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有問題，有問題到哪個層級，一切都會很快出爐。
只是，不管什麼王，也難敵創始人的罷黜意志。
「現在的團購競爭，宜早不宜遲。」
馬雲給了他回復，阿里的所有子公司都可以重新接納賀學優，除了淘寶。
米團銷售副總裁耿德恆聽到大老闆這麼說，倒是沒什麼心理阻礙，反而讚歎道：「凡戰者，以正合，以奇勝。」
賀學優在面對張勇質疑時辯解，「我沒錯，你不能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給我，說一些烏七八糟的話來誣陷一個有純正中供DNA的老員工」。
雷君驚了：「這……」
劉宗宏提匾而去。
這不是在阿里那邊嗎？被退回來了？
早在幾天前，方總剛在朋友圈發作，衛哲沒有第一時間瞧見他的動態，但在次日也就知道情況，隨後有了簡單的複查，認為內部處理流程沒有問題。
雷君咽了口口水，他絕沒有想到方總之前說「研究研究」會換來這樣的後續。
耿德恆聽到大老闆這話，神色有些躍躍欲試。
他笑道：「孫總，阿里鐵軍是不是國內最強的團隊？半年之後，如果他們再來，那我們……」
問題從來都不是孤立片面的。
雷君抿了一口茶，自己是重視阿里團隊的，但不管方總還是孫總，那種重視程度都是格外的高。
孫同宇接過方總的話，惋惜地嘆道：「運去英雄不自由。」
衛哲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把話說出來。
耿德恆只關心這些因素是不是有利於最後的勝。
耿德恆邊走邊笑道：「聽說方總有給人昵稱的習慣，他稱呼劉強東劉總就是東子。」
方卓知道他這個眼神的意思，聳了聳肩，這個時間點沒有提前溝通，純粹是他自發的論述。
「燒錢競爭是可以接受的，但從整個周期來看，米團還是要少燒錢。」
不過，團購公司與阿里之間的競爭關係……
成功和認知都是有慣性的，如今的阿里又還是上市公司，衛哲這一次大概還要被揮淚。
「我聽方總談過，米團不在第一身位燒錢，但又能逼著前面的幾家使勁燒，轉而還能壓制後來者，和-圖-書這是極佳的策略。」
馬雲夫婦是阿里的001、002號員工，孫同宇是003號，他妻子彭蕾007號員工。
「越往後，整個市場越可能掙扎出新的有生力量，如果讓一兩家成功上市，獲得資本市場的加持，那對米團來說將會陷入苦戰。」
如果說阿里B2B總裁衛哲頗有接班人之稱，前淘寶總裁孫同宇就是集團的一字並肩王。
如果是再過兩年的馬雲，或許就是冷處理了。
這場會議的氣氛比較壓抑，不管蔣芳還是關明生，兩位都是堅決維繫阿里價值觀體系的人，掌門人大查徹查的意味已經十分明確了。
只是，馬雲走了幾步，心裏忽然浮現來自去年的一則陰影。
方卓注意到耿總的表情，但不打算多加解釋。
半年之後，市場初定，阿里再來，那就不是正常的難度了，更何況，易科團隊有條不紊的進入米團，他們也不是酒囊飯袋。
不是，這位看著好眼熟啊……
獨立調查會調查出什麼情況？
當米團的雷君和耿德恆在會議結束後走進總裁辦，明晃晃的「六脈神劍，名不虛傳」牌匾就映入了兩人的眼帘。
但是，既然阿里可能錯過一場最完美，那就讓自己親手來加劇這種遺憾吧。
「小劉覺得不合適，拿回來了。」方卓注意到兩人的目光，輕描淡寫地說道。
他也看出來了這次的大動干戈。
以自己在掌門人角度的思考和價值觀上的造詣來看，應該問題不大。
「不管對手那邊怎麼樣，我們的工作要紮實。」
而在兩天之後，掌門人馬雲返回杭州，立即召集高層開會，就著拿到的初步問題宣布由退隱的第一代集團COO關明生成立獨立調查組，調查相關情況。
片刻之後，他又看到牌匾，想著已經放在辦公室里有兩天沒動，出聲給了個建議：「要不，我把它拿去合規部，也算當個警醒？」
一大原因是淘寶商城的負責人張勇聽說賀學優威脅客戶投資他妹妹的淘寶店，質問賀學優的結果是，他表示的確撮合過，但不存在逼迫行為。
