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應該是頭一次來,進來打過招呼,還參觀了一圈。
張紅英結婚後,胡林單位分了一套房子,是一室一廳的樓房,在和平門附近。
雖然是一室一廳,不過這房子面積不算小,大概有四十多平米。
杜飛當然知道,笑著回答:「智化寺當初的確是王振的家廟,王振是明英宗朱祁鎮司禮監掌印太監。後來造成明英宗親征被俘,明朝由盛轉衰的土木堡之變,跟他有很大關係。」
「嘩啦」一聲,撩開『草珠子』穿的門帘子。
杜飛跟楚成欣然應允,張海洋瞅見,也想抽熱鬧,忙叫道:「姐夫等等,我也去……」
杜飛伸手打開,頓時一股熱氣湧出來。
杜飛應了一聲,拿著漏勺就開始往盆里撈。
張紅英他們家也一樣,客廳面積不大,還能放個茶几,倒是在卧室里,擺著一張摺疊圓桌,已經擺上了幾個冷盤和兩瓶汾酒。
鄭大媽撇撇嘴道:「你這孩子,你知道啥……」
鄭大媽本能的壓低聲音:「你道那人是怎麼死的?據說是衝撞了智化寺的冤魂。」
那個抓了錢三爺兒子的張偉,則成了倒霉蛋。
張海洋一抬頭,立即叫道:「杜哥,婷姐,你們來啦……」
在杜飛的腦海中,瞬間轉過了種種念頭。
胡林爽快道:「甭聽她的,你跟朱婷坐一會兒,也沒準備啥,就包點餃子,省事兒……」
杜飛則走過去,往廚房看了一眼。
隨後周曉麗也加入了摘韭菜的行列。
杜飛倒是頭一回聽說。
原本喬大力和錢三爺這件事兒,跟楚春花那邊並沒什麼瓜葛,現在卻跟智化寺產生交集,難道只是巧合?
張海洋和周曉白已經提前到了。
後來又發現楚春花跟智化寺的金順和尚有瓜葛,使他對智化寺這個地方更留心了。
敲開門,張紅英和胡林正在廚房忙著做飯。
杜飛一大早起來,就騎車子去接朱婷。
又看了一眼張海洋和周曉白,倆人都沒換鞋,便也走進去。
說到這https://m.hetubook.com.com裏,愈發壓低聲音:「據說是附在了他身上,七天一到就要奪魂索命啦!」
鄭大媽煞有其事道:「你不知道,這回南城死這人可不是什麼良善,那話怎麼說來著……踢寡婦門,刨絕戶墳,打瞎子,罵啞巴,那是缺德帶冒煙了。」
雖然現在講究唯物主義,不信怪力亂神。
到時候肯定就不是一室一廳了,最次也是兩室樓房起步。
說著瞧見鍋邊放著一個空的,牡丹花卉圖案的搪瓷盆,問道:「花毛一體盛這裏唄?」
杜飛驀的一愣,沒想到鄭大媽說的不一般,竟然是怪力亂神這些。
梁衛國這邊,如願以償從民警轉成了刑警。
不過效果看似還挺不錯,至少鍋里撈出來這些毛豆,的確都挺綠的。
杜飛嚼了幾下咽下去,直接伸手關火:「熟了,再煮火大了。」
上次接朱婷下班,遇到張紅英兩口子,相約今天去他們家聚會。
楚成接茬道:「胡哥,你這次調到東城,應該在這住不了多久了吧?」
胡林則剁完了肉餡,就當起了甩手掌柜,脫了圍裙,笑呵呵道:「出去抽一根?」
胡林笑呵呵自嘲道:「還是地方太小了,人一多了就轉不開身了。」
不禁令他十分失望,但緊跟著又想到智化寺。
很快,胡林也察覺自個情緒不對,立即打起精神,哈哈笑道:「對了,杜老弟,你跟朱婷好事將近了吧?」
杜飛跟在朱婷後邊,發現張紅英家的屋地刷著淺藍色的地漆。
朱婷不是頭一次來,十分輕車熟路,車子停在車棚,直接上了三樓。
張海洋一縮脖子,頓時癟茄子了。
應該事先拿鹽水泡了,味道倒是十足。
其實說起來,張偉也有點冤,他只是礙於人情,跟錢三爺兒子打架那邊,找到了他小舅子,給遞了兩條煙。
這時杜飛三人已經到了樓下。
好在高天成還沒動手,否則非得牽連進去不可。
反而杜飛https://www.hetubook.com.com,關注的卻是喬大力竟然也上智化寺去強買強賣。
