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白音巴圖啟動了汽車，稍微適應了一會兒，能順暢的開車，杜飛問道：「那邊怎麼回事，說說唄……就當聊天兒聽故事了。」
心裏暗恨自個嘴上沒把門兒的。
原來在那邊，大概十幾裡外，就是杜飛看到的那片山丘的背面，有一個非常邪門兒的地方。
檔案袋也用封條封著，這才收了起來。
還有民族大學學工部出具的提檔手續。
杜飛看出他為難，卻是早有準備，笑著道：「王主任，我明白你的顧慮，你看看這個。」
轉又問道：「王主任，我這次來，準備把丁香一起帶回去，她的檔案……不知道能不能行個方便？」
果然白音巴圖連忙道：「領導，那邊可不能去呀！」
「有勞王主任了。」杜飛道一聲謝。
杜飛點了點頭，看向王主任：「還得麻煩您，給安排個住處。」
卻剛一出口就戛然而止，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訕訕笑道：「都是些本地的傳說，算不上封建迷信。」
杜飛皺了皺眉。
在沒有導航的情況下趕夜路，十有八九是要迷路的。
一來是真餓了，二來招待他們的伙食，比他平時吃的可強多了。
慈心沉聲道：「在那邊有一股邪祟的感覺。」
白音巴圖訕訕的用手蹭了蹭鼻子。
白音巴圖本來不想說，他現在正在積極爭取入黨，要是傳出去他說些有的沒的可不成。
更何況，那可是京城啊！
本地人故老相傳，不到萬不得已，絕不去那裡放牧。
就和圖書算那邊真有什麼蹊蹺，他也沒打算去自找麻煩。
也順著看過去，除了一片蒼茫碧綠的大草原，還有遠處的一片小山丘，什麼也沒看見。
杜飛尿完了，用手抖了抖，把東西放回去拉上拉鏈，發現慈心還在看著遠處。
杜飛笑了笑，拉開車門坐到副駕駛上：「我可沒說那是封建迷信。」
白音巴圖剛坐到駕駛席上，在熟悉方向盤和檔桿。
杜飛還沒尿完，身體好，壓力足，也沒斷流兒，只是一臉無語看了慈心一眼：「我說王慧芳同志，你這樣好嗎？」
來找人肯定比來找事兒的強。
檔案可不是小事兒。
接下來，路上也沒出問題。
但是檔案……
說著，從兜里拿出幾張文書。
白音巴圖直接把吉普車開到了旗政府門前。
至於為什麼，也沒人說得清楚，有說那裡是古戰場的，陰魂不散，夜夜哭嚎。
王主任一聽，第一次露出為難的表情：「這……」
只不過說來說去，白音巴圖都是『聽說』『傳說』，他自個其實並沒去過。
杜飛看起來也就二十齣頭，就已經是正科級，這是什麼概念！
接下來還得指著他開車，杜飛也沒拒絕王主任的好意。
想到這裏，杜飛不由莞爾，索性不去胡思亂想。
王主任家的條件在當地算不錯的，前幾年剛蓋的三間大瓦房。
以她的閱歷和心性，修鍊到現在這種地步，不可能像普通小姑娘一樣害羞。
杜飛聽著，和-圖-書一開始還沒太當回事。
白音巴圖愣了一下，抻脖子透過車窗往外看去。
杜飛他們來了，住在王主任兒子那屋，王主任一家子五口人擠在西屋。
既然她說，在那個方向有所感應，就必然有某種東西存在。
平時各自住在東屋西屋。
沒人比他更清楚，慈心的靈覺有多敏銳。
王主任接過去仔細看了一邊，不由暗暗咋舌。
殷勤的倒上茶水，詢問道：「同志，你們大老遠從京城來，不知有什麼咱們能幫忙的？」
過了一會兒，有人把楊丁香的檔案拿來。
杜飛欣然答應，再次道謝。
王主任本來也沒想卡著，只是不想違規。
說著又看了看具體的村子，想了想道：「領導，我建議今天還是別走，這個呼都格村在營盤鄉最西邊。就算現在就走，開車到那邊，也得大半夜。在草原上趕夜路……」
慈心就更別說了，她現在三五天不吃飯也沒事兒。
一張是楊丁香休學一年的手續，一張明年複課的通知。
他活了幾十年，在機關摸爬滾打一輩子，深知這些手續辦下來有多難。
杜飛一指身後的方向：「白音同志，那邊兒是什麼地方？」
孔立東挑的這輛車車況非常好，顛簸了一路，什麼事沒有。
主食是貼的苞米面大餅子，入口有些粗糙，如果仔細嚼，還有點扎嘴，再仔細嚼才有一點穀物的回甘。
其實楊丁香年齡比杜飛還大一點。
杜飛拿出這些手續，等於給了https://m.hetubook.com.com他一個台階，正好就坡下驢。
