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一會兒，汪大成就到了。
這個張東升應該是齊紅早就預備好的。
果然，汪大成稍微一打聽，就知道有人給說話了。
杜飛道：「我們單位新來的副處兼信息科科長。」
心裏一合計，張忠誠今年大三，正好跟他和楚成一屆。
張文忠是老官僚，知道自己該做什麼，立即答道：「我讓熟人去他原單位打聽了，好像是公安那邊的關係，具體的就不知道了，反正很硬。」
估計剛才王超應該在他辦公室盯著，看見杜飛出來就來了。
直至白老四把剛蒸出來的包子上來，出去把門關上，這才說起正事。
笑呵呵道：「王哥，要我說，你這人吶，還是太耿直了。」
王超道：「冤家宜解不宜結，回頭我想法把他小舅子弄出來，這事兒就算揭過去了。」
王超雖然沒上位，但至少保住了自己的基本盤，還不算大敗虧輸。
杜飛點頭。
到裡邊看見剛上來的羊肉，拿筷子先夾了一塊：「有日子沒吃口香的了。」
杜飛心頭一動：「王哥，你知道他什麼來頭？」
至於王超過來找杜飛說這些，意思則是想跟杜飛抱團取暖，不至於被齊紅和張東升拿捏的太狠了。
卻沒想到，大大低估了齊紅這娘們兒的厲害。
雖然齊紅是個女人，但手腕兒一點不軟。
楚成也沒深問，直接答道：「那倒也沒有，就是看不慣他裝比那德行。你是沒看見，當初考上燕大把他嘚瑟的，插倆翅膀都能上天了！」
但也就是慘勝，一旦記過副處長肯定別想了。
楚成笑著道：「你這大科長怎麼有閑工夫上我這兒來了？」
王超道：「這小子來頭可不小。」
王超嘿嘿一笑，瞅了一眼房門，低聲道：「你在公安那邊認識人不少，應該知道現在誰是一把兒。」
自己主動拋出橄欖枝，這是接還是不接呀？
張文忠老臉舟皺著，嘿嘿道：「科長，說起來這幾天還真出了大事兒。」
杜飛道：「畢竟是老領導，逢年過節還是要走動走和_圖_書動。」
等晚上下班，問起這事兒。
杜飛不由莞爾一笑。
轉又想起張東升。
杜飛心裏合計，回家找朱婷再問問，張東升是不是還有個弟弟。
杜飛微微差異。
「暫時沒有，先打聽打聽，未雨綢繆。」杜飛反問：「聽你這口氣，他惹過你？」
杜飛笑了笑，也沒急著說正事。
然而，回到辦公室，坐下沒一會兒，電話忽然響起來。
其實弄到現在這樣，還是王超和張發奎放不下，才讓齊紅抓住機會。
只要張發奎和王超鬥起來，不管誰輸誰贏，空出來的科長，還有哪個副處，都是這張東升的。
王超苦笑道：「嗐，老哥我活了這麼大歲數，這點道理咋能不懂呢……可是……」
杜飛立即想到張發奎和王超：「那兩位分出勝負了？」
從糧食局回來，杜飛心裏還在合計，沒想到張東升和張忠誠還真是親哥倆。
老謝不可能不吹牛逼。
杜飛根腳硬，不怵張東升。
真正吃虧的還是張發奎。
朱婷愣了一下，正在說楊丁香，怎麼一下子又冒出個張東升來？
第二天。
杜飛嘴上附和，卻心知肚明，那兒那麼多冤家宜解不宜結。
出門騎上摩托車，不一會兒就到了白老四家。
杜飛一想還真是。
現在有人來認領，按程序還給人家一點沒毛病。
但那都不重要，又不是殺父之仇，奪妻之恨。
以杜飛對魯光和王超的了解，十有八九是工作上的分歧，結果王超牛脾氣上來，把魯光給頂了，甚至鬧的更僵。
另一部分則是提前送到了故宮博物院。
正好趕上中午飯點，要了一小鍋羊肉，又要了一屜包子，兩碗羊湯。
杜飛一聽，稍微有些意外。
皮膚風吹的又干又黃，顴骨上兩抹高原紅，人也比原先瘦多了。
王超又道：「剛才見了新來的副處長了？」
被杜飛叫出去，倆人在走廊上點了一根煙。
杜飛點頭。
杜飛又道：「咱老處長那邊在，你一趟都沒去吧？」
王超和圖書知道杜飛指的是魯光，不由訕訕笑了笑。
杜飛見他面露難色，就猜到恐怕過去有過什麼矛盾。
從結果看，應該是王超佔了上風，畢竟他把張發奎給擠走了。
