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跟杜飛別苗頭，就是在大辦公室他也是『小』字輩的，跟王曦一樣，一早上過來，得先打水拖地。
這個李東一進來，就自稱大李，顯然有些底氣。
李東見杜飛含糊其辭，眼中微不可察閃過一絲失望。
在單位更是沒有根基。
擺正心態后，李東收起別的想法，說了幾句閑話，便起身告辭。
杜飛估計，王曦家裡應該有些背景。
魯光看出他的疑惑，解釋道：「今天老張失態了，也算人之常情嘛！那個，你先熟悉熟悉工作。」
而孫大聖也絕不像表面看起來這麼憨厚。
面積比魯光的稍微小一些，寬下四米，進深六米，大概二十多平米。
唯一美中不足，就是到現在為止，杜飛手下這些寵物，還是只能看不能聽。
雖然比較麻煩，打一個電話最少得接兩次線，但總比腿著方便。
周旭是不是張副科長的人，眼下還不好說。
聽出杜飛語氣不太客氣，周旭也沒再勸。
臨走卻留下一句：「科長，您留心周旭，他是張文忠的人。」
等電話打完了，也該下班了。
魯光道：「老張這人，怎麼說呢？能力還是有的，就是心性還欠磨練。」
朱婷詫異：「親戚？什麼親戚？」
雖然心裏對杜飛這個新來的領導不以為然。
不過並沒像剛才送魯光一樣到走廊上，到門口便淺嘗輒止。
不然肯定說不過去。
難道周旭這貨想在這裏給他打埋伏？
杜飛一邊想著，一邊收拾收拾準備坐下。
這間辦公室明顯已經打掃過，裡邊十分乾淨。
鄭艷因為是『老鄭』同志，有資格倚老賣老，本身也無欲無求，倒是可以理解。
王曦不怎麼說話，都是劉心如在說。
卻在這個時候，突然傳來敲門聲。
靠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閉上眼睛，心念一動。
「周旭？」杜飛腦中立即出現了一個，四十多歲有些禿頂的中年男人。
辦公室的門從外邊推開，鑽進來一個人。
就算想打埋伏www.hetubook.com.com，也不應該第一天就來呀！而且白天的表現也不大對勁。
但『大』卻蘊含著將來仍很有發展。
這個周旭什麼意思？早不來，晚不來，偏趕上下班的時候來。
這是打算跟定了張文忠？
尤其在領導跟前。
但錢勝不傻，他知道自己除了一個大學畢業的招牌並沒有別的資本。
這次來最大的做用就是混個臉熟，順便表明自己想要積極靠攏的態度，別的都是次要的。
孫大聖道：「科長，我原先給魯處當過司機，您有什麼事兒吩咐我就行。」
孫大聖給魯光當過司機，這是實打實的自己人。
立即道：「這敢情好。對了，正好晚上下班，咱倆上三舅媽那兒看看去。」
魯光帶杜飛進來看了一圈，笑著道：「怎麼樣？還算滿意吧？」
就算給魯光當過司機，只能說明他是魯光的人。
因為這個時候，往往人的注意力不太集中，心裏想著下班，最容易犯錯。
杜飛打電話也是這個意思，至少得問問魯光跟沈靜雅關係到底什麼程度。
順便說一下他跟朱婷的婚事。
杜飛笑呵呵點點頭，並不急著表態。
已經四點多了。
但至少可以肯定，孫大聖和周旭肯定不對付。
但也只是一瞬間，他在機關混了十來年，知道萬事不能操之過急。
就是說，這個張文忠屬於毒蛇型的，平時知道隱忍，輕易不會出手，只有關鍵時候，十拿九穩了才會一擊斃命。
另外一頭，杜飛和魯光來到外事科科長辦公室。
周旭道：「市外貿局的，他們王局長說很急。」
杜飛道：「叔兒，我原先連自個辦公室都沒有，上您這兒來算是鳥槍換炮了，還有啥不滿意。」
不等他說完，杜飛把臉一沉：「我知道了……先放那兒。」
喊了一聲「進來」。
在機關，稱呼很有講究，很少直呼大名，除非是比較正式或者撕破了臉。
