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棒梗兒也冷靜下來，跟劉光天挨著坐著。
杜飛原本也沒打算做飯，正好跟棒梗兒一起糊弄一口。
剛抽了一半，秦淮茹就走過來，先跟許大茂道：「大茂，謝謝你幫著忙活到現在。小娥帶孩子在家，我也不放心，這邊沒啥事，你就先回吧。」
知道他沒吃飯，從隨身空間拿出幾個包子。
畢竟手底下管著好幾百人，時間長了也磨練出來了。
二大爺雖然是軋鋼廠的車間主任，按道理應該是處級。
她才下班，聽說后立即也趕過來。
杜飛一聽就明白了，多半是凶多吉少。
在他印象里，賈家這位可沒這一劫。
還有許多其他人。
不過該說不說，二大爺當上車間主任之後，倒是真長進了不少。
尤其賈東旭活著那時候，這倆娘們兒沒少明裡暗裡較勁。
杜飛應下，把棒梗兒叫過來。
可是現在，賈婆婆真出事了，她心裏反而更亂。
秦淮茹低著頭，握住了杜飛的手。
杜飛看她樣子，不禁有些奇怪：「怎麼了這是？火燒眉毛似的。」
每次偷偷回來，賈婆婆都在漆黑的屋裡瞪著眼睛看她，讓她心裏覺著特別彆扭。
確認杜飛不想參合，二大爺很快就跟一大爺商量了一個章程。
賈婆婆則是潑辣蠻橫，動不動就撒潑耍賴，一副老娘死了也噴你一身血的架勢。
秦淮茹卻小聲道：「我……我想再看看她。」
遇到這事兒了，杜飛當然不能無動於衷，說了一聲「你等我一下」，到後院取來自行車。
二大爺瞧見，忙拽了一下兒子：「光天，你快看著點兒棒梗兒。」和_圖_書
杜飛有點不放心，到四合院直接把棒梗兒帶到自個家。
之前秦淮茹雖然跟賈婆婆互有默契，但說到底秦淮茹也是在外邊偷人。
其實她在這裏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等著杜飛，也不是真有什麼事兒需要幫忙，就是想找一個主心骨。
辦喪事又不是啥好差事，杜飛可不想往前湊。
忙問：「挺嚴重？」
但在這一刻，杜飛不禁想到，自己是否應該更主動積極一些？
秦淮茹道：「就在南頭的中醫院，我手頭錢也夠，但我怕……」
棒梗兒已經懂事兒了，明白這次他奶可能要不行了。
更何況專案小組那邊還一大攤子事兒呢！
再則，前幾天秦淮茹剛張羅給劉光天介紹一個對象。
再加上這幾天，杜飛天天挎子接送，排面越來越大，更加不敢小覷。
如果上升到更高層級面，他有能改變更多嗎？
是後勤處宿舍的一個姑娘，長的雖然不如秦京茹好看卻也拿得出手，還是實打實的京城戶口。
令她在賈婆婆跟前矮上一頭，尤其半夜上杜飛那兒去。
杜飛倒是沒想到，後院二大爺爺倆兒和許大茂也來了。
這時，秦京茹急匆匆從外辦跑進來。
她並沒有哭，手卻冰涼冰涼的，好像一坨冰塊兒。
現在，賈婆婆卻突然出事了，令秦淮茹的心裏非常複雜。
杜飛驀的一愣。
片刻后，幾名大夫從裡邊出來。
剛才秦淮茹回去，主要目的就是取錢。
為首的大夫搖了搖頭，一臉疲憊道：「抱歉，同志，我們儘力了。」
彷彿醍醐灌頂，讓杜飛意識到，他作為一個變數和圖書，切切實實在改變這個世界的運行軌跡。
想到這些，秦淮茹不由一陣頭大。
賈婆婆是廠里家屬，具體怎麼處理，廠里都有章程。
這小子愣眉愣眼的，好像丟了魂兒似的。
杜飛順勢把位置讓給秦京茹，到外邊去跟許大茂抽煙。
好在秦淮茹很快振作起來，用手抹了抹臉坐到棒梗兒旁邊。
當下，杜飛這個副科長，算是全院級別最高的幹部。
杜飛再次拍拍他肩膀，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轉而問一大爺，大夫怎麼說的。
秦淮茹打造漂亮、善良、勤快、熱心的人設。
倆人一邊說著，一邊出了四合院大門。
杜飛握了握道：「不舒服就先回去吧，生老病死，旦夕禍福，人都有這一天。」
畢竟，他跟賈婆婆曾有過一段露水緣分。
他的出現，無疑改變了秦淮茹的命運，同樣也改變了賈婆婆的命運。
一來他是院里大爺，院里有事兒正應該管。
杜飛則坐在羅漢床上，也在思忖賈婆婆的死。
在此前，杜飛想的都是怎麼過好自己的小日子。
要說吉人自有天相，人家大夫都說夠嗆了。
杜飛明白，她這是害怕賈婆婆有個三長兩短的，他們家剩她一個人拉扯仨孩子就更難了。
滿腦子都是亂七八糟的想法。
度過艱難的歲月，再開啟新的人生歷程。
秦淮茹看了一眼對面一大爺家：「小當、槐花一大媽幫著看著，棒梗兒在醫院呢……」
眼淚立馬又涌了出來。
劉光天「哎」了一聲，連忙過去抱住棒梗兒。
尤其是許大茂，跟秦淮茹還是一個辦公室的。
等吃完了和*圖*書，棒梗兒坐在椅子上一聲不吭。
