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誰的銀行卡號？」徐暢然覺得自己聽錯了。

昨天他把父母送回老家，回來已經是晚上，趕完稿子，還洗了個澡，后登錄QQ，看見編輯昨天晚上給他的一條留言，說稿費已經發放，注意查收。

第一反應是百象文學的財務弄錯了小數點，把四百多元發成四千多元，這樣，他還是可以取三百元給老婆交差，正要取錢時又猶豫了。

「是嗎，那我去取錢了，這事要是弄錯了，百象文學不會把我……怎麼著吧？」魏顯東問道。

如果是弄錯了人頭呢？每個編輯手裡都有不少作者，弄錯人頭是完全有可能的。到時叫他把錢全部退回去，取了錢豈不是很麻煩？也許他的稿費還不到三百元，只有兩百元或者一百元呢？想了想，魏顯東沒有取錢，空著手回到家裡。

這一晚，兩口子都沒有睡好，早上起來，魏顯東一直看時間，等到8點半，覺得時間差不多了，趕緊給徐暢然打電話。

2月24日，星期天，早上8點半，徐暢然接到魏顯東打來的電話，兩人一般情況下用QQ交流，打電話的時候很少，而且是早上，看來m.hetubook.com.com有什麼事。

魏顯東是家裡的頂樑柱，發了個狠，說如果真的是稿費，他們要全部取出來，一天時間花光4千元整，剩下的零頭足以支撐到發工資，而下月的稿費又將到來，源源不斷，好日子已經降臨。他老婆同意了這個計劃，只是把「揮霍」金額減少了1千元。

他老婆說不行，昨晚說的話要兌現，把他帶到通訊店裡，給他換了一部手機，帶攝影功能的諾基亞n73，像素超過300萬，以後可以給兒子拍照了，機器是前年上市的，現在價格為1600元，花錢總數終於超過了3千元。逛個街花這麼多錢，以前是不敢想象的。

15分鐘后，徐暢然的手機響起簡訊鈴聲，魏顯東的彩信發來了，畫面質量果然不錯，他坐在那間沒有裝修過的簡陋房間里，面對鏡頭，咧嘴笑著，眼神透出一種難言的滿足。

「不是，不是這個意思。」魏顯東連忙阻止，解釋了原因。

「我的銀行卡號，你在百象文學做事，會不會查得到我的銀行卡號……我是想確證一下。」魏顯東小聲說道。https://www.hetubook.com.com

晚上8點過，徐暢然給魏顯東打電話，問他是不是真的花錢去了，魏顯東說是的，一家三口坐中巴車到縣城，到銀行門口的ATM機取3千元出來，逛商場，見什麼買什麼，進店吃飯，想吃什麼點什麼，只花掉1500元，魏顯東說回吧，再買就帶不走了。

穿棉襖時，老婆問他深更半夜去哪裡，他沒法解釋，只好說出實情，老婆一聽也激動起來，問他估計有多少，他說三五百元應該有。其實心裏也沒底，既然編輯說發了稿費，多少會有點，老婆讓他取三百元回來，這樣就能撐到月初發工資了。

40分鐘后，徐暢然打電話給魏顯東，說他兩口子昨晚多慮了，沒有什麼打錯小數點或者發錯人頭的事，那4千多元就是他的稿費，用不著向公司詢問，萬一是公司方面的失誤，也不會立即叫他退回款項，而是另有處理方案，還會給他道歉，害得他大晚上到街上白跑一趟。

「我向你保證，稿費的事沒有插手，也不知道你的銀行卡號，我覺得公司出納弄錯小數點的情況可能性不大，那4千多就m.hetubook.com.com是你的稿費，這有什麼好懷疑的？……你等會，我看看再跟你聯繫。」徐暢然對魏顯東說道，隨即掛斷電話。

再一看金額，愣住了，小數點前是4位數，一共4千多元，他用手指頭點著屏幕，一個字一個字數了幾遍，的確是四位數而不是三位數。他記得卡里的錢在春節期間取光了，只剩下取不出來的一點零錢，那麼，這些錢都是稿費？這和他預計的收入相差十倍。

由於家裡收入不高，過年期間花費又比較多，老婆手裡還剩點錢，準備撐到魏顯東發工資那天。盼了許久的小說稿費終於到賬，魏顯東再也坐不住了，有種翻身農奴得解放的心情，雖然已經是夜裡十點，他還是決定出門取錢，給老婆一個驚喜。

進門后，老婆等著他把錢遞過去，他說可能是弄錯了，跑到電腦前給編輯發信息，因為是休息日，編輯沒有回信，老婆過來安慰說不用急，沒有就算了，他把銀行卡上的情況一說，老婆也覺得有問題，不可能寫個小說就給你發那麼多錢。

小鎮的街道，空無一人，魏顯東在ATM機前緊張地思索著，溫度實在太低hetubook.com.com，凍得渾身發抖，嘴裏呼呼的，幾次想把錢取出來，最終沒有下手。

「暢然，在忙嗎？」魏顯東問道。

「暢然，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取這錢？」魏顯東問道。

魏顯東認為，和弄錯小數點相比，這個可能性要小一些，但總共只有這幾種可能性，而且徐暢然能通過百象文學弄到他的銀行卡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性，現在太晚了，只能明天打電話確認一下。

立即打開電腦，進入百象文學網站，找到《天寶小地主》，一口氣看了最新十幾章，主角已經讓皇帝相信他具有軍事才能，帶兵在西域小試鋒芒，戰鬥場面頗為精彩，故事進入一個小高潮，主角班師回長安后得到唐玄宗青睞，即將走向更大成功，小說已經漸入佳境，故事越來越豐|滿，敘述也很有力道。

徐暢然怔住了，不知道出什麼事，表示自己從沒有查過魏顯東的銀行卡號，他讓魏顯東說說情況，如果作者報給百象文學的銀行卡出了問題，那可能是大事，他會立即和公司聯繫。

「這個手機拍照不錯，你拍一張自己的照片，給我發張彩信看看。」徐暢然說道，魏顯東說他研究一下和-圖-書。

「當然可以，那是你的銀行卡，怎麼用都可以。」

「我以百象文學副總的名義向你保證不會，行了吧？」徐暢然說道。

「沒有，星期天起來晚點，剛吃完早飯。」徐暢然說道。昨天買的全麥麵包，再熱一杯牛奶，吃個蘋果，齊活。

魏顯東心情急迫，冒著寒氣，幾乎是一路小跑地來到鎮中心的銀行，手哆嗦著把銀行卡插|進ATM機，輸入密碼時還搞錯了，輸了好幾遍才進去，ATM機屏幕上出現了一行數字，他看見最左邊的數字是4，心裏一塊石頭落了地，謝天謝地，取三百塊是沒有問題了。

分析來分析去，沒有結果，只能等周一上班后問編輯，兩人已經做好全款退回的思想準備。不過，他老婆提出一個可能性，徐暢然一直鼓勵魏顯東寫作，搞了這麼長時間，終於發稿費了，看見效果不好，他會不會偷偷給魏顯東打一筆錢，好讓他不要灰心？

夜裡，魏顯東兩口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分析了各種情況，他老婆提出一個尖銳的問題，萬一那4千多元真是稿費，他們怎麼辦？

「是這樣的，你知不知道……我的銀行卡號？」魏顯東說話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