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旁座的騰訊馬化騰，他卻意有所指的說了句話：「今天這個時間不好啊，風雲變幻。」

方卓晚上抵家，好言安慰了一番家人，又在兩支煙的功夫里左想右想，還是覺得要給老裘提個醒。

這到底是找自己詢問情況還是想挖挖誰？

知道是這個，他的心情反而更輕鬆，自己名下的企業和中國銀行沒打過交道，國內金融風雲也沾不上邊，新浪是在美上市，挨不到一起。

居中拿著話筒的張朝陽早就瞧見低聲交流的兩個人，他演講接近尾聲，終於點了名：「哎，哎，那倆說悄悄話的，上來一個到中間講。」

也正是這樣，周正毅在上海的深厚關係才護不住他，有了第一次的進去。

晚上時間，方卓特意瀏覽了一下香港的網路情況，發現有人還問，人走了，他簽字發行的港幣還有沒有效。

方卓重新露面，迎著的便是眾多不安、疑問的目光——老闆、老闆進去了，老闆又出來了，好像剛開始忐忑和討論就戛然而止。

「很多網民更能接受用網路來收看消息，包括對廣州、香港情況的熱點追蹤，這是傳統媒體做不到的即時更新。」

「有，我來聯繫。」

馬化騰笑笑不說話。

「就我來看，互聯網泡沫的影響不單單是從我們這邊消失，美國那邊也漸漸緩過來了，這個暫且不提，我就聊聊國內。」

也因為新浪的無線SP業務對TOM網產生了威脅。

企業之間的競爭在方卓口中雲淡風輕，還可以拿來調笑，不管私底下TOM網的發力還是新浪起意推動良性內容，現在吹著外灘的涼風聊起來這些就讓大家覺得挺有意思。

不過，新浪不發不代表其他媒體沒有動靜，尤其這本就和香港金融有關，隨著周正毅這位在香港很有名氣的富豪出現狀況，很多人都意識到銀行這裏出了事。

方卓笑著起身，走到張朝陽站的位置，接過他手中的話筒。

事情稍微一捋，金融風暴背景下的富豪只是點綴，中國銀行體系尤其是滬、港兩地必將出現巨大變動和-圖-書。

到了傍晚，金茂22層來電，詢問金融新聞的報道能不能發，這被方卓給壓了下去，北京都有領導特意關照，說是先不能發。

方卓摸出手機，給紐約的虞紅髮了條訊息，讓那邊來轉告新浪有更好的誠意，不管搜狐是提什麼樣的條件。

到了今天上午，新浪總裁沒有露面，似乎又坐實「出事」的傳言，但正拿話筒聊著門戶網站，這位居然出現了，結合傳言，頗有些講不清道不明的神秘色彩。

不說網易、搜狐和新浪一向的競爭關係，無線增值市場一馬當先的TOM網就有高管喊出「鞏固市場，進軍門戶，追趕新浪」的口號。

他瞧著今天出席的賓客，搜狐、網易、騰訊、百度這是都見過的，阿里因為馬雲在居家，是由CFO蔡崇信出席。

方卓聽著這語氣便追問了兩句，確定是起自金融界的風暴，隱約便有提前預定今年年度行業最震撼新聞的潛質，當事人也有在中國金融史上被寫那麼幾筆的資格。

「香港。」方卓答道。

他知道姚明是易科的品牌代言人。

「說到杭州，蔡總，我聽說阿里現在居家辦公，反而每天能新增三千多名會員，是不是真的？」

這一下不只是笑容，還有笑聲響起了。

