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紅衛把徐暢然從房間叫出去，和他商量，今天兩位客人辛苦了，中午到雲州市外二十多公裡外的一個農家樂吃飯，吃點山鄉野菜，看看風景，讓兩位客人放鬆一下。

尹紅衛的推薦很靠譜，農家樂的菜很合兩位客人味口，按照店老闆的說法，他家的菜全是原生態，吃起來特別香，徐暢然親眼見駱寧添了兩次飯，老燕也吃撐了肚子。

尹紅衛身子靠近徐暢然，湊過腦袋咬著耳朵說，今晚要不要給兩位客人安排特殊服務？

「我看能不能把那小兄弟，飛……飛揚是吧，給弄出來。」老燕說著又拿起筷子，往桌子中心伸去。

「小徐坐好，我說一件事啊。」老燕說道。

他們中的許多人被歷史和教化馴養成了另一種生物，是什麼呢，腦海中又浮現齣電視上的畫面，那些名目美好的羊羊們……

回到飛揚辦公室把計劃一說，兩位客人表示聽從安排。

飯後一群人到山間小道上散步，中途尹紅衛接到電話，得知一個信息，上午帶隊進入雲飛集團總部大樓的那位漢子，是省廳經偵總隊的一個副隊長，姓李。

回市區后，到酒店休息，下午四點半趙宏林來酒ｈｅtuboｏｋ.coｍ•ｃom店拿身份證，徐暢然把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給他，說身份證和來回機票錢、住宿費用都在裏面，趙宏林說機票錢他自己出，徐暢然說不行，讓你跑一趟就夠麻煩了，怎麼可能讓你出錢，非把信封塞給他了。

徐暢然略一思忖，回答說駱寧沒有這要求，別說特殊服務，連彩旗飄飄都沒有，至於老燕，不用管，大家還是各自保持體面為上。尹紅衛拍拍徐暢然肩膀說好。

他們撤退後，幾個人在飛揚辦公室又待了一陣，防止他們殺回馬槍，直到聽說他們進了高速收費口，才鬆了口氣。

世紀南山工地本來已經停工，工地上除了幾個保安，沒有其他人，他們好像知道這一點，重點放在ktv，像模像樣地來了一場掃黃打非，由於是上午，還沒有營業，抓了幾個值班人員，雙手抱頭押出大門，還要讓雲州市提供車輛把這幾位帶回榮城。

他們撤退了。

「那位小兄弟，飛……飛揚……現在還關在……」老燕問道。

「他們進去會怎樣？」老柯問道。

兩人約好，徐暢然下午回市區后，趙宏林到酒店門口取身https://m.hetubook.com.com份證，得知是為飛揚的事回雲州，趙宏林說雲飛集團的事估計很麻煩，徐暢然笑了笑，沒有說什麼，趙宏林還不知道上午發生的事。

