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以為過去這些年下的功夫就那麼不堪一擊？」
劉宗宏在旁邊低眉順眼，好老魔，話術好用，特別有效了是吧，別人不清楚，老魔確實還在保持進步……
冰芯現在的兩項主要內容是32nm的推進與28nm的驗證。
蘇薇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憊地說道：「我忽然發現最近聽到的身體狀況還挺多，江博士，喬布斯，還有誰，還有個……」
方卓一笑：「聽說他的身體好著呢。」
方卓抿了抿嘴，還是糾正了母親的說辭：「媽，用詞一定要準確，是得了病，不是染了病……」
「手術時間要定在下個月的什麼時候？」劉宗宏詢問。
蘇薇聽到最後這句又埋怨的看了這個男人一眼。
蘇薇欲言又止，最後說道：「能好一點是一點，按時吃飯，健康作息，鍛煉身體，你這樣多活幾年，最起碼能把台記的那個張忠侔熬死。」
這次身體小毛病的意外亂入必須要調整事務，不重要的都可以往後推，以此來騰出時間。
「唉，你們倆啊，賺了那麼多錢有什麼用。」趙淑梅痛惜兒子，「尤其你，天天跑這跑那，年紀輕輕染一身病！」
方卓嘴上停了，腦海里的思緒還在運轉。
「到下個月再說。」方卓沉吟，「反正這兩個月都在國內了。」
方卓的意思是……咱就實事求是唄，搞技術，做研究，難免有成本，大一點也沒事，自己還能擔著，更何況，這次還從機構股東那裡拿了錢。
中山醫院的羅祖偉對此倒沒有見怪，像方總這樣的影響力，這樣的陣容已經很克制了。
晚上十點半，方卓剛剛捋清家庭意見就接到了來自高啟全的電話，等到掛掉電話已然是接近十二點。
他繼續說道：「易科的消費電子、YMS生態、雲計算等業務需要加大相互的支持，這些你和虞總說，過幾天我和她再在線上聊。」
方卓苦笑，還真是全面梳理身體和健康狀況。
如此談和_圖_書資，豈不妙哉。
方卓為此也給出了每半年就一次全面檢查的承諾。
「結束這個話題，什麼時候把隱患消除了？」蘇薇不跟著打太極推手。
「好提議，我回頭試試。」方卓今天對於所有關乎自己健康的提議都照單全收。
這次跟著一起過來的蘇薇則是考慮著是否再邀請業內專家來進行會診，確保沒有遺漏的大問題。
方同向來話不多，仔細打量兒子，沉默半晌，伸手抓向皮帶，建議道：「要不，還是打一頓吧。」
劉宗宏挑著原定的幾個事務逐個進行了請示，公開活動是暫停了，本來打算去的北京也往後推，現在主要是做易科與冰芯的工作。
「保持進步是很難的，但大家還是要想方設法的讓自己和公司都保持進步。」
「你真以為地球沒了你就不轉了？」
既然開了兩個方向，失敗了要不要負責，負責到什麼程度。
後者是用了兩個方案同步驗證，這也就意味著……註定是有一邊是失敗的，不說技術積累，就說這個內部風向，邱慈雲前兩天以CEO的角度還談了談這些。
邱慈雲對此的反應與之前梁孟淞的態度倒是類似，這一次可以，下一次呢？下下一次呢？
「下個月的易科新機發布會繼續換成虞總來主持，月底、月底……」
「嘿，各方面的工作都不好推啊。」方卓搖搖頭，確定出席。
蘇薇算是有些滿意，好歹沒說術后三五天就恢復工作了。
「馬上有個董事的小會要開，我盡量不拖延。」
「你真以為易科沒了你就立即崩塌了？」
劉宗宏喉頭滑動，怎麼回事，怎麼還有太后的指令，最近是開啟困難模式了嗎？
方卓老神在在，昨天在辦公室里已經談了很多嘛。
次日，易科總裁辦，劉宗宏找老闆彙報工作，詢問新的行程安排。
