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張峰打電話,讓他出來吃飯,到樓下等了兩分鐘,張峰急匆匆地下樓了。
徐暢然微微點頭,長舒一口氣,對這個問題,他本來有點猶豫要不要問,怕聽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結果還好。
「哈哈,不是這樣,陳總當時情況沒那麼糟,但如果繼續搞教輔,肯定要出事……我的意思不是這個,這樣說吧,陳總是從儒家傳統出來的人,而且是比較正統的那種儒家,這一點,或許他自己都沒有認識到。」徐暢然說道。
成年人看到上面的圖,一眼認為是一頂帽子,實際上是一種思維固化,他活了幾十年,自認為看到了不少東西,什麼都不過如此,結果他的思維場越來越小。
進飯店坐好,首先點了蘸水豆花,又點了蒜苗回鍋肉、鮮椒魚、韭菜炒口蘑、粉蒸牛肉、大骨蓮藕湯……直到聽見對面有人喊,「徐總,差不多了,徐總,差不多了」,方才丟了菜單。
也許這種測試一點不科學,對被測試者也不公平,但徐暢然無法忍受一個對小王子無感的心靈去從事他所想象的事業,這樣想來,深感命運的殘酷。
「看過。」
這本立體書去年在法國https://m•hetubook•com•com出版,引起全世界小王子迷的關注,被認為是小王子最好版本之一,楊嫣說中文版還遙遙無期,所以英文版一出,她就找人帶了一本,她知道徐暢然很喜歡這本書。
這本書拿回家要好好保管起來,恐怕要等在游8歲后才拿出來,太早給他看沒有意義,他會對這書失去感覺,8、9歲比較合適,不過,那時候會不會有中文版了呢?
這本書對徐暢然來說,還有另外一層意義,以前聽一個人說,他聽到別人說喜歡《約翰克里斯多夫》,認為自己遇到了知音,身體會激動得一陣陣發抖。
只有在小孩眼裡,它不一定是帽子,而是有無限可能。
此時徐暢然就有馬爾克斯的感覺,他能夠辨認出張峰就是自己戰壕的人,他沒有認錯人。
「我看得有點晚了,高一時在網上看到有人說這本書,找來看了,還比較……喜歡。」張峰笑了一下。
謝新芳火了,質問他把錢存起來幹什麼?不就是做這些事嗎?後來爺爺聽到了,叫謝新芳把電話拿過去,說了幾句,徐達國答應了,今天一早去買
和_圖_書了機票。
「張峰,你看過《小王子》這本書嗎?」等菜期間,徐暢然隨口問道。
看似隨意的對話,實際上是小測試,如果張峰迴答說對《小王子》無感,沒有共鳴,他會很失望。
飯菜陸續端上來,蘸水豆花實在太美味了,吃幾口香辣豆花,再喝兩口豆花湯,真是舒服,兩人各一瓶冰鎮啤酒,今天要吃個痛快。
整個公司,只有楊嫣會叫人來招呼徐暢然去她辦公室。出門后,女助理說她到十樓去一趟,徐暢然獨自走向楊嫣辦公室。
非常厚的一本,打開一看,竟然是《小王子》英文版,立體書,徐暢然不由自主地張開嘴,這禮物太珍貴了,心情很激動。
「慢慢吃,吃完了我到機場去,你自己坐公交車或者打的回公司……我經常沒來公司上班,想來就來,不想來就不來,你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徐暢然問道。
「砰砰砰」,有人敲門,門開后探進來一個腦袋,「在啊,徐總,楊總叫你去一趟。」來人笑著說道,是楊嫣的女助理。
昨天奶奶聽說徐達國到餐館打包飯菜,就給謝新芳說,讓他也來燕京玩幾天,大家一起熱和*圖*書鬧熱鬧。
進屋后楊嫣說了幾句益西丹增電影的事,下個月初上映,全國共有22個城市放映,集中在一、二線城市,因為這種片子在三、四線城市和縣城播映沒多少觀眾,是浪費資源。
把畫片掀開,下面果然還有一幅畫,解釋了前面看到的是什麼,它不是什麼牛仔帽,而是一條蛇吞了一頭大象,肚子鼓起像帽子,兩頭則像帽沿,徐暢然腦袋嗡地一聲,心往下一沉,難道自己思維如此固化了嗎?
喜歡《小王子》的人是真正具有文學精神的人,這是徐暢然的觀點,如果一個人翻開第一頁,堅信他看到的第一個插圖就是一頂帽子,對蛇吞象的說法嗤之以鼻,他就不適合干文學,更適合去工地,或者做生意,甚至打仗。
其實徐暢然沒看過那本書,也沒有看的慾望,或許是它的理想主義成分太重?而他用來確認知音的書正是這本《小王子》。
楊嫣說燕京大學百年講堂也會排片,徐暢然表示他盡量回校觀看,接下來進入正題,楊嫣拿出一本牛皮紙包著的書,遞給徐暢然。
「我聽其他編輯說,以前陳總搞圖書公司快垮了,徐總來和他搞網路文學,才…https://m•hetubook.com.com…重新起來的。」張峰說道。
楊嫣翻開書示範了一下立體圖畫,很神奇,很夢幻,徐暢然接過來,翻到第一頁,看到一幅插畫,也是作者親自手繪的,像是一頂不大規則的牛仔帽。
「沒別的事,今天周末,喝點啤酒。」徐暢然說道。張峰笑著點點頭。
對張峰的回答,他感到欣慰,有人問諾貝爾文學獎獲得者馬爾克斯,作家最大的回報是什麼,馬爾克斯回答,他認為是一個經過寫作訓練的頭腦,能夠一眼認出另一個經過寫作訓練的頭腦。
由於失望,他可能會重新考慮對張峰的安排,甚至另外選擇人才,那樣會影響到很多事情,所以剛才有些緊張,現在則釋然了。
徐暢然兩手把書抱在懷裡,生怕楊嫣反悔把書要回去,匆匆告辭出門,心裏才踏實下來。
星期五上午,看了當天的開盤,很快關閉軟體,這種波瀾不驚的行情,真是折磨人,8月份就要過去了,今年的棉花莫非就這樣收場?
電話響了,謝新芳告訴他,徐達國買了中午的機票,下午四點過到達首都機場2號樓,叫他下午去接機,能不能請假?徐暢然告訴她沒問題,他會早早到機場等著。
和*圖*書「感覺如何?」
準備關電腦時,又打開行情軟體看了看,仍然在一個2、30點的區間來回折騰,今天又是短線選手的好日子,難怪喜歡做短線的人那麼多,每天都能找到刺|激,而像他這樣做波段的人則要忍受很多煎熬。
謝新芳給徐達國打電話,他不願意來,說是沒什麼事來住幾天,白花了機票錢,當時徐暢然沒有做聲,工人出身的徐達國,不大能接受僅僅住幾天,就花3千元「運費」這種事。
隱約記得這幅畫好像有什麼機關,一時想不起來,楊嫣在一旁笑著說道:「可以把畫掀開看。」
雖然不是中文,英文也不錯,反正他打算讓在游把英語作為第二母語,對這個版本他是非常滿意的。一看定價,55英鎊,連聲向楊嫣道謝。
出門攔計程車,今天去一家蜀州豆花飯莊,打算把吃飯的時間拉長,所以叫上張峰,而且,他還有另一件事。
這書上個世紀末在國內開始走紅,目前的版本不計其數,讓人難以選擇,徐暢然認定的版本是1979年第三期《世界文學》雜誌,那一期刊登了這篇小說,是中國人最早接觸的版本,但不大可能買一本過期雜誌給在游看,而且也買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