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局面下,自然無人理會張華的建議。而張華沒有出現在隊伍的行列之中,也就毫不令人奇怪了。
「你……」司馬炎是怒不可遏,「爾竟敢如此?」
司馬攸冷笑道:「真是欲蓋彌彰,兄長,你欲將天下人都當成傻子,恐怕你也太天真了吧,現在父王究竟如何,你心理面清楚的很,我今日既然前來,那便沒有回去的打算,勸兄長一句,就此收手,為時未晚。」
「那兄長呆在王宮裡面,又算是什麼?」
何曾道:「臣手下有一家將名叫何剛,勇力過人,武藝超群,可為世子一戰。」
司馬炎面色鐵青,暗忖自己身邊多是文臣,武將都帶兵守御四方,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出合適的人選,直嘆道:「今日難道無人能為某分憂了嗎?」
司馬炎暗暗地倒吸了一口涼氣,雖然禁軍的模樣是他最常見的模樣,那些衣甲,那些兵器,甚至是禁軍的神態樣貌,都和平日所見的沒和-圖-書有啥區別。但所不同的是,平時所見的都是站崗和巡哨的禁軍,或三五人或一小隊,如此大規模地集結起來的景象,還是從來沒有看到過的。
王渾之子王濟,此刻在晉王司馬昭手下任掾屬,看到無人出戰,便主動地在後面道:「臣舉薦一人,有萬夫不擋之勇,定可擋得住叛軍。」
司馬攸在底下冷笑一聲道:「兄長,今天我還敬你為長兄,稱你一聲兄長,但我想說,莫要人不知,除非已莫為,你自己的所做所為,自己應當清楚的很吧?」
司馬攸冷哼一聲,將一捲紙高擎在手,喝道:「你看這是何物?」說著,將它交給身後的嵇喜,嵇喜用弓箭將其射上宮牆。
如果一昧地退守宮牆,王宮的宮牆並不高也不厚,很難抵擋大軍的攻勢,如果想要禦敵于宮門之外,就必須派遣一隊人馬殺去,將禁軍擋在宮門外。
司馬攸的右鍘,是任愷、庾純,夏侯和m.hetubook.com.com這幫意圖擁立司馬攸上位的攸黨核心人物,不過此刻卻是少了一個身影,那就是中書郎張華。
雖然張華明確地支持司馬攸上位,屬於攸黨的核心人物,但此次實施兵變計劃,他卻成為唯一一個持反對態度的。
司馬炎拆而視之,原來是大魏皇帝分封司馬攸為晉王的詔書,蓋有皇帝的玉璽大印。
「何人?」司馬炎略感疑惑地道。
司馬炎面色一滯,不過他依然很高傲地道:「我清楚什麼?我只知道你擅動兵馬,包圍晉王府,就是謀逆!就是叛亂!我要勸你一句,在父王發怒之前,你最好趕緊地撤兵離開,否則,出現任何的後果,你一力承擔!」
不過整個形勢就如在弦之箭,不得不發,不可能因為張華的一句話就否定了動兵決定,攸黨的人物都沉浸著勝利后的幻想之中,在他們看來,這將是一場毫無懸念的爭鬥,擁有著絕對優勢兵力的攸黨一和_圖_書派必定可以輕易地碾壓炎系一黨,勝利已經在向他們招手了。
「如何能說是我攔阻?二弟你不是不知,此前父王便有令下,非他之令,任何人不得隨意入內,想見何人,自然是父王自己說了算,為兄又怎干涉地了?」
司馬炎遠遠地盯著司馬攸,雙目射出憤怒的寒芒,高聲道:「二弟,你今天如此興師動眾,意欲何為?你難道不道父王尚在病中,驚擾了父王,你該當何罪?」
張華認為,不管炎攸之爭發展到何種程度,它終歸是兄弟之間的爭鬥,明爭也罷,暗鬥也罷,都是無損國力的,而使用兵變的手段,性質就會完全的不同,肯定會有流血,會有傷亡,甚至會出現無法控制的局面,在這樣的爭奪下,魏國的國力必然會為之衰落,不管將來是誰繼承了王位,付出的代價也肯定是不可估量的,結果拍手稱快的,也只能是蜀國和吳國這樣的世代仇敵。
「既然父王病勢沉重,https://www.hetubook.com•com我們這些做兒女的,理應榻前盡孝,現在兄長把持宮門,禁止任何人入內,這恐怕不盡情理吧?」
司馬攸冷笑連連地道:「兄長,你時時拿父王來壓我,倒不如請父王出來,由他老人家說個明白。」
劉胤看到了,便令趙卓出戰,趙卓束甲貫帶,綽槍而出,與何剛通過姓名,便廝殺在了一處,不出三合,便一槍刺何剛馬下,余者倉皇而逃。
司馬炎無言以對,有些慍怒地道:「二弟,為兄言既於此,也算是盡了兄弟情份,既然你要一意孤行,那麼請便,將來父王怪罪之時,你自然想好應答之辭吧。」
司馬炎陡然變色,道:「事急矣,何人出戰?」
何曾剛剛還吹噓他這員家將如何了得,落音還未落,就已經被人家挑于了馬下,何曾面色青紫,不復再言。這打臉的回數多了,反倒是練就了何曾的一付好臉皮。
此刻的禁軍,浩大的陣勢密密麻麻層層疊疊,那寬大的洛陽街道,此和_圖_書刻似乎被這股褚黃色的洪流給填滿了,浩浩蕩蕩,氣吞山河。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司馬攸毫不畏懼,針鋒相對地道:「既然兄長執迷不悟,那便手底下見真章吧。來人,攻擊!」
禁軍齊聲吶喊,殺聲震天,一齊齊地壓了上來。
王戎從容而鎮定地道:「匈奴人劉淵。」
這讓劉胤是暗暗地心驚,這個張華,果然是了得,一眼就看透了事件的本質,張華所慮的,也正是劉胤所圖的。
司馬炎怒極反笑道:「二弟,你有何資格審問於我?長兄為父,縱然父親不在,我這個當兄長的難道還無權命令與你嗎?」
司馬炎一喜,令何剛領一隊人馬,從宮門處殺了出去。
「放屁!父王現在卧病在床,又怎能起身見你?」
在隊伍的最中間,一騎高頭白馬相當地耀眼,馬上之人白袍白甲,俊采飛揚,赫然正是舞陽侯司馬攸。在他的左側,正是劉胤,劉胤的身邊,則是張樂趙卓和阿堅,個個頂盔慣甲,兵刃生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