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啟稟汝陰王,劉胤派使者前來,正在堂外候著。」中軍向司馬駿稟報道。
司馬駿陰陰地一笑道:「劉胤想玩假途代虢的把戲,居然敢在本王面前賣弄,簡直就是笑話。」
司馬駿一臉傲然之色,絲毫沒把劉胤和羊祜放在眼裡,吩咐人將蜀國使者的耳朵鼻子削掉,放其離開了蒲津關。
「哦?」司馬駿有些意外,晉蜀兩國是世仇,僅僅在兩年前,這兒就發生過驚天動地一般的戰鬥,最終晉軍未能跨越黃河天險,而蜀軍也只能是望河興嘆,雙方隔河對峙,倒也再也沒有發生過衝突了。
劉胤聞之,不禁是勃然而怒,這兩國交兵,尚且不斬來使,司馬駿割耳削鼻,簡直是欺人太甚。劉胤立刻是檢點兵馬,準備強攻蒲津關。
「傳!」司馬駿倒想看看,劉胤派一個使者前來,又有何圖謀?
陳使者道:「汝陰王恐怕會錯意了,劉驃騎絕無此意,如今匈奴叛亂,天m.hetubook.com.com下混亂,劉驃騎為了掃滅胡虜,救萬民於水火,才會入并州與匈奴人為戰,上黨二年,方才與羊都督聯手,將匈奴逐出上黨,如今平定河東,欲進軍太原,奈何糧草不繼,希望汝陰王可以借一條道出來,從關中運送些糧草,絕無犯境之意,汝陰王大可放心。」
打通蒲津關,對於蜀軍而言,是極為重要的,這兩年蜀軍深入敵後,打得相當地艱苦,如果能得到關中後方的鼎力支持,蜀軍肯定不會這麼地被動。
東渡兩年多來,蜀軍和關中是聯繫全斷,沓無音訊,這不禁讓劉胤隱隱有些擔憂,雖然說關中周圍的形勢不錯,基本上沒有外敵入侵的可能,而且劉胤臨走時,也做了詳盡的防禦布置,在潼關、武關、蒲坂津這樣的要害關隘,都布置了重兵進行防禦,長安及隴西諸郡,也各自有郡兵在守御,如是真的有外敵侵入,劉hetubook.com•com胤也安排了請姚弋康出兵相助。
劉胤派出的使者姓陳,當然不是陳壽,不過也是一位難言善變之士,他奉命之後,徑直離開了蜀軍大營,望蒲津關而來。
陳使者入堂謁見司馬駿,雖然堂上人數不少,但司馬駿地位超然,又身著諸侯王的服飾,眾人如眾星拱月地圍著他,陳使者就算是想認錯也難。
司馬駿臉色陰沉了一來,重重地哼哼地了一聲,道:「本王不是羊祜,也絕不會與劉胤勾勾搭搭,運糧是假,圖謀蒲坂津是真,你們以為只憑著幾句話就能讓本王就範。回去告訴劉胤,本王在蒲津關恭候大駕,他若有本事就拿下蒲津關,沒本事的話,就夾起尾巴滾蛋!」
陳使者很是恭敬地向司馬駿行了一禮,說明來意。
「怎麼說艾先生對司馬駿比較了解了?」劉胤倒是希望鄧艾和司馬駿有些交情,這樣或許還有些機會。
不過鄧艾的答覆hetubook.com.com讓劉胤有些失望:「某在洛陽之時,倒也聽聞過司馬駿的事,只是從無深交。在司馬懿諸子之中,司馬駿自幼就聰明過人,不過卻是吝嗇成性,洛陽人私底下都送他一個雅號『鐵公雞』,主公想要說服司馬駿,絕非易事。」
姚弋康是劉胤的拜把兄弟,同時也深受劉胤的大恩,劉胤無須多言,他給劉諶留下了一封書信,只要關中有事,就將這封信送往西平,姚弋康就會毫不遲疑地出兵相助。
但這種安排顯然是多餘的,劉胤不但絲毫沒有偃旗息鼓,悄然偷襲的打算,反而大張旗鼓地在蒲坂城外十里處紮下營寨,先禮後兵,派出使者與司馬駿接洽。
由於他是只身前往,在外圍防守的晉兵倒也沒有為難於他,一路放行,直接被帶到了司馬駿的堂外。
而拿下蒲坂津,就必須要打敗駐守蒲津關的司馬駿,匈奴人攻了兩年都未曾拿下的目標,劉胤他難實現嗎?和*圖*書
劉胤率軍抵達了蒲坂的東面,此地距離蒲津關也僅僅只有十里之餘,司馬駿聽聞劉胤進入到了河東,他頓時比較緊張起來,加強了外圍的警戒和防禦極別,嚴防死守,以防備蜀軍的偷襲。
想打通與關中的交通,恐怕也只有兩個渡口可走,一個就是蒲坂津,另一個就是西河的軍渡。軍渡是蜀軍東渡時選擇的渡口,但現在晉陽未克,軍渡自然是回不去了,唯一可能的,就只剩下了蒲坂津。
黃崇有些擔憂地道:「蒲津關險阻天成,司馬駿已經在此防禦兩年有餘了,我軍勞師遠來,想要拿下蒲津關,恐非易事。再說大將軍不曾有言在先,大敵當前,理當捐棄前嫌,共抗胡虜,如果此番我們在蒲坂津與晉軍大戰的話,恐怕最高興的是匈奴人劉淵了。」
「借道?」鄧艾聽到消息,一臉的錯愕,搖頭道:「主公是不是太想當然了,想從鐵公雞司馬駿那兒借出一條道來,恐怕是試比登天。」
和-圖-書劉胤呵呵一笑道:「本來我也沒有抱多大的希望,能借到最好,借不到也要想辦法打通蒲津關,這事如在弦之箭,不得不發。」
正因為有一枚重要的棋子,劉胤才能走得如此洒脫。但離開關中多日,劉胤也還是頗為挂念,如今上黨之戰結束,蜀軍也終於可以跳出上黨,進入到了河東,安邑距離蒲津關如此之近,劉胤沒有理由不試圖打通秦晉要道,恢復與關中的聯繫。
陳使者抱頭鼠竄,鮮血淋漓地回到了蜀軍大營,向劉胤哭訴了司馬駿的無禮之舉。
劉胤微微一笑,道:「黃將軍言之有理,這點我也做了考慮,不過我們對蒲津是勢在必得,能借到道的話,自然是最好,如果借不到,那也只有強攻了,只要我們儘快地解決司馬駿,相信不會對整個的抗胡大局引起影響。」
但在上黨作戰,這樣的想法完全是一種奢望,上黨幾乎是一個封閉的環境,蜀軍很難與外界取得溝通,更別說與關中能聯繫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