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紅看著老闆的笑臉，嘆了口氣，真心實意地說道：「有時候，我真的特別佩服你，要是我從一開始就做一件我自己心裏認為希望渺茫的事，我一定笑不出來。」
「電話里說津門出情況，又說你擺平了。」虞紅嚴肅道，「他三言兩語的說得不清楚。」
2001年的第1季度席捲華東地區。
虞紅的話剛出口就知道自己純屬不甘心，挂號網，挂號網，最基本的業務不能收費，它的商業邏輯就無法自洽了。
「為什麼？」虞紅問道。
「不知道，也許會找個熟人打招呼吧，說起來，我們都不清楚鄭丹銳家裡有什麼背景，單單他自身的職務就很厲害了。」方卓已經仔細想過一陣，「那個『互聯網醫療』的陳興是領導親戚，鄭丹銳沒不準也是呢。」
誠然，這是因為挂號網使用線上號源比例較為謹慎，也因為外地定向的每天IP號源有限。
方卓一邊喝茶一邊說了情況，不光是津門具體發生的事，還有他和鄭丹銳的通話。
「地皮是升值的，它
和*圖*書的升值能有力維持挂號網的生機，鄭組長能給個項目榮譽，我估計能壓榨出很多這方面的便利。」方卓轉過身，微微一笑，「這些話你可別和別人說，連小蘇老師也別說。」
虞紅奇怪道：「這是好事啊，你怎麼這反應？」
方卓頭也不回的繼續說道：「第一輪融資的兩千萬，我有在很克制的使用，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我們融到第二輪的概率是很大的，第二輪的錢將會一起用來為挂號網置辦地皮資產。」
「方總，您好，咱們市裡有個優秀單位的評選，您這邊能把公司資料傳真過來嗎？」
方卓不知是不是自己孤陋寡聞，上輩子完全沒聽說過這樣的榮譽，但他很快就體檢到了如此光環下的加持。
「地皮？」虞紅問道。
2001年的4月底，挂號網繼第一個獲得杭州年度先進單位的榮譽后收穫了第二個榮譽——三大「首批國家級互聯網創新產業企業」之一。
「小虞總監，我個人建議你應該分些心思注https://m.hetubook.com.com意M1項目，至於挂號網，其實沒那麼悲觀。」方卓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瀏覽下面的黃浦江，「如果換一個人來執掌挂號網，它或許會和這個時代很多開創性的網站一樣聞名一時，但沒過幾年就會消逝在快速變革的互聯網時代里。」
「因為網路環境將會大大不同，計算機基礎將會大大的不同。」方卓堅定地說道。
「請進。」
敲門聲。
可它依然證明這樣一個網站正在解決一個患者普遍存在的挂號成本問題，大家一旦知道更高效的線上挂號方式，傳播性便呈輻射性的大大增加。
僅僅時隔兩天，合肥市辦的電話打到了手機上。
「鄭組長會怎麼解決呢？」虞紅聽完前半段就已經輕鬆下來，又給出一句和方卓心裏相似的感慨，「鄭組長對我們真不錯啊。」
但現在，挂號網釋放的線上號源基本上每天都被各地患者掛滿，尤其熱門醫院更是供不應求。
「還有，市裡對挂號網的第二輪融資很感興趣，您這邊什https://www.hetubook.com.com
麼時候有個方便的時間可以回合肥聊一聊，也是支持家鄉發展嘛。」
虞紅笑道：「真這麼厲害？」
「那就不是你剛才猜的找熟人打招呼，是要正式渠道給咱們一個名號？不是私人，而是公事？」虞紅分析道。
「脫身不脫身的，我只是喜歡由自己掌握這種自由，現在倒也不是真要把網站甩給別人。」方卓淡淡地說道，「但這得有個前提，M1項目成功，我們有多餘的錢來支撐挂號網的運轉。」
「好了，去辦事吧，我把鄭組長的簡訊轉發給你了。」方卓露齒一笑，極其燦爛，「不要悲觀，不要消極，真要悲觀消極也應該是我這個大股東這樣才對。」
虞紅苦笑道：「我怎麼感覺更悲觀了呢。」
嗡嗡嗡。
他繼續說道：「挂號網要是能運轉個五六年、七八年，反而才有你期待的那種未來。」
虞紅一瞬間想到老闆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堅持的判斷，她沉默一下才問道：「你正想著怎麼脫身呢？第二輪之後？堅持到第三輪？挂號網就真的沒https://m.hetubook.com.com
有未來嗎？」
腳步聲由遠及近。
「公司出事了？」市場總監虞紅一進總裁辦就直奔辦公桌后的方卓，她一手撐在桌上，語速很急。
「好嘞！」虞紅讓自己的語氣刻意輕鬆，老闆說得有道理，那種未來發展的事應該他這個大股東發愁才對。
方卓點開看了看，思考一會後說道：「鄭組長讓咱這邊準備一下公司的材料和模式，要給申請一個項目榮譽。」
「嗯，很厲害，部委里的絕對中堅，尤其發改委這種高配部門……」方卓捋了捋，「這麼一想，這個推廣應用小組就更厲害了，不然，鄭丹銳也不會從原部門裡出來，但他一定是需要一個差不多的成績，可能也有很多人盯著呢。」
「這個小組吧，屬於今年正式成立，設在國家信息化領導小組下面，但我估摸著應該是借調的部門。」方卓也是連蒙帶猜，「但鄭丹銳以前是發改委的副司長，現在借調出來，如果政績不錯，那級別上不得再上一步啊？」
噔噔噔噔噔。
「項目榮譽這種事……好肯定是好的。」方卓斟m.hetubook.com.com酌道，「就怕沾上之後不好脫身。」
「副司長是副廳級嗎？」虞紅不太懂這些。
桌面上的手機震動。
2000年的第4季度成立。
咚咚。
「如果普通挂號不能收費，請市場總監大人來告訴我怎麼有個未來？」方卓笑著反問。
方卓平靜問道：「楊琬和你說了啊？」
虞紅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你一直說推廣應用小組組長，他這個組長到底是什麼級別啊？」
「幹活去吧，挺閑的，還管別人笑不笑的。」方卓指了指辦公室里的表，「晚上加個班吧，今晚就發給鄭組長。」
虞紅緊緊地抿著嘴，慢慢的點了點頭。
一條來自「曹操」的簡訊。
方卓咂咂嘴，沒說話。
如果說剛開始的挂號網第一次出現在杭州會議上還大多是依靠方卓的嘴上功夫，他向副市長描述不存在的蓬勃建設，向風投展示自己的政商關係……
最起碼，自己想象不到如何自洽。
方卓寒暄客套一番后掛斷電話，他發覺自己有些低估了扶持的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