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反掃蕩
第七節

最後,周衛國讓戰士們隱蔽好,用綁腿把坦克炮的拉發火繩延長,之後在炮管里扔了幾把泥土,用兩枚炮彈利用炸膛炸毀了兩輛坦克的主炮,隨後又把帶來的七八個炸藥包分成兩份點燃后扔進了兩輛坦克的車體內部。
邱明和吳遠山都沉默了。戰車的威力他們剛剛也見識到了,獨立團要是有了這種武器當然好,可他們也知道周衛國說得的確有道理,只是剛繳獲的戰車轉眼就要炸毀不免有些心疼!
鬼子飛機很快就看到了地面搖晃的太陽旗,又盤旋了一圈后就擺動了兩下機翼飛走了。
戰鬥終於結束了,進犯虎頭山根據地的鬼子先頭部隊兩個中隊加一個戰車小隊被全部殲滅(只有鬼子戰車小隊一輛臨時因發動機故障而未能出發的戰車得以倖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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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大力看了這幾具鬼子屍體不由一臉崇拜地向周衛國豎起了拇指!
周衛國沉吟著說:「我是想,鬼子的飛機來得好快啊!」
說完突然想起一事,問道:「團長,從戰鬥打響到鬼子飛機出現這段時間大概是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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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許光榮不由直感嘆周衛國會過日子!
不過在最後有的連隊想要抓俘虜的時候卻被鬼子傷員拉響了手榴彈,造成了一些傷亡。有了前車之鑒,其他連隊都是毫不猶豫在鬼子傷員有所動作之前就給剩下的所有鬼子傷員補了一刺刀。
邱明回禮后笑著說:「原來你就是周衛國同志!我和政委早就聽說過你!果然是一員虎將!只是現在才讓你當個班長太委屈你了!」
周衛國笑了笑,說:「連長,就知道瞞不過你!說實話,我是想偵察之後如果有機會也順便搞點破壞!連長,你也知道,今天我們消滅了這麼多鬼子,鬼子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如果能讓淶陽的鬼子亂起來,我們根據地的壓力自然會減輕不少!」
當然了,鬼子「八九式」坦克彈藥的標準配備是57mm炮彈100發,6.5mm子彈2745發,兩輛坦克剩下的炮彈加起來足有一百多發,子彈也有三千多發,加上在石門口消滅那十幾個鬼子繳獲的一千多發子彈(日軍步兵單兵配發子彈120發),這次戰鬥繳獲的子彈足夠三連戰士每人分到二十發了!
來到邱明和吳遠山面前,敬禮問好后,許光榮指著周衛國說:「他就是周衛國同志,這次鬼子先頭部隊就是他發現的,在一線天伏擊鬼子的想法也是他提和_圖_書出的。剛剛打掉鬼子兩輛戰車的那輛戰車也是他帶人繳獲並修好的!」
幾個二班戰士立刻會意,三兩下扒下幾個鬼子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又撿起了幾面鬼子的膏藥旗,跑到一個開闊些的地方展開膏藥旗不停搖晃。
周衛國正色說:「團長,只要能殺鬼子,你讓我當普通士兵都行!」
既感慨周衛國難得的才能,更感慨他不求權位的胸懷。
戰士們都大聲歡呼著!擁抱著!拚命發泄著心中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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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些炮彈,反正運回兵工廠丁廠長自然知道怎麼處置了。
果然,不一會,一線天上空就出現了兩架塗著膏藥標誌的飛機,但這兩架飛機卻只在一線天上空盤旋,並沒有投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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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子飛機一飛走,戰士們立刻氣勢如虹,而鬼子卻漸漸失去了鬥志,傷亡立刻大了起來。
邱明和吳遠山交換了一下意見,最後決定由周衛國全權處理鬼子的戰車,從戰車上拆下的武器也留給三連。周衛國領命后立刻帶人處理鬼子坦克去了。
許光榮立刻笑呵呵地說:「說吧。我早就知道你又有好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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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裏,周衛國立刻對二班戰士們說道:「你們不要怕,天上的東西不是什麼怪物,是鬼子飛機!你們快換上鬼子的衣服,再撿幾面鬼子的膏藥旗到寬敞點的地方用力搖旗!讓鬼子飛機以為我們都是他們自己人!」
見鬼子飛機飛走了,周衛國才鬆了口氣,隨即不由心中暗笑,又是坦克又是飛機的,鬼子這陣仗還真是不小啊!
