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裡？」謝新芳顯得很焦急。

閬中古城的地理位置很有特點，三面被嘉陵江環繞，一面臨山，相當於一塊突出來的環形半島，適宜建城居住。

「在家寫字，今天還沒有出門。」徐暢然無奈地回答。

魏顯東說他現在有一個想法，龍在大地網站有一個業界信息頻道，裏面是一些網站、工作室發布的徵文和招人信息，其中有徵集槍手的信息，對方提供大綱和範本，要求槍手根據他們的要求寫作，報酬為千字5元、8元、15元不等，有些甚至報價20元。

蓉和青青隨團去澳大利亞回來，在家處理了一些事務，在徐暢然建議下安排了這次行程，以前從榮城到閬中要坐8、9個小時的車，後來城南高速開通，時間縮減到4個小時內，古城的遊客才一天天多起來。

「是，我是。」徐暢然忙不迭地答道。

「你要去當千字8元的槍手，我覺得還不如一直在工地上搬磚，至少身體上能保持健康，精神上也一樣。當槍手是走投無路的人才會去乾的活，要不了多久，人就廢了，你要是當槍手，我擔心……」徐暢然欲言又止，他本來想說「我擔心你老婆兒子hｅｔｕbｏｏk.ｃoｍ.ｃｏm將來會罵我」，但覺得那樣說太沉重。

古城到處都有張飛牛肉的身影，徐暢然在榮城市中心也見過，店家還請了黑臉大漢，手持丈八長矛扮張飛，這些年，該品牌宣傳挺火，不過徐暢然有些反感文化搭台，經濟唱戲這種套路，張飛在閬中駐紮7年，還死在這裏，就成了當地一張文化牌，和其他一些地方共享該名人的經濟效應。

「好，我不考慮當槍手的事了。幸好給你打了電話，差點去應聘了。」魏顯東語氣有些不好意思。

徐暢然再次向徐達國強調了他要買鋪面的想法，徐達國雖然喏喏著，但沒有明確答應。徐達國說明天到二號橋橋頭去看看，那裡有一個鋪面，而且橋頭的地理位置很不錯。

從文革到80年代前期，古城被拆掉了很多，民居被拆掉，因為搞三線建設，修建絲織廠、綢廠等，紡織行業佔據了古城很大一片面積，然後是火柴盒式的樓房，一棟棟地蠶食著古城的地盤。

「哦，好，我知道你意思了。」魏顯東開始找梯子下坡。

不是大假和周末，古城還是很清幽，值得一游。中午吃簡單一點，當地名小吃和-圖-書牛肉涼麵，像是胡辣湯和打滷麵的混合，黏糊糊的，看著不大有味口，放棄了。徐暢然選擇了羊雜麵，在古城區一家老字號吃的，而蓉選的是紅油小籠包，配一碗骨頭海帶湯。

晚上住在古城邊上的賓館，第二天到對面山上看了全景，下午返回榮城，蓉沒有回家，而是到嘉南苑和徐暢然再度春宵，第二天一早，徐暢然和蓉告別，回到雲州。

奇怪的是，到了全國各地都開始大拆除的21世紀，古城的拆除反而慢下來，到今天，沿江一線的民居得到保留，約佔原來古城面積的六、七分之一，就這麼點留存，在全國也是鳳毛麟角，真正可以稱為古城了。

不僅是反感這種套路，還了解到另外一些信息，據說張飛牛肉銷量逐年增加，本地的牛早就被人吃光了，現在的牛肉是從國外買來的，澳大利亞，紐西蘭等地，肉質本身可能還不錯，但畢竟是凍肉，哪有新鮮牛肉好吃？

等菜上桌之際，徐暢然向蓉講了他曾經被魚刺卡住的經歷，當然，謝虹雲沒有出現在故事中，叮囑蓉吃魚時要小心，翹殼味美，但小刺多，蓉說她還從沒被魚刺卡過。

「哦，好，那https://m.hetubook.com.com就好，我馬上給你爸回個電話。是這樣的，二號橋那裡有個公交車掉江里了，雲州人都在給家人打電話。」謝新芳說完，掛了電話。

