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最遲周末就能回上海，不要急。」方卓也迫切回申，但他得先穩住情緒，「上海這邊的燒錢我們要應對，但我們也不能就讓南邊那家這麼輕鬆地看熱鬧。」
然後他又把電話打給申新的王風益，盡量平和的聊了下這個事。
事情在第二天稍微明朗，也沒怎麼出乎方卓的意料，無外乎是領導發話，大意是「市場的良性競爭能促進發展，醫療領域不要搞一家獨大」的批示。
「應該的，我這人不光關心自家員工，也很關心友商員工。」方卓笑道，「這樣才是良性競爭嘛，我很期待挂號網和互聯網醫療在上海共創美好未來的局面。」
短短時間里改變了目標，這是覺得M1有成功的希望，現在加入進來的位置比運行大半年的挂號網要高？
事實上，賓主盡歡的晚餐過後，方卓匆匆回到酒店便立即連線了虞紅，進一步確認情況。
至於許懷哲，他基本插不上話，他的學妹關錦就更是個吉祥物。
從上海來北京，這一趟的錄製之旅已經接近尾聲，有的事正好能在飯局上催一催。
一桌人皆笑。
方卓尋摸著這要不是有國家級的榮譽光環，單單這種領導沒準就能直接讓挂號網從上海消失。
尤其，線上預診的領域和行政層面捆綁比較多。
今天不只是評委嘉賓席上有風投機構，台下觀眾席也坐了好幾家，現在趁著機會踴躍的出現在方卓眼前又很快消失。
馬化騰出於公司總裁的直覺進行了簡單的分析，但他沒開口問起這個事。
「對，方總，我是您的忠實粉絲。」關錦聲音很大的引來不少人注目。
6月7號、6月8號，冠亞季決賽進行了為期兩天的錄製，過程是三位選手各自從企業募集款項捐給貧困地區。
「而且，互聯網醫療接入醫院后做的事就是撬走我們培養的用戶，他們剛開始補貼的用戶量不會太多，後續補貼肯定是看情況而定，不可能這樣持續燒錢。」
不過，「有點佩服」並不會有商業的手下留情。
北京的互聯網醫療很和-圖-書顯然的知道一個簡單辦法就是拿行政力量對抗行政力量，這也是某些行業公司的一個特點，其興也勃，其亡也忽，勃忽之間不過是領導的幾句話而已。
現如今的上海醫院基本都已經接入了挂號網，這個城市屬於華東區域具有宣傳和示範意義的市場，也是挂號網打算在第二輪融資時拿出來的說服力籌碼。
方卓如此安排，考慮的已經是競爭過後的局面。
「我們不用慌，上海的市場基本定下來，領導說了競爭，那就是競爭。」
胡檬在笑過之後算是正式回答這個問題：「到時候節目上看情況吧，我們還是希望從企業的實際出發，這種事情勉強的話也不好。」
央視財經頻道的節目結束錄製，方卓身邊時不時有人簡短停留，彼此交換名片和電話。
方卓明白這是炫耀來了，答道：「那等我回上海的時候請陳總吃飯。」
「胡姐，節目上的資金要是和我的要求不達標，我到時候可以拒絕嗎？」
消息極其靈通的IDG資本和今日資本都對此表示理解，並且也對挂號網的這個領域產生了一些興趣，想看看方卓這人會如何應對挑戰。
那時候就是給友商存下的最後一記背刺了。
「這個事呢，我和鄭丹銳說了下，對方暫時沒有回復。」
他已經翻了眼簡歷，問道：「你就是關錦？」
「方總，這幾天約個時間聊聊。」
晚上七點，一行五人在新榮記餐廳落座。
「嘿，要不，胡姐，你直接給我整個冠軍，這樣不就得了。」方卓笑著說道。
「王風益的話就是這樣，事情比較簡單，但也不容易處理。」
「行行行，等《贏在中國》一結束，我就幫你約人談談廣告。」胡檬聞弦歌而知雅意。
「聽說方總在北京，于情于理我應該請你吃個飯啊。」陳興笑聲很爽朗，「可惜我最近不在北京，一直在上海公幹。」
方卓再次豎起大拇指，這次真的是他自己敬了一杯酒，人精啊，自己還沒說到那話呢。
最終，憑藉募集
ｍ.heｔuｂooｋ.cｏm.ｃｏm款項和評委打分的綜合分數，方卓以89.5分領先第二名10分的情況下成為《贏在中國》的冠軍。