周衛國立刻聽出了這是飛機發動機的聲音。戰士們卻大多愣住了,被圍的鬼子則滿臉喜色,有個鬼子還大叫道:「我們的飛機!我們呼叫的空中支援到了!」
周衛國想了想說:「雖然至少有一輛鬼子戰車可以修好,但根據地都是山區,戰車修好后也沒法開回去。而且我們也沒有柴油,鬼子這種『八九式乙型』戰車最大行程只有一百七十公里,算上已經跑過的路程,這些戰車上剩下的柴油也用不了多久了,所以我的意思還是把這些戰車炸毀的好!」
邱明不由皺緊了眉頭,無論如何在地形和兵力占絕對優勢的情況下還出現這麼大傷亡都是不應該的!獨立團的兵員補充原本就不容易,一下子傷亡這麼大必將影響到獨立團的戰鬥力!看來按照獨立團目前的戰鬥力和鬼子打陣地戰並不是一個好選擇!而和_圖_書且鬼子這次損失了兩個中隊和三輛戰車,接下來的報復一定更加瘋狂!下一階段的反「掃蕩」作戰難度無形中也就加大了!
三連的笑聲引起了邱明和吳遠山的注意。看見人群中的許光榮后,邱明突然想起這次伏擊戰之所以成功大半功勞還在三連及時送來的情報和在一線天設伏的建議,於是叫上吳遠山一起往三連走去。
從山上剛剛下來的獨立團團長邱明和政委吳遠山看著這一幕,臉上也露出了掩不住的喜色。
邱明隨即看了眼面前的三個營長,下達了各部隊打掃完戰場后立刻撤退的命令。
許光榮不敢大意,向石門口方向派出了一個班警戒之後才放心地看著周衛國處理那兩輛鬼子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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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二十發子彈啊!要知道獨立團的普通戰士可是每個人僅配發十發子彈的!這回可是發了!
周衛國點點頭說:「我們繳獲的那輛鬼子戰車車長曾經說過,他們在淶陽休整是因為南下的鐵路被破壞了。所以我想今晚帶個偵察分隊化妝成鬼子去一趟淶陽火車站,摸摸鬼子的情況。」
邱明愣了愣,隨即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說:「大概半個鐘頭,怎麼了?」
這時,天空中突然傳來了一陣轟鳴聲。
消滅了沖近的鬼子后,周衛國又開始將炮口對準了遠處的鬼子。
到了石門口,周衛國突然停了下來,說:「連長,我有個想法。」
不久,打掃完戰場的各部隊開始整裝,帶上傷員后開始撤退,只留下了三連。
看來鬼子航空兵是以為地面部隊已經佔據戰場的主動,不需要空中支援了!
