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間爆發出一陣的騷動,儘管當街殺人的場景並不稀罕,但今天被殺的可是中書令這樣的大官,確實是很少見的,人們為和嶠扼腕而嘆的同時,也對當今聖上是頗有微詞。
黑衣人一把北面,道:「過此黃河,如今便是大漢的疆土,和尚書如願意投靠大漢,必能脫得過晉國的追殺,亦不失爵祿官職,只是不知和尚書肯不肯降漢了?」
只見和嶠頭髮散亂,臉色蒼白,面無血色,被五花大綁著,跪著地上,行刑的劊子手大冬天也赤著膊,露出滿身的橫肉,手持著鬼頭大刀,立在和嶠的身後,面目猙獰。
黑衣人笑了笑,道:「在下另有公務在身,就不能陪和尚書過河了,不過在下早已做了安排,等到了北岸之後,自有人接應,和尚書就放心吧。和尚書一路保重。」
和郁面帶驚喜地道:「沒想到義士竟然有通天之能,如果和某今日能逃出生天,日後必報義士www•hetubook.com.com之恩德。」
挨到天黑之後,黑衣人便引和郁父子離開了北邙山,從一條隱秘的小道繞過了晉軍防守嚴密的小平津關,臨近四更時分,他們悄然地來到了黃河邊。
黑衣人道:「此去汝南,路途遙遠,關隘重重,朝廷恐怕會畫影通緝,只怕你們還走不到汝南,就已經遭遇不測了。」
黑衣人將和郁父子送到船上,拱手對和郁道:「和尚書,一路順風。」
司馬炎在登基之前,在洛陽城中就造就過血雨腥風,這才幾年的時間,人們都還記憶猶新,如今再次誅殺朝中有名望的大臣,確實讓人感到心寒。
和郁立刻是緊蹙眉頭,道:「這……這該如何是好?」
和郁苦笑一聲道:「如今和家已經不見容於朝廷,只是苦無降漢門路,若是義士肯為引薦的話,在下必當感激不盡。」
和郁正在疑惑之時,黑衣人輕輕地和*圖*書三擊掌,很快地從黃河邊的蘆葦盪之中,駛出一條小船,向他們這邊靠了過來。
劊子手早已揮起了鬼頭大刀,高高地揚在半空之中,隨著楊駿的一聲令下,鬼頭大刀在半空中劃出一道弧線,「喀嚓」一聲,一顆人頭被斬落下來,滴溜溜地滾出數丈之外。
和郁憂慮地道:「如今洛陽周圍的關隘防守嚴密,若想北渡的話,絕非易事,首先搞到船就不是容易的事。」
和郁驚訝地道:「難道義士不隨同我們一起過河嗎?」
「船不是問題,既然和尚書已經拿定了主意,那麼今晚我們便可以渡河。」黑衣人頗有自信地道。
所以和郁看到從蘆葦盪駛出來的船隻是頗為驚訝。
和郁眼前一亮道:「莫非義士也是朝中之人?敢問義士如何稱呼?」
和郁大概已經可以猜測到黑衣人的身份了,不過他沒有點破,只是與黑衣人拱手作別。
擔任監斬官的是太尉楊駿www.hetubook.com.com,他目無表情地站在台階之上,自有小吏高聲地宣讀和嶠的罪狀,楊駿看著時辰已到,冷哼一聲,下令道:「斬!」
他們一行人在北邙山蟄伏了一日,其間雖不斷地有官兵前來搜查,但黑衣人找到的藏身的山洞極為地隱秘,官兵根本就沒有發現,呆在這裏安全的很。
這場大搜捕中,和嶠的弟弟和郁和和郁的兒子和濟僥倖得脫,逃出了洛陽城。不過他們還沒有跑多遠,官兵很快就追了上來,在北邙山腳步下被官兵團團圍住,和郁父子眼看性命難保,突得殺出一群黑衣人來,三下五除二將官兵殺散,救下了和郁父子。
黑衣人道:「在下倒是有一計,不知和尚書願聽否?」
夜色沉沉,黃河邊上除了水聲嘩嘩之外,再無任何聲響,空空蕩蕩的河面上,看不到任何的船隻。
和郁不禁是驚訝萬分,要知道蜀軍攻克河內之後,朝廷已經是下達了禁河令,所有的船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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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的黑衣人淡然地道:「路見不平,撥刀相助,和尚書不必客氣。嘆令兄和中書乃清廉正直之士,卻被司馬炎這樣的暴君所殺,真是令人垂嘆。」
朝廷的禁河令一出,那些以打漁為生的黃河船家頓時是怨聲載道,朝廷這一舉動等於掐斷了他們的生路,所以禁令的初期,還有人冒險大胆下水捕魚,但遭到官府的血腥鎮壓之後,再沒有漁民敢下河捕魚了。
船夫立刻是划動槳葉,載著和郁父子的船慢悠悠地離開了黃河岸邊,向著黃河的激流深處駛了過去。
和郁嘆了一口氣道:「家兄觸怒聖上,為和家遭來滅門之禍,這洛陽,自是無論如何也呆不下去了,我父子二人準備回老家汝南去,或許能逃得一條性命。」
不過,在強權的面前,眾人也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縱然敢言,也只能是在背後小聲嘀咕。人們唏噓幾聲,感嘆幾句,也就散hetubook.com.com去了。
和郁身上幾處挂彩,所幸並無大礙,他連忙地向黑衣人致謝:「多謝義士相救,若非義士出手相助,今日我父子必不得倖免,大恩不敢言謝,容日後相報。」
不過司馬炎似乎卻是余怒未消,下令查抄和府,緝拿和府三族以內的親屬,一時之間,搞得洛陽城內是風聲鶴唳,雞飛狗跳。
和郁立刻如撈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急急地道:「還望義士不咎賜教。」
和嶠被正法之時,引來了無數的圍觀者,有低級的官吏,也有普通的老百姓,把個午門外圍了個水泄不通,不過和嶠被禁軍押解著,刀槍林立,想要接近他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黑衣人並沒有吐露自己的身份,道:「在下是誰並不重要,只是和尚書如今被朝廷通緝,這洛陽之地,恐怕也是無處容身了,不知和尚書下一步有何打算?」
黑衣人喜道:「和尚書如果肯降漢的話,在下便可為引路之人,以和尚書之名望,降漢之後,亦不失高官厚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