除了忽然被拿下的不服，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方總的判斷，團購是一個ｗww•heｔｕｂｏｏk•cｏｍ•ｃom萬億級別的衍生市場。
方卓有點意外的看了眼自己秘書，嘆道：「天底下難道只有阿里有內部的問題嗎？去吧，拿給鍾利新掛起來，三人行必有我師焉，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雷君忍不住看向方總。
可謂散是滿天星了。
如果連這樣的資深主管都介於變質與不變質，那新近爆料出來的更加嚴重的問題又牽涉多少人？
現在只看方總怎麼和馬總溝通，只要成行，此去團購招舊部……
賀學優沒有回來。
等到雷君想要告辭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一件最關鍵的事情。
真要說現在的層級，論起江湖名聲，孫同宇是勝於雷君的。
市場和競爭都已經變化，衛哲未必就會被拿下，一切都要看馬雲怎麼來處理這個事情。
直到現在，他仍舊覺得這種情況是常規問題，是局部問題，是技術性手段可以控制的問題。
方總隨他怎麼著都行是奇。
因為黑商問題，B2B由COO李旭輝成立調查組，調查相關情況。
賢才是賢才，但這是阿里的賢才啊！！
阿里忽然風雲震蕩。
那現在……
孫同宇的情緒是有些複雜的。
賀學優在01年就加入阿里，03年和馬云為業績打賭，輸了就脫|光跳西湖，贏了就讓馬雲請吃大餐，結果業績達標但續簽率低了2%，最終，賀學優依約冬天跳湖，而馬雲也請吃了大餐。
「這個事我來和馬總溝通，應該沒問題。」方卓如此說道。
旁邊倒茶的劉宗宏赤膽忠心，也沒有開口解釋的意思。
不論是自己還是李旭輝，又或者再往下的各大地區負責人以及中高層，有必要為那麼點蠅頭小利而伸手嗎？
方卓搖了搖頭：「不清楚，我們就按他們會下場來布置。」
去年7月，中供的資深東莞主管賀學優被拉到淘寶商城，負責中小企業招商，而到了12月，賀學優離職。
「先攻佔，后鞏固，再輻射。」
衛哲這些天忙的就是團購，上下意見已經達成一致，入場戰略也有所規劃，前鋒側翼都安排完畢，可謂箭在弦上。
但馬總的意志不可違背，關明生的出關也象徵著必和-圖-書須走完這一遭調查。
不是，如果自己沒認錯，這不是前淘寶總裁孫同宇孫總嗎？
方卓「嗯」了一聲，說道：「我中午有易科的全球會，這個不好推，關於米團的工作，你和孫總正好多溝通，我們以後時間還多，不用急於一時。」
兩個人現在怕不是連溝通渠道都要被拉黑了，這怎麼溝通？
雷君略彆扭，但也不能回去再找方總。
恆隆23的易科會議室，方卓連續兩天聆聽米團與自家的交流會議，也在最後給予戰略上的意見。
孫同宇已經做過心理建設，很自然的闡述他對此時團購市場的論斷。
「一線團隊很重要，放眼國內市場，百度遲緩，騰訊缺少強有力的一線團隊，阿里的腳步可能被遲滯，接下來的半年時間要珍惜。」
孫同宇沒有直接回答，看向方總：「方總，你覺得呢？」
「阿里鐵軍最強，強出一籌。」方卓很乾脆的給了結論，「至於半年之後……」
恆隆23的總裁辦，關於團購、米團、對手的情況又談了很多。
轉而，他又心生佩服，方總，這方總……
「阿里遲歸遲，未來一定還會下場進來的，這要警惕。」
方卓沉吟片刻，看向雷君，說道：「雷總，米團接下來的發展一定是迅速的，人才隊伍的建設很重要，我這裡有一位……」
他自認是中供純正基因的老員工，但即便真的不存在逼迫行為，他所承認的撮合客戶與妹妹淘寶店行為就能被接受嗎？
雷君此刻見到這位廢王，很難不大吃一驚，大驚一吃，吃一大驚！
雷君來了精神，先用自己的肯定態度打消方總的猶豫，笑道：「方總如果有人才推薦，我是求之不得，米團是求之不得。」
「我們現在就是要一城一地的攻佔。」
不過，即便在這種情況之下，參會的衛哲仍然在會議結束之後找到馬雲，一是闡述他認為黑名單機制的可控性，二是認為B2B的團購轉型仍舊需要進行。
除此之外，旁觀方總動作，他倒覺得高層江湖和地推江湖有異曲同工之妙。
