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龐會目的不一樣,關彝跑不跑路與張咸無關,張鹹的目標就是拿下雒城,在未攻克雒城之時,關彝的蜀軍是張咸最大的敵人,現在進入了雒城,張鹹的敵人自然也就自動轉換為龐會的魏軍。張咸為了獨佔雒城,向同時進入雒城的龐會軍發起了攻擊。
陸抗自然也是不甘落後,下令吳軍集結起來,離開雒城,望成都急行。
「燒了吧,全都燒了吧!」劉禪發狠地下旨焚毀成都,既然這一切都不在歸自己享受了,那也斷不能留給敵人坐享其成。
魏軍和吳軍星夜兼程,連一刻也不敢宿營耽擱,一路急行狂奔,向著成都挺進。
魏軍控制了雒縣的東城,吳軍控制了雒縣的西城,雙方源源不斷地向雒縣城內增兵,將雙方的主戰場上從城外搬移到了城內。
劉胤的眼中掠過一道堅毅的寒芒,親手點燃了第一把火。
鍾會立刻是毫不猶豫地帶兵入城,雒城可是通往成都的要隘,誰控制https://m.hetubook.com.com了雒城,誰就掌握了進取成都的主動權,在這一點上,鍾會自然是當仁不讓,立刻派帶兵增援,準備接管雒城。
鍾會疑心這是吳人的動作,一方面在雒城派兵阻截,另一方面暗中再派一支人馬偷襲成都,如此一來,吳人便是搶先得了成都,使得自己進取成都的大計毀於一旦。
不過做出燒城決定的,卻不是劉胤而是後主劉禪。
點燃成都這把大火的,不是旁人,正是劉胤本人。
因為鍾會和陸抗,都不約而同的注意到了成都方向升騰起的滾滾濃煙。
不過據龐會所報,此時入城的不光是龐會所率的魏軍,還有吳軍也進入了雒城,此刻雙方正在激戰,龐會請求鍾會立刻派兵支援。
劉胤的心情也是複雜的,做為後世的穿越者,他對這種毀棄人類文明的行為是厭惡的,也許這場大火之後,世上將再無《蜀都賦》這樣的傳世和*圖*書之作,成都的輝煌也將化為歷史的塵埃,他點燃這把大火,也許會遭來如同董卓一般的罵名。
正在此時,龐會卻派人來報之他已經攻下了雒城,鍾會不禁是轉怒為喜。要知道魏軍此次的首要目標就是拿下雒城,與吳軍交戰,也是為了實現這個目的,雖然龐會擅離職守,但卻趁勢拿下了雒城,結果自然讓鍾會很滿意。
雙方主將憂慮重重,關注的目光都投向了成都,原本相當重要的雒城已經變得微乎其微了。
周圍的人都面面相覷,鍾會是出了名的治軍嚴謹,前任先鋒官許儀就是因為怠誤軍機被砍了腦袋,這次龐會犯的事可是違抗軍令,擅離職守,那比許儀的罪名可大的多。
成都的大火究竟是誰點燃的,鍾會和陸抗都大惑不解,現在唯一能解開心中謎團的,也只有親臨成都才能看個究竟。
到了夜晚了,景象就愈發的讓人驚駭,整個南天,紅彤彤一片,隱約可見成都方www.hetubook•com.com向是一片火海,烈焰騰空。
陸抗當然也有同樣的想法,接到張鹹的稟報,陸抗也是第一時間帶兵進入了雒城。
可是今天,劉胤卻是別無選擇,既然選擇了在亂世之逆流而進,有許多東西,該放棄的,就必須要放棄,也許成都皇城有一天還會重建,也許等待他的還有更為廣闊的舞台,但這一刻,歷史的功與過,罪與罰,他必須要一肩承擔。
龐會為了應付吳軍發起的攻擊,自然再無餘力去追擊關彝,他只能是引恨長嘆,一面拒守雒縣東城,一面派人飛報于鍾會。
陸抗也是同樣的想法,吳國並不曾向成都派出一兵一卒,現在成都事發,很可能就是魏國派人偷襲所致,上次鄧艾就敢兵行險道暗渡陰平,未必這次不會故伎重演。
雙方的心思都在成都,都想看看成都究竟發生了什麼,兩支軍隊,如兩股洪流,從雒和圖書城中逶迤而去,浩蕩南行。
難道是被人捷足先登了?鍾會和陸抗心中俱是一驚,如此遮天蔽日的濃煙,很顯然成都那邊發生了驚天的變故,難不成還真是有黃雀在後?
對於劉禪的詔令,幾乎所有的大臣都沒有反對,堅壁清野那是既定國策,成都的士家和平民都已經遷走了,錢糧物資也都運了出去,唯一帶不走的,就是那些不動產了,這些東西留下來,只能是資敵,就算將來反攻成都,敵人也可以依靠成都的城垣來阻擊,將成都留給敵人,無疑是最愚蠢的行為。
所幸的是,離開了雒城,就進入了平坦而無垠的成都平原,這兒阡陌縱橫,道路通暢,魏軍選擇了靠西面的道路,吳軍選擇了靠東面的道路,雙方倒也無須再為搶道而互撕,雖然是並頭而行,倒也是相安無事。
鍾會此時正怒不可遏,右翼的龐會擅離職守,導致右翼空虛,被吳軍的左路人馬包抄,雖然憑藉著魏軍騎兵的強大不致於身陷困境,www.hetubook.com.com但與鍾會期望的戰果卻是相去甚遠。鍾會大為震怒,正準備令人傳喚龐會前來問罪。
當年董卓在關東聯軍的圍攻之下,被迫遷都,臨行之前,也是把洛陽付之一炬,雖然董卓的殘暴是天下聞名的,但從戰略層面上考慮,他的決定無疑卻又是正確的。
鍾會果斷地下令,全軍不與吳軍在雒城糾纏,全速向成都挺進。
眼看著新一輪的互撕就要在雒縣城內展開,但出乎所有的人意料,雒縣城內的局勢卻異樣地平靜了下去。
越往南走,天空的中濃煙便愈發地濃厚,幾乎可以遮蓋住大半個天空,就連天氣也變得陰沉起來,太陽在濃厚的煙雲層中黯淡無光。
劉禪離開成都之時,登車遙望著高聳的城郭,不禁是唏噓感嘆,從他十七歲登基做了皇帝,一晃四十一年過去了,在這四十一年中,劉禪從未離開過成都奢華的宮室,而今天卻是一枕黃梁,往昔的榮華富貴如過眼煙雲,形勢所迫,劉禪不得不踏上了南中的逃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