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博運嘆了口氣：「我還以為方總想要晨星呢。」
他自顧自的思考許久，做出一個決定，等會玩一把《水果刺客》，方總要晨星、不要晨星、要晨星、不要晨星、要、不要……
韋博運鄭重點頭：「我明天試試再找方總談談。」
「方總和長虹上一任的倪潤峰關係很好，會不會張學繽與方總的關係並沒有那麼近。」
他指出韋總邏輯里存在的一個問題：「也還好。」
「晨星要是便宜點，也不是不行。」方卓輕飄飄地答道。
以及美財保爾森和證券交易委員會主席考克斯。
梁公偉的態度很明確，不要怕丟，但要努力去爭。
「高級副總裁兼市場總監韋博運，市場這塊做得很好，他的頂頭上司林永育負責晨星的中國業務，旗下全部都是內地員工，沒有一個台灣人。」
草！
不過，金融風暴必然會加速引起變化，本身既利用服務也利用價格的晨星模式很難延續現在的勢頭。
韋博運既然打了電話，也就委婉的表達公司內部的一些思考和態度，順帶，他還隱晦的提到了長虹和美菱掌門人的變更猜測。
好一會，韋博運才問出來最根本的疑惑：「方總，你想要什麼？」
不然，今晚非得撞死在方總面……在方總保鏢面前！
算了，既然大家都這麼說，那就先坐下吧。
「沒有易科，我們難道就放棄手機晶元了嗎？」
方卓聽出來對面的言下之意，156億市值的晨星，自己持有的股份也是錢。
韋博運見到掌門人出聲阻止，這才兀自憤憤不平的坐下。
這天晚上，晨星舉辦上市慶功宴的氣氛有些沉悶，股東方卓因另有要事而沒有出席，好幾位高管都比較無精打采。
韋博運心裏罵娘，馬屁精，這個時候還上來拍馬屁！
韋博運沉默幾秒：「方總，你別開玩笑了，晨星今天雖然破發，市值也有156億呢。」
「來了香港，應酬應酬吧。」方卓推開碗筷，伸了個懶www.hetubook.com.com腰，「好歹是內地首富登陸港交所呢。」
「好的，梁總問起來，我就這麼說。」方卓贊同了韋總的邏輯。
電話掛斷了。
方卓想要的是一個比較完整的晨星，具備話語權的內地派系有助於目標的達成。
韋博運撥打了方總的電話。
梁公偉微微點頭，是啊，這可都是他自己的錢。
韋博運：「……」
韋博運輕輕吁了口氣，有時候，台系和陸系，市場和研發，新舊員工之間就是比較敏感，偏偏，自己又用方總刷了不少功勞，那邊出現變化，自己真的不好辦。
偏偏，聯發科有著類似的氣息。
他也看到了媒體的報道。
劉宗宏手裡的資料很全面，既有晨星上市所公開的信息，也有從內地廠商手裡拿到的匯總，甚至，還有來自聯發科的評價，能夠很好的回答老闆的疑問。
聯發科去年營收是182億中國幣沒錯，但說到晨星的時候換成新台幣72億了，實際換成中國幣是16億。
誠然，聯發科只是剛發力電視晶元領域，但市場已經給出很明確的反應，為晨星面臨的競爭感到擔憂。
「韋博運，你說這方總是想幹什麼？」梁公偉從昨天到今天一直在思考，總是不太理解方總的變化。
九月十日的早晨，劉宗宏彙報著對晨星半導體的觀察和總結。
「就算撕破臉，拼著以後不合作，也一定讓他說個明白！看看是不是他背地裡耍花招！」
掌門人發了話，自然有人跟著表態。
韋博運拿不準這樣的回答是有幾分真心實意了。
梁公偉若有所思，也有道理。
上市即破發，這事很尷尬。
「嗯，你讓徐飛跟下這個事，你再關注著。」方卓很滿意秘書的工作，吩咐著另一位行政助理跟進對晨星業務的觀察。