「方總，那我們米團這段時間就抓緊部署。」雷君起身，「中午我請客，方總、孫總、耿總，咱們把酒和-圖-書
言歡。」
之前，他見方總，很容易就被說服了。
他從03年帶領十幾個人干起淘寶網，截止到去職，淘寶已經是整個亞洲最大的C2C電商網站。
「不用謝，雷子，加油。」方卓笑了笑。
孫同宇給了一個相同的時間判斷和對手的動向判斷。
只是，他看方總頗有把握，也就沒有追問。
這方總怎麼和馬總溝通？
「那好，正好他在隔壁投資部，我讓他過來。」方卓拿起內線電話，給了通知。
馬雲深深地看了衛哲一眼，語氣仍如平常：「現在最重要的是釐清我們的團隊問題，這是事關整個集團發展的事情，要以這為重，團購的一城一地可以先放一放。」
旁邊的孫同宇保持微笑，嗯，自己不參与這個小話題的討論了。
賀學優離職后給馬雲寫了一封信，又找了彭蕾、戴珊等人申請回公司。
雷君見方總沒說名字，還頗有賣關子之意，不禁心裏好奇大增，來人不知是易科哪位賢才？
在孫同宇看來，這樣的市場天然的契合阿里，只要B2B的那幫人及時入場，簡直就是最完美的轉型。
雷君走出辦公室，又回身握了握方總的手，真心道：「方總，謝謝。」
雷君鬆開手，剛走兩步，心裏忽然後知后覺，不是，我怎麼就雷子了？
他甚至覺得不止是一籌。
大家就是這樣一路走來的成功，又憑什麼不堅持，憑什麼不繼續維繫？
馬雲拍了拍衛哲的肩膀，沒再說什麼，只打算看最終的調查結果。
方卓居中為雷君和孫同宇介紹彼此，雖說兩人都認識，但此刻是擺正身份的重新來過。
方卓沒說。
他有一種奇怪的想法，總不能是被要回來了吧！
然而，當總裁辦的門被推開，來人露出廬山真面目，雷君頓時大吃一驚。
雷君聽到這話有些不太敢相信，孫總這樣的人既然有競業協議，依照馬總之前對他的重視，還說他需要去學習……
孫同宇沒有回答，看向方總。
同時，集團廉政部負責人也是十八羅漢之一的蔣芳也成立調查組，調查相關情況。
再加上虎視眈眈，心思深沉的方總在旁，如果阿里這次真的震蕩而錯失半年時間，這一塊市場的肉就和_圖_書旁落了。
「孫總，你和阿里之間的競業協議？」
B2B黑名單上有超過2000家陸續被封禁的欺詐供貨商，只要按圖索驥調查簽約這些供貨商的員工就行。
阿里的這支鐵軍走出了滴滴的程唯、同程的吳志祥、天使投資人王剛、美團coo干嘉偉，以及大眾點評、趕集和58等幾乎所有的O2O領域都有中供員工的身影。
他喝了半杯茶，委婉地問道：「方總，先前一直有阿里要下場做線下團購的消息，現在還會親自來做嗎？」
如果不散，巔峰來襲，這個完整團隊的戰鬥力……最起碼是極其極其的麻煩。
「營銷要抓，技術也要抓，要不惜資源的快速發展，未來半年是米團發展的黃金期，也是團購市場分出主次的黃金時間。」
一直以來，B2B的執行主體就是集團能走到如今的主因，沒有現金奶牛就很難給其他業務喂錢，而維繫這個中供團隊如此有戰鬥力的底層邏輯就是大家都相信的價值觀體系。
從這個事情的整體發展來看，方總似乎不是在解決競爭的問題，而是在試圖解決競爭者的問題。
米團快速推進100城計劃是正。
寒暄落座，香茗奉上。
整個團購市場一片混亂，接下來半年就是快速發展與快速死亡。
他也起身，歡送米團的雷君、孫同宇、耿德恆三巨頭。
方卓其實很能理解這個事，打個比方，冰芯那邊如果忽然爆出造假，自己也很難不徹查，很難不嚴厲追究。
至於怎麼個不合適法……
這難道是姓方的按著你們手，逼著你們把黑商簽進來的嗎？
方卓微微點頭，這確實是個事，本來算算時間，怎麼也是沒問題的，但是，他見過孫同宇才知道，他是去年才正式離職，仍舊還有一年時間。
米團需要依託易科的團隊，也需要培養自己的力量，更要不吝於使用資金來進行合理的併購，如此才能不辜負……不辜負劉秘書的奪旗！
事實上，真正要查也不難。
衛哲只能歸於沉默。
他曾一年11次獲得阿里的全國銷售冠軍，是馬雲親口稱讚過的銷售王牌。
馬雲能看到姓方的在架自己，但回歸根源，內部問題到底是到了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