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出門在外，也不能隨意交給旁人。
響了幾聲，電話接通，一個有些低沉的聲音「喂」了一聲。
火車是一趟掛了三節車廂的專列，是專門給杜飛和林天生準備的，可謂是禮遇至極。
林天生倒是沒有反對，事實上他比杜飛更了解現實的情況。
杜飛只有一個人，原以為林天生會多帶幾名隨員，沒想到竟也只有兩個人。
林天生點頭：「有幾位科學院的老同志覺得不合時宜，投入太大，前途未知。」
吧啦吧啦，林天生把杜飛跟他說的大抵上複述了一遍。
那邊「嗯」了一聲，等他接著說。
這時候的飛機可不怎麼安全。
已經二十八歲的朴折在這方面非常熟稔。
林天生一身灰色中山裝，看起來精神抖擻。
如今楚成在糧食局大小也混了一間辦公室。
朱婷噘噘嘴，沒再說晦氣話，轉而問道：「跟林天生一起去？」
自從杜飛支起消防器材公司這一攤子，跟楚成的距離也越拉越遠，兩人相處也了。
杜飛一邊想著，一邊騎著摩托車在馬路上兜兜轉轉。
但眼睛下面明顯有兩個黑眼圈，應該是沒睡好。
隨後兩人又從民用科技聊到了戰鬥機。
電話那邊道：「去吧……」
說實在的，每次坐這種飛機他都有一種提心弔膽的感覺。
可惜造化弄人。
又道：「還有，你以為那個瑜伽大師為什麼大老遠跑來刺殺杜飛？」
再次踩在地面上，杜飛稍微鬆了一口氣。
林天生聽了也點了點頭：「這也是一條路子……」
他倒是知道這個事，不過運十項目現在就啟動了嗎？
朱婷掛好衣服，在旁邊問道：「明天又要走了？」
杜飛道：「我不懂專業不好瞎說，不過在這個時候搞大飛機，賠錢是一定的，就算搞出來，也沒法量產。」
在樓下他還有一間辦公室，那裡有一部專線電話。
在這裏見到了林天生。
不像將來，不少人連一個也不愛生。
杜飛一愣，旋即反應過來，抬手錘了楚成一下：「我艹，真的假的？你真特么是個牲口，這才多久就來老二了？」
座位就在駕駛艙的後面，再後邊則是裝的貨物，也不是太多。
杜飛抱住朱婷，又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放心，我心裡有數。再說不還有咱爸兜底呢嘛……」
雖然按道理這種可能性不大，但也不得不預想到小概率事件的出現，提前做出一些預備。
窗外是一株光禿禿的槐樹，不知道生長了多www.hetubook.com.com少年，樹梢已經超過了這棟四層樓房的屋頂。
杜飛不知道這位陳老是誰，索性只是閑聊，不必較真。
說著說著，楚成忽然賊兮兮的一笑：「對了，忘跟你說了，我們家周曉麗又懷上了！」
杜飛探頭親她一下，嘆道：「時間不等人吶……放心，我可是福將。」
黃小虎咽口吐沫：「為什麼？」
另外三分之二則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也就說，在杜飛外出區間，整個消防器材公司，不會出現重要的人事變動，沒有他簽字蓋章，也沒法動用資金。
林天生之前一直在空軍工作，這算是聊到他的專業了。
不久前，林天生在一本外文雜誌上看到了這款戰鬥機的圖片，不由得嘆為觀止。
林天生來到辦公桌前，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林天生在艷羡之餘，更閃現出幾分希望：「不過我們也快了，聽說上海飛機製造廠已經開始設計我們的大型客機了。」
林天生皺眉，讓杜飛說理由。
杜飛道：「我想應該是後者吧……」