旁邊的人連忙拉住怒氣沖沖的韋副總，紛紛勸解不要衝動，有話好好說，哪能置氣呢？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信心，https://m.hetubook.com.com反正，當初我就拉了幾百萬創辦公司，那時候一點都不帶怕的，現在，晨星上市了，百億了，更是不知道什麼叫怕。」
方卓放下手機，吩咐秘書。
「晨星不同於聯發科，聯發科在中國市場是全面倚賴台系幹部，而晨星的內地派系具有很有很大話語權。」
韋博運同樣如此，他小心的提了個假設：「梁總，據我所知，美菱那邊換了掌門人，現在的張學繽早先是創維的，後來跳到美菱又接掌長虹，創維曾經和方總也有過不愉快。」
他轉身就要離開會議室。
與會者包括高盛的布蘭克費恩、美林的賽恩、摩根的麥克、大通的戴蒙、花旗的潘迪特、紐約梅隆銀行的凱利，還有瑞士信貸銀行的杜根、法國巴黎銀行的申克、蘇格蘭皇家銀行的阿勒馬尼和瑞士聯合銀行的沃爾夫。
「方總那邊還是多溝通，不能放過任何有利於我們的因素，不要說什麼撕破臉不撕破臉，這是我們自己的股東。」梁公偉給了個底線，「但也不要過於擔憂電視晶元這一塊，我們退一萬步說，也就美菱和長虹這兩家。」
韋博運勃然大怒，直接站了起來：「要談業務就實事求是的談，你那個182億，這個72億，是糊弄誰呢？好啊，美菱背後捅刀，我這就去找方卓當面問個清楚！」
回到房間，他左想右想，還是覺得應該及時的與公司股東進行溝通。
韋博運：「……」
今日破發的一大緣由就在於聯發科再度表示了對電視晶元業務的興趣，並進一步給出了動作。
「晨星的發展還是很快的，今年上半年營收增速依舊很高。」
「林永育出身浙大，是晨星總經理楊偉毅的師弟。」
「噢，這還超了不少。」
掌門人梁公偉倒是一切如常，只是，他在晚宴之後又臨時開了個會，討論下午出現的新情況。
劉和圖書宗宏知道如雪花般落在老闆面前的請柬，儘管過去似乎和這邊的富豪有些摩擦，但依然也有很多的人想見方總。
他繼續嚴肅地說道：「聯發科是我們必須重視的對手，它現在殺入電視晶元領域，我們必須保持競爭力，也要搞清楚方總的意圖。」
他繼續談了談晨星半導體主營業務之外的手機晶元，同樣沒有避諱的談到與易科的關係。
「今天美菱和聯發科進行合作，這對晨星來說是個利空消息。」韋博運也很簡單直接，「方總，我對這樣的業務變化有些疑惑。」
梁公偉不緊不慢的說著話，雖然沒有點名，但在場的每一位都知道「首富」是在說誰。
方卓：「喔，原來我是這麼想的。」
韋博運繼續說道：「方總是咱們的股東，他有什麼理由砸自己盤？再是首富，這股份也值個20多億呢，我不信他不在乎，晨星發展越好，他一年之後越能套到更多的錢。」
「話說回來，這不是說，該爭取的我們不爭取，我也想晨星前進的路更順遂。」
他沉吟道：「那就再看看，當務之急還是晶元產品的表現，方總那邊，你趁著他最近在香港，能多問就再多問，必要的時候讓楊總一起談。」
他忽然發現一處錯位，自己等人包括梁總都認為方總持有的股份是價值很高的籌碼，但對方總這位蟬聯內地首富且很快又有一家地產公司上市的富豪來說，是不是也這麼想？
晨星走到現在憑藉的是質優價低，是迅速處理來自廠商客戶的反饋，是擅於利用各種積極的影響市場的因素。
想要晨星，需要點手段，也需要些耐心。
這次倒是很快接通。
韋博運帶著幾分茫然的放下手機。
一個小時之後，紐聯儲會議室將要舉行一場關於雷曼兄弟的討論會議。
方卓邊吃邊聽，偶爾提出些小問題。
「方總確實在我們發展中給予了很多幫助，美菱和長虹的業務都很給方總面子，這兩家現在先不談，我們ｈttps://ｗｗｗ.hetｕbｏoｋ•cｏｍ.cｏｍ