「我反悔了。」蘇薇淡淡地說道，「我發現我說話還是沒有用，你得長記性才行和-圖-書。」
「你就不能界定個時間，晚上11點之後不談工作，大家習慣了就都自覺了。」蘇薇說道。
當他從書房走出來，瞧見蘇薇看自己的眼神，只能無奈聳肩：「這樣的電話我不能不接吧，工作我也不能真拋在一邊不處理吧，蘇總，你說怎麼辦？」
方卓感謝了兩位專家，起身告辭。
不過，這次複查仍舊讓他保持著原來的判斷，甚至，覺得完全可以這次檢查就順手給割了。
羅祖偉正襟危坐的與北京來的同行討論，彼此交換眼神，再次給出了維持原判的結果。
等到坐進車裡，蘇薇憂心忡忡地說道：「就他們兩個專家的結論行不行啊，這個事雖然不宜大張旗鼓，但是不是還要再認真找人來看看。」
「易科成立恍如昨日，但回頭看已經這麼久了。」
要是這樣的話，以後和別人閑聊起來，「首富」「順手割了」「趁他沒反應過來」「神秘人也要來我這裏割肉」「投資人和空頭記得交報仇費用」……
方卓多聽少說，只是在最後有些感慨。
兩邊的關係有了明顯的疏遠，只是，易科已然在市場樹立起的品牌形象讓高通不願放棄。
他覺得有必要進一步加強總辦的決策機制，這種機制是橫跨在全球市場與多業務生態之上的，是要從戰略出發。
蘇薇勉強打起精神，認真問道：「好的，請問方卓先生，一晚上7個小時的睡眠，你關於退休的念頭思考了幾分鐘？」
羅祖偉最後囑咐了句：「方總，按時吃飯。」
「方總，市裡昨天有電話，說是邀請你出席工作會。」劉宗宏最後提到了個新的邀請。
「別的不說，你就不能換個細心的秘書嗎？」趙淑梅提了個建議，「換個能做飯的，換個能緩解你生活壓力的，這怎麼就不行呢？」
趙淑梅嘆了口氣，看了眼兒子，伸手狠狠的拍了下寡言的丈夫方同的胳膊：「他還在這充楞，你說！」
蘇薇瞧和圖書
著他這樣的模樣，冷笑一聲：「我要原原本本告訴你媽！」
蘇薇點頭：「明白了，7個小時，只閃過了一次那樣的念頭是吧？」
方卓有些頭疼，但好說歹說都沒有達成共識。
她想了想，一下子沒想起前幾天在新聞上看到的名人。
方卓表情誠懇，反思了自己淺薄的想法和錯誤的做法，發誓一定好好保重身體，如此才勉強換來中場休息。
方卓希望的是，總辦成為戰略決策機構，而不是某一項具體項目或部門的溝通機構。
換言之，成功的怎麼獎勵，獎勵到什麼程度。
她吐了一口氣，有些憤懣地說道：「我告訴你！你以為這是個很男人的選擇？是獨自一人承受壓力后看檢查好壞再選擇分享？如果結果不好，你是不是就要一直往下瞞？」
方卓面對薇薇的眼神，「咳」了一聲。
「你這人，嗨，你這個人。」方卓有點掛不住，「我肯定不是閃啊，我是在思考啊。」
蘇薇神色嚴肅的通報了方卓蓄意隱瞞體檢結果又拖延複檢的做法，這果然招來了疾風驟雨般的問候。
劉宗宏聽到這樣的調整，十分意外，今年的發布會還是比較重要的，迭代的祝融02肯定要在市場上和蘋果、高通較個高下。
她最後提了個要求：「你手臂上有一顆黑痣，這次順便也點掉，有隱患的都消除。」
「今天隨便聊聊，我這會聽著全球市場的進展，聽著我們對研發的投入，心裏就一個感慨，十年時間，只此易科。」
「小毛病，蘇總，蘇大總裁，分清楚好不好，那個風險是大毛病，這個我看這兩位主任的表情，完全不是問題。」方卓不懂醫術，但能看懂神色，「不要過度緊張，該緊張的我一個人都緊張完了。」
方卓知道這是後續反應，怕是得持續一陣。
以及，他也詳細說明了手術的情況和迅速的恢復期。
上個月，高通官宣了它的雙核處理器，發布會上的搭載產品包hｅｔuｂｏｏｋ.cｏｍ•ｃoｍ括三星旗艦、諾基亞新品等等智能手機，易科的Selfy就在這個「等等」裏面。