杜飛倒是沒想到他會親自到這裏來迎接。
嘆道：「是呀……陳老也是這麼說的。」
才選擇了這麼一個專業。
跟楚成閑扯了一陣，楚成本來想等晚上下班一起出去喝點，卻被杜飛謝絕了。
楚成嘿嘿道：「那也沒法子，咱就這麼准，你得加油了，我這可二比一了。」
朱婷一愣，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這……這不能吧……他……能放下？」
林天生很不喜歡這棵樹，但他從來沒有跟人說過。
因為是冬天，東北天黑的很早。
杜飛跺了跺腳換上拖鞋。
見是杜飛回來，立即過去接過杜飛脫下來的大衣掛在門口。
看見杜飛推門進來，不由一愣，跟著「我艹」一聲，起身道：「老杜，你這大忙人怎麼有功夫上我這兒來了？」
「也？」杜飛問道：「還有人也不看好？」
眾人下車，換乘火車。
杜飛身為一把手，肯定要牢牢抓在自己手裡。
還沒有成為將來那個產業空心化，只剩『美軍』和『金融』的『老邁國王』。
一切準備好，乘坐一輛吉普車來到郊外的機場。
倆人嘻嘻哈哈一陣，一邊喝茶一邊東拉西扯的聊了一陣。
這次輪到林天生「嗯」了一聲。
解放前，朴折的父親名義上是林天生父親麾下的。
一個警衛員，一個是秘書。
朴折迎上來，跟下車的林天生擁抱在一起和圖書。
杜飛微微詫異，沒想到朱婷這麼敏銳，應該說果然是『龍生龍，鳳生鳳』啊！
比如美國最新新搞出來的F14雄貓戰鬥機。
因為有了共同話題，路上的行程倒是沒那麼沉悶。
如果一切順利，不到天黑就能抵達。
杜飛緩了一口氣，伸手接起電話：「喂，我是杜飛……」
聽到那邊傳來的聲音，果然是林天生。
等飛機飛行平穩，坐在旁邊的林天生抻個懶腰，沖杜飛笑了笑：「對了，聽說不久前，美國人搞出來一種747客機。」
「林哥……」
在他心裏非常崇拜父親，小的時候希望成為物理學家，大概是潛意識覺得在別的方面絕不可能青出於藍勝於藍。
當明年爆發第三次印巴戰爭的時候，不至於騰不出手來應對。
杜飛道：「波音-747？」
不過兩人相識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是以他們的出身，誰還不是個好演員。
全程飛行兩小時三十五分鐘。
隨後跟財務的鄭慶春對接，把有可能涉及到資金的問題提前做好。
聽到門聲，立即起身看去。
這邊機場上早安排好了，一名姓王的中年人接上他們一行人，繞過城區直接來到鴨綠江邊。
飛機是一架軍綠色的螺旋槳運輸機，杜飛也看不出是什麼型號。
但他以什麼身份去呢？
電話里，林天生十分言簡意賅：「老杜，趕快準備準備，明天下午有一趟去丹東的飛機。」
去找秦淮茹、王玉芬，倆人都在上班，索性到糧食局去找楚成這貨打發時間。
「哦……為什麼這麼說？」林天生問。
停好摩托車，徑直上樓去。
她還是有些難以置信，林天生真會去南洋？
林天生一愣，叫了一聲「爸」。
前後兩輛汽車行駛到江邊的大橋橋頭，橋上已經有一輛轎車等著。
砰的一聲，林天生臨走關上房門，透過走廊的窗戶往外看去。
從機艙外面傳來「突突突」的發動機的聲音。
從京城到丹東不到800公里，大概需要兩個半小時。
林天生思索著點頭，轉又問道：「那你覺得，他們會選擇高空高速，還是機動性能？」
如果明天林天生的答覆並非如他所願，後續又該怎麼進行？
片刻后，經過一陣顛簸，飛機降落在丹東機場。
杜飛有些詫異。
隨後林天生介紹杜飛。
「天生，好久不見！」擁抱之後，朴折滿懷感情的說道，一口非常標準的東北普通話。