難道這個張忠誠也是老謝的外甥？
王超說他是謝部的外甥，杜飛有些叫不準，問道：「對了小婷，張東升這人，你聽過沒有，說是老謝的外甥。」
杜飛推門，臉上露出笑容，遠遠伸出雙手：「張處長！」
張東升坐在辦公桌後邊，看見杜飛也立即笑著站起來：「外事科的杜飛同志！」
王超舔舔嘴唇：「老弟，那……你能不能幫哥哥這個忙，跟咱們魯司……」
偏偏王超是當兵的出身，有他的脾氣。
杜飛道：「想你了，看看你不行？」
「王哥……」杜飛笑著打一聲招呼。
杜飛從樓上下來，又去了一趟王超辦公室，告訴他今晚上就上魯光家去。
其實，這次王超和張發奎兩敗俱傷，另一個受害者就是魯光。
拿起聽筒「喂」了一聲，那邊就傳來了汪大成的聲音。
隔天，杜飛聯繫錢勝和孫大聖一起上班。
說起來，當初魯光當處長的時候，王超不能算是魯光的人。
杜飛眨巴眨巴眼睛，同樣壓低聲音：「你說老謝？」
結果，就在昨天居然出現失主來認領了。
但問題是，那些東西還真在讓他領回去了一部分！
杜飛道：「王哥，您放心，等明天……」
王超苦笑：「要不說，我跟老張輸的不冤呢……」
如果是楚紅軍這邊的，張東升也算是青年才俊，杜飛不可能不知道。
朱婷「哦」了一聲，也沒太在意。
按理來說，這種情況下，王超最明智的選擇就是倒向齊紅。
「好……」杜飛應了一聲，把電話撂下。
這話一聽就是扯淡。
不過張發奎走了，這事兒也算到此為止了。
既是女人，又是外來戶，肯定是弱勢領導，可以最大程度保留魯光在外貿處的影響力。
原來上次杜飛寫信舉報了張忠誠藏寶的www.hetubook.com.com地方。
因為那些東西不涉及其他案子，屬於意外被發現的。
去家裡跟去辦公室，這裏的意義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
說完這些事，張文忠走了沒多一會兒，杜飛便出去來到原先張發奎的辦公室。
楚成從糧站調到糧食局，現在是六級辦事員，在大辦公室。
來的當然不是張忠誠，而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
楚成撇撇嘴：「你少特么扯淡，我還不知道你？說吧，什麼事兒？」
汪大成想了想道：「那就上白老四他們家吧……」
在電話里，汪大成吧啦吧啦說了一陣，杜飛的表情漸漸嚴肅起來，沉聲道：「汪哥，你上哪兒方便，我現在就過去，咱倆面談。」
張文忠道：「從外邊調來的，叫張東升，直接就是副處，兼信息科科長。」
張文忠點點頭。
抬手敲了敲門，裡邊傳來一聲「進來」。
晚上下班。
王超一聽，不由得喜出望外。
倆人像往常一樣，杜飛在廚房做飯，朱婷倚在門邊，一邊看他，一邊聊天。
老謝跟楚紅軍住在一個大院，張忠誠真要是老謝外甥，又考上了燕大。
杜飛道：「王哥，咱老領導雖然提上去了，才更需要咱們這些老部下支持。」
杜飛也沒繞彎子，直接問了張忠誠的情況。
來到單位，先去找魯光和齊紅彙報工作，然後到科室里轉了一圈，把張文忠叫到辦公室去。
朱婷還真不知道，卻給杜飛指了一條路。
以張忠誠的精明，肯定要時常往他舅舅家裡跑。
王超又道：「他臨走那天，我們難兄難弟喝了一頓。」
王超忙打斷道：「哎呀！我的兄弟，還等什麼明天，事不宜遲，你趕緊的，哥哥我謝謝你！」
在這種情況下，杜飛把王超給他帶過去，對於魯光來說絕對是一枚非常重要的砝碼。
張發奎和王超兩個大老爺們兒，都被她玩弄于股掌之間。
說話間，兩人重重握了握手。
王超咬了咬牙：「齊紅這娘們兒是真狠吶……」
杜飛聽出深和_圖_書
深的怨念。
在外經委，還有魯光這個實權副司幫襯，齊紅和張東升都得忌憚三分。
杜飛聽這口氣，就知道沒差了。
端起碗喝了一口羊湯，跟汪大成聊了些閑話。
「公安？是老謝的人？」杜飛心中暗道。