杜飛在邊上聽著,不知道孫蘭從哪聽來的,完全不靠譜了。
卻沒弄幾下,就聽在「嘩啦」一下,發出金屬碰撞的動靜。
不由得詫異道:「紅英姐,這咋還有個鎖頭呀?」
具體怎麼回事,是否符合事實,她才不關心呢……
杜飛看得出來,並不是他城府深,而是真心存顧慮。
但小黑在那邊盯了一段時間,一直沒發現金順和尚除了楚春花還跟什麼人有聯繫。
立即來了興趣,忙問「怎麼不簡單」。
之前為了尋找野原廣志留下的財寶,杜飛就在祿米倉衚衕注意到了智化寺。
不過張紅英也不算擺設,正在面板上和面,一下一下,還挺來勁。
大概算是個生活小妙招,心裏合計等回去也試試,看看管用不。
胡林應了一聲,提到搬家和調動工作,卻有些不太興奮。
鄭大媽則因為聽孫蘭危言聳聽,當然不肯落後,立即道:「死那姓喬的,說是到智化寺去,想跟寺里的和尚買什麼東西。人家和尚不肯買,他還大鬧了一通,說是把一個和尚給打了,這才衝撞了廟裡的冤魂……」
杜飛也不客氣,伸手從旁邊拿起漏勺,從裡邊撈出幾個翠綠的毛豆,伸手拿起來,擱嘴一嗦了,就嘬出三個豆子。
杜飛叫了一聲「孫姨」,又說鄭大媽在說南城的命案。
杜飛哭笑不得,喬大力雖然不是什麼好人,但也不至於像鄭大媽形容這麼邪乎。
果然,張紅英道:「花生肯定熟了,主要看看毛豆。」
不過等這次調到區里,他們應該用不多久就會搬家。
杜飛不由得想起了跟楚春花有接觸的金順和尚,跟喬大力衝突的,會不會是他?
不過罵的不是杜飛,他也懶得掰扯,只管往下聽著。
這時候居住條件緊張,也沒那麼多講究。
鄭大媽接茬道:「小孫兒,你也聽說啦!嘖嘖嘖……忒嚇人了!」
卻話音www.hetubook•com.com沒落,就被張紅英強力鎮壓,一瞪眼道:「你去什麼,才多大點兒就想學抽煙!找抽是不是?」
表面卻不動聲色,跟扯閑篇一樣,好奇問道:「鄭大媽,這咋還扯出冤魂來了?」
另外就是高天成,心裏暗暗慶幸。
「啊……」孫蘭被嚇了一跳。
屋裡也沒關大門,杜飛跟朱婷一上來,就看見門帘子裡邊,張海洋跟周曉白在茶几邊上摘韭菜。
張紅英卻不客氣,忙插嘴道:「對了,那鍋里乎著花生毛豆,你看看行不行了?」
誰知還沒等他動手,人竟蹊蹺死了!
胡林扭頭道:「杜老弟來啦……」
難道另有隱情,外人不得而知。
按說這也不算什麼事兒。
廚房裡邊,胡林拿著菜刀正在剁肉餡,看那手法應該是他們家的主廚。
想到這裏,順口問了一嘴。
杜飛「咦」了一聲,拿漏勺又攉攏一下,竟然從裡邊撈出一個黃銅的鎖頭。
那就不好意思了,誰讓你撞槍口上了。
不過這種事屬於人家隱私,杜飛跟胡林算上這次才見第二次見,交情沒到,不好多問。
另外錢三爺那邊,則鬆了一口氣,喬大力死了,少了個瘟神,兒子也順利放出來。
孫蘭也是個包打聽,一聽立馬來神兒了,把手裡的布兜子放到辦公桌上,神秘兮兮道:「要說這事兒還真挺邪乎呢……說是死那人遭了冤魂索命,死的可慘了。」
相比起來,杜飛還是對鄭大媽提到的智化寺更感興趣。
上午十一點多。
周曉白也放下手裡的韭菜,打了一聲招呼,瞧了杜飛一眼,偷偷撅撅嘴。
灶台是煤氣罐的,就在廚房的門口,上邊坐著一口大鋁鍋。
不過這才正常,要是這幫老娘們兒見天兒傳閑話都是靠譜的,那才是真的不靠譜。
一旁的小王,這時也湊過來,插嘴道:「我聽說那智化寺,好像是誰的家廟吧……哪有什麼冤魂呀?」
汪大成拿到手裡正在頭疼,對方明顯是個老手兒,沒留下任何蛛絲馬和-圖-書跡。
而喬大力的案子,過了兩天依然沒有進展。
但鄭大媽和孫蘭都是從舊社會過來的,嘴上說著不信卻難免心存畏懼。
再加上喬大力本身的人際關係複雜,想從動機入手也是一團亂麻。