方卓認同虞紅走訪調查后的分析，看著電腦屏幕上的她說道：「只是上海而已，我們賬面上的資金很充裕，不急，讓他們先把錢燒著，等把用戶燒起來一部分之後我們再跟，不然太虧。」
不過，儘管如此，方卓甚至在節目結束的當天晚上連慶功宴都沒參加就立即飛回上海，他有一場大概會被後世評價為鼻祖級燒錢的競爭要打。
成也行政，敗也行政。
「哎，哎，我開玩笑的，許懷哲，你這師妹有點虎啊。」方卓攔下，笑著對居中遞簡歷的許懷哲說道。
胡檬訝異：「怎麼個偷襲法？」
虞紅一驚，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方卓一邊注意形勢，一邊在央視錄製節目的收尾。
虞紅在第一時間彙報了情況並作出評價：「他們肯定仔細研究過上海市場才採取了這樣燒錢的方式，也才定下這樣的補貼價格。」
「不論從什麼角度來說，我們都是優勢的一方，互聯網醫療是挑戰者，以不變應萬變，先看看他們還有什麼手段，領導的話只是准入證而已。」
「燒錢競爭是小事，反而能讓風投知道競爭需要投入，我們燒錢就跟到第二輪融資之前，這個節點比較重要，最好能給深圳壓力，讓他們開啟收費驗證，你做個心理準備，過段時間去南邊主持這個事。」
「有機會，有機會，不急。」陳興推諉，又道，「哦對，還得謝謝方總關心我們公司員工的身心健康，員工們有了保險的保障，工作上更積極了。」
「從數據上來看，上海這邊線上挂號的發展很快，但多數使用這個功能的還是本地和周邊城市群，50塊錢的價格基本能覆蓋大部分人。」
不管是方卓加入以來的節目播出，還是錄製到現在的表現，所有人都看出來他嫻熟的創業經驗和自洽的商業邏輯，也認為冠軍大致會屬於這個12強的空降選手。
和-圖-書
方卓動念之間把關錦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但也沒有太在意，他招呼一聲騰訊馬、許懷哲以及剛剛出現的製片人胡檬，再加上關錦，這囫圇就攢了一桌。
方卓豎起大拇指，看了眼傻乎乎聽聊天的關錦，說道：「胡姐敞亮，我讓小關敬你一個。」
凡是外地病人使用「互聯網醫療」進行挂號的都可以報銷50%、上限50塊的一張車票錢。
虞紅嚴肅的應承下來，開始研究南邊合適的城市，以及如何調派人手。
虞紅遲疑：「你是說我們學著『互聯網醫療』這樣去偷襲一下『醫療在線』？」
關錦連忙站起來就要舉杯悶。
陳興一通電話打下來，心裏竟然有點佩服對面的那個傢伙，這要換自己被這樣搞了，一定暴跳如雷。
晚飯接近結束，方卓的臉色因為接到一個電話而稍有變化。
「怎麼？真是忙到吃飯的時候也要處理公司的事啊？」胡檬笑著問了句。
「一看小關就是酒量很好，正好讓方總可以多喝果汁。」馬化騰最近和方卓吃了好幾次飯，知道他的習慣。
方卓在次日中午召開線上會議，彼此之間交換了消息，然後他很鎮定的定下應對基調。
方卓很意外，評價了一句：「膽子更大了。」
點了幾道招牌菜，寒暄了一會，方卓笑著聊起胡檬一手打造的節目。
「然後不論接下來是不是寒冬，我們手上都有錢過冬。」
「方總，留個電話吧。」
「確實公司有事。」方卓臉色歸於平靜，然後才笑道，「胡姐說上回我去競爭對手那偷襲的反饋不錯，這不，人家也給我玩了一手偷襲。」
「方總，你還真挺適合上節目的，以後有機會我多給你推薦推薦適合的電視資源。」胡檬滿是好意地說道。
燒錢這種事容易有亂象，單純的「互聯網醫療」一家還行，如果自己跟上，又讓南邊的不得不加入戰局，那恐怕很快就會迎來監管的注意和管轄。
方卓簡單寒暄后就見到許懷哲去而復返，帶來了原本駐足的學校師妹。
他稍有抱怨地說道：「胡姐
和*圖*書，你不知道，我白天錄完節目，晚上回去還得把公司的情況問一遍，本來我們挂號網就在高速發展，我在北京基本屬於天天加班的狀態。」