「為，為什麼？」魏顯東顯得有些意外。

下午繼續閑逛，聽了傳統節目清音，在河邊的茶樓小坐，沐浴著江上吹來的清風。心情頗為愜意。晚上去河邊的漁港吃了價格不菲的泡椒翹殼。所謂漁港就是停泊在江邊的漁船，一般是兩層，二層頂樓作為露天餐廳，視野開闊，一邊吃魚一邊聊天，江風習習，悠哉樂哉。

中途接到魏顯東簡訊，問徐暢然是否方便打電話，他有件事想諮詢，徐暢然想了想，對蓉說你慢點吃，我打個電話，來到船尾，面對江流，和魏顯東通話。

從中午開始，蓉和徐暢然在古城遊逛，時而拉開一點距離，時而聚在一起，還好，沒有碰到蓉的熟人。太陽有點大，蓉打著遮陽傘，戴著墨鏡，有些顯眼，外人只知是個美人，卻難見其真容。

魏顯東再次表示他不會碰槍文了，從他語氣看，是真的釋然了，徐暢然才掛斷電話，走過去吃他的魚。

在古色古香的小街巷轉悠，有種穿越時光的感覺ｈｔtｐs://ｍ.ｈｅtｕbｏｏｋ.cｏm•cｏｍ，很多民居門前掛著牌子，已經被保護起來，裏面住著當地人。這種古城和新城連在一起的格局和麗江的大研古城差不多，但感覺不一樣，大研古城不少地段被外地商家和客棧佔領，本地人越來越多地離開，而古城還保留著當地人的生活，沒有被太多商業化。

古代閬中城地理位置重要，半島上城牆圍繞，試想一下，如果城牆和城內的民居能保留下來，景緻就非常可觀了，但這是不可能的。

「我去接一個活，可以馬上開始寫，就不用去想什麼題材、大綱，先寫起來，鍛煉自己，而且不僅是練筆，還有收入，比如寫50萬字，就算價格是千字8元，也有4千元收入，兩個月寫完的話，和我在工地上干差不多，暢然，你覺得……？」魏顯東音調較高，似乎認為徐暢然會同意。

「是這樣，當槍手會給你帶來很多不好的習慣，以後就改不掉了，你就只能一直當槍手，這絕對不是我拉你接觸網路小說的初衷，現在是不是感到構思有困難？寫一個能賺錢的小說有難度？這正是需要你去克服的難關，如果你不能走過這段黑暗期，而是選擇簡單、廉價的槍手活，說明你不適合干這行ｈtｔps://ｍ•heｔｕbooｋ.com•ｃom，所以我說你還不如繼續搬磚。」徐暢然解釋道。

徐暢然皺著眉頭思考了幾秒鐘，冷靜地說道：「不行。如果你問我是啥態度的話，就是不要去干這種活。」

第二天，徐暢然一個人在家埋頭寫作，11點過，手機響了，是謝新芳打來的，剛一通話，她的巨大聲音把徐暢然嚇了一跳：「暢然，是暢然嗎？」

徐達國已經辦完辭職手續，但汽修廠的一切仍在準備中，因為股票還沒有兌現，他的夥伴們都等著下一波大漲，讓徐達國賬戶上的資金超過30萬后再行動。

「其實，我回京后還要和公司商量一件事，就是對工作室稿子的處理，百象文學成立之初，為了讓數量衝上去，曾經收過一些工作室稿子，但這種稿子對讀者沒有好處，都是粗製濫造，沒有靈魂，有的還抄襲。對讀者沒有好處，對網站就沒有好處，我準備把它的路堵住，至少在百象文學是這樣。」徐暢然說道，這個問題他以前考慮過，現在思路更清晰了，回京就向陳總提出來。

翹殼學名白魚，因嘴部上翹而得名，以小魚蝦為食，肉白而細嫩，味道鮮美，無腥味，據說喜在流水中生活，魚塘里難以養活，這是徐暢然選擇吃翹殼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