稍微站了一秒，轉身向樓和*圖*書下走去。
對於他這種觀點，杜飛當然同意。
冬天穿著大衣，三個人坐在後座有些擁擠卻也不在意。
在飛機上等了十幾分鐘，飛機開始滑跑起飛。
四人登上飛機，裡邊的空間還算寬敞。
但對林天生想當然的以此推斷，可變后掠翼將成為未來戰鬥機的主流卻不敢苟同。
大概等了半個小時，有人過來叫，可以登機了。
「嘎吱」一聲，杜飛和林天生乘坐，轎車剎車停住。
顧問？還是別的什麼……
朱婷點點頭：「這倒是，可是……」
不由撇了一眼林天生，人的名，樹的影，果然跟林天生一起來是正確的選擇。
看見他們抵達，一名戰士立即去拉開轎車的後車門，從裏面下來一名個頭不高，稍微發福的青年。
林天生說完，發現杜飛微微皺眉，問道：「怎麼？你也不看好現在搞大飛機？」
表面是坑坑窪窪的鋁板，看起來飽經風霜的樣子。
第二天一早。
另外一頭，杜飛騎摩托車離開，心裏卻有些忐忑。
即使到杜飛穿越前，已經是幾十年以後，華夏都沒能造出能媲美波音747的超大型客機。
昨天林天生說今天會給他答覆，卻沒明確說上午還是下午，會一早上就來電話？
「老杜……」
杜飛說了一聲「好」也沒有廢話，便撂下電話。
而平時沉默寡言的林天生也展現出了另一面，彷彿跟朴折有說不完的話。
自從香港之後，兩人再次跳進了同一個戰壕。
在飛機上還得坐兩個多小時，就當打發時間：「要我說，與其貪大求全，還不如把有限的資源集中起來搞航空發動機。像英國的羅羅公司，美國的麥道公司，都有看家的發動機，甭管製造什麼飛機，拿來修改修改就能用。」
「咔」的一聲，反鎖了房門。
戴著一副大框眼鏡，車燈一晃閃過一片反光，正是朴折。
杜飛點頭：「嗯，明天坐飛機去丹東，換火車去平壤。」
次日，杜飛準備妥了，又跟秦淮茹和王玉芬說了一聲，把慈心和馬冬梅收進隨身空間。
很快前邊機艙的飛行員出來，提醒系好安全帶，要降落了。
而這個答覆又會對未來產生什麼影響，希望一切會向更有利的方向發展。
今天小正則睡的特別早，朱媽提前帶孩子上樓去了，朱婷在樓下心不在焉的看著電視。
林天生道：「剛才杜飛來找我……」
電話那邊時不時傳來「嗯」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朱婷卻皺眉道：和_圖_書「我怎麼看最近對那位有點……」
「爸，我是天生。」林天生臉上沒什麼表情。
電話那邊道：「天生，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有些事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有一些事我不說，不代表我認可。」
朴折應該提前接到了通報，知道杜飛的身份，上來熱情握手。
但為了維持正常生產，有些必要支出肯定不能停。
林天生「嗯」了一聲：「就是波音，據說能一次搭載五百人跨越太平洋飛行……」
兩人互相叫了一聲，把手握在一起。
電話那邊又道：「你那些人……都帶去吧，不要留下，我用不上。」
可以想見，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上，這兩天他也是備受煎熬，遠沒有此時看起來的風輕雲淡。
一整天幾乎是馬不停蹄，直到晚上八點才回到家。
當初，剛穿越的時候，杜飛還借了楚成不少勢。
該說不說，這個年代的美國正處於巔峰期。
直至林天生說完，電話那邊沉默下來。
認定了，這種頗具科幻色彩的可變后掠翼戰鬥機將是一款劃時代的飛機。