「呸。」胡檬沒好氣地說道，「明明能憑實力拿冠軍，何必用臉皮呢？」
他的M1音樂播放器項目將得到今日資本與IDG資本共計一千萬的風投投資。
「嗯，既然是市場的歸市場，南邊市場也是市場啊，我們那邊沒有關係，就挑他們卧榻之旁的城市。」方卓盤算了兩天，「競爭燒起來，北京的不知道情況怎麼樣，深圳的肯定壓力會最大，我估計這倆家有一家試水收費的話就是深圳了。」
「嘿，聲音大，膽也挺大。」方卓頓了頓，「晚上一起吃飯吧，正好人少，我們挂號網可是小公司，對高材生稀罕得很。」
到了晚上，一個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電話打了進來，正是來自互聯網醫療的陳興。
「主要是我的公司已經成立，不像那幾個年輕人。」方卓自然而然的語氣沒讓別人感覺奇怪，「而且，M1項目我是很認真的，不能為了節目場面就隨意增多、減少股份。」
不過，這簡歷既然是提前帶來，她原本衝著的應該就是挂號網吧？
許懷哲大笑，他也就才認識這個師妹。
王風益很吃驚，他更能意識到不尋常，電話里表示會詳細問問情況。
「人家的業務開到上海去了。」方卓微微一笑，擺擺手，「不說公事，我再敬胡姐一杯。」
《贏在中國》的冠亞季名次爭奪內容比較無趣，但關乎投資金額的大小，最多是千萬，次之是五百萬，再次則是三百萬。
「這樣才能讓我們在第二輪融到最大限度的錢，到時可以出讓手裡比較多的股份，換取現金流。」
「這個燒一部分是？」虞紅把握不好這個意思，說道，「要不你先從北京回來吧，這樣能更及時作出決定。」
「到南邊的燒錢不是為了搶市場，就是為了給對方壓力，這個壓力到一定地步再放鬆下來，讓他們能嘗試開啟收費而不是咬著牙繼續跟。」
ｈetuｂｏｏk.ｃｏm.ｃｏm如此情況之下，北京的互聯網醫療風風火火，上海的挂號網暫時保持沉默，深圳的醫療在線則開心的鞏固自家市場。
「小方，我們怎麼辦？」
上海市場上的競爭動作很快就來了，「互聯網醫療」接入醫院的方式也是由三甲做起，但他們採取了一個方卓意料之外的方式——補貼。
關錦很開心，但仍然糾正道：「方總，我是想跟您那個M1項目，我覺得您說得很好。」
方卓言笑如常，飯桌上的其他人都以為事情不大，但馬化騰卻知道這個情況最起碼不小，上海是挂號網華東區域的重地，這個市場居然被滲透……
那是不是意味著挂號網在上海的人脈沒抵住對方的關係呢？
製片人胡檬一愣：「有這個必要嗎？節目上都很好談吧？」
等到這天下午，推廣應用小組的鄭丹銳回了話——「問了下，行政的歸行政，市場的歸市場。」
今天的錄製算是M1項目第一次公開信息，這竟然能招來一位北京財貿的畢業生，確實很出乎意料。
這是一個好消息，易科憑藉M1項目出讓10%的股份即能作價上億，同時，號稱「北半球最好的音樂播放器」M1也能藉助央視平台先天性的獲得一定知名度。
「方總，這是我的名片。」
一群人吃吃喝喝，騰訊馬和挂號方多數聊互聯網，尤其近期新浪的變化，央視胡時不時提起這次節目邀請各個行業大佬的趣事。
北京「互聯網醫療」的滲透比較刁鑽，原本對方在「首批國家級互聯網創新產業企業」的榮譽光環之下已經前往空白城市的市場，忽然一下子的咬上來就顯得很兇狠。
方卓這個人吧，沒錢的時候都能找錢來捐給自己，現在有著央視的名頭和捐給貧困地區的道德高點，他做這個事簡直是如魚得水、順水推舟。
關錦只是跟著笑，覺著這群人之間的氣氛和自己想象的不太一樣。
方卓沒有把電話打過去，但估摸著對方應該已經做出努力，這就是最好的局面了。
方卓搖搖頭：「這已經是擠著時間來北京了。」
胡檬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