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覺得我去好？」小袁問道。

「什麼話，當然沒有。」

他們既不像基層公務員那樣一天到晚幹活，又不用爭權奪利，而是盡情享受生活，這個群體寄生於權勢樹榦上，是中國真正擁有歲月靜好的人，是歲靜的主流。

「想潛規則你的呢？」

「那就對了，因為你們家的情況，還有你的氣勢，讓人敬而遠之，你作為已婚婦女，對這點並不在意，這是你的表意識，但潛意識就不一樣了，潛意識可能希望發生點什麼，於是就有了昨晚的夢。」徐暢然寫道。

「夢只是反映人的某種狀態，而不是預測兌現什麼。」徐暢然寫道。

成天呆在牢房裡，他是靠什麼活下去的呢？就是回憶過去的點點滴滴，一件一件事拿出來重新琢磨，倒也琢磨出一些以前沒體會到的道理。

街道工作有點瑣碎，當上副主任后還忙，工資說得過去，而新工作的好處是清閑，福利待遇好，和小宋一個系統。小袁笑著說，去那兒獃著，就是典型的「機關婦女」了。

林說這些話時，傳主也在場，hetubook.com.com他本人是黑龍江人，別人沒有吭聲，他忍不住反駁說，東北人要是沒血性，抗日聯軍14年的抗爭怎麼講？林沒有和他繼續爭辯，但兩人因為這事鬧得不快，加上其他一些事情，也是傳主在文革期間被整的一個原因。

這個故事改變了徐暢然對東北人的觀感，變得更立體、生動，而不是以前那種「彪」、「咋呼」的刻板印象，生活中接觸的東北人有幾個，但主要還是從電視劇感受。

兩人聊了一陣后道別，劉雅菁說和徐暢然聊天很高興，她沒有和別人聊過這類話題，徐暢然說沒什麼，他什麼話題都能聊，話題的自由彰顯人的自由……

「看來你公公考慮得很周到啊，他對你的安排一直都圍繞家庭和孩子轉，不過，這也是雙贏。」徐暢然笑著對小袁說道：「去吧，但是不要跟那些機關婦女走得太近，她們玩得太狠，都不成樣子了。」

要是在書店碰到這種書，估計不會拿起來翻，但這些書不是公開發行的書，意義就不一hetubook.com.com樣了，即便沒有聽說過的人，也有興趣翻翻，裏面有一些細節，不經意地反映歷史真實。

「很少。」

「哈哈，真會分析，那你說說，這種夢會不會變成現實？」

「沒有吧，我覺得就是清閑點。」小袁說道。

「不是，不要把捆綁和sm划等號。男女之事，一般男人是攻方，女人是守方，你在夢中讓自己被綁起來，等於是放棄防守，告訴男人來吧，沒有危險。當然，這隻是潛意識啊，你別當真。」徐暢然寫道。

「什麼意思，你給我解釋清楚。」劉雅菁寫道，帶了個調皮的笑臉。

這些年《鄉村愛情故事》以及一些東北劇走紅，燕京城裡東北人也不少，不時聽到人議論，給徐暢然的印象是比較「彪」、「虎」，還有那句「你瞅啥」、「我瞅你咋啦」的彪悍故事，和林的結論似乎有差別。

「沒事，這是個穩定的系統，不會倒閉的。」徐暢然說道。

書中提到一件事有點意思，相當於今天的「地域黑」，說的是45年林彪到東北主持工作，林是南方人和_圖_書，對東北人進行觀察，得出的結論是，東北人太順從、馴服，像綿羊一樣，沒有男人的血性。

徐暢然慢慢給她分析：「你平時在工作和生活中，有沒有人想打你主意，男人對女人那種？」

星期四中午接到小袁電話，說過來公司附近，請徐暢然吃頓飯。徐暢然想了想，說還是去老地方吃韓國燒烤吧，有一陣沒吃五花肉了。

還有一種是基層公務員，直接面對群眾，是要做事的，比如去年的國慶大典，承擔各種任務，忙了一兩個月，將來如果碰上疫情，也是這些人去挨家挨戶登記查看，他們也辛苦。

在包間的榻榻米團坐下來，小袁告訴徐暢然，明年她公公退休，打算今年把她工作換了，正在等她答覆。以前在街道工作主要為照顧孩子，現在孩子長大了，還是要解決個更好的工作。

「我也去的話，兩個人都在一個系統，這樣……以後出點什麼事……」小袁說道，似乎為這點猶豫。

還有一個層級，是權勢者的附屬階層，譬如夫人、子女、二奶、近親、老朋友、老關係，等等，和圖書他們擁有公務員身份，佔據一個拿高薪清閑的崗位，他們沒什麼專長，也不怎麼做事，為了安插這些人，各種莫名其妙的崗位都被創造出來。

書的作者對這事提出了自己看法，林到東北時，正是偽滿洲結束的時候，很多人在日本人殘酷壓迫下，還保留卑躬屈膝的習性，從這點來說，林的觀察也沒錯。

聊完天，徐暢然繼續看書，或許是心情轉換，換了一本書，是一本傳略，傳主的名字沒見過，但也不是無名之輩，而是給某二號人物做過秘書。

傳主的經歷夠曲折，以前在東北局時也是個人物，文革期間被打入京郊某監獄，在裏面呆了4年，4年中見過陽光的時間不到24小時，吃的飯碗里總有一層沙子，明顯是不想讓他吃飽飯，幾年時間體重減了四十多斤，瘦得不像人樣。

「這話……你跟我公公說的一樣，我去電力系統，時間比較充裕，可以把兩個傢伙管住。」小袁說道。

「電力系統？」徐暢然問道。小袁點點頭。徐暢然明白，這應該是她公公的老關係。

「不用考慮這個，你hetubook.com.com把兩個兒子培養出來就行了。」徐暢然說道。

還有一點，55年共和國授勛，將帥一共授出1600多名，按地域分佈，出來幾個將軍省，前三名都在南方，江西第一、湖北第二，湖南第三，四川則出了四個元帥，都在南方，相比之下，東三省的將帥遠不能和南方這幾個省相比。

看樣子，小袁還是想去。徐暢然吃了一口五花肉，嚴肅地點點頭，「又清閑，又有錢，我覺得比你街道工作好，上升一個層級了。」

55年的將帥，往前推二、三十年，就是軍中的「反骨」，是需要點血性的。這樣一比較，林說的話也有幾分道理，當然這種比較不嚴謹，有歷史原因。總的說來這是小事，算不上「地域黑」，心態寬容點，哈哈一笑就過去了。

「你的意思是我有sm屬性？」

「那工作能力也得不到鍛煉了。」小袁巧笑著說道。

徐暢然解釋說，龐大的公務員階層分為多個層級，最上層以及各個部門的頭頭是這個社會的成功者，控制著各種資源，贏家通吃，應有盡有，她公公這種部門一把手也在其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