這時,三個營長也先後來到邱明面前低聲彙報了自己營的傷亡,二營、三營的傷亡都有一百多人,只有一營因為三連損失小所以總的傷亡不到一百。但就是這樣,三個營加起來獨立團的傷亡也有三百多!雖然由於三八式步槍的固有彈道特性,單純受槍傷的傷員應該比較好醫治,但也不是三五天就能恢復戰鬥力的,這次戰鬥無疑屬於典型的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三連在許光榮的帶領下迅速沖向鬼子,很快,一班二班戰士就沖在了三連的最前面,跟著周衛國練了這麼久的拼刺,他們早就想在鬼子身上驗證一下了!經過鬼子屍體時,機槍手都撿起了鬼子步槍和刺刀,在奔跑中給步槍上好刺刀。
周衛國立刻立正,向兩人敬禮。
周衛國立刻點頭說:「一定!」
https://www•hetubook.com•com即臉色古怪地說:「你真是只想去偵察?」
這時,周衛國已經把兩輛坦克發動機的固定螺栓都卸了下來,隨後指揮戰士們用坦克自帶的撬棍把兩台發動機一一從車體後部弄了出來,再裹上打掃戰場繳獲的鬼子雨衣后埋在附近。
周衛國又想了想說:「鬼子好像從來就沒想過要給他們的戰車主炮更換炮管!戰車炮炮管都被死死地焊接在炮架上,沒有專門的工具恐怕拆不下來。不過機槍應該沒問題,可惜鬼子戰車的發動機太重,就算我們能拆下來也扛不回去,要不然帶回去給兵工廠帶動機床倒是不錯!其他能拆的東西我會盡量拆下來,就算當廢鐵給兵工廠回爐造武器也好!」
周衛國搖頭苦笑,只好停止了炮擊。
這時,有個三連戰士跑過來請示如何處理鬼子那兩輛沒有爆炸的戰車。
其他班的戰士卻一時沒能適應鬼子這種小組拼刺戰術,不斷出現傷亡。不久,一些班開始向一班二班學習,自發編成了一個個戰鬥小組和鬼子對刺,其他連隊在出現預想不到的大傷亡后也迅速調整戰術。雖然他們的拼刺技術沒法和一班二班比,但靠著人數的優勢,剩下的鬼子很快就被壓縮到了一塊小地方。
邱明沉吟了一會,一咬牙,說:「那就炸了!總不能還留給鬼子吧?不過,周衛國同志,你看能不能把鬼子戰車上的武器都拆下來?」
等周衛國做完這一切,許光榮看看再也沒有什麼好搜刮的了,立刻命令三連撤退。走的自然還是石門口。
許光榮皺了皺眉,說:「淶陽火車站?」
周衛國又命令二班戰士扒了十套比較乾淨的鬼子軍服帶上,軍帽軍靴也沒放過。
周衛國輕輕拍了下楊大力的腦門,進了坦克,先關上了發動機,隨後和楊大力一起把鬼子坦克手屍體都拖出了坦克。
再看了眼坦克后,周衛國又改變了主意,開始拆卸那兩輛坦克的發動機。
將面前的鬼子都刺倒后,一班二班僅有兩名戰士輕傷!
吳遠山也和周衛國握了握手,說:「周衛國同志,你打鬼子的經驗多,今後還望你向其他兄弟部隊多介紹介紹!」
邱明不由感慨道:「難得!難得!」
許光榮在大概數了數擺在面前的從坦克里搬出的彈藥后,臉上立刻樂開了花!
倒是三連有幾個戰士在邊上插科打諢埋怨周衛國把鬼子戰車都消滅了,以至於自己剛學會的打戰車本領都沒和-圖-書機會用上,惹得三連其他戰士發出一陣鬨笑。
之後,周衛國又老實不客氣地將鬼子坦克里所有能拿走的東西像各種罐頭食物啊修理工具啊什麼的搜羅一空,像望遠鏡、手電筒之類的好東西就更是重點搜羅對象了!到後來甚至連履帶都沒放過,四條履帶硬是被周衛國卸成了方便搬運的二十幾塊!
邱明和吳遠山也是第一次見到鬼子的坦克,這才想起剛剛許光榮說過周衛國既會修也會開這種戰車,所以都看向周衛國。
邱明微笑著說道:「對於鬼子的這個戰車,周衛國同志比我們都懂,就讓他給我們拿主意吧!」
周衛國嘆了口氣,拿起了自己的步槍,上好刺刀,一躍下了坦克,李勇等人也跟著跳下了坦克。
按照周衛國的訓練,一班二班的戰鬥小組都是從側面攻向鬼子,這樣鬼子最多只能有兩人還擊,而一班二班的戰鬥小組卻可以充分發揮出整個小組的戰鬥力。很快,一班二班的戰術就發揮出了巨大威力,面對拼刺動作兇狠有效又戰術得當的一班二班的鬼子在這種精密配合的對手面前不斷倒下,尤其是周衛國所在的小組,遇上的鬼子幾乎都是一個照面就被周衛國刺倒!
按照周衛國的說法,這些履帶帶回去就算回爐煉鐵造武器也比扔在這裏要好!
又對周衛國說:「這是我們獨立團邱團長和吳政委。」
隨著四周出現的刺刀越來越多,鬼子的傷亡也越來越大!