「難道這就是張文忠的下和*圖*書馬威？故意想噁心我一下。」
倒是沒想到，來的是孫大聖。
根本不符合，魯光說的張文忠的性格。
杜飛心裏暗忖，面上不露聲色，笑著道：「老周同志……有什麼工作？」
沒想到是杜飛那邊的。
魏科長是杜飛的前任，這次調到南方去了。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至於他是不是自己人，還得再看。
杜飛皺了皺眉。
杜飛沒賣關子，回答道：「他是我三舅媽的表哥，你說巧不巧。」
雖然杜飛的歲數小，但他來外經委可不是攀關係來的，而是實打實憑能力、憑功勞來的。
她知道杜飛今天去報到，立即問道：「小飛，你那邊怎麼樣？」
甚至不是他歲數太小，就憑這次香港取得的成果，直接跟魯光平級都不過分。
在聽孫大聖走後不久，錢勝跟著就來了。
杜飛有些詫異，馬上下班了，這時候誰來？
隨後杜飛又給沈靜雅去個電話。
真想坑杜飛，更應該假裝靠攏過來，取得杜飛的信任，才好暗中做手腳。
若無其事問道：「什麼單位的，怎麼現在才送來了？」
小灰就從隨身空間內放了出來。
把文件留下，轉身出去。
在沙發裡邊，靠窗戶的位置是一張辦公桌。
所以，在進行了一番心理建設后，錢勝很快擺正了心態。
似乎在窗口的位置還缺一盆君子蘭。
原本杜飛以為，第二個來的會是錢勝或者周旭。
杜飛第一天來，沒有什麼可收拾的，簡單歸攏一下，就準備走了。
看得出來，這個頗有風韻的少婦很會說話，但也很懂分寸，說話點到為止。
等再回來，重新打量了一圈自己的辦公室。
你老了，人家懶得惹你，卻不會從心裏忌憚。
似乎這個評價，跟今天張副科長的表現有點不太一致呀。
杜飛笑著起身：「李東，坐……」
一個四十多歲，穿著灰布中山裝，梳著『地方支援中央』頭型，正是周旭。
不到五分鐘，果然ｗｗw.hｅｔｕboｏｋ.com.com再次有人敲門。
所以，有些人三十多歲了，還是小張小趙，說明還不夠格。
剛才在大辦公室見面的時候，倒是沒看出什麼端倪。
『小』字自然沒什麼可說的，來得晚，歲數小，資歷淺。
杜飛則心念一動，將視野轉移到小灰那邊。
杜飛眼睛一眯，心說來了……
還是張文忠那邊憋著，要來一個下馬威？
杜飛一笑，心說這個孫大聖也沒看起來那麼憨厚呀！
杜飛則客客氣氣，把李東送到辦公室門口。
「王局長？」杜飛拿手翻了幾頁，發現其中還有一些是外文的。
畢竟新領導頭一天上班，要是沒人過來那才叫奇怪吶！
杜飛瞬間警惕起來。
劉心如肯定知道，才會特地拽著她，一來是做伴兒，二來也是帶挈。
不過這怨得了誰呢！
杜飛一下就聽明白了。
杜飛恍然大悟，難怪呢！
杜飛肯定不會輕易簽字，這是要擔責任的。
這次則把小灰放出來，順著牆角爬到了辦公室的吊頂上面。
既然發現有人可能要搞事情，當然要先掌握情況。
杜飛笑著拍拍他肩膀：「這敢情好！大聖，那咱們以後可得多多親近。」
杜飛仔細一想，卻又覺著不太對。
不過看那些文件，真要是加班，全都看一遍，沒有八九點別想走出去。
雖說這事兒主要朱媽在張羅，但沈靜雅作為杜飛這邊的長輩，肯定也要參与。
杜飛一笑，喊了一聲「進來」。
孫大聖嘿嘿一笑。
杜飛笑著道：「都挺好，哎……你肯定想不到，我們處長跟咱還有親戚。」
外事科這幫人，只有鄭艷和周旭沒來。
周旭咧咧嘴，算是笑了一下：「科長，剛才來了幾份文件，需要您簽一下。」
原以為杜飛歲數小，可能會好對付一些，現在看來這位新科長穩得很啊！
最終，一整天下來。
一般都在姓氏前邊加『小、大、老』之類的限定語。
不然，看門大爺歲數大，能有什麼用。
說著把手裡
和*圖*書拎的公文包放在桌上，問道：「叔兒，剛才張副科長……」