方卓剛剛放下手機，點燃一支煙，北京一位新浪對口領導的號碼又浮現在手機屏幕上。

4月10號，上海外灘。

方卓在各路掌門人的掌聲中回到自己座位，他還瞧見張朝陽沖自己比了個大拇指。

馬化騰搖搖頭，這個還沒決定。

電話效果很好。

「百度的搜索，阿里的電子商務，騰訊的即時通訊，噹噹的網路售書……等等。」

他給柳洋洋打電話，當面和她描述了一番今日所見所聞，讓老裘的這位老部下再去當面傳話。

恆隆23層，總裁是十點鐘離開，人心也是那時候開始忐忑的。

「很多網民開始試著用噹噹來買書，廣州、北京、杭州、上海這邊則有不少人嘗試用挂號網買口罩。」

馬化騰信以為真和-圖-書，道了聲謝，問了句：「要是你，你覺得哪裡好？」

張朝陽上次在北京和方卓打交道，覺得這人有意思，但沒想到新浪的股價漲勢能這麼猛。

此外，還有噹噹的李國慶、TOM網的周凱旋、天涯社區的刑明、博客中國的方興東、前程無憂的甄榮輝等等。

中國互聯網行業的代表人物幾乎全都在上海外灘了。

剛剛坐下，左側的新浪CEO汪延忽然側身，輕聲說道：「方總，我剛剛收到一個消息，搜狐要簽姚明，你有法子爭一爭么？」

「有這個因素，但不單單是這個因素，更多的是互聯網越來越深入網民的生活，今年情況特殊，這一點更為明顯。」

相較於鄭、裘兩位的嚴肅，這位副司的口吻倒是頗為輕鬆，也沒提問詢的事，只是對新浪的新聞報道作出要求，內容刊載要等定性。

隨後出現一位本地領導和一位外地領導，他們客氣的握手感謝配合，本地領導順口透露了一下周正毅的問題，表示本次規格很高，調查面比較廣。

方卓輕輕點頭，考慮著今天的飯局要多敬張朝陽兩杯酒。

「作為行業的一員，我很高興，相信大家也很高興看到越來越多的網路內容呈現在我們的網民面前。」

從過來到離開，前後兩個多小時，連自己乘坐的車似乎都還有餘溫。

周正毅之所以能到香港攪風攪雨，還不是搭著銀行的線，這條線斷了，他本人或許能等，上海這邊的開發可等不了。

方卓笑笑，延續張朝陽的結尾方式，點名道：「我對百度的發展很感興趣，想聽聽Robin在搜索上的心得。」

周正毅是地頭蛇，而方卓素來和這位不和，和記黃埔想要的東西未必不能通過接洽方卓來實現。

李彥宏被點了名，也就站起來走到中間位置，拿到話筒。

但一句狀似無意「關於蘭花區長你了解多少」的問話還是讓他主動嘗試提了用電話的要求。

「三四年前，大家還常說互聯網是朝陽行業，是曙光，去年我在央視還和幾位傳ｈttｐs://m•ｈｅtubｏoｋ.com•coｍ統行業的老總就互聯網展開激烈探討。」

在座的春天都露出笑容。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挺好的。」方卓笑道。

訊問室的桌子是高低式。

昨晚抵達上海，先是聽到方卓出事的消息，又聽到沒事的消息，都把他搞糊塗了，問問其他人之後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

