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他是什麼時候看到的?這真要沒臉見人了!
兩記耳光實打實地抽在臉上,留下了清晰的指印,臉上火辣辣地疼痛,腦子裡嗡嗡作響,讓她幾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能下意識地縮成一團護住頭臉,拚命尖叫道:「我沒拿你簪子!也沒偷你男人!」
但姐姐完全不肯相信。
完全沒有反應過來,或者也可以說沒有任何心理準備,不知道該如何拒絕。
唯獨這東西姐姐嫌膻氣,懶得搶,但這話是無論如何不能對外人講的。
完蛋了,我這臉也丟到五台山去了!
她茫然無措,繼而恍然大悟。
「滾!今天誰都別護著她!還敢偷我的東……西……」
這時她才恍然驚覺,自己竟然流了鼻血。
越想停越停不住。
姐姐慌了。
姐姐還沒有聽見,那人便又咳嗽了一聲。
她搖頭否認,可姐姐卻不肯善罷甘休,抓住她手臂,將她推搡到牆角,冷著臉連聲逼問道:「你要幹什麼去?m•hetubook•com.com是不是又背著我去撩撥那徐公子?手裡拿什麼呢?拿出來給我看看!」
她傻了。
那少年嘆了口氣,直接把手帕遞了過來。
她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大腦裏面一片空白。
「那就說定了,明早吃完飯來找我,過時不候啊!」
她跪坐在地上,仰著頭,獃獃地看著那白衣少年來到自己面前,蹲下身來,從懷裡掏出一條白色手帕,越靠越近。
她把貓抱起來放在懷裡,把臉埋進去,小聲自言自語道:「咪啊,我活不成了,要讓環環姐知道了,這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呀!」
少年手掌翻覆,將那兩粒羊嘎拉玩得上下翻飛滴溜溜亂轉,突然收在手心裏說道:「玉琪小姐,我之前救你一命,就用這個給我做謝禮可好?」
隔不多久,就聽到後院里傳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這門親事算是完了。
可就是,嘴笨,張不開口。
然後她便做出了更https://www.hetubook.com.com加愚蠢的舉動,連解釋都不敢解釋一句,還不等人家說話,轉身撒腿就跑。
簪子丟沒丟根本不重要,姐姐就是想找理由欺負她。
然後便聽那少年呵呵笑道:「這真是你親姐姐嗎?下手可夠狠的呀,再用點力氣怕不是連腦瓜仁都要打出來。」
「你還敢頂嘴?這喬家上上下下都是我的眼線,什麼事能瞞得過我?你說你天天偷跑到客房那邊幹什麼去了?喬玉琪,我跟你說過多少次,我的東西給你你才能要!不給你就算我扔了喂狗你也不許撿!你是不是賤?快說!你把我東西藏哪兒了?」
睜大眼睛發了好一會呆,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說徐公子,這羊嘎拉不值錢的!
她將臉埋在臂彎里,用力吸著鼻子悶聲說,這是我盤了好幾年的呢。
那少年站起身轉了一圈,低頭彎腰撿拾起被姐姐扔掉的玩具遞過來,嘴角強忍著笑意說道:「堂堂喬家大小姐平時和圖書就玩羊嘎拉也不嫌丟人的嗎?」
反抗也沒有用,從小到大都是這樣……
姐姐沒好氣道:「你還不承認!那是我從娘那兒精心挑選出來的金鑲玉簪,就留著明天出門用的,晌午時候給你看了一眼你敢說你沒見過?然後就不見了,哪裡都找不到,你還說不是你偷的?喬玉琪,你長本事了啊?現在學會偷東西,還學會跟我搶男人了是吧?」
她頓時慌了,站起身來拿手帕捂著鼻子壓低聲音叫道:「咪!咪!你走錯了!不是那邊啊,你別亂跑!小心家裡人拿石頭丟你!」
那貓翻了個白眼,嘴裏呼嚕一聲,從她身上跳出來,一縱身上了房梁,邁著小步向後宅方向走去。
姐姐傻眼了,反手將羊嘎拉扔到一邊,惱羞成怒道:「喬玉琪!你有病啊!天天玩這羊嘎拉也不嫌膻得慌?我問你,我簪子呢?」
她抓住手帕哽咽著道了聲謝謝,把自己大半張臉都死死地捂住,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副止不住m.hetubook.com.com帶血鼻涕的狼狽模樣,還有臉上的手指印,剛才還是火辣辣的,現在就只覺得滾燙滾燙。
她當然要慌,這副撒潑的模樣平時在家裡怎樣鬧騰都無所謂,可要是被外人看了,還是被她心心念念的徐家小公子給撞見了,哪有不慌的道理?
只留下那隻黑貓,趴在自己身邊蹭來蹭去。
姐姐越說越氣,反手又是一記耳光將妹妹打倒在地上,咬牙跺腳道:「趕緊給我拿出來!要不然我跟你沒完!」
那少年挑起眉毛,笑出聲來:「你有金山銀山我還不樂意要呢,咱就喜歡這個。不過俗話說君子不奪人所好,要不明天跟我去城裡,給你弄個新玩意兒做補償好不好?」
她捂著臉搖頭道:「我真沒拿你簪子,也沒見過什麼簪子。」
黑貓晃了晃尾巴,頭也不回,似乎是聽到了,但卻不在乎,一縱一躍就消失在她的視線當中。
就在她幾乎快要認命的時候,旁邊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
她壯著膽子睜開眼睛望去,
https://m•hetubook.com.com就看到那白衣少年帶著自家丫鬟站在不遠處,嘴角依舊帶著那種不怎麼正經的笑意。
等她終於鼓起勇氣開口說不行的時候,那少年早已經走得遠了,也沒有一點點君子風度,都沒說把她攙扶起來。
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但很快便意識到不妥,正想要開口推脫,白手帕已經在她臉上輕輕擦過,上面瞬間染上了一縷鮮紅。
「行了,別哭了。」
當然要拒絕的,她還沒出閣呢,跟陌生的男人出去還要不要活了?
喬玉琪吃過晚飯,依舊是找個了身體不適的借口偷溜出來。可還沒等她走出後院,就被姐姐趕上來一把拽住,氣勢洶洶地逼問:「我的簪子是不是被你拿了?」
她緊攥著拳頭不肯鬆手,卻冷不防被姐姐抬手一記耳光甩在臉上,強掰開她的手指,搶過藏在手心裏的兩塊已經盤出玉色的羊嘎拉。
姐姐的叫罵聲戛然而止。
腳步聲逐漸接近。
她怔怔地看著眼前一臉壞笑的少年,鼻子一酸,眼淚止不住地流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