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堅道:「那在下倒想要見識見識了。」
阿堅看了格里昆一眼,冷笑一聲,朝著身後的那名隨從呶了一下嘴,那隨從心領神會,立刻從懷中掏出數塊大錠的黃金來。
格里昆拍著白花花的肉體,呵呵笑著道:「這兩隻兩腳羊,只是普通的貨色,今天早上有兩個客商訂購了,我們這邊有專門的屠夫代為宰殺。這兩腳羊的血太腥,須得將血放凈,肉才好吃。客官也想必不常吃兩腳羊,這兩腳羊,最好是挑十五六歲口的母羊,肥中帶瘦,肉質細嫩,最為鮮美。」
阿堅冷笑一聲,道:「頭人是在說笑么,鄙人沒吃過羊肉,還沒見過羊跑嗎?若說一隻羊三五百錢,倒也是在情理之中,一隻羊便值十萬八萬,在下聞所未聞。」
當然格里昆也不會讓她死去,活著的兩腳羊和死去的兩腳羊,在售價上是有著天差之別,尤其是象這種極品的貨色,那價格更是不知差了多少https://m.hetubook.com.com倍。
格里昆卻沒有注意到阿堅臉色的變化,不過第一次來到他府里的人,沒有一個臉色不發白的,格里昆陰笑著道:「當然,就這麼吃了有點暴殄天物,客官,本府可是給您準備了上好的客房,您可以盡情地玩弄,您什麼時候玩膩了,只管吩咐一聲,本府自有手藝高超的廚子,煎烤烹炸樣樣精通,一隻美羊,可以給您做出一桌子的美味來。」
格里昆嚇得臉色慘白,他萬萬沒想到阿堅這幾個「匈奴人」並不是來買東西的,竟然是殺人越貨的,格里昆魂不附體地連聲討饒:「大人饒命,大人饒命!」
阿堅隨同他進入了宅子,這是一個典型的裡外三進的院落,牆壁上懸挂著的字畫依稀可以看到原先主人的品位——阿堅可不認為這個腦滿腸肥滿身市儈味的羯族頭人會有這樣的嗜好。
阿堅舉目望www.hetubook.com.com去,羯人家丁直接拎著頭髮將一個赤身的女人給拖到了堂前,那女人渾身上下不著寸縷,雙手在背後被剪綁著,嘴裏戴著類似於口枷一樣的東西,由於被揪著頭髮,那女人表情很痛苦,但被口枷阻塞著口,只能是發出嗚咽聲。
羯人家丁如同拎死狗一樣將那女人拎到了格里昆的面前,扔在了地上,那女人蜷縮成一團,渾身在顫抖著,她很清楚,等待她的命運將是什麼,但雙手被縛,嘴巴被堵,她現在就是連自殺都做不到。
「怎麼樣,這隻羊客官是否滿意?這可是我府中最好的美羊了,豐腴白|嫩,膚白如雪,光滑細嫩,瞧瞧,這掐一把,都能掐出水來,而且你瞧瞧,這臉蛋,花容月貌。不滿客官,這等貨色,可不是出自民間,乃是真正的官宦人家,嬌生慣養了十七八年,絕對是極品。客官,您今天可是有口福了。」格里昆極力地推銷著他的www•hetubook•com.com商品,滿臉諂笑。
阿堅的部下,可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別看格里昆的家丁殺人如屠狗,但在阿堅部下的手下,一點反抗之力也沒有,半刻功夫,就是斬殺的乾乾淨淨。
「那好,客官這邊請。」格里昆帶著阿堅等人到了第三進的院落之中,空氣中彌散著濃重的血腥味,阿堅久經沙場,對這種味道並不陌生,他不禁微微地皺了一下眉。
阿堅頓時呆住了,他此時才恍然大悟,原來這就是羯人所指的「羊肉」。阿堅並不是那種沒有見過生死場面的人,在戰場上,死在阿堅手下的敵人,沒有上千也有數百了,但活生生地將人宰殺掉來當做食物,卻是從來也沒有過的事。這一刻,給阿堅帶來的震驚和震撼是難以言表的。
不動手則已,一旦動手,就必須斬草除根,阿堅下令部下立刻封鎖格府大門,將格府家丁一個不留地全部除掉。
那幾名隨從手下更是憤怒之極,出hetubook.com•com
手之時極為狠辣,三下五除二,將格府的那幾名家丁和屠夫給斬殺了。
格里昆頓時兩眼直放精光,滿臉堆笑,謙恭地道:「客官裏面請,裏面請。」
格里昆笑容有些曖昧,道:「現在我的府中,倒是圈著幾隻極品,定保客官滿意,不過……」
阿堅身後的人,臉色發白,喉嚨作癢,幾乎有嘔吐的衝動。阿堅雖然自制力比較強,但他的憤怒已經直逼他的底線了。
「客官想親自到圈裡挑還是送到大堂上來?鄙人已經差人略備薄酒,幾位客官可以邊喝酒邊看美羊。」格里昆討好地道,象阿堅這樣的金主,平時可是很少見的,格里昆平時出貨不少,但都是普通的品種,那幾隻極品美羊,可是圈養了好久,今天終於是有機會出手了。
阿堅臉色鐵青,他本來是刺探軍情的,想不到竟然會走進一個吃人的魔窟之中,先前也聽說過胡人如何如何地兇殘,逮到漢人之後,以人為食,但那也僅限於道聽hetubook.com.com途說,今日親眼看到這一幕,不禁令阿堅是毛骨悚然,同時一股無名之火在他的胸中升騰,看著格里昆那肥嘟嘟的嘴在嚅動著,這傢伙還真不是知道吃過了多少的人肉,阿堅幾乎有將他大卸八塊的衝動。
阿堅冷嘲熱諷冷淡淡地道:「喝酒就不必了,在下還要趕路,直接過去看吧。」
格里昆哈哈大笑道:「客官這是沒看貨,真要看到了貨,便覺得那是物超所值。」
阿堅低吼一聲:「動手!」他的手中,突地多了一把匕首,快如閃電地橫到了格里昆的脖子上。
格里昆邊說著,邊吩咐下人將那邊籠子里的那隻所謂的「極品美羊」給拖出來。
進入大堂,赫然地倒掛著兩個女人,渾身上下不著一絲,不過那兩個女人已經沒有了一絲的氣息,在地上,放在兩個大木盆,裏面已經是注滿了鮮血,那濃重的血腥味正是從這裏散發出去的。還有幾滴殘流的血液,正從耳後滴落下來,濺落在了大木盆之中,叮咚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