不過，他們封ktv的意圖很明顯，ktv涉黃有助於塑造主角的黑社會形象，不過飛揚搞這個ktv是純k，還真沒那些事。

雲飛集團在這場遭遇戰中意外告捷。

「明天我不回燕京，還去榮城摸下情況。」老燕說道，徐暢然心裏湧起一股暖意，老燕還真把這事放心上了。

見老柯似有擔憂，徐暢然安慰他幾句，回到包間，屋裡幾位已經喝高興了，也不知是狗肉湯還是五糧酒灌的，老燕脫了外套，穿著襯衣和背心，挽起袖子，臉也紅了。

上午十一點，兩輛越野車離開雲飛集團總部大樓，往郊外開去，公司方面也來了幾個人，有男有女，湊滿一桌。

徐暢然掏出手機打給老柯，說是在準備狗肉，徐暢然對尹紅衛說，晚上到集雲廚喝狗肉湯，尹紅衛說行，徐暢然想到香噴噴的狗肉湯上飄著幾片香菜，口水差點流出來了。

他們從兩個方向進入雲州市區，鄰市方向的六輛車又兵分兩路htｔｐs://m.ｈｅｔｕboｏｋ.cｏｍ•ｃｏｍ，撲向世紀南山工地和ktv，給這兩處貼上封條。

徐暢然趁上衛生間的機會和趙宏林通電話，趙宏林得知情況后一口應承，明天就飛海南，徐暢然說現場情況你也觀察一下，如果不滿意可以取消。

徐暢然告訴她，飛揚的事情有了轉機，正忙著，這幾天還得住酒店，他在雲州的事暫時不要告訴家裡，另外，他訂了9號到日本的機票，爭取能成行。

「東灣區看守所。」尹紅衛回答。

對了，還要給趙宏林打電話說海南買房的事，但在車上沒法打，還是吃飯時找機會吧。

雲州市內部有人向省里告陳書記的狀，把飛揚也牽扯進去了，於是飛揚進入經偵總隊的視線，帶來了今天的局面，當然這隻是淺顯的分析，不一定符合實情，比如他們為什麼要把老陳和飛揚切割？他們到底是想對付老陳還是飛揚？以現有掌握的信息，還很難得出結論。

「沒辦法，當時只能這樣，不然攔不住。」徐暢然雖然上午吃驚不小，現在已經完全認同老燕的做法了。

「但是，明兒去榮城之前，我想跑一趟東灣區看守所。」老燕說完，停頓下來，掃視了一圈，尹紅衛ｈｅｔｕbｏok.cｏｍ•cｏｍ和徐暢然都張嘴愣住了。

「可能會把案子做下去。」徐暢然說道。

對於雲飛集團大門口發生的事情，已經給四名保安和公司其他人員叮囑過，讓他們不要嚼舌根，以免消息傳到社會上，讓對方下不了台，惱羞成怒。

閑聊中，徐暢然明白了今天的玄機，不讓他們進門很重要，首先是給他們一個硬茬，讓他們知道雲飛集團其實不是軟柿子，其次，一旦他們進門，帶走人和資料，事情就不好收場，他們騎虎難下，有可能堅持做下去。

「他可能知道一些情況。」老燕說道，尹紅衛點點頭。

徐暢然一高興，出門拉住老柯，到角落裡給他講了上午發生在雲飛集團總部門口的事，同時叮囑他不要再外傳，老柯皺著眉頭，說這樣做會不會出事。

徐暢然發現，自己在這次事情中其實是一個外人，飛揚起家靠的是什麼，他父親和尹紅衛，不也是刀把子嗎？只不過被大的刀把子盯上了，而徐暢然引入了更大的刀把子……

四月的雲州，陽光明媚，山花爛漫，車行郊外，心情著實放鬆不少，徐暢然腦海中不斷浮現上午那一幕，無論是車停后武裝人員拉開車門湧出，衝進大樓，還是老燕那一和_圖_書聲槍響，無不昭示一個秘密，社會運行最底層的邏輯就是暴力，只是一般人失去了這種認識，他們不僅沒有運用暴力的權力，甚至已經失去了運用暴力的能力。

事情來得很突然，戰鬥結束也很快，大家都很興奮，尹紅衛這段時間一直緊鎖眉頭，今天也露出笑容，屈禎慧給徐暢然打來電話，表示祝賀和感謝。

可惜他們在主戰場失利，ktv抓的那幾位也留下來了——僅僅抓幾個ktv的人有何意義？

明天老燕回京城，駱寧也要到深圳去，從榮城飛往深圳。

幾個人回到農家樂，泡上茶，繼續分析，李彤和一名副總帶著另兩位先回城了。

臨走時接到朱越電話，她在首都機場即將登機，馬上飛往雲州，出國前來雲州看望一下，後天回京，這是昨天決定的。

晚上又在集雲廚吃飯，狗肉湯熱氣騰騰地端上桌，紅色的湯液勾起徐暢然久遠的記憶，駱寧用勺子嘗了兩口，抿抿嘴說道，這湯比朝鮮餐館的好喝，老燕也喝了幾勺，大呼過癮。

4月11日東京大學開學，朱越早訂了機票，雖說房子基本安排妥當，徐暢然覺得自己還是去一下，如果事先說出來朱越會覺得沒必要，所以他來了個先斬後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