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斌也點頭道:「同去同去!我這些年走南闖北,也見識過不少山精野怪,這次回天津來,正好看看老家人傳說的吸血鬼有什麼能耐。大姐,你把家傳寶刀借我,我跟徐兄老賀一起去見見世面。」
大嫂擺手道:「你放心說,我壓著他們。」
大嫂翻白眼道:「你們大半夜去探道,拿著這九環刀,叮里叮噹的是生怕人家聽不著動靜嗎?就數你年輕氣盛,一點江湖經驗都沒有,以後跟人徐家兄弟好好學學。當家的,咱們也一起去,跟在後面接應接應他們。」
賀海川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水,眉毛一挑嘿嘿笑道:「兄弟你這說的就是外行話了,俗話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沒有金剛鑽,咱可不敢攬這瓷器活。你是外地人,所以看那紅毛洋鬼子覺著新鮮,咱們老天津人都跟這幫玩意兒打了十來年的交道了,有什麼摸不清的?咱也不亂吹牛皮,今天晚上和_圖_書
就讓你見識見識燕子門的手段!」
鄭三元大笑道:「姐姐你這話就沒勁了,我多喜歡孩子你還不知道嗎?咱家就怕人丁少,什麼時候怕過人多?老鏢局那院子可還在呢,收拾一下養活百十口人輕而易舉啊!」
王斌雙眼通紅,把牙齒咬得咯吱作響,一拳砸在桌上,盯著徐世傑沉聲問道:「我就說那幫洋鬼子不對勁,平時天天嚷嚷著做慈善,怎麼就害死那麼多孩子,原來這裏面還有這些道道!徐兄,你打算怎麼做?」
徐世傑大喜過望,趕緊抱拳稱謝,卻被鄭三元攔下來說道:「兄弟你可千萬莫要再多說一個謝字,這本來就是洋人在我們天津這兒鬧出來的醜事,如今居然要你一個外地人來主持公道,我們老哥兒幾個臉上早就掛不住勁了。你要是再來謝我們,可不就是把我們往死里逼嗎?」
徐世傑連忙說道:「賀大哥你可千萬別小和圖書瞧那洋人的領事館,他們玩的道道兒跟咱們可不一樣。我聽朋友說,那領事館外松內緊,外面有武裝守衛,裏面更是藏污納垢,什麼巫師啊,吸血鬼啊,各有手段。若不是顧忌這幫子牛鬼蛇神的玩意兒,我早就進去了。」
徐世傑咬了口包子,就把自己從崔三爺那裡聽來的秘聞,連帶著小霍講的有關於教堂福利院背後各種醜陋惡事,再加上法國領事館那邊圈養閹伶歌手等等,一樁樁一件件講了