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道:「柱子哥,情況就是這個情況。咱們哥們兒,我也不兜圈子,您妹夫不想干民警,想調到刑偵口去難度不大。但只能是平調,能來干成啥樣,就看他自個的本事了。這事兒您再想想,最好把人叫來,當面說好了,別咱這使力,人家那頭還不一定心甜。最後弄個豬八戒照鏡子,裡外不是人。」
只要一大爺和二大爺鬥起來,他這個三大爺說話才更值錢。
平時二大爺跟三大爺的關係可說不上多好。
三大爺眼珠一轉,試探道:「老劉,這可不是小事兒,你有把握?」
二大爺皺眉道:「那能讓誰來?」
杜飛問了聲誰,就聽劉光天應道:「是我,杜飛給開下門。」
三大爺咳嗦一聲:「老劉,你看啊……許大茂是廠里的科長,又是李廠長的紅人兒,這都不假……」
包括三大爺,之前也沒想到這些。
可惜于麗在婁小娥回來之前,就已經搬出去了。
這令他很不高興,打斷道:「小杜,你可想好了!」
這時他們才發現,根本無人可用。
也就因為劉光福,二大爺病急亂投醫,上門來了一回。
思來想去,中院還真沒什麼人能頂上來。
其實對他來說,能不能扳倒一大爺,二大爺能不能當上一大爺都不重要。
可剛起個頭兒,就覺著沒詞兒了,頓了頓乾脆道:「算了,我也不兜圈子了。自打五幾年那會兒,咱們院里有了大爺,一大爺就壓著咱倆,這次……」
二大爺進門,一邊打量屋裡,一邊皮笑肉不笑道:「老閆呀……您家裡收拾的是真乾淨。」
聽到杜飛喊他,驀的仰起頭「哎」了一聲,起身出來屁顛屁顛過來:「兄弟,啥事兒?」
穿過大門,來到前院。
又被三大爺叫住:「哎……老劉,我說你忙什麼。」
發現張校長、李副校長,跟教務處王主任的關係,才領悟出來的。
二大爺撇著大嘴,自信滿滿道:「老閆,現在什麼形式,難道你還沒www.hetubook•com•com看明白……」
而杜飛這邊,柱子走了之後,他閑著聽了一會兒收音機。
二大爺詫異道:「還有這事兒!」
三大爺這才明白,鬧了半天二大爺這是想掀了一大爺,自個來當這個一大爺。
眼看快九點了,正想打水洗洗,卻在這時傳來一陣敲門聲。
這是大事兒,柱子也收起了嬉皮笑臉,慎重的點點頭,看了一眼時間:「今兒太晚了,我明天下班去一趟,問問小梁兒到底咋想。」
三大爺道:「老劉,你咋還不明白呢……真要帶上許大茂,等拿掉了一大爺,你把他擺在哪兒?讓他當三大爺,排在咱倆下邊?你一個工人,我一個老師,人家許大茂可是正經八百的幹部,給咱倆當小打兒,你覺著能成?」
不過劉家也不是龍潭虎穴,沒啥理由拒絕。
二大爺瞧三大爺窮酸,三大爺看不起二大爺沒文化,倆人不說老死不相往來也差不多。
跟著又問:「你打算怎麼辦?」
直至過了半晌,三大爺長出一口氣,好整以暇道:「老劉,要不這事兒……咱們再從長計議?」
二大爺咽口吐沫,柱子戰鬥力有多強,他們都心裏門兒清。
二大爺一瞪眼:「怎麼不像話啦!」
杜飛找把椅子坐下,笑呵呵問道:「二大爺,三大爺,您老二位把我叫來,這是有什麼事兒吩咐?」