「看什麼呢？」杜飛問了一聲。
白音巴圖道：「遠倒是不遠，大概三四十公里，但路不太好走。」
王主任笑呵呵道：「應該的，不過咱們這邊也沒個招待所，你們幾位要是不嫌棄，今晚上就去我家吧……」
杜飛對內蒙的地名沒什麼概念，看向白音巴圖，問道：「營盤鄉離這兒遠嗎？」
不用杜飛說話，他直接拿出證件和介紹信。
杜飛說不上多愛吃，但也不反感。
一番寒暄之後，王主任把三人讓到一間會客室里。
但杜飛問了，來之前孔立東跟他說了，這是京城來的領導，他更加不敢得罪。
老話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沒有事。
要沒這人提醒，今天杜飛在這兒就坐蠟了。
旗政府的門衛一看，趕忙往裡邊打電話。
就算真有這倆人，也都在草原上。
王主任兩口子跟兒子兒媳婦一起住。
慈心瞥了一眼杜飛的傢伙，並沒太大反應。
他這趟來，就一個目的，把楊丁香那彆扭的小娘皮帶回去。
但在外邊辦事，杜飛不想隨便暴露年齡。
犯不上為了這事兒承擔風險。
在旗政府的食堂吃了一頓。
發現杜飛手指的方向，不由臉色一變。
比三個小東洋還大，怎麼就那麼寸，碰上那二位。
剛才經過介紹，王主任就吃了一驚。
不一會兒一個姓王的辦公室主任就迎了出來。
現在慈心對外都叫王慧芳，跟和-圖-書王玉芬和于嘉嘉相處這段時間，她自己也適應了。
所以，聽白音巴圖說這些傳說的時候，只當是故事，聽著解悶兒。
雖然一看就有蹊蹺，但那並不重要。
之前熱情招待，有求必應，都是小事，沒有原則性的東西。
至於男男女女的，到了這裏也沒那麼多講究。
當天晚上，杜飛三人在王主任家住了一宿。
等這邊吃差不多了，王主任派去的人也找到了楊丁香分配的去處。
倒是白音巴圖吃的津津有味。
別特么待一會兒再冒出個『老羊皮』和『丁思甜』來。
據說是當年成吉思汗留下的，專門來鎮壓這個地方。
能當辦公室主任的，幾乎都是八面玲瓏的。
轉而向遠處望去。
倆屋都是大通炕，擠擠睡五六個人都沒問題。
但轉念一想，又覺著有些異想天開了。
想想也不是沒可能，既然胡八一、王胖子都有了，再遇上其他人有什麼奇怪的。
況且去接楊丁香也不差這一天兩天功夫。
他跟杜飛萍水相逢，更不認識什麼楊丁香。
與其三更半夜瞎折騰，還不如消停的休息一晚上。
因為冬天特別冷，需要考慮供暖，這裏房子都不大。
說是沒什麼好的，但到內蒙來了，牛羊肉肯定有，酒就算了。
杜飛回到汽車旁邊。
這些東西都是張紅英那個在民族大學的朋友幫著弄的。
杜飛見他反應，就知道肯定有情況。
白音巴圖還聽說，在那邊還有許多不知什麼年代的高大石像。
其實杜飛不和_圖_書怎麼餓，路上吃了一些零食。
稍微權衡，只好解釋起來……
但內蒙有多大！
介紹信是孔立東給的，蓋的是部隊的章。
杜飛笑呵呵的，說話很客氣：「王主任，這次我來，還真得求您幫忙。我有一個妹子叫楊丁香……」
反正各種各樣的說法。
內蒙大草原上的他石像，還有種種不祥的傳說……
可是聽著聽著，杜飛卻聽出有點不對味兒。
倒是白音巴圖是真餓了。
王主任笑著道：「有這些那就沒問題了，我馬上讓人去拿。」
配上羊肉和奶茶，倒也別有一番滋味。
杜飛看了看，確認姓名籍貫都沒有錯。
說明楊丁香是休學不是退學，所以她的檔案仍由學校保管。
王主任一聽，是來找人的，暗暗鬆一口氣。
還有說那裡是地府之門，經常有陰兵借道，萬一被卷進去，就會墮入沉淪，永不超生……
抵達四王子旗，剛過下午兩點，算是相當快了。
再加上孔立東給出的介紹信，令他篤定絕對不能得罪這人。
這時慈心也回到車上，她完全跟著杜飛，對別的東西，雖然有興趣，卻也沒那麼大。
王主任道：「不客氣，都是革命同志。對了，三位同志從呼和浩特過來，還沒吃午飯吧？要不先在食堂吃一口？窮鄉僻壤，沒什麼好東西，各位別見怪。」
到時候，固然能讓孔立東幫忙，卻不會這樣順利。
還得多欠一個人情。
連忙道：「這個好辦，到咱們旗插隊的青年都有記錄，等我給你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