_圖_書事。

「你穿精神點，我用專門的人像鏡頭給你拍幾張好的。」徐暢然笑著說道，這是對張明爵的特別關照。

「看著還不錯，瑞士表？」張忠亮瞅著徐暢然的手腕說道。

誰會想到，這種形式即將風靡全國，成為十幾年經久不衰的廣場舞？徐暢然很快注意到，這支隊伍前面有一個領舞者，在帶領大家跳舞，她身材苗條，姿勢優美，估計有過專業訓練，看來街道辦為了吸引大家參加，找來專業人員進行教學。

「你看完我再告訴你。」徐暢然賣了個關子。

徐暢然說其他人你也叫一叫吧，江仁書、汪曦林，還有其他願意拍照的人，雖然有些人可能不願拍碩士服了，但大家一起留個影還是應該的。

飯局上，徐暢然向對手動老鏡頭感興趣的攝友介紹了一個渠道，搜寶網上出現了一家專門賣日本中古鏡頭的店鋪，店主是個在日本工作過的年輕人，所有鏡頭都是從日本中古鏡頭店買來的，價格方面會高一點，考慮到貨運問題，還是值得的，幾位攝友很感興趣，表和-圖-書示會嘗試一下手動老鏡頭。

張忠亮仔細打量那隻勞力士，感慨道：「做得還行，我真看不出問題在什麼地方。」

張忠亮看了一會，有些含糊地表示字有點粗糙。他把徐暢然的手錶遞給老韓，讓他看看。

吃完飯，夜幕降臨，穿過西門往家裡走，現在的距離比以前租房遠一些，可以坐計程車，但徐暢然願意慢慢走回去。他今天也戴著李所研送的表，張明爵沒有注意到，沉浸在自己的幸福中。

由於經常參加這個飯局，張忠亮注意到了異樣：「暢然，你換表了？」徐暢然那隻卡西歐他是熟悉的，他也勸過徐暢然，說買只「輕點的表，在市裡戴合適。」

星期六晚上，徐暢然參加了張忠亮組織的飯局，這次他帶了「阿富汗少女鏡頭」和一些用它拍的照片給大家看，鏡頭拿出來時，參加飯局的幾個人還不太在意，徐暢然講到從日本東京買回，有幾個人才把目光聚過來，等徐暢然介紹這個名稱的來歷時，所有人都聽得津津有味。

當廣場舞流行開來后，這樣的舞者是不會再出現在廣場m.hetubook.com.com上了，大家能看到的就是後面那些大媽大嬸了，她們在紅塵中操勞一生，年輕時不曾輕鬆過，年華已逝才通過廣場舞體驗逝去的青春和人生的美，以及某種夢一般的生活？誰能解釋中國廣場舞的流行具有何種社會學意義？

「小徐，這隻表怎麼來的？」老韓笑著問徐暢然。

徐暢然在旁邊饒有興味地看了一會，發現自己的目光完全集中在領舞者身上，先天條件和後天訓練，使得她把後面跟舞的人群甩得很遠，彷彿是兩個世界。

「這隻表我感覺……像真貨，這字體挺正。」老韓看了下，把手錶還回來。徐暢然告訴大家，這隻表是一個朋友送的。

叫老韓的攝友笑了笑：「我老婆跟人到洋貨市場去玩，跟老闆劃了價，跑不掉啦，老闆說這表是高仿，走三五年沒問題。」老韓向大家解釋說，洋貨市場的表很複雜，各種檔次都有，假表用的是塑料機芯，價格便宜，一兩百都賣，走不了多久，他買的這個是高仿表，用的是真機芯，就天津那家手錶廠，大量往外賣機芯。

當然，李所研會不會上https://m.hetubook.com.com當，從別人那裡得來一隻洋貨市場的手錶呢？這個徐暢然不能肯定。因為李所研不了解中國的這種現象，她可能會以為只要外觀一樣就會是真貨，從不像許多有經驗的中國人那樣，對任何事物都會問一個真假。

從一條小街穿過時，看見一個小廣場有一群人在跳舞，樂音鏗鏘，乘興過去看了看，這個小廣場一角有一些健身器材，估計是附近居民的健身場所，這兩年搞全民健身活動，街道喜歡組織人員在健身場所跳舞，這樣大家喜歡參加，不過，徐暢然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情景。

張明爵埋頭吃菜沒有吭聲，徐暢然意識到他可能想「吃獨食」，他一定是想穿著碩士服和挺括的白襯衣，打著領帶，讓徐暢然為他一人服務，在校園的經典場所留下他神采奕奕的靚影，以後在校友圈及其他場合用得著。

「是嗎？那這表，真的假的？」張忠亮拿著表，翻來覆去地看著。

「不知道……」徐暢然笑笑。

「你吆喝一下，人多好拍合影，你們都是有出息的人，以後江仁書成大師了，你就站在他旁邊。」徐暢然開玩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