「杜飛?」二大爺皺了皺眉,有點不以為然:「他一個小年輕兒,能有什麼用。」
杜飛拿手蹭了蹭鼻子,頗有些哭笑不得。
「老劉,你說的沒說,我也同意你的看法。」三大爺立即表態,反正這屋裡只有他們倆人,沒什麼不好說的,大不了不認賬。
二大爺想了想,也只好如此。
磨磨唧唧說了一大堆,杜飛總算明白了。
杜飛停了一步,叫了聲:「柱子哥……」
杜飛低聲道:「你妹夫那事兒。」
而在同一時間,前院的三大爺家。
最多見面打個哈m.hetubook.com.com哈,很少互相登門。
再加上月份大了,行動不太方便,已經不太過來,也沒機會把她們仨聚到一起。
這是他當上後勤主任后,接觸到學校的福利分配。
三大爺嘴裏應著,轉過身去一雙小母狗言卻是滴溜溜亂轉。
柱子點頭道:「明白,明白……」
他知道自個的情況,院里大多數都是軋鋼廠的職工,他怎麼都不可能當一大爺。
可如果讓許大茂來當這個一大爺,他折騰半天,還是二大爺,他圖個啥。
要是找歲數小的,那就輪到柱子了,要是賈東旭活著,也是個人選。
杜飛瞅他一眼,對待這種夯貨,也沒必要動怒,仍笑著道:「二大爺,您先別急呀……對您跟三大爺這事兒,我當然是不反對的。」
他的心大,上次提完了,就把這事兒撂下了,杜飛沒提,他也沒問。
「許大茂?」三大爺皺了皺眉。
三大爺道:「你先回去,等會兒人散的差不多了,我再過去找你,咱倆一塊兒去。」
自個啥也不是,卻總愛學領導端架子。
看見柱子,沒看見許大茂,估計是在家陪媳婦呢。
三大爺道:「你可能不知道,柱子能娶上媳婦,杜飛在裡邊幫了好大的忙。只要杜飛肯出面反對老易,柱子就撂不下臉來炸刺。」
二大爺咳嗦一聲,學著廠領導的樣子,拉著長聲道:「那個……小杜呀,坐……坐下說話。」
今天懶得做飯,朱婷那邊又不讓去蹭飯,杜飛乾脆在外邊隨便吃了一口。
三大爺點點頭:「可不嘛……」卻猜不透二大爺今兒來想幹什麼。
三大爺接茬道:「哎呦,吩咐可不敢當,就是找你商量點事兒。你看啊……現在這個形勢……」
杜飛一直微笑,不動聲色,想了想道:「二大爺,三大爺,這個事兒吧……」
二大爺頓時皺眉。
杜飛愣了一下:「哎呦,二大爺,三大爺,您二位都在呀!」
今天二大爺這是唱的哪出?
二大爺https://www.hetubook.com.com
忙道:「老閆,那你說怎麼辦?」
杜飛則站起身告辭,懶得在這浪費時間。
杜飛心裏一動,有些不明就裡,平常他跟二大爺可沒什麼交情。
杜飛道:「上家說去。」說著就推車子回了後院。
解釋道:「就因為他年輕,咱才找他呀!你想想,他跟許大茂和柱子的關係都不錯。尤其柱子,他真犯渾,你能壓得住他?」
最主要,剛才杜飛提到,新選出來的三大爺如果不是中院的,一大爺上居委會一說,他們又白費功夫了。
杜飛一眼就看見,一大爺二大爺進了三大爺家裡。
王主任雖然職務最低,權利也最小。
三大爺卻知道杜飛的尿性,下邊肯定還有『但是』。
二大爺解釋道:「許大茂現在是物資科的科長,李廠長跟前的紅人。」
「我知道……」三大爺應了一聲,卻搖頭想了想:「老劉,我看找許大茂不成。」
二大爺詫異,難道不應該事不宜遲嗎?