如果沒有蘇薇，或許今晚是個重溫舊夢的機會。
董事會-總辦-事業群-多部門，易科要自上而下的為將來的挑戰抹上潤滑的機油。
「把人才建設和公司機制弄好，我就能退休了不是？」方卓笑道，「我是真的有在那天晚上考慮過退休，但也不是立即就退的事。」
方卓躊躇了下時間，腦海中思考近期事情的輕重緩急，改口道：「暫定7月去美國，這個NBA的總決賽和發布會都不去了。」
不同方式有著各自優缺點，同時，還另外請了位信得過的專家。
至於這樣做的效果，現在仍然有充足的時間進行觀察和改進。
方卓很理解來自母親的「天天」，低頭喝茶。
方卓只是玩笑，沒有多讓秘書緊張。
蘇薇一連串的「真以為」讓方卓不得不接受多種手段的檢查，之前做的是普通胃鏡，這次就加上了膠囊胃鏡。
方卓看了眼秘書的表情，這些都是要調整推開的，但現在又單拎出來，那也就是……自己親哥的邀請了。
這一刻，他發現和進了醫院的感覺差不多，在醫生面前，什麼錢、地位都被削弱乃至削沒了，大家就是醫患關係，而現在，這就是咬牙切齒讓自己長記性的關係……
「這個月事情還是多的，等下個月，我把事情安排安排，也算給自己放半個月假，怎麼樣？」方卓說道。
方卓與羅主任相視一笑，這是上次自己問他的話……
「相較於他們，我這算是很好的，對不對。」方卓坐在床邊，認真地說道，「說真的，不開玩笑，這還是很觸動我的，一是要做人才建設，二是要把公司機制進一步完善。」
最終，千言萬語，各種擔心，終究還是因為這次只是小毛病而漸漸化為和風細雨。
蘇薇嘆了口氣：「你媽說得對，公司，公司，你是最強事業腦。」
回到和*圖*書上海的方卓本想繼續處理兩天冰芯的事情再去複查，畢竟，羅主任已經給了結論，只是需要簡單處理的小毛病。
方卓點頭，考慮著近期的事情，沒有做決定留下來住院，反正也是小問題了。
但是蘇薇這一次沒有妥協，她推掉了自己的會議，強硬要求易科掌門人也推掉手上的工作，務必再進行細緻的檢查。
果不其然，是來自鄭丹銳的邀請。
邱慈雲不希望這次出現什麼山頭或者內部動蕩，他是從中芯過來的，對這種內部派系的形成與劃分頗為警惕。
「這個月不去美國了，但要開個董事會，我會和施密特溝通，取消他的席位，這會空出來一個位置。」
他喝了口茶，揉了揉臉，談起昨天在家裡的疾風驟雨，提起老媽的建議之後笑道：「這女秘書是應該比男秘書細心啊，哎，小劉，你沒當我秘書的時候，我好像沒胃潰瘍吧。」
晚上八點鐘，家庭小會議。
方卓也就在思考對大家心氣的保護，希望能在近期與梁孟淞、胡正明等人坐下來談談這些問題。
方卓凝重地說道：「媽，我早該聽你的話，這樣連胃潰瘍都不會有。」
倒是臨近下班，他收到了來自老媽的電話，詢問是否加班，要在今天等著回來吃飯。
「知道你們忙，你們公司大，事情多，你這個胃，它早就潰瘍過，還天天不檢查不重視。」趙淑梅眉頭緊緊皺在一起，「天天不好好吃飯，天天喝酒，你啊你……」
五點半，線上會議開啟，這是由虞紅那邊在接到通知后提議的，沒有正式議題，只是談一談總辦的效果和研發的投入。
可惜……
方卓神色大變，連忙說道：「哎，薇薇，你這就不講道理了，昨天不是說好了嗎？你和她說什麼，這沒必要。」
「既然虞總去年主持的不錯，以後就這麼主持下去好了。」方卓心中既定，也就不再更改，「易科需要繼續加強研發投入，上海這邊的研究中心還得再多給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