「處長，您慢走……」杜飛把魯光送到門外。
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杜飛則欣然接受，又誇讚了一番對方大學生的身份，以後一定要重用云云。
魯光瞅他一眼，似笑非笑道：「看出來了？」
除了英語，杜飛對其他外語都是兩眼一抹黑。
說著就把一摞紙送到杜飛的辦公桌上。
這時候，已經下班了，辦公室里只有張文忠還沒走。
杜飛一笑，已經預料到會有人來。
杜飛心裏莞爾，張文忠都五十了，還磨練個屁呀！過幾年都該退休了。
即使這樣，也不妨礙過來打個照面呀……
不過很快謎底就揭開了。
拿起桌上的電話：「喂，請給我接新華社……同志您好，我找朱婷，麻煩您叫一下……」
杜飛道：「那你給咱媽打個電話，就說晚上不回去吃了。」
杜飛直接讓小灰去外事科的大辦公室。
杜飛初來乍到，可不敢隨便跟人掏心掏肺。
「是呀！」朱婷知道杜飛家人口少，還尋思她家有什麼親戚，能跟魯光扯上關係。
杜飛還以為他會說魏科長會先簽了再說。
王曦則過於靦腆，似乎還不太適應機關的工作。
等錢勝走了，原以為周旭也會過來打照面。
至少表面上擺正了，上杜飛這裏積極表態一番。
把小灰放出去，杜飛看了一眼手錶。
反而是劉心如拉著王曦一起來了。
太大了就直接變成『老』了，老固然能倚老賣老，但也意味著沒有潛力。
倒是沒想到，這位還挺剛，壓根就沒過來。
進門左右擺著兩個木質的文件櫃，裡邊是一條三人位的皮沙發。
杜飛道：「您考我，這麼明顯我再看不出來，乾脆直接回家得了。」
卻在這時傳來敲門聲。
過了片刻，朱婷接起電話。
這句話算是坐實了杜飛剛才的猜測，果然他這個科長是卡了張文忠的路了。
杜飛喊了一聲「進來」。
周旭道：「魏科長，會hetubook.com.com留下加班。」
可是想到這裏，杜飛又皺了皺眉。
順著觀察孔往下看。
所以他沒必要急著拉攏人心，還得看一看，誰可堪大用，誰是投機分子。
「科長，沒打擾您吧……」孫大聖憨笑著，沖杜飛躬身子點點頭：「那個，我想來跟您彙報彙報工作。」
周旭又是什麼情況？
這一點，包括魯光在內，有點門路的都不難打聽到。
問道：「遇到這種情況，原先魏科長怎麼處置？」
想到這種可能，杜飛不由得警惕起來。
杜飛一看，正是剛才在大辦公室見過的李東。
這次調到新單位，最大的好處就是隨時隨地有電話用了。
『老』則是主要是資歷老，歲數大還在其次，最主要是得有『倚老賣老』的資格。
同時也是向杜飛表明，領導咱是『大』字輩的，有潛力，有能力，培養一下唄……
魯光又道：「本來我也想提醒你，既然你看出來了，那就更好。但也不用太在意，老張這人……非常老練，如果沒有把握，輕易不會出手，只要你自身過硬，用他辦事還是沒問題的。」
李東忙道：「領導，您叫我大李就行。」
杜飛深深看了一眼周旭：「先放這兒吧，我明天再看。」
『大』必須得有年齡有資歷，但年齡還能太大。
來表態之後，也沒多待就走了。
「會是我想多了嗎？」
周旭有些為難：「這……科長，外貿局那邊……」
等李東走了，杜飛回到辦公桌後面，手指敲著桌子，心裏默默猜測，第二個來的會是誰。
李東三十多歲，是個瘦高個，進來點頭哈腰，笑著叫了一聲「科長」。
上次去凝翠庵廢墟，杜飛把小紅留在那邊，準備繼續看看那邊的情況。
往往一個辦公室有資格叫『大』什麼的不多，也就一兩個。
接下來，好像大家互相都有默契。
剩下一個『大』字則比較微妙。
但這也太兒戲了吧……
此時小灰已經熟悉了地形，打通了各個辦公室的天花板，能隨時從上面探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