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試刀
第十節

留下幾個警戒哨后,周衛國又吩咐戰士們將俘虜的偽軍都集中起來,由劉二麻子帶路直奔偽軍中隊駐地。
鬼子炮兵小隊駐地門口倒有一個哨兵,看見吳有財和一小隊自己人走過來,友好地向他們打了個招呼。
這次戰鬥,一排和特戰隊全殲毫無防備的鬼子炮兵小隊五十一人!一排重傷三人,輕傷六人,特戰隊無一傷亡!
周衛國在心裏嘆了口氣,這樣的結果,應該還是可以接受的,畢竟不能指望人人都有特戰隊那樣的戰鬥力!
變起倉猝之下,大門附近和護牆上的十幾個鬼子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就被邊上的戰士們一一用刺刀解決!
路上零星遇見的鬼子兵都被戰士們一一幹掉,屍體拖入最近的屋裡隱藏起來,偽軍則一併押上。
看來鬼子炮兵也不是不怕冷啊!
扮成鬼子正用一支「南部十四式」手槍頂住劉二麻子的趙傑適時動了動槍管,劉二麻子立刻閉上了嘴。
鬼子立刻炸了窩,紛紛往最近的步兵中隊駐地跑去。
現在,就連周衛國都不得不佩服劉二麻子的臉皮之厚!
推上電閘后,鬼子所在的那個院子立刻被探照燈照得亮如白晝!
劉二麻子一愣,這才注意到擔架上那人的身材和崗崎的確有些不符,而且剛剛進據點和現在吳有財身邊的偽軍也沒有一個是自己認識的!更重要的是,他終於發現頂在自己腰間使得自己極為不舒服的東西竟然是一支日本手槍!
氣得在屋頂指揮的李勇直罵:「敗家子!節約彈藥!」
這時,李勇帶著剩下的三個排也沖了過來,和周衛國匯合在一起。
周衛國進了收發室,滿意地看見了牆角堆著的六具屍體。
周衛國帶著部隊進了院子,沒有看見鬼子,倒是看見了院子里放著的兩門蓋了炮衣的步兵炮。
沒過多久,聽說長官受傷的鬼子中隊長三井就帶著手下的兩個小隊長和軍醫官出現了。過了一會兒,連鬼子機槍中隊長也帶著剩下的兩個機槍小隊長和大隊炮小隊長出現了。原來,劉二麻子派去報信的那個偽軍比較機靈,雖然劉二麻子忘了要他通知鬼子機槍中隊長和大隊炮小隊長,但他自己卻認為發生了長官受傷這種事,忠心的部下自然應該前往迎接,所以自作主張又通知了鬼子機槍中隊長和大隊炮小隊長!
不一會,還沒意識到危險的兩個步兵小隊和兩個機槍小隊鬼子就陸續空著手走出了駐地,有說有笑地朝第和圖書一飯堂走去。看到跟在後面由戰士們裝扮成的偽軍,一些鬼子還不忘打個招呼,戰士們都是報以微笑。
周衛國面色一緊,冷冷地用日語說道:「渾蛋,整理軍容!」
見周衛國進來,趙傑迎了上去,淡淡地說道:「任務完成!」
周衛國立刻指揮著戰士們給傷員包紮傷口,等傷員都處理完畢后,周衛國才命令戰士們清點戰果和傷亡。
六挺機槍和七十多支步槍立刻向四處奔逃的鬼子噴吐出火舌,第一輪射擊就打倒了四五十人!
戰士們迅速打開門沖了進去。隨後,屋裡響起了低沉的慘叫聲和搏鬥聲。
周衛國用日語含糊地回答道:「還好。」
隨後,周衛國帶著特戰隊和裝扮成鬼子的一排由吳有財帶路直奔鬼子炮兵小隊的駐地——柿子要先撿軟的捏,鬼子炮兵的單兵戰鬥力畢竟不如普通步兵!
吳有財微微轉身,低聲將來的八個鬼子軍官身份對周衛國說了。
劉二麻子這一番話把吳有財聽得直翻白眼!什麼叫做「無恥」他現在終於有了最深刻的體會!
偽軍們不禁猶豫了片刻,只這片刻的猶豫,已足夠戰士們繳了他們的械!