鄭大媽一拍大腿道:「對對對……就是這個王振!我這歲數大了,記性也不好。」說著又對杜飛挑個大拇哥:「要不說還得念書呢!」
卻話音沒落,就見孫蘭從外邊挑簾進來,接茬道:「鄭姐,什麼讀書呀?您這又說什麼好事兒呢?」
不等張紅英接茬,胡林道:「聽食堂師父說的,煮毛豆往鍋里放一塊銅,煮出來顏色艷。」
甭說整個京城,單就南城這片兒,想弄死喬大力,又敢下手的人,就不下七八個。
隔了兩天,又到了星期天。
聽鄭大媽的意思,不僅被拒絕了,還發生了衝突,最後弄得灰頭土臉的。
「可不嘛……」孫蘭道:「我聽衛生局的小谷說,那人腸子都掛房樑上了,生生把自個弔死了!」
當時也沒說什麼,就為出一口氣,多關他兩天。
可高天成心裏正憋氣,偏偏喬大力又死了,心裏這股火兒發不出來。
原本拉著架勢,打算使些手段,好好整治整治。
旁邊的周曉白幸災樂禍,嘻嘻直笑。
胡林從兜里摸出一盒牡丹煙,給杜飛和楚成各散了一根,三人自顧自點上。
杜飛知道,再問也白搭,索性記在心裏,回頭找機會再說。
小王嘿嘿一笑。
這個時候,楚成和周曉麗兩口子也來了。
等孫蘭說完,插嘴道:「鄭大媽,剛才還沒說完呢?智化寺究竟怎麼回事呀?」
張紅英一愣,旋即反應過來,說的是花生毛豆:「對,都盛里,端桌上去,等會兒給你們幾個爺們兒下酒。」
這令錢三爺對杜飛十分感恩戴德。
杜飛道:「剛才紅英姐說了,讓我自個找活兒干。」
鍋里的帶皮花生毛豆混在一起了。
說白了,鄭大媽這些小道消息都是聽人說的,她再添油加醋,說來博人眼球。
hetubook.com.com喬大力怎麼又跟智化寺扯上關係了?
上次從杜飛這裏得知,喬大力那孫子拿他當幌子,拉大旗作虎皮。
廚房不算寬敞,但容納兩個人倒也不算逼仄。
張紅英絲毫不覺著理虧,切了一聲:「不知道啥叫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往往客廳和卧室不分家,進屋就是床,拖鞋就上炕。
杜飛道:「您知足吧……大樓房住著,冬天是集體供暖吧?」
杜飛一聽,還以為鄭大媽這裡有什麼獨家的小道消息。
對這個結果,杜飛早有所料。
小王算是知識面廣的,有點不確定道:「應該是王振吧,我好想聽說過,是不是杜哥?」說著看向杜飛。
被打發去接了梁衛國原先的工作。
話音沒落,張紅英系著圍裙從廚房探出半個身子,咋咋呼呼道:「小婷,你趕緊幫著摘韭菜。小杜,你會幹啥,自個找活啊!不然咱一點鐘之前都不一定能吃上飯。」
杜飛笑著道:「胡哥,您這刀工不錯呀!」
朱婷則嗤之以鼻道:「哼……說是請我們吃飯,到頭來還得我們動手。」
大概跟錢三爺這邊差不多。
應該是先乎的花生,差不多了再下的毛豆,不然毛豆煮老了,花生還沒熟呢……
胡林點頭:「這倒也是,冬天省了燒爐子的確方便些。」
在桌子底下,有個大號鋁盆,裡邊接滿涼水,泡著汽水和一個大西瓜。
按說給區里一把手當秘書,怎麼說都是大好事,至於這樣嗎?
可惜鄭大媽也是道聽途說,只知道是智化寺的和尚,但具體叫什麼,她真不知道。
鄭大媽接道:「你說的倒也不假,但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跟你說,這智化寺來頭可了不得,明朝有個大太監,好像叫什麼……王振還是劉振來著?」
一看就有些年頭了,肯定不是他們倆結婚後買的,鍋蓋都變形了。
杜飛跟朱婷來到了和平門的宿舍樓。
這年月的信息仍很閉塞,一般人的知識量非常有限。
隨即又看見杜飛,笑著道:「哎?小杜,你也來這麼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