杜飛正常上班，來到單位，剛坐下來，桌上的電話就響起來。
杜飛道：「要是高空高速，蘇俄的米格25已經坐到極限，將近3倍音速看了。再快就超出人類的極限了，至少現有的技術水平下，把戰鬥機造的更快，我覺得意義不大。反而高機動性，更先進的雷達，還有導彈的結合，會是未來的方向……」
然後猛地忽悠一下，飛機離地而起。
林天生看著一臉震驚的黃小虎，沉著臉道：「要不然呢？」
撂下電話，杜飛立即忙碌起來，先親自跑了一趟8270廠，之後又去了一趟拖拉機廠，把兩邊的生產任務落實下去。
杜飛「嗯」了一聲，把她抱緊在懷裡：「放心，真的沒事兒，這次如果一切順利，林天生應該會去印尼。」
杜飛暗暗鬆一口氣，知道事情成了。
尤其拖拉機廠的坦克，還有8270廠的裝備生產，都必須加班加點。
杜飛無語，這玩意還帶比分的。
因為F14就是劃時代的作品，是西方三代戰機的起點。
具體的等明天再仔細商量。
預料不到明天林天生會給他什麼答覆。
其實兩人的關係遠沒有這樣親密。
大概有十分鐘，電話那邊終於傳來迴音：「這個想法很好，外面的天地很廣闊，足夠你們這輩人去建功立業。」
「好久不見！」林天生也有些激動，彷彿失散多年的老朋友、親兄弟和_圖_書。
朴折和林天生興緻勃勃的說起過去的趣事，卻也不冷落了杜飛，時不時招呼一聲。
杜飛道：「很簡單，成本！製造成本，維護成本，複雜的機械電子結構所產生的故障風險。出現這種結構的目的就是為了兼顧高空高速和機動性能。然而，一旦為了兼顧兩者付出的成本太高，高過臨界點后，就會產生取捨，最終達到成本與性能的平衡。」
別回頭平壤那邊說定了，自己這邊的裝備跟不上，那可就丟人丟到外國去了。
朱婷卻嘆口氣道：「我就怕咱爸也犯糊塗，有些事情是不能碰的！」
倒也不是杜飛不想，而是在這個時間當口兒，實在提不起那個興緻。
白天杜飛給她打過電話，說今天晚點回來，順便提了一嘴去平壤的事。
有了林天生加入，這件事已經成了三分之一。
林天生再次默然。
見到老朋友，杜飛心情沒由來的放鬆下來。
杜飛笑著擺手道：「林哥，你可別抬舉我，咱們就是閑聊，我一說，你一聽，真讓我寫文章，還是饒了我吧」
因為事實上，除了F14和蘇俄的蘇24戰鬥機，再沒有別的著名戰機採用這種設計。
在一個單位里，兩個最重要的權利，一個官帽子，一個錢袋子。
不過該說不說，這時候的女人是真能生，生四五個都尋常，七八個也不少見。
杜飛點頭：「這事兒沒他肯定不成，而且咱爸和那位也都同意了。」
但令他沒想到，杜飛的許多見解竟然讓他眼前一亮。
一陣寒暄后，朴折熱情的叫杜飛和林天生上了他的車。
現在當務之急是趕緊把手頭的工作安排下去。
林天生嚴肅的點點頭：「老杜，我覺得你應該寫一篇這方面的文章交上去。真的，聽你說這些我收穫非常大。」
因為心裏有事兒，不太想回單位坐著。
不過，既然林天生都不怕，杜飛也沒提出異議。
汽車大概開了半個小時，停在一個小火車站。
杜飛心中一凜，這個時候來電話，會是林天生嗎？
朱婷一聽要坐飛機，不由得皺了皺眉：「怎麼不坐火車？」
林天生卻沒再給他答案，反而向外走去，錯身時拍拍他肩膀：「自個好好想想吧……」
他有些不知道怎麼跟父親相處交流。
杜飛道：「有什麼不能的，有黎援朝打樣兒，又是這麼好的機會，你覺得他能不動心？這可是真正的建功立業的機會，可能……也是擺脫他爸陰影的唯一機會，以他的傲氣拼了命也會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