直到隱蔽在高處的林水生和柱子連續擊斃好幾個探頭射擊和待在院子里的鬼子后,其他鬼子才不得不躲入了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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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縱重機槍的戰士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吳有財實在看不下去,幾步走到他身邊,在他耳邊低聲說道:「兄弟,別現眼了!擔架上的不是崗崎那鬼子頭,是化妝的八路軍!進山的鬼子全被八路軍給幹掉了!我那個中隊的弟兄也全當了俘虜!」
不一會,二十幾箱炮彈也擺放完畢。
周衛國皺了皺眉頭,從這些鬼子剛剛快捷的動作、精準有效的射擊和有節制地使用彈藥這幾點來看,就可以猜出裏面剩下的鬼子都是有經驗的老兵!對於鬼子老兵的戰鬥力,周衛國自然心中有數!如果強攻,傷亡肯定小不了!
把他們集中到一起后,周衛國開始教他們簡單的測距和如何計算射擊諸元,隨後當著他們的面測算好和那個院子的距離,調定了一門迫擊炮的射角后試射了一發炮彈。
親眼看見八路軍乾淨利落地幹掉八個鬼子軍官,又見大門口和護牆上自己的手下都被繳了械,劉二麻子眼珠一轉,立刻大聲說道:「弟兄們,棄暗投明的時候到了!眼前這些人就是我們日思夜盼的八路軍兄弟啊!https://m.hetubook.com.com弟兄們跟著八路干啊!殺光日本鬼子啊!」
試射的炮彈打在了院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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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其他七名鬼子軍官也被扮成鬼子的特戰隊員們在瞬間解決。
看著擺在眼前的兩門七十公釐步兵炮和四門八十一公釐迫擊炮還有附近屋頂的四挺「大正三年式」重機槍,劉二麻子突然有種眩暈的感覺!
趙傑應了一聲,立刻帶上六名特戰隊員跟著吳有財出發。
但很快,這鬼子哨兵臉上就露出了疑惑的神色,騎風口據點只有一個少佐,那就是大隊長崗崎少佐,可這人並不是崗崎少佐啊?
接近偽軍駐地后,門口竟然沒有哨兵!進了院子,也沒有看見一個偽軍!
三連停止進攻后不久,被圍的鬼子也停止了射擊,只是時不時還有鬼子從院牆上探出頭來打冷槍,每次槍響總有一個戰士被打倒。
周衛國大喜,這才叫「天助我也」!
等隊員們都就位后,周衛國悄悄從擔架上伸出右手,向趙傑打出了「攻擊」的手語。
還沒反應過來的劉二麻子隨手就撥開了讓自己覺得不舒服的硬物,繼續說道:「太君,您傷在哪兒了?要緊不要緊?」
與此同時,特戰隊員也每人選定了一個鬼子軍官,偷偷拔出短刀,悄悄靠近了各自的目標。
周衛國心中一塊大石終於落地!
周衛國再次調整了這門迫擊炮的射角,試射了第二發炮彈,這回炮彈穩穩地落在了院子里,爆炸后震破了一間屋子的屋門,很快從屋子裡傳來了幾聲慘呼,看來是有鬼子走運了!
隨著李勇帶領的三個排戰士開火,鬼子被打倒的越來越多,但終於還是有一個多小隊八九十個鬼子跑回了步兵中隊駐地,拿上武器憑藉著院牆和房屋開始還擊,在鬼子精準的射擊下,沖近的三排戰士很快出現了傷亡。
在劉二麻子奔出據點的同時,裝扮成鬼子和偽軍的戰士們也進了據點。
不一會,李勇也帶領三排、四排和二連的兩個排由偽軍帶路出了偽軍駐地。
周衛國大喜,說:「好!都搬過來!今天也讓我們當回財主!就用這兩門步兵炮、四門迫擊炮和四挺重機槍拿這些鬼子來操練一次攻堅作戰!」
周衛國再次看了看手錶,說:「我們還有十分鐘準備時間!」
周衛國微笑著點了點頭,說:「你們還有任務,帶隊跟我走!」
劉二麻子正在大表忠心,突然發現自己腰間頂了個硬硬的東https://m.hetubook•com.com西。
進入據點后,扮成偽軍的二排戰士立刻看似隨意地分散開,但卻隱隱控制了大門附近的有利位置,扮成鬼子的一排戰士則不動聲色地上了護牆,靠近了護牆上的偽軍。
周衛國也只好跟著苦笑,看來以後打仗還是要靠自己一手訓練的兵!
