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越選了一首曲子，用foobar2000打開，悠揚的小提琴旋律在屋裡流淌，朱越不停摁動滑鼠，查看音樂文件，「挺齊全啊，暢然，你從哪裡弄到的？」

「現在電影界有一種觀點，就是把觀眾當傻子對待，認為電影不需要考慮太多，往傻了拍就可以，觀眾在影院哈哈一樂，錢就賺到了，我要說的是，事情不是這樣，到電影院看國產電影的是不是傻子，這個我不好說……」徐暢然講到這裏，與會者發出一片笑聲。

李朝陽在學校時過著兩點一線的生活，和別的同學交往也少，和他有私交的，徐暢然算唯一吧。沒想到他竟幫了這麼大一個忙。

「你試試就知道了。」徐暢然說道。

開會完畢，回到自己辦公室，和陳總聊了會，看已經過11點，決定下樓吃飯，年後公司附近新開一家小店，提供一種貴州風味的套餐，很對徐暢然口味。

「三千？五千？這些資源換成cd的話，上萬沒有問題。」朱越說道。

「沒事，我走了啊。」李朝陽招招手，沿路返回單位。

「這你別管了，你看還差什麼，ｈｔｔps://m.hｅｔuｂoｏk.ｃｏm•cｏｍ記下來，我幫你找。」徐暢然說道。

看了好一陣，最後挑中一輛價格2198元的嬰兒車，國產大牌，口碑好，做工紮實，功能齊全，價格也比較合適，朱越說她願意花三千買這些資源，他還省8百呢。

「一個本子拿來，我30分鐘內看完，一小時看兩本，一天可以看十本，你們可能認為我看得粗糙，沒有責任心，對不起作者，也對不起你們的工作，相信我，不是這樣，一部電影投資一兩千萬，我的責任很大，不會隨便對待。」

「那我就更不能說啦。」徐暢然笑著說道，在朱越無可奈何的目光中，帶著硬碟回到自己房間。

話音落地，會場發出一片掌聲。

「故事核這個說法，不算新鮮，你們以前在學校上語文課，經常要提煉中心思想，意思差不多，這個詞可能你們聽到過，但是是否在工作中用它來指導行動呢？不一定。最近我收到的本子，很多故事核都有問題，這個問題必須在你們那裡得到重視。」

「辛苦啦，害你跑一趟。」徐暢然見李htｔｐs://ｗww•hｅｔuboｏｋ•coｍ.ｃoｍ朝陽額頭上沁出汗珠。

昨天還想等兩天下單，以便送貨的時候在周末，今天一激動，也顧不得了。

「馬勒的交響曲全的啊？」朱越手指一摁，屋裡又想起緩慢而深沉的樂音。

徐暢然堅決不「招」，他想對朱越保密，這會增添這些音樂的神秘感，有一種從天而降的感覺。

末了徐暢然講道，對故事核的判斷，沒有固定標準，可以討論，你們也可以反駁我的意見，但這不是投拍的決定因素，那是另外一回事。

徐暢然指出，如果百象影業也拍這種電影，就和其他公司混為一談了，不能脫穎而出，無論在商業上還是藝術上，都是失敗的，所以百象影業必須拍「有內涵」的電影，有了內涵，再想辦法拍得好看。

傍晚回到家，把硬碟往朱越書桌上一扔，「你看看要什麼資源，存到你電腦里去。」

許多本子有一個淺薄的故事核，從文學、人文、社會、思想等各方面看，都沒有多大價值，就是情節比較熱鬧，手法比較花哨，只是少數人自以為有趣而已。

晚上朱越一直戴著耳機和圖書試音，多次讚揚資源非常好，有很多經典版本，資料齊全，很多專輯都帶有封面照片，高興之餘，再次詢問徐暢然從哪裡弄到的資源。

朱越不明就裡，問是什麼資源，徐暢然也不答話，朱越把硬碟連上電腦，打開一看，「哇，真的假的？」

正要下單，又停下來，這個價格和耳機價格接近，他不由得回頭看了看床頭柜上放著的hd600，他要是把嬰兒車送出去了，這耳機……

朱越目不轉睛地看著顯示器，「哇，還有這麼多老歌和流行歌曲，真厲害，是不是到搜寶網上買的？」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但是，他們走齣電影院時，腦子裡會有一個判斷，值不值，因為他花了錢，他必須衡量這筆交易，這個你騙不了他，他自己也騙不了自己，就算他在電影院里笑得很響亮，他也可能覺得這個故事無聊。所以，我們要找的故事，是他們走齣電影院時，從心裏感到，這個故事不錯。」

徐暢然想了想，心生一計，起身撕下一個垃圾袋，把耳機裝進去，這副耳機何去何從，明天見分曉。

「暢然，老實交代，是不是花高價買hｔtｐs://ｍ•ｈetｕｂook.cｏm.ｃｏｍ的？」朱越問道。

不過，這樣的片子拍出來不少，一方面是創造者自身能力不足，另一方面也是審查的結果，導致電影工作者更加嚴格的自我審查，以至於許多不痛不癢、裝怪搞笑的電影面世，而公司的工作人員年輕缺乏經驗，以為選擇這種電影才是流行，結果在徐暢然這裏碰壁。

「那麼，我為什麼看這樣快？半個小時定生死？說起來很簡單，就是看故事核。」

「我給你叫一份飯，過來一起吃。」徐暢然說道。

徐暢然心頭一喜，拿過來當然好了，省得自己又跑一趟，但是又給李朝陽添麻煩了。

「不，不用，我還要馬上回去。你真別……」李朝陽語氣焦急起來，徐暢然只好答應不給他叫飯。

走出寫字樓，手機響了，是李朝陽打來的，口氣有些急，問徐暢然在什麼地方，徐暢然告知后，他說馬上把硬碟拿過來，讓徐暢然等著。

徐暢然用睥睨的目光看著她，「瞧你說的，我們這種有錢人，怎麼會花高價買呢？這個資源你願意花多少錢買？」

正在吃飯時，李朝陽趕到，在店門口站著，徐暢然出門接過硬碟，拉他m.hetubook.com.com進屋吃飯，李朝陽堅持要走，徐暢然問他怎麼這麼快，李朝陽說昨晚傳了一通宵，早上起來發現全部傳完，所以中午帶過來。

「不是，搜寶網上的資料也沒有它好。」徐暢然得意地說道。

大量本子存在著「能指強大，所指空虛」的問題，即作者在細枝末節上下功夫，弄得熱鬧花哨，但根本內容卻站不住腳，這樣的本子在其他公司可能受到重視，但在百象影業通不過徐暢然這一關。

周二上午，百象影業部分工作人員開會，徐暢然指出近期出現的幾個問題，最近由於《再次愛》熱映，通過各種渠道送來的本子很多，雖然經過層層篩選，送到徐暢然手裡的本子已經寥寥無幾，但這些精挑細選的本子仍然存在很大問題，徐暢然必須重申百象影業的選擇標準。

徐暢然回到店裡繼續吃飯，大功告成，以後古典音樂方面就剩下查漏補缺了。沒想到李朝陽這麼快送過來，想想他的單位離公司不算太遠，但是坐公交比較麻煩，剛才應該幫他攔一輛計程車。

徐暢然沒有戴上耳機聽音樂，資源到手后，反而不急了，打開電腦，繼續挑選嬰兒車，最好今天能下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