浦莉也沉思著,抬頭微笑著說道:「這還真是個問題,我就是有點不甘心,打個死老虎也這麼費勁。還有,暢然,我沒想到你也會……妥協。」
「徐老師……」
「怎麼?你想幹什麼?」
「暢然,我承認,當初要是和你商量后再寫,也不會出現今天這種情況了。」浦莉一邊吃蟹肉,一邊說道。
「說妥協我承認。我的意思是,用不著當唐吉坷德,你不要和風車戰鬥,我覺得,你對他們的本質還缺乏了解,低估了他們的兇殘和戾氣。沒必要這樣,再說你寫到這一步,也差不多了,真把他們逼急了,什麼事都能幹出來。」徐暢然說道。他本想舉幾個記者和作者的遭遇,但看到浦莉委屈的樣子,不忍心說出來。
「沒關係,大師也可以是水靈靈的。」徐暢然寫道,發出去后又後悔了,這語氣,是不是有點輕佻?正想著,劉曉茜回復了:
「暢然,來多久了?」包間門輕輕拉開,浦莉悄無聲息地閃進屋。
辦公室按照事先預案,說不能提供作者聯繫方式,而且很多作者都是https://www•hetubook.com•com用其他人的身份註冊,不能反映作者的真實情況。
「你知道清嫣這個名字嗎?」徐暢然問道。
「他說扔垃圾桶了。」
今天兩人見面,不像往日那樣在浦莉單位不遠處找個茶樓或飯館,而是跑遠處找一家海鮮酒樓,如果有人看見浦莉和百象文學的人在一起吃飯,她的作者身份可能會暴露。
「接下來你怎麼辦?他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徐暢然問道。
「知道,以前很紅的電視主持人,後來結婚辭職了,開了個烹飪博客,現在出了好幾本書。」浦莉說道。
「我認識她,看來你是想學她啊。」徐暢然笑道。
「不敢,她是大美女,榮城的明星人物哈。」
晚上回到嘉南苑,一直想著這事,作為文學網站管理人員,應該支持作者頂住壓力,繼續寫下去,但他今天是勸浦莉「妥協」,主要是為她安全考慮,以及以後的生活考慮。
人不能活在理想中,俗話說邪不壓正,但實際情況可能正好相反,俗話說正義終會到和_圖_書
來,但可能遲遲不來。
以前只是看書,一直沒有開始寫作,後來終於動筆了,感覺還不錯,慢慢有了信心,她覺得是時候辭去工作了,當個家庭主婦,有想法就寫一寫,她老公早就說讓她回家,他的收入足夠一家人的生活。
「師太還是女的,大師不光老,還是男的。」劉曉茜寫道。
「你說說。」
「爺爺說,他也想了幾個名字,要是你想不出來,他可以給你提建議,結果現在……」朱越說道。
徐暢然沉思著,「也不一定,你要是和我商量,也許就不寫了。」寫這種小說,得有點初生牛犢的勁,要是徐暢然給浦莉分析出可能的情況,她多半會放棄。
「不是,我現在是雙棲人,基本每個月都回蜀州。」
「你看我一個學文的,進這種機關,也沒有什麼成就感,就是個飯碗,所以一寫起來,就有點鐵肩擔道義了……」浦莉有些自嘲地說道。
徐暢然把菜單遞給浦莉,浦莉接過菜單,沒有打開,「說好了,這頓飯我買單。」
「金蟬脫殼。行嗎?」徐暢然問道。
「不行https://www.hetubook.com.com,你得答應。」浦莉還是沒有打開菜單,盯著徐暢然。
不僅如此,小說的留言區也出現了組團謾罵和威脅,想阻止小說的繼續連載,還有留言聲稱,根據小說里的描寫,能夠確定作者在榮城生活,他們會找到作者的。
浦莉說,她當初也沒想寫成這樣,但是寫到後來,情緒有點壓不住,漸漸地尖銳起來,她很想把這幾年知道的一些事情寫在小說里,算是對這些年工作的一個總結吧。
「不幹了,我辭職。」浦莉說道。
為此,徐暢然不得不和編輯商量,找人在評論區留言,說這位作者大學期間在榮城讀書,實際生活在另一個省城,為了掩人耳目,故意在小說中寫成榮城的風俗,既然作者要寫揭露小說,能不做點保護工作嗎?
「不甘心,我想寫完,不理他們,反正……」浦莉說著,放下筷子。
「可以啊,你叫爺爺說出來,還可以商量的。」徐暢然說道。
「不是這樣哈,暢然,我早就想辭職了。」浦莉說,這份工作剛開始她還滿意,工作輕鬆,待遇高,有和_圖_書身份,但她的興趣不在這裏,也沒有向上爬的意願,隨著年紀的增長,覺得這樣幹下去沒有意思,上班有種魂不守舍的感覺,越來越覺得是浪費生命。
「這個……沒必要爭吧,還是我來……」
幾張照片看完,畫面上沒有一個人,顯然,她把人像照按下了,徐暢然也不追問她,和她談論照片,誇幾句,又提點意見。
「不是……作者請公司副總吃飯,算賄賂,我背不了這個罪名。」徐暢然笑著說道。
這次來榮城,得和浦莉面對面談談,她那部小說事越鬧越大,有記者給公司打電話,說這部小說反映藥品行業現實,引起很大關注,希望採訪作者,讓公司提供作者聯繫方式。
「剛來一會。」
掛斷電話不一會兒,QQ頭像閃動,是劉曉茜,她發來幾張風景照,風光優美的山區秋景,令人心曠神怡。
「何必呢。你別當真,寫個小說還把這麼好的工作辭了。」
「說實話,我支持你的選擇,你老公的年薪不低,你不用天天去坐辦公室,自由價更高嘛。但是我要提醒你,這部小說如果出點幺蛾子,你和*圖*書以後要想寫點什麼,可能會受影響,我們今天見面,不都還得躲躲閃閃嗎?」徐暢然說道。
「沒關係,總比師太好。」徐暢然心情也愉悅起來。
「徐老師,他們喊我大師,討厭。」劉曉茜寫道。
浦莉坐下后,撩了一下頭髮,問道:「真不好意思,你不會是專程來榮城吧?」
和朱越通了個電話,她講了老爺子對寶寶名字的態度,他對「遊子歸家」這個含意特別感慨,本來他和薛奶奶是兒女雙全,結果兩個都在大洋彼岸生活,當然,朱越的父母是工作需要,他不好說什麼,嘴裏還得支持,但心裏還是希望一大家子在一起,結果只有朱越回來陪他倆。
浦莉沉思了一會,長出一口氣,似乎心裏有了決定,「暢然,你有什麼建議?」
浦莉一時語塞,眼珠轉了兩下,沒想出什麼好招,只好翻開菜單,又問起徐暢然兒子的事。
徐暢然無奈地搖搖頭,看來劉曉茜也認同他的感受。
那就沒法了,其實徐暢然真想讓老輩人取名字,他落得輕鬆,現在看來,老輩人取名也有問題,理念可能落後了,想法也可能太古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