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暢然提出，不一定寫出長篇講座文稿，腦子裡有個框架就行，可以就某個話題組織大家討論，同樣會有收穫。蔡昶也同意了，表示會認真準備講稿，他覺得這是接近一線的機會。當然，還會得到一筆報酬。

「好的，謝謝暢然。」楊嫣微笑地看著徐暢然，眼睛里閃著光，「不用客氣。」徐暢然瀟洒地說道，兩個老朋友相視一笑。

「許多人以為小說是閑暇時的消遣，那是他們自己以為罷了。小說在表達事物方面有優勢，最接近人們在生活中真實的感知，而不是形而上學。小說不僅能培養孩子對閱讀的興趣，對培養孩子的思維能力也有用處，這怎麼講呢？」

徐暢然從老柯那裡聽說尹飛揚資金緊張，給尹飛揚打電話詢問情況，他開始不願承認，後來才坦白做工程需要墊資，大把的錢投進去，幼兒園的錢也挪過去了，因為要等到9月才開學，相信那時會解決問題的。

「小說不像學術論文那樣明明白白，各種認知錯位，事件衝突，不同的視角，迫使讀者從不同的角度看問題，它集合了現實中各種元素，糾纏在一起，需要讀hetubook.com.com者進行判斷，不斷修正自己的想法，而不是簡單地下結論，最終對於事件形成更全面的認知，這是一種精細的思維能力。」

徐暢然沉思著搖搖頭，「一旦你開始寫小說，就看不下去小說了，對評論家好像也是如此，你應該有體會吧？」他抬起頭對蔡昶說道。

星期二中午，徐暢然約蔡昶到燕南食堂吃飯，由於天氣有點熱，他特意帶了兩瓶精釀啤酒，帶點橘子味的。徐暢然和陳總商量，讓蔡昶再給編輯們辦幾次講座，上次的講座編輯們反應很好，認為學到不少東西，過了這麼久，蔡昶應該有很多新的想法跟大家交流。

「其他文體對人物的描述，往往作了歸納和總結，這人是什麼樣的人，一二三四，講得很明白，實際上就是貼標籤。小說中的人物不是這樣，通過他的言語和行動表達性格，而不是貼標籤那樣簡單，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需要讀者去揣摩，這就需要一定的思維能力。」

「你分析過嗎，為什麼看不進去現在的小說？」蔡昶喝了一口啤酒問道。

徐暢然一番話，引得楊hｅtuboｏｋ.ｃｏm.coｍ嫣點頭稱是，認為徐暢然的話有道理，自稱她對少兒閱讀小說看來有點成見，徐暢然笑著說沒那麼嚴重，只是挑選小說並不容易，要挑選優秀的、讓孩子循序漸進去閱讀的小說作品。

兩人邊吃邊聊，事情基本敲定后，突然聊起小說閱讀的問題。徐暢然沉思著說道：「其實我有看小說的意願，有時間也會看看，不過看的都是古典小說。」

「但小說的魅力是客觀存在的，只不過它面對的讀者不一樣，它只對接受它的讀者起作用。」徐暢然說道。

「哈哈，思想的閹割，首先從生理上開始。不過，暢然，我讀大學時看過不少你說的東東，其實套路也挺嚴重，翻來覆去就那麼幾句，四體無非暢美，一團卻是陽春……哈哈。」蔡昶笑著說道。

尹飛揚在電話那端有些唏噓，說了實話，一是不知道徐暢然有沒有錢，二是擔心兄弟提錢傷感情，徐暢然說不存在，現在還有點錢，以後如有需要還可以借……尹飛揚說打住，只能這一次，借錢太順利會上癮的。

「還是你自由，想看什麼看什麼，我不行，工作需要和*圖*書，只能看現在的小說。」蔡昶感嘆道。

「是因為現在這幫作家寫不出來……或許你可以寫這樣的小說。」蔡昶說完，把一瓶330ml的啤酒喝到底。

兩人打完哈哈，又進入正題，徐暢然說道：「小說融合感性和理性，在表達事物方面有優勢，我希望看到的是人在特點故事背景下的行動和思考，通過小說人物的活動，回答一些難以解答的問題，雖然不會有確切的答案，但它朝著那個方向前進，就讓人感到愉快，這樣的小說，我估計找不到。」

「我也寫不出來。隨著網路小說的興起，這種小說更是難以出現了。」徐暢然說道，也喝光了自己那瓶啤酒。

「唐詩可以背幾首，多了也沒必要，孩子可能不愛背，國學經典不讀也罷，連成人理解都困難，孩子純粹讀天書。我覺得，繪本階段過後，下一階段還是讀小說。」徐暢然說道。

「暢然，如果不是出於工作需要，而是純粹的個人興趣，你還會看現在的小說嗎？」蔡昶問道。

星期三晚上，楊嫣開車路過徐暢然住家附近，請他吃了一頓飯，提到一個問題，她女兒喜歡看動畫片，和*圖*書她想培養她閱讀文字的愛好，別看她也是專業出身，但到自己孩子身上就不好使了，現在興起一股誦讀國學經典風，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之類，她覺得不靠譜，問徐暢然對這方面有什麼看法。

和尹飛揚通了幾次電話后，他終於接受了徐暢然的「借款」，經過「討價還價」，最後金額為兩百萬元。

徐暢然朝四周看了看，小聲說道：「另外，古典小說往往有性描寫，覺得很有意境，七情六慾健全，不像現在的小說，遮遮掩掩的，像個閹人。」

徐暢然說，看來幼兒園的事情還沒有解決，差多少？尹飛揚說一些設備還沒買，以及宣傳運轉費用。徐暢然說他可以解決這筆錢，尹飛揚見事已至此，答應借一百萬，還談到幾分利，徐暢然也聽不懂，說這些不用管，他要圖幾分利就不會這樣了。繼續追問下，最後商定借給尹飛揚兩百萬元，幼兒園的事情可以馬上開始辦，9月鐵定如期開學。

「哈哈哈，你看的金瓶梅是哪個版本啊？」徐暢然笑著打趣道。

兩人告別時，徐暢然說，上次的講座就非常好，很貼近網路小說的現實，他私下有個和*圖*書想法，還沒有拿出來說，希望蔡昶的這個講座每年都搞一次，把這一年新的想法和編輯交流，以後時機成熟，可以結集出書，對入行的編輯和作者都有幫助。

「中國和美國家庭為孩子提供閱讀材料的經濟能力是差不多的，但是美國兒童的閱讀量是國內兒童的6倍，說明什麼呢？一個是家長的認識，還有社會的支持和幫助，目前國內有一批人在為孩子挑選優秀讀物，我過幾天也給你推薦幾本。」徐暢然說道。

蔡昶微微點頭，頗有感悟地說道：「對小說解構到一定程度，它對解構者就沒多少魅力了。」

蔡昶表情認真地說，他回去把這一年的筆記和文章整理一下，選幾個點好好想一想，一定要讓聽講座的人有所收穫。

「嗯，你繼續說。」楊嫣很感興趣。她又跳槽到一家外事機構，對小孩閱讀方面的情況有點生疏了，她以為徐暢然一直關注這方面，希望聽聽他的說法。

徐暢然分析道：「我看古典小說，可以了解到古代的生活情況，覺得很有意思，另外，古典小說的語言有精妙之處，值得學習，很多詞彙和用法現代已經消失，等於學習了語言的歷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