「哦對，搜狐簽姚明是簽什麼？」他發完消息才想起來問這個。

「並且，這個『越來越』在未來數年必將持續性的高速發展。」

還沒等他進辦公室落座，老裘忽然又把電話打過來，一反常態的表示最近先不用見面，等局勢穩定穩定再說。

然後，他就迎著複雜的目光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半途聆聽搜狐張朝陽的演講。

在座的互聯網公司掌門人都相對年輕，這個會議也沒那麼拘束，選點還是在上海外灘，更平添一些沙龍意味。

中國銀行真就為此表態，個人簽名是代表機構行使職能，發行貨幣當然有效。

像李國慶、方興東等第一次見方卓的人對他的心情就比較微妙，真年輕啊。

李富豪的和記黃埔先前在上海遭遇挫折，現在隨著周正毅情況不明，這裏面似乎又可以做些文章。

「大家越來越能意識到網路的方便，越來越能依靠網路進行作業，越來越能在網路上交流、閱讀、遊戲、思考、分享。」

「方總，來來來，我想當面聽你說說咱這互聯網的春天是怎麼來的。」張朝陽點名。

「但從年底到今年上半年，這方面的聲音好像就很小了，是因為新浪、網易、搜狐這三家的股價大漲嗎？」

周凱旋本以為這個方卓也被牽連其中，但沒想到今天又看到他好生生的站在面前，心裏的計較更多了幾分。

方卓想著周正毅背後的關聯，想著未來數年上海的變化，感覺到一絲波譎雲詭。

方卓半吹噓地說道：「在納斯達克的話，我可以介紹幾位給騰訊，沒準上市之路能更順點。」

老裘什麼時候還有個這樣的雅號？

方卓瞧著這些人，這些人也用有點古怪、和*圖*書好奇的目光瞧著他。

甚至，主體並不在上海這裏。

周凱旋久居香港，對於香港金融的事情早就聽到了一點風聲，這次再知道周正毅出事，她幾乎可以斷定上海項目會有變局。

「去美國還是香港？到時候我可得多買點股票。」方卓調侃著說道。

因為方卓直接挑了個記在心裏從沒聯繫過的號碼。

方卓話鋒一轉：「當然啦，要是在座的那麼幾位不喊著爭奪門戶網站第一的口號，我甚至願意把互聯網的夏天也給你們。」

「很慶幸能和大家一起同場競技，我相信再過十年，我們一起回頭看，這一定是互聯網行業波瀾壯闊的故事。」

他不清楚這是來自哪一方的意圖，也不清楚這種詢問是不是有中途的變形。

方卓坐在自己的車裡，拿著自己的手機，一邊回復接連不斷的電話，一邊考慮這件事背後的情況。

方卓照常出席互聯網行業發展會議，因為昨晚睡得比較晚，所以今天來得稍遲。

方卓快回到公司的時候還接到了老裘的電話，他沒提到讓自己想多的那個問題，只約了晚上見面的時間。

方卓明白潛在的意思，沒有表示出什麼額外的情緒。

至於，這其中到底有什麼事需要琢磨，那就交給他們自己吧。

方卓頓了頓，笑道：「剛才張總拿我在新浪內部的公開信開玩笑，所以，你們看，即便面對內部員工，我也是說……」

今天不只是自己和周正毅被詢問情況，數位上海富豪都有被採取不同措施，自己遭遇的只是一記驚雷下的些許餘波。

兩者之間的區別在於前者面對的更多是知情人、證人，是彼此平等的交流，也象徵著警方兩種不同的態度。

「互聯網生態越豐富，行業越進步，我們在座的每一家也就越水漲船高。」

很快，關於主題為詢問周正毅情況的配合結束了，畢竟，方卓和周正毅壓根沒有業務往來，有限的幾次交道也很短暫，財產問題又容易說清楚。

「品牌代言。」汪延答道。

而此次出席行業會議的周凱旋，她更多了些會議之外的考量和-圖-書——作為香港李富豪的紅顏知己，她的目光不僅僅在於TOM網，也在意著和記黃埔。

「從屬性來看，前面幾年的門戶網站比較出色，有了三家在美上市的公司，到了今年，我們能看到行業內越來越呈現百花齊放的架勢。」

「到時候，我還在外灘等你們。」

本來考慮著面對的溫和詢問，考慮著外界必然會有的反應，方卓覺得只要等著就不會有什麼問題。

馬化騰：「……」

這個電話結束，鄭丹銳也打了進來，語氣頗為平靜，沒提今天發生的事，只說企業要平穩運營。

新浪公司自去年換帥之後的表現絕對是任何一個有志於互聯網的人都無法忽視的存在，再加上福布斯富豪榜唯一行業登榜的加持，以及，近期上海灘風波所展露的情況……

「騰訊發展的這麼快，你們什麼時候上市？」方卓不想聊風雲，換了個感興趣的話題。

「張總讓我說互聯網的春天，這讓我怎麼說呢？」

下午時間，電話漸漸平息，恆隆23沒有再被打擾，外界則繼續風雲雷動，更多的大佬被請去問話。

「今年保持增速的話，考慮明年或者後年。」馬化騰答道。

「沒啥事，我是過去被問了老周的一些情況，一切正常，平安無事。」

方卓搖了搖自己的手機，表示沒有大事，讓眾人把心落在肚子里。

隨著電話越打越多，事情逐漸有了更多的勾勒。

詢問室的桌子是三角形。

手持話筒的新浪總裁彷彿壓根沒受到近日風波的影響，笑容滿面，他右手平揮，語氣輕快地說道：「互聯網的春天就是在座的諸位啊。」

方卓娓娓道來，和阿里的蔡崇信進行了互動，得到後者點頭的肯定回復便繼續往下說。

「是互聯網的春天來了，而不是新浪的春天來了。」

馬化騰點點頭，個中含義，只在心裏體會。

方卓沒好氣地看了汪延一眼，剛剛說完同場競技，好歹等過了這個場合啊。

方卓被問到了自己和周正毅打過的交道，也被問及財產問題，這個過程中他的情緒是趨於穩定的，這些都很簡單易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