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張峰點頭。他可能意識到，這件事沒有退路，只能答應。

百象文學也算遵循這個原則，而且效果不錯，既能賺錢過日子，還有一點名聲，在外面提到百象文學，懂行的人會說這個網站辦得不錯，已經成為中國影視原創基地，百象影業的電影也拍得好，幾位「頭兒」聽了也臉上有光。

「你覺得可行性如何？」徐暢然問道。

徐暢然說道：「新網站的事你不用管，你把百象文學盯著就行了。」他已經做好思想準備，要與狼共舞。

「這個新公司怎麼能做起來？有什麼法寶？有。」徐暢然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那就是它的機制，內部高效率運作的機制，對市場快速反應的機制，對作者公平合理的機制，這些機制一開始都不完善，需要不斷改進和補充，這就是你要做的工作。」

臨近中午，徐暢然打電話讓張峰出去吃飯，選的是楓藍國際的海鮮酒樓，這次沒有喝酒，剛剛動筷，徐暢然就向張峰講了準備成立新公司的事。

這件事對他和陳總m.hetubook.com.com來說是錦上添花，張峰或許才是最大的受益者，如果網站成功，幾年之內張峰就徹底改變自己的經濟能力以及社會地位。

「這反映了我對未來形勢的判斷，中間層的精英分子已經被廢掉武功，失去了文化和精神層面的意義，他們和底層群眾的唯一區別，就是賺錢能力強點，日子過得好點，在這個時候，我們能夠做的，只有賺錢。」

徐暢然打算讓百象文學和新公司保持距離，以免受其影響，兩個網路文學分支平行發展，各自為政。而新公司向百象文學請求的支持，每一份付出都會慷慨付費。

歷史教科書上說，人民群眾是歷史的推動者，照這樣解釋，中國王朝興亡交替的歷史周期律，也是人民群眾的傑作了？這樣一想也對，歷史是由上層和中層的人引導的，他們看似對立，實為一體，天道輪迴，相互轉化，誰也離不開誰。

「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新公司？」徐暢然問道。

「好，我回去想一想。」張峰說和-圖-書道。

「我覺得很好。一個主攻ip和精品網文，一個主攻訂閱和爽文，沒有太多重疊。」張峰說道。

「我想讓你來主持公司的日常工作。」徐暢然說道，這個分量又比張峰的科幻頻道責編大多了。

「還是有的，對個人而言，有些思想深沉的作品，對某些讀者有啟發，甚至改變一些讀者的觀念，都是存在的。但總體而言，它的作用可以忽略不計，新文化運動和五四運動影響是不是很大？但後面發生的事又怎樣？幾千年的傳統就是仁人志士被滅掉，跟風站隊的人活下來，將來也一樣。」

「暢然，你是怎麼想到這個主意的？我有點好奇。」星期二上午，陳總和徐暢然坐在沙發上，繼續聊昨天的話題。

但是徐暢然提出的新網站就做不到名利雙收了，它把文學當餐飲做，什麼好賣就做什麼，以利為主，放棄了名，以及所謂的社會擔當，這樣的網站，陳總是不可能想到創立的。

徐暢然讓張峰留意一下新公司的選址，原則上離百象文學近一點，和-圖-書這樣他可以經常和張峰碰頭。

張峰點點頭，這個數字比他現在拿的多一倍。

「百象文學有部分程度的理想主義，而新網站將是完全的馬基雅維利主義，用不著費勁地去尋找人性中的閃光點，用理想和仁愛之光照亮世間，這樣的人將會遭受慘敗，橫屍街頭無人問津。我們不妨更現實一些，讓自己身處徹底的達爾文世界，不是去救這個世道，而是救自己，趁現在還有那麼點秩序，多拿一點在資源在手裡。」徐暢然說道。

新公司對徐暢然來說，更多是一種人性考驗，新公司將與狼共舞，這個過程中會不會不斷碰觸底線，最終同流合污，或者說，必須和魔鬼合作才能讓新公司取得成功，對這個巨大的謎團，徐暢然很想試一試。

徐暢然對張峰笑笑，實際上他也是這個意思，張峰只能答應，沒有猶豫的餘地，「薪水方面是這樣，在新公司還沒有盈利的時候，你的工資是每個月1萬8千元。」

聽完徐暢然的話，陳總低著頭，微微搖了搖頭。

另外，他讓張峰重和_圖_書新找一套房子，公司提供60%的補助，附近的套一租金在4000至6000之間，張峰的租金支出雖然比現在多一些，但住得更舒服，而且工資增加了，多支付一點沒問題。張峰說他到附近找找。

但他也不拒絕，他主動提出了公司的分配模式，建議按照百象影業那樣分配，徐暢然作為創業和掌舵者拿一頭，他作為投資者拿一頭，百象的員工也會得到一點紅利……

張峰愣住了，張著嘴沒有說話，他的科幻頻道現在蒸蒸日上，作者基礎也夯實了，馬上會迎來豐收季節，顯然有點捨不得。

既然上層和底層抱成一團，相愛相殺，中間階層又將身處何方呢？

「嘿嘿，理論基礎還是有的……」陳總笑了笑，聲音有點乾澀，「按照這個說法，啟蒙就沒什麼價值了？」

而今眼目下，中層的人已經有些尷尬，上下都是鐵板，很難插手，唯一能做的是賺錢。

吃完飯兩人分手，張峰迴公司，徐暢然則到西邊自己的屋子，今天要和梁愛芳見面，放鬆一下。

看得出來，陳https://www.hetubook.com.com總對新公司熱情不太高，對於龐大的底層群眾，不是去啟蒙，而是去賺錢，跟他的理念不太符合。

徐暢然知道，陳總不是指生意，從生意的角度，兩人沒有異議，這絕對是一個大市場，而且百象文學沒有深入挖掘，陳總是要和他談理念。

在陳總這一類人的眼中，社會中間層的文化人，也就是精英知識分子，負有啟蒙和引領大眾的任務，文以載道，寓教於樂，都屬於其中。

徐暢然還讓張峰想一想新公司的名稱，姿態要放低，甚至賤一點，另一方面還得有氣魄，容量要大。

「中國社會實際上是一個中空狀態，中產階級從概念上來說是一個外來群體，他們掌握的是西方知識和理念，用得著的時候就用一下，比如搞建設的時候；當權力基礎發生動搖，用不著的時候就打倒，免得他們生事。歷史進程由統治階層和底層群體推演，像沙漏一樣，時間一到，掉一個頭，重新開始，不需要中間層，所以，一旦社會動蕩，他們是最危險的。」

事情如他所料，一切順利，但這才是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