與海爾、TCL、海信那些廠商的關係要繼續維繫好。」梁公偉沒有意氣用事，他知道會議室里的一些話是基於各自立場的表態，「我們要警惕的是聯發科復刻我們的發展經驗，逐步挖走市場份額。」
他離開會議室，從走廊拐角走過的時候看到楊偉毅楊總又去和梁總單獨溝通。
別看聯發科欲求中高端手機晶元業務而不可得，它這幾年的發展並不比晨星慢。
梁公偉放在前面的一番話讓眾人的心情都輕鬆不少，是啊，就算破發了怎麼樣，晨星半導體的市值現在也有156億港幣。
朱良宏資歷不淺，屬於台系本土，一點不怵韋博運，反唇相譏：「怎麼了？想長別人志氣？現在戳到你心裏哪一塊了？美菱那塊就是你跑的是吧？現在這是怎麼回事？你等下是不是又要去找姓方的彙報了？」
他又說道：「我知道大家聽到美菱與聯發科的合作消息會難免出現顧慮，實不相瞞，我也一樣，但我們從02年到現在所面臨的挑戰還少嗎？不都一樣過來了，每個階段都有每個階段新的挑戰，現在，當我們成為百億公司之後，新的挑戰已經擺在了桌面上。」
「楊-林-韋，這三人代表著晨星內部重要的內地派系。」
支撐晨星半導體市值的核心便是它在電視晶元領域的地位，現在美菱的合作彷彿是撕開了一道口子，口子外面是虎視眈眈又實力強大的聯發科。
「好了，韋總，你坐，這個事從長計議。」梁公偉的出聲止住亂象。
方卓笑道：「看來是我今天說的還不夠多，就是你們的貨不夠靚啊，衰仔。」
方卓俯瞰維多利亞港，忽然收到了來自高爾夫球友奧斯汀的消息。
也就是說，聯發科2007年營收是晨星半導體的11倍多。
韋博運一陣頭疼，方總這個變故真是困擾了晨星的一眾高層。
「上午去中銀，下午去霍家，晚上有宴請。」方卓隨口捋了捋行程，說道，「就這麼著吧，等著你們和-圖-書12月的晶元，我是願意看到晨星越來越好的，有事你就聯繫劉宗宏或者公司。」
劉宗宏有些訝異，這真是不符合老闆的習慣。
他念頭轉了轉，說道：「方總，明天您有沒有時間，我們的楊總想請您吃飯，也是對IC設計的方向有些疑惑。」
「35.5港幣，很不錯，我們現在也是市值超過百億的大公司了。」
「韋總，有事你說。」方卓簡單直接。
劉宗宏應了下來，他感覺這也算是老闆對自己能力的一個考驗。
楊偉毅是內地人，位高權重，但畢竟不是掌門人，談出岔子也還有最後迴旋的餘地。
他忍不住說道：「朱總，你這個貨幣單位統一下。」
很快，方卓喝著可樂，俯瞰維多利亞港，聽見了遠處風暴醞釀成型的聲音。
「不管是聯發科也好，首富也罷，晨星已經步入新的發展快車道。」
如此應酬，直到13日上午八點鐘。
「不要泡咖啡了，給我拿一杯可樂。」
「聯發科怕個鳥！」副總裁朱良宏怒道，「聯發科去年營收182億，我們去年營收也有72億！梁總說得對，有什麼好怕的，我們才是電視晶元領域的老大！」
「美菱這是什麼意思？方總又是什麼意思？」聯合創始人也是公司總經理的楊偉毅皺著眉頭，「都知道美菱和方總是穿一條褲子，先是易科晶元合作出現變故，再是美菱加大與聯發科合作，方總到底是我們的股東還是聯發科的股東？」
方卓：「嗯？」
晨星的產品已經獲得眾多廠商的認可，這是基礎盤，縱然是聯發科，競爭也不是立時就能起效。
「會不會是我們把這個事都想複雜了，就是聯發科的發力恰好見效了？」
但導致破發的理由更讓晨星的前景蒙上了一層陰霾。
「沒有易科，我們還是要做，還是要升級，還是要積極遊說各家廠商，明年一定是智能機爆發性發展的一年，我們就算真的沒拿到易科的訂單，也還有很多機會。」
會議結束，韋博運被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