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熊曉鴿是真的有點惱怒，電話確實打了兩遍才打通，也確實收到了「回國再聊」的回復。
不過……
他們有點不太相信熊總的這番複述。
他最後又補了一句：「把合肥國投的人也喊著一起，地方上也是企業股東，不能忽視他們的利益啊。」
熊曉鴿有點遲疑，又跑去美國，又跑去見方總，自己乾脆回美國總部算了。
有時候，人在之時不覺什麼，一旦面臨失去，他的重要性就凸顯出來。
「所以，他既然不回來，我們過去見他好了。」
「哎，老熊、徐總、張總、康納，都來了啊，進去，進去，帶你們的人喝茶，自己找空房間休息，想吃什麼隨便點。」方卓瞧見國內風塵僕僕的一群人，招呼道，「今晚是我球隊最關鍵的比賽，得忙活這個，有什麼事等結束再說。」
「徐總，張總，康納，這是我們IDG內部整理的半導體產業前景分析報告，你們先看著，我去給方總打個電話，看看能弄個怎麼樣的接觸章程。」
兩個不同，方總丫的不回來，風投丫hｔtps://ｍ•ｈetuｂｏoｋ.ｃom.coｍ的要過去。
「熊總，臟總說得對。」徐開偉慎重地說道，「方總心裏要是有了別的想法，電話里三言兩語的說不清楚，就算他承認，咱們也不好這樣隔空把他拉回正軌。」
「我給方總打了兩遍電話才通！我說想找他聊聊冰芯，但他說他要在休斯敦看比賽，現在沒空！」熊曉鴿有點惱怒地說道，「他說等他回國再聊！」
「我跟你們說，我已經看了預演，兩個字，牛逼！」
但就在徐開偉和康納邊喝茶邊閱讀的時候，德銀的張紅力卻放下報告，在兩位總裁的視線下起身，慢慢踱步到會議室的門邊。
張紅力開口道：「熊總啊，我們現在既要看方總是不是真心出售股份，也要防止他這樣，不能任由他拖延啊。」
而且，這個展開和自己想象的不同啊。
但一切盡在不言中，他不信任IDG的總裁熊曉鴿。
高盛、德銀、DCM、IDG這四家風投的總裁都有著這樣的感覺。
他是方卓問答社區Quora里和_圖_書第一個問題「一位優秀的投資人都做過哪些正確的決策」的回答者！
這多少是有些詭異了。
張紅力眼睛一亮，體會到徐總裁的意味深長，合肥國投對這次事情的表現也是一個很好的參照物。
他們一行人從頂碟子、走高蹺、疊羅漢等項目旁走過，心中奔騰的種種思緒都一下子沉默下來。
徐開偉詫異。
這兩天在聯絡徐開偉和康納的時候也有隱晦的提到這一點，可是，真正坐在這裏，他們現在應該能知道自己有多不信任和方卓穿一條褲子的熊曉鴿了！
他是方卓博客里「如何成為百萬富翁」的百萬富翁！
審查、技術、資金，缺一不可。
冰芯的情況很特殊。
「來來來，我給你們介紹介紹。」
這個IDG的總裁是什麼人？
等到他們抵達休斯敦，從機場被接到了方總的別墅，只覺眼前的一切都和預想中完全不一樣。
不論是冰芯這個項目成立之前，還是現在已經開始量產，大家對冰芯和它創始人的印象就是——這是一家由外行人方卓創立的和-圖-書晶圓代工廠。
這時，康納也表態了：「行，就這麼說，事不宜遲，也沒什麼好準備的，我們人到了方總面前就是最大的誠意。」
張紅力放下茶杯，瞧見徐開偉和康納對視了一眼，他們兩人也什麼都沒有說。
報告挺厚，排版格式不錯。
「總決賽的搶七，一局定勝負，全美直播！」方卓興奮地說道，「這樣的中場表演，我專門從國內請來的上海雜技團，得給老外開開眼，也算傳播東方文化。」
很快，見到了行色匆匆的方總。
熱鬧！
這樣的人能信他才是瞎了眼！
張紅力耳朵貼在門上，什麼也聽不著，但他依舊這麼聽了一會，然後才又慢慢踱步回來，重新坐在原先的位置。
四家風投的工作都各自安排，又帶上一兩名助理，雷厲風行的坐上凌晨飛機直奔美國而去。
方總在休斯敦買了個大別墅，原本很冷清，可是在總決賽火箭隊和活塞隊最後一場比賽決定冠軍的這一天，別墅里幾乎是有點人聲鼎沸了。
康納驚訝。
熊曉鴿對同行們取得的共識早有心理準備，hetubook.com.com除了在心裏哀嘆方總對他自己有該死的清晰的認識之外，也隱約有一絲絲興奮。
在熊曉鴿登機前給方總的電話里，他是這樣描述的——「我們都是懷揣誠意，為了冰芯的發展而來」。
「哦豁，今天晚上，我跟你們說，總冠軍總冠軍！！」
怪不得方總老是想從別人兜里掏錢，原來是這種感覺！
然而，當熊曉鴿再次走進會議室，真實的氛圍已經變化了。
他沒說的是，自己以合作者的身份怒斥了方總兩句，後者卻完全沒感覺。
隨後，他迎著這兩人的視線，做了一個貼在門上側耳傾聽的動作。
他端起茶杯，衝著對面的兩位總裁笑了笑，什麼也沒有說。
張紅力愕然。
但走到這一步，從四家風投的角度來看，沒有這個外行人是萬萬不行的。
四個人有三個都流露同樣的意思。
熊曉鴿往外面指了指：「比賽我懂，那搞雜技的是怎麼回事？」
「股東和董事長就得多多親近嘛。」
在方總的滔滔不絕之下，張紅力、徐開偉、康納乃至熊曉鴿都有些昏頭昏腦，好像似乎大概和想和*圖*書象的情形有一點點不一樣。
徐開偉和康納心裏的想法是類似的，順著張總的動作和問話，要對面前發生的一切打上一個問號，以及，對熊總也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
熱鬧！！
方不過來，我便過去。
徐開偉和康納面色古怪，看著這位堂堂總裁光明正大的偷聽舉止。
如此一個人物，忽然就視家鄉投資和優惠政策于無物，忽然就放棄原本雄心壯志的計劃？
熱鬧！！！
一句話，熊曉鴿聽到的重點是後半句，徐開偉和康納聽到的則是前半句。
熊曉鴿愣了。
熊曉鴿分發了三份研究報告，拿著手機，走出會議室，準備發揮自己的洽談作用。
「哦對，晚上比賽，來都來了，那就跟我一起看吧，我打個電話，多留兩個位置。」
沒錯，冰芯是不能沒有方卓，但方卓到底是不是就要離開冰芯了呢？
徐開偉很周全，不管方總怎麼想，合肥國投這麼一個特殊背景的股東都能試探一二，即便真是最壞情況，拉著合肥國投的人一起遊說也可以發揮出不一樣的效果。
熊曉鴿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同意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