劉二麻子眼珠子一轉,立刻聲淚俱下地說道:「八路弟兄,我劉二麻子盼星星,盼月亮,可把你們給盼來了!你們不知道,兄弟我在騎風口據點的日子過得苦啊!我是身在曹營心在漢……」
待看見周衛國領章上的兩杠金邊和一顆櫻星后,這鬼子哨兵趕緊一個立正,行了持槍禮后說道:「長官好!」
周衛國嘴角露出了微笑,轉身對趙傑說道:「趙傑,你去通知指導員,計劃有變,我們改為在飯堂里消滅剩下的鬼子!你把三排給我帶過來,再讓指導員帶著剩下的三個排抄鬼子後路!」
天啊!這還是那支被人稱為「土八路」的共產黨部隊嗎?
只是剩下的這兩股鬼子都各有一百多人,要想無聲無息幹掉他們任何一股恐怕都不是那麼有把握的事!
這樣一來,騎風口據點的所有鬼子軍官就全到齊了!
突然,周衛國一拍腦門,罵道:「打你個豬頭!攻堅需要重火力,怎麼連剛剛繳獲的步兵炮都忘了!」
聽著劉二麻子沒完沒了的廢話,躺在擔架上的周衛國一皺眉,低聲喝道:「閉嘴!」
院子里一共有五間屋子,周衛國將戰士們分為五組,又拔出短刀向他們比劃了一下,戰士們會意,立刻或拔出短刀,或拔出刺刀悄悄潛到各個屋子門邊,待所有人都就位后,周衛國發出了攻擊的信號。
原來晚飯時間還沒到,剩下的百來個偽軍都躲在屋裡烤火取暖!
說完,吩咐二排那個班留下,接替特戰隊守衛電台。
接下來就是一連串表明自己「忍辱負重,卧薪嘗膽」之類的話。
現在鬼子還剩兩個步兵小隊和兩個機槍小隊,從兵力對比上雙方已經基本相當了。
隨後,周衛國將偽軍俘虜打散編製,分散到各個屋裡,挑出幾個老實的偽軍以便帶路后,命令剩下的偽軍每兩人一組,互相用褲腰帶將對方和自己捆在一起,又用他們的毛巾將他們的嘴都堵上,這樣一來,他們逃跑或喊叫的可能性就減到了最小。
趙傑立刻向隊員、大門附近和護牆上的戰士們發出了攻擊信號,一瞬間,所有戰士都動了起來!
這鬼https://m.hetubook.com.com子哨兵一愣,趕緊下意識地低頭檢查自己的軍容。
周衛國皺緊眉頭想了想,又抬腕看了看手錶,突然問道:「吳隊長,騎風口據點什麼時候開晚飯?都在一起吃嗎?」
吳有財也在一邊介面道:「長官,軍火庫里還有鬼子為冬季作戰儲備的軍火,裏面還剩四門八十一公釐迫擊炮!」
這時,趙傑已經走到這鬼子哨兵身邊,立刻左手捂住他嘴巴,右手拔出短刀刺入了他心臟。
鍾祥微笑著向周衛國打出了「一切就緒」的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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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沒有了後顧之憂,就可以放手解決其他鬼子了!
這時,夜幕已經降臨,不過周衛國早讓吳有財帶路,派了十幾個戰士把據點的幾個探照燈都拉了過來。
鬼子軍醫官剛檢查完「長官」的瞳孔發現沒有異常,正要按照醫學院所教授的檢查順序給長官來個全身檢查,突然發覺自己的頭被身後一個士兵的左手抱住,隨後,被猛的往後一拽,一個冰涼、鋒利的物體迅速從枕外隆突下方刺進了自己的後頸!在身體做出反應之前,軍醫官豐富的醫學知識已經告訴自己,自己的頸髓已被切斷!損傷節段以下的所有肌肉在這一瞬間喪失了來自中樞的電信號,在特戰隊員放下軍醫官后,他的身體立刻癱倒在地,一切感覺也隨之而去,只剩下頸部隱隱的燒灼感!在生命的最後一刻,軍醫官想到的是:「好專業的殺人手法!」
五點五十五分,晚餐號按時響起。
周衛國指揮著戰士們封鎖了所有房屋,又一聲令下,同時破門而入,偽軍們都在目瞪口呆之下被「皇軍」或「友軍」給繳了械!