王超道：「到下邊貿易公司去了。」
「張東升……張東升……」朱婷皺眉想了片刻，點頭道：「好像是有這麼個人，咋忽然問起他來了？」
杜飛從張東升那邊回來，還沒等坐下王超就來了。
杜飛隨口道：「那信息科那一攤子誰接了？」
汪大成先頭：「是王秘書。」
她比丁思甜也沒好到哪兒去。
當初楚成啥也沒考上，偏偏他爸同事家的孩子考上燕大了……你細品……
杜飛笑了笑，想起剛從老羊皮手裡把楊丁香救下來的樣子。
王超露出一抹苦笑：「老弟，我跟老張的事兒，你都知道了吧？」
杜飛不由笑道：「還真是，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隨即兩人坐下，杜飛說了一下去內蒙考察的事兒。
張東升對外事科在今年交易會上的表現予以充分肯定。
張東升三十齣頭，身材高大，面色黝黑，很有男子漢氣概。
杜飛哪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兩人關係大多是工作上的，幾乎沒什麼私交。
杜飛沒應聲。
王超這邊，不用說了，肯定要記他一個人情。魯光那邊同樣也得記他一個人情。
用他的原話：你特么過來給我倆大嘴巴，還想讓我上去舔你屁|眼子，做夢！
隔天，杜飛抽空去了一趟糧食局。
之前他們兩個提前回來了，肯定不能直接去上班，要等杜飛一起。
說起張發奎，杜飛問道：「對了，張科長上哪兒了？」
等於徹底打破了當初他留下的布局。
王超不由一愣，不明白杜飛什麼意思？
況且，這年頭就算真是他家祖上的，除了證明你家祖上是地主老財，沒有任何意義。
看得出來，他是真急了，站起來直作揖。
跟這位張副處長第一次見面還算輕鬆愉快。
杜飛低聲道：「能確定www.hetubook.com.com，是老謝張的嘴嗎？」
雖然敗了，但去的仍是不錯的地方。
「王哥，您快別介，我現在就去，現在就去，行了吧……」杜飛哭笑不得，跟王超一起從辦公室出來，然後徑直去了樓上。
「見了……」杜飛應了一聲。
出示了個人和房子的證件，聲稱那些藏在地下的寶貝都是他們家祖輩留下的。
杜飛點點頭，看來張發奎也不是白給的。
隨即猛地站起來：「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說白了，就是兩人再斗下，對誰都沒有好處了。
張發奎那邊傷了元氣，王超則是羊肉沒吃到，反惹一身騷。
杜飛在單位，快到中午時，接到一通電話。
擠走了張發奎，來了一個張東升，一下打破了魯光的所有布置。
本來按魯光的計劃，他走了之後，齊紅來接任。
這事兒屬於雙方一拍即合，自然沒什麼懸念。
張文忠道：「真讓您說中了！不過也不能說分出勝負，應該是兩敗俱傷。張發奎調走了，王超記了大過。」
但話說回來，這樣做在程序上還真沒什麼硬傷。
「謝部長？」朱婷確認一下。
朱婷「嗯」了一聲，有些幸災樂禍：「那死丫頭，這次算是嘗到苦頭了。」
「張忠誠跟你年紀差不多，你咋不找楚成問問去。」
杜飛聽完，忽然靈機一動，張東升！張忠誠！
「喂，周哥……」杜飛接起來一聽，居然是周鵬。
「丁香回學校了？」杜飛盯著灶台上的鐵鍋。
杜飛接朱婷回到家。
杜飛又問：「知道這人的來頭嗎？」
「我不在這幾天，處里都出了什麼事兒？」杜飛給張文忠倒了一杯水，笑呵呵坐到沙發上。
杜飛一笑，這種兩頭好的事兒，當然沒問題。
這才跑到杜飛這兒來，希望另闢蹊徑。
楚成皺眉：「你問他幹啥？那孫子惹你了？」
王超道：「他外甥……」
杜飛皺了皺眉，沉聲道：「是齊處點的將？」
「真的假的！」杜飛恍然大悟：「那就難怪了，齊處把他弄來，順手就提了一級，這是多大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