被圍的鬼子此時只剩下一百多人,但卻毫無懼色,最後射擊一次后立刻上好刺刀,退出彈膛里的子彈,三五個人為一組,對向衝過來的八路軍。
邱明皺了皺眉,卻不明白周衛國的話是什麼意思。
許光榮在邊上自然是偷著樂,他可是清楚知道鬼子一輛戰車上就有兩挺機槍,兩輛戰車那就是四挺機槍啊!加上三連原有的五挺機槍,那三連豈不是可以達到平均每班一挺機槍的火力了?這在獨立團可是只此一家,別無分號啊!他能不樂嗎?至於鬼子戰車上的機槍比一般輕機槍重,還沒有兩腳架這些問題,許光榮就根本不放在心上了!機槍重一點有什麼?隨便給哪個班也夠把他們給樂翻天了!沒有兩腳架?大不了回頭讓丁廠長幫忙做四個兩腳架就是了!
鬼子的這種小組拼刺戰術周衛國早就見識過,也早就有了應對之策,一聲令下,一班二班戰士立刻分成了六個戰鬥小組,除了周衛國和李勇所在的組,其他都是五https://www•hetubook•com.com人,迅速沖向鬼子。
周衛國一邊指揮戰士們把坦克里剩下的彈藥都搬出來一邊拆下了兩輛坦克上的機槍,接著又從兩輛坦克里找出了幾個油壺,把油箱里剩下的柴油裝滿了這幾個油壺。
見鬼子都被消滅了,周衛國才帶著楊大力來到那輛發動機還在轟鳴的鬼子坦克跟前。周衛國警惕地打開進出艙門,一瞥眼之下,見裏面的鬼子坦克手早已死去多時,身上還滿布著細小的彈片痕!看來剛剛的猜測果然沒錯!
炸藥爆炸又把幾個坦克艙蓋給炸得飛了起來,艙蓋剛掉落地,周衛國就吩咐二班戰士跑過去撿起來帶上,因為這幾塊鐵板「敲碎了少說也可以打幾十把工兵鏟了!」
許光榮笑吟吟地看著周衛國,知道周衛國肯定又有了什麼新的計劃。
周衛國此刻卻是心情平靜,看著狂歡的戰士們淡淡地微笑著。
許光榮見團主力已經開始衝鋒了,立刻命令全連停止射擊,上刺刀,衝鋒!
是啊!遲遲無法打開局面的虎頭山抗日根據地太需要一場大勝利了!
不一會,在兩聲巨響后,剩下的兩輛鬼子坦克都被炸毀了。
周衛國笑了笑,說:「連長,你知道這次鬼子為什麼會有戰車部隊參戰嗎?」
很快,敵我雙方就混雜在了一起。
許光榮愣了愣,說:「不知道啊,你知道?」
許光榮見團長和政委過來,立刻止住了戰士們的胡鬧,帶著周衛國迎了上去。
周衛國還是捨不得這兩台發動機。雖然發動機就算拆下來這次也肯定帶不回去,但他已經想好,可以將這兩台發動機埋在附近,等鬼子「掃蕩」結束后再想辦法運回去,畢竟有了這玩意兵工廠的機床動力就解決了!
被圍的鬼子立刻亢奮了起來,奮力向外沖,外圍的八路軍戰士雖然被突然出現的鬼子飛機所震撼,但眼見被圍的鬼子如此興奮也知道這天上飛來的大鳥肯定不是什麼好東西,所以全力阻止鬼子往外沖。
這時,山上突然響起了衝鋒號,隨後,兩邊山崖上不斷垂下了藤條,大批八路軍順著藤條滑了下來,沖向鬼子,還有部分八路軍從一線天的另一頭沖了出來。
周衛國皺了皺眉,略為觀察了一下四周,立刻發現敵我雙方目前混雜的地方頂上的懸崖狹窄無比,鬼子從飛機上肯定是看不透地面的情形的,再加上一線天的地形也不適合飛機俯衝,所以鬼子飛機並不能分清地面的敵我分佈。但如果鬼子飛機不分敵我投彈的話就不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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