趙傑在一邊提醒道:「連長,還有鬼子機槍中隊的四挺重機槍呢!」
軍醫官不虞有詐,立刻放下急救箱,掏出手電筒開始檢查周衛國的瞳孔。
周衛國問起剛剛那聲槍聲的事,李勇苦笑著低聲告訴周衛國,那是一個二連的戰士因為太緊張,所以在一個鬼子和他搭訕后竟然開槍打死了那鬼子,還說「八路軍繳槍不殺!」被一個懂中文的鬼子聽清了,向其他鬼子發出了警告!
如今命在人家手上,自然還是識相點好!
周衛國點了十幾個戰士,第一個就是趙山藥,其他也都是平常算術學得好的戰士。
周衛國帶著部隊趕到鬼子電台收發室時,一眼就看見了門口負責警戒的鍾祥。
其他偽軍剛要有所動作,吳有財立刻大聲喊道:「弟兄們!都別亂動!八路軍只殺日本人www.hetubook.com•com!」
吳有財一呆,雖然不明白周衛國為什麼問這樣一個問題,還是說道:「現在是冬天,晚飯都要六點才開。每到五點五十五分,我們的司號員就會吹響集合號,然後鬼子到第一飯堂,我們的人到第二飯堂集中吃飯。」
這樣一來,鬼子也就別想趁著黑暗逃走了!
周衛國和李勇低聲商量了一會後,留下二排的兩個班和足足四挺機槍看守這些俘虜,隨後壓著劉二麻子,帶著一排和二排剩下的那個班出了偽軍駐地,直奔電台收發室——周衛國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鬼子的這部電台有沒有被奪下!
周衛國從擔架上一躍而起,三兩下扯掉頭上纏的繃帶,揮了揮手,制止了劉二麻子的大喊大叫,隨後命令道:「水生、柱子留下,趙傑,你帶連直屬分隊跟著吳隊長以最快的速度佔領鬼子電台收發室!」
幾個鬼子拿著擲彈筒剛想跑到院子里還擊,就被屋頂的四挺重機槍打成了篩子!
由於鬼子步兵、機槍中隊和大隊炮小隊都是分散駐紮的,李勇首先帶著部隊悄悄包圍了鬼子那兩個步兵小隊的駐地,又向鬼子機槍中隊和大隊炮小隊分別排出了一個班暗中警戒。
眼看鬼子離第一飯堂越來越近,就要完全進入包圍圈,突然,從隊伍後方傳來了一聲槍聲。隨後傳來的,是一個鬼子的吼叫:「支那八路軍打進來了!」
鬼子哨兵身體無力地抽動著,睜大眼看著趙傑,至死也沒弄明白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八個鬼子軍官很快就來到了擔架前,軍醫官見到周衛國頭上所纏繃帶上的斑斑血跡,吃了一驚,立刻問道:「長官,您還好嗎?」
周衛國當機立斷,立刻命令部隊停止進攻——攻堅作戰並不是三連的強項,現在自己已經有了絕對優勢的兵力,沒必要增加無謂的傷亡!
見鬼子軍官走近,趙傑收起了手槍,但卻在袖中藏了短刀,還有意將短刀鋒利的刃口在劉二麻子面前亮了亮,嚇得劉二麻子一個激靈。
不到兩分鐘,所有屋子就都安靜了下來,緊接著,屋門打開,戰士們或扶或抬著傷員從屋裡走了出來。
周衛國低聲罵了一句,不得不命令一排、三排和特戰隊提前開火。
劉二麻子來到擔架邊上,一眼看見的就是身穿佐官服,滿頭纏著繃帶的「崗崎」,立刻帶著哭腔說道:「哎呀,太君啊,您怎麼就受傷了?這天殺的八路軍,委實可恨!竟然傷了您老人家!待弟兄們回頭端了八路老窩,為太君您報仇雪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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