三大爺舔舔嘴唇。
不過為了『大事』他只能耐著性子,聽三大爺的理由。
二大爺臉色有些難看,沒想到自個在家想的萬全之策,到這兒就讓三大爺給否了。
二大爺嘬嘬牙花子。
「這二十年……」二大爺想先憶往昔再說現在。
只有一大爺跟二大爺鬥起來,他這個三大爺才好左右逢源。
等三大爺說完,二大爺連忙接茬秀存在,沉聲道:「小杜啊,只要事成之後,你就是咱們院的青年幹部,你來當三大爺。」
現在一聽,還真是這回事兒。
杜飛心裏有點膩歪。
柱子眼睛一亮,忙問:「有眉目了?」
二大爺道:「老閆,我是這樣想的,現在你跟我就已經是二比一了,再加上許大茂……」
杜飛停好車子,跟柱子進屋,把情況一說。
杜飛似笑非笑道:「二大爺,三大爺,管院大爺的原則是分院自製。一個院選一個德高望重的大爺,處理鄰里糾紛,警惕外來人員。現在您二位要拿掉一大爺和_圖_書,這我沒意見,可讓我接著,我又不在中院住,怎麼當中院的大爺?您說這像什麼話?到時候有人上居委會告一狀,咱們又得折騰回來,可就白費功夫了。」
院里跟往常一樣,一大幫老爺們兒,光著膀子在院里的石榴樹四周納涼。
他之前就想怎麼扳倒一大爺了,壓根沒尋思許大茂這茬。
「這……」三大爺沉吟道:「就是說,拿掉了一大爺,空出這個三大爺還得在中院出?」
柱子在那吐沫星子亂飛,不知道正白話什麼呢……
杜飛一邊思忖,一邊推著車子,進了中院的垂花門。
杜飛索性放下臉盆跟著去了。
果然,杜飛接道:「但是,我這什麼青年幹部,甚至當三大爺什麼的,我看還是算了,有點不像話。」
這倒是有點新鮮。
剛一進屋,卻見二大爺和三大爺一左一右坐這兒。
但學校但凡有什麼好處,無論是張校長那頭,還是李副校長這邊,一準兒差不了王主任那份兒。
杜飛道:「行,等回頭咱約個地方見面。這個事兒也不用急,就算咱都準備好了,還得看機會。」
今天下午剛聽到的信兒。
剩下二大爺跟三大爺對視一眼,皺著兩張老臉,誰都沒有主意。
二大爺有點心不在焉,把他送到門口,最後不忘叮囑:「老閆,你主意多,可得好好想想。」
但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幾個女人則聚在秦淮茹她們家門前的水池子附近,也在納涼閑扯,東家長,西家短。
等到晚上,杜飛下班。
但賈東旭是一大爺的徒弟,柱子也聽一大爺的。
端著洗臉盆去開門,笑著道:「光天呀……」
三大爺跟著起身道:「那我先回去了。」
嘴裏應道:「行,那咱就找杜飛。」說著站起來就要往外走。
杜飛心裏嘀咕,這時候劉光天找他幹啥?
二大爺反應過來,點點頭道:「那怎麼弄?」
要是柱子他爸還在,歲數資歷倒是合適。
三大爺道:「現在中院那邊聚了一幫子閑人,咱倆一和-圖-書起上後院去,非得讓人議論不可。」
杜飛進來,往人堆里掃了一眼。
劉光天往屋裡瞧了一眼,嘿嘿笑道:「那啥,我爸有點事兒,叫你上家去一下。」
三大爺沒接茬,乾笑道:「老劉,您先坐著,我倒杯茶。」
其他的,根本沒有提得起來的。
二大爺一臉便秘表情,也只能點了點頭。
說起來,這一個大四合院,前中后三個院,一院一個孕婦,倒也是不常見。
二大爺「哼」了一聲。
三大爺想了想道:「咱找杜飛!」
就院里這屁大的地方,居然搞出這些狗屁倒灶的事兒。
既然二大爺主動來了,一準兒是有了成算。
據說參与的有上百人,傷了十幾個人。
隨後也沒到處逛盪,直接蹬著自行車回到四合院。
三大爺暗暗翻白眼,心說你個老梆子,不知道杜飛的厲害。
二大爺煩人就煩在這兒。
二大爺跟三大爺面面相覷。
杜飛笑了笑,沒搭茬。
二大爺擺擺手,把手裡的茶缸子放桌上:「不用麻煩,老閆你坐,說起來咱么哥倆認識也快二十年了吧……」
二大爺眨巴眨巴眼睛,看著侃侃而談的三大爺,心裏說:「還得是文化人兒,特么心眼是真多。」
柱子緊著跟上。
現在外邊已經有點亂了。
二大爺沒憋住,插嘴道:「那你還說他不行?」
末了又道:「你看見沒,廠子里楊廠長……姓楊的都下去了。可現在一大爺還一口一個楊廠長,這是什麼意思?他是什麼立場?而且看沒看見,外邊一個個院兒,人家都在幹什麼……再看咱們院兒,什麼動靜沒有,這哪兒行呀!」
這倆人原來正密謀,要對付一大爺,還想拉他上船,共襄盛舉。
說著就把家裡聽劉光天說的一些似是而非的論調講了出來。
燕大那邊,又出了打鬥事件。
三大爺一副神機妙算的架勢,篤定道:「只要按住了柱子,他老易只能乖乖認栽。」
他原以為,只要一說,杜飛肯定舉雙手贊成,誰知道竟然還猶猶豫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