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道劉胤倒是不發愁,只要能越過黃河天塹,再多走幾百里的路到也沒有什麼。
鄧艾果然沒有辜負劉胤的期望,他在雍涼地區呆了十幾年,自然對這處的山河地理了如指掌,儘管他主要的活動區域在隴西關中,但對金城一帶的涼州情況也是相當清楚的。鄧艾告訴劉胤,如果直接去河西四郡的話,在金城渡河便是最近的路線,那就得等黃河春汛結束之後才能渡河,但如果向西平進軍的話,就不必在金城渡口渡河,倒是可以沿著黃河南岸,向西而進,擇機渡河。
今年的黃河水,大的比較邪門,前年劉胤征西平的時候,差不多也是這個時候,黃河水就比較平緩的多,而今年,居然泛濫成這個樣子,難道就連老天爺都有意幫禿髮樹機能?
但他萬萬沒有想到,剛剛逃到賜支河曲,就遭遇到了姚弋康所率的先鋒部隊。
劉胤倒是不信這個邪,黃河的水量增大,自然與https://www.hetubook.com.com上游的氣候有莫大的關係,某個年份氣溫偏高,雪山冰川的融化速度加快,自然就形成了黃河水暴漲的情形。
劉胤現在手中的地圖,基本上也是採用裴秀的製圖六體繪製的,粗糙簡陋一點,但精確程度倒是一點也不亞於現代的地圖。
劉胤立刻吩咐陳壽打開軍用地圖,不得不說這個時代的地圖還是比較簡陋的,跟後世那種精確到毫米級的地圖,自然是不能相提並論的。說到地圖,還是那個被司馬炎毒死的倒霉蛋裴秀,他首創出了製圖六體,是地圖繪製學上的里程碑,不過裴秀由於暴斃,最終也無法完成《禹貢地域圖》,殘存的手稿則成為了好個葉代的絕唱。
最令劉胤感到運氣的是,探路的斥侯發現了在賜支河曲駐紮著一支羌人殘破的隊伍,軍容不整,大概是剛剛打了敗仗而逃到的這裏,斥侯深入地刺探,https://m.hetubook.com.com意外地發現這支部隊的頭人就是整個西平事變的罪魁禍首姚柯力。
那些經驗豐碩富的船工都不敢渡河,劉胤也當然不能拿士兵的性命開玩笑,在磅礴大氣的大自然面前,人類永遠都是渺小的。
「大哥,這可咋辦?」姚弋康是一愁莫展,他率的可是騎兵,渡起河來,更為地困難。
對於鄧艾的這個原則立場,劉胤當然也不反對,此次西征,劉胤便帶上了鄧艾,畢竟雍涼一帶的地理,還是鄧艾比較熟的多。
「艾先生,現在黃河難渡,我們又該當如何?」雖然說鄧艾的身份現在已經是眾人皆知了,但劉胤還是習慣上叫他艾先生,鄧艾當然也默認他的這種稱呼,沒有再來糾正,反正他和劉胤的約定就是他只是劉胤的個人幕僚,今生誓不做蜀臣。
劉胤立刻令姚弋康帶隊,大軍在金城渡停止渡河準備,全部沿著黃河折向西行,直奔賜支河曲m.hetubook.com•com。
姚柯力不禁是苦不堪言,勾結鮮卑人的,引狼入室的,都是他姚柯力,但禿髮樹機能的背信棄義,還是給姚柯力上了生動的一課,用血的教訓告訴羌人,世上沒有絕對的朋友,只有永恆的利益,在利益的面前,道義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鄧艾的提議讓劉胤有眼前一亮的感覺,是啊,反正自己是要前往大小榆谷的,只要沿著黃河西進,總難找到一處水流平緩之處,從這兒渡河,一樣可以,反正黃河和它的支流湟水是並排的位置,不管劉胤從那一點上渡河,到達大小榆谷的距離都有大概差不多的。
姚弋康想了想,終於想到了在賜支河曲一帶,地勢平坦,黃河的流速最慢,就算是洪水泛濫,想要渡河,也不是太難的事。只不過賜支河曲還遠在黃河的上游,差不多得多繞幾百里的路。
鄧艾對黃河在雍涼境內的情況比較熟悉,但對於上游的情況,他也所知有限,畢竟hetubook.com.com離了雍涼的實際控制的區域,再往前走,就進入了羌胡的地界,鄧艾自然不會對這邊的情況太熟悉,方才鄧艾所提的,其實也不過是一個假設,真正是否有最為理想的渡河地點,鄧艾也不敢確信。
劉胤也是無計可施,有黃河天險在,他就是插翅也難過——噢,錯了,插翅當然能過得去,但問題是怎麼就能插上翅膀,換到後世,或許可以解決,但此刻他也只好問計于鄧艾。
一連行了數日,眼看著黃河的水流明顯地變緩了,倒不是因為水量減少了而是地形的關係使得黃河水平緩了下來,看來姚弋康所說的倒也是一點不差。
姚弋康一聽到了姚柯力的消息,立刻是咬牙切齒,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姚弋康二話不說,立刻率三萬羌騎全數圍了上去,去討伐羌人的叛逆之賊。
姚柯力慘敗之後,率部逃到了賜支河曲,這個地方是姚柯力自認為最安全的地方,偏僻荒涼,幾乎沒www.hetubook.com.com有什麼人煙。
原來姚柯力被禿髮樹機能算計之後,一仗慘敗,不得不逃離大小榆谷,遷移到了比較荒蠻的賜支河曲。
不過劉胤還是把姚弋康叫了過來,畢竟黃河向西,就進入到了羌人的盤,軍中應該沒有比姚弋康更熟悉這邊情況的了。
這恐怕是一場最沒有懸念的戰鬥了,就在姚柯力還蒙在鼓裡的時候,姚弋康的三萬勁騎已經全然地包圍了姚柯力的營地,羌騎們同仇敵愾,一路橫衝直撞,輕易地就衝垮了對手的防線。從發起戰鬥到結束戰鬥,就連半個時辰都沒有堅持下來,姚柯力敗的是一塌糊塗,最後連他本人也成為了俘虜,等待著屬於他的終極審判。
劉胤著急,姚弋康更急,眼看著過了黃河,抬腳即到西平,可偏偏地被泛濫的黃河水隔絕在了東岸。
姚柯力在禿髮樹機能的手下吃了大虧,損兵折將,損失慘重,逃到賜支河曲的時候,全軍也只僅剩下了不足萬人,而且是傷病滿營,戰鬥力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