秦淮茹點了點頭道：「一大爺、二大爺幫著送醫院了，那邊正搶救呢……我回來拿錢。」
秦淮茹看見杜飛，立馬迎了上去。
許大茂點點頭，其實他也早想回去了。
杜飛則來到秦淮茹的旁邊。
但他沒有幹部籍，屬於以工代干，有職位，沒級別。
拍拍落著灰塵的鞍座，回到中院跟秦淮茹道：「走，我也上醫院去看看。」
存好了自行車，杜飛跟秦淮茹先去交錢辦手續。
至於二大爺。
這都不算意外。
李志明、張華兵、劉光福、楊志功、李奎勇、周常力……
嘆口氣道：「剛才大夫出來說，讓咱們做好心理準備。」
否則他們家這樣，倆寡婦帶仨孩子，不被人欺負死才怪。
杜飛一腳踩著腳蹬子，一腳踩在地上。
如果賈婆婆真沒了，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小當已經上學了，小槐花怎麼辦？
秦淮茹一下愣住，一旁的棒梗兒則「哇」的一聲，哭喊起來：「奶……奶奶……」
最近他早晚有汪大成接送，都沒有騎自行車上下班。
杜飛一到，立即成了眾人的焦點。
不過手術室是重地，外人不能隨便進去，等一會兒人才能推出來。
不過轉念一想，以秦淮茹現在在廠里的地位，賈婆婆出事了他們過來也應該。
一邊哭一邊要往裡邊闖。
約么過了一個多小時，手術室上邊的燈突然滅了。
如果沒死，癱瘓在床又怎麼辦……
秦淮茹又跟杜飛道：「小杜，你也回去吧，這邊有一大爺、二大爺照應就行了。你幫我把棒梗兒帶回去。這孩https://m.hetubook.com.com子從小跟他奶感情最深，這次……太突然了，我怕他受不了。」
再加上婁小娥生了之後，秦淮茹也沒少去幫忙，傳授了不少帶孩子的經驗。
古往今來，兒媳婦跟老婆婆就是一對天敵。
杜飛倒是沒什麼忌諱，既然秦淮茹想看看那就看唄。
即便有了心理準備，再聽到這種話，還是接受不了。
或許這些人距離他的生活比較遠，令杜飛一直沒仔細考慮過這個問題。
棒梗兒站在邊上眼淚汪汪的，原本拚命忍著不想哭，心裏不斷念叨，自己是男子漢。
這時，秦淮茹交完錢過來，正好聽見這句話，臉色一白，站在原地。
秦淮茹「嗯」了一聲。
拍拍秦淮茹伸到前面的手背：「放心，有我呢……」
扮演著各自的角色。
而且二大爺一輩子的執念就是當官兒，如願以償后心態倒是變了不少。
杜飛皺了皺眉，聽這意思還真挺嚴重，又問：「在哪個醫院，錢夠用嗎？」
但賈東旭一死，家裡的頂樑柱倒了，剩下兩個寡婦，為了生存下去，她們不得不相依為命。
杜飛坐過來倒也不顯得突兀。
杜飛騎上車子，秦淮茹坐在後架上，十分自然的摟住他的腰，把側臉貼到杜飛背上，小聲道：「小飛，你說……萬一，她……她不成了……我怎麼辦呀！」
秦淮茹立馬衝上去：「大夫，我媽，我媽怎麼樣？」
直至這次，賈婆婆死了。
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
許大茂雖然有幹部籍，卻沒到副科級。
乾脆把杜飛、一大爺、許大茂叫到一起。
要說秦淮茹跟她婆婆的感情有多少和_圖_書深，其實也談不上。
一大爺一臉沉重，眼神中還有幾分悲戚。
杜飛應付幾句，又拍了拍棒梗兒的肩膀。
二大爺又看了看魂不守舍的秦淮茹，估計跟她也說不明白什麼。
雖然說是中醫院，但也有外科手術的條件，所以就近直接送到這來了。
另外跟公交車那邊，廠里也得出面，至少要一筆撫恤金。
只要能看杜飛一眼，她就莫名的心安。
可是看到杜飛，卻再也忍不住了，喊了一聲「杜叔兒」，頓時就哭起來。
今晚上天氣很晴朗，風雖然不大卻乾冷乾冷的。
而這還只是一個人，一個家庭。
在手術室里搶救，也就是盡人事聽天命罷了。
先跟杜飛：「杜科長，這事兒已經出了，看您有什麼指示？」
其他人都沒說話，這時候還真不好勸什麼。
這些人情許大茂也都記著。
怎麼還跟大公交撞上了？
倆人配合，一文一武，一張一弛，總算守住了這個家。
杜飛又問：「對了，孩子們呢？」
說節哀也不合適，畢竟人還沒死呢……
等到手術室門前，一大爺、棒梗兒、柱子都在。
右腿猛地一用力，把自行車蹬了起來。
秦淮茹苦著臉道：「是我婆婆，今天出去買菜去，讓公共汽車給碰了！」
一旦她婆婆死了，就等於解開了她身上最後的枷鎖。
杜飛擺擺手道：「二大爺，您別這麼說，這是咱院里的事兒，還得您跟一大爺多操心。」
好在中醫院不太遠，出了南鑼鼓巷，順著皇城根兒，往南邊一百多米就到。
就沖這個，二大爺和劉光天就必須得來。
眾人不約而同站起來，向門口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