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這個詞他們也不喜歡，暗含納稅人的意思，不過，這幾年公務員這個詞倒是流行開來了，有點意思，因為官這個字污損嚴重，不受人待見，他們也不喜歡用了。」徐暢然說道。

聊了一陣，徐暢然突然想起一件事，問老柯考慮過生二胎的事沒有，要生的話，現在比較合適，不必往後拖。

他給朱越推薦的，是今年新款寶馬x5，3.0t發動機，6速手自一體，價格在80多萬接近90萬，免稅後買完估計在50多萬，按照徐暢然的說法，這是充分利用了每年可買一輛免稅車的政策優惠。

聽到這裏，徐暢然又生氣又想笑，老柯是佳和華夏經理，現在也算雲州市小有名氣的人，可能有一半的雲州人去他店裡吃飯。

下午回家，爺爺奶奶已經到家，院子里又恢復暑期前的模樣，一片忙碌，歲月靜好。

「這個詞戳到他的痛處了。」徐暢然笑著說道。

「那……我們這邊還算好的，算了，這個錢還是交，准許你生就不錯了。」老柯說道。

「他說每個人的情況是不同的，他念了一段話，個人實際收入高於統計部門公布的收入水平的和*圖*書，以個人實際收入為基數。」老柯說道。

「他怎麼知道你收入水平？」

「燕京是不是好一點？」老柯問道。

「還有一個，卡宴，但是要貴2、30萬，操控性稍微好一丟丟，性價比不如x5，你怎麼選？」

「你先別忙交，再想想辦法。」徐暢然說道。掛斷電話后，垂著頭髮呆，僅僅生一個孩子，就要罰款幾十萬，越想越生氣。

「哈哈……有這個情況。」陳總再次大笑起來。

「這幾年主要是開車去上課……」朱越說道。

衚衕口外有一處院子，平時大門緊閉，高牆上裝有鐵絲網，偶有車隊駛近，大門無聲打開，車隊進入后，大門關閉，據說車隊以賓士車型為主，兩人說開賓士，當然是個笑話。

另外，他要組裝電腦，也要做些功課。

「沒有別的選項了？」朱越問道。

離開公司時看了一眼棉花行情，比昨天建倉又低了20多點，意味著昨天他耍聰明「賺」到的幾萬元打了水漂，當然，這不會讓他沮喪，反而燃起了鬥志，哪怕賺到的270萬元全部打水漂，他也要堅持下去。

「當時我開了個玩笑，說總ｗｗｗ.heｔｕｂoｏk•ｃoｍ•ｃｏm算享受一回納稅人待遇，他就有點不高興了，對我說中國沒有納稅人這種說法，說這個詞的人就是裝。」陳總說道。

這種液晶屏不是新事物，但佳和華夏這塊面積大，氣派，還可以放促銷信息和菜品廣告，對佳和華夏形象有提升作用，但是要花掉幾萬塊錢，徐暢然說沒問題，這事你們看著辦吧。

當然，他的配置也不便見人，機箱接近兩千，cpu只花幾百，顯卡不買，這種倒置也會受到嘲笑。

朱越原來的車是一輛黑色帕薩特，開了5、6年，當時價格不到30萬，如果換寶馬x5，跨度稍大，她有點猶豫。

國內很多裝機玩家，花一千多買cpu，又花一千多買顯卡，然後機箱只花一百多，一個破鐵皮箱，對這種裝機，徐暢然自然是嗤之以鼻。

「哈哈，當時說公民這個詞應該不會惹事，說納稅人是把金錢關係點出來了，一方是拿錢不干事，一方是交錢得不到服務。」陳總笑著說道。

朱越讓徐暢然進屋，指著電腦說你看這車怎麼樣，徐暢然彎腰一看，是一輛別克，一問價格，30多萬元。

「你不m.hetubook.com.com用把它當成suv，你就想著它的防護性能好，車身高，看得遠，還有後備箱大，放得下兩個嬰兒車……」徐暢然說道。

「有道理。就是大家不用講感情，但是你離不開我，你還得靠我才能活下去。」陳總說道。

當時陳總開車走高速公路回家，因為是黃金周，高速公路免費，他覺得享受了一回免費的公共產品。

「群眾——」徐暢然慢條斯理地說道，兩人哈哈大笑。

徐暢然兩手一攤，「除非你找到更合適的車，我相信很難了，難道……你想要賓士？」話一說完，兩人都笑了。

「納稅人這個詞把權利和義務擺到桌面上了，暴露出他光拿錢不干事的狀況，不僅不干事，反而幹壞事，因為能拿更多的錢。他們喜歡的詞是老百姓，這個詞對應父母官和皇恩浩蕩，隨便你怎麼虐，都不變心，有一種主奴之間的脈脈溫情。」徐暢然說道。

「不行，沒有提升檔次，這樣換車有什麼意思？」徐暢然直搖頭，這車免稅後可能才20萬出頭，意思不大。

到下午，電腦機箱確定了，日本品牌abee，具體型號t20，搜寶上有幾家在賣hｔｔps://ｗwｗ•hetuｂooｋ•com•ｃｏｍ，價格1900元，綽號小鋼炮，精細的工藝，完美的質感，看一眼就挪不開眼睛了。

「不，這邊更嚴，你在燕京要是關係不到位，敢超生會弄得你死去活來，要是能講價就好了，錢不是問題。」徐暢然說道。

「是這個理，群眾離不開領導。」徐暢然一邊和陳總解構「話術」，一邊在網上查資料，昨天向朱越提出換車，她有一些問題，徐暢然要找到好的理由說服她。

「可能是在佳和華夏吃飯時見過我。」老柯說道。

「瞧你這營銷手法。」朱越笑著說道。

「納稅人、公民、老百姓，這幾個詞都不是主流，真正流行的是這個詞……」說到這裏，徐暢然放慢語速，陳總被吸引住了，身體前傾，等著他說出答案。

辦公室里，兩人又談論起當前話術對中國語言的敗壞，陳總聊起他有一次在家鄉參加宴席，座位旁邊一個公務員遠親對他使用納稅人一詞表示不悅。

「主要是我覺得用不著suv。」朱越說道。

「太欺負人了，本來給11萬就是搶錢，還要加15萬。」徐暢然憤憤然說道。

「他什麼意思？」徐暢然問道。

朱越說她再考慮一陣和圖書，反正免稅指標11月份才下來，今年的指標用在導師那裡了。

晚上，徐暢然接到老柯電話，老柯打算在佳和華夏大門口裝一塊液晶屏，約6、7平方，播放宴會信息，比如誰誰婚姻，誰誰六十大壽，誰誰考上什麼大學，給客人提供方便，而且有面子。

老柯說那天三人吃飯回家后，他就對他媽和老婆說了，她們都很高興，說馬上辦這事，連兒子也同意，只是要求生一個妹妹，於是，他就到街道計生辦詢問情況。

「群眾這個詞，別小看它，博大精深，抽離了老百姓的那種愚忠和傻樂的感情，變得更加中性，但它有個特性，它是原子散沙狀態，不能形成任何力量，而且容易內鬥，必須有人來組織和領導它，這個時候就需要那啥了……它是有生存依賴的，沒有組織和領導，它就沒有任何價值。」徐暢然繼續分析道。

據說雲州的行情，超生一個的價錢是11萬出頭，但是計生辦主任給他算了一筆賬，說他需要交26萬多。

「除了上課，就是帶兩個小人兒出去，你想想，還有什麼車能在後備箱塞兩個小推車？」徐暢然說道。以兩個小傢伙的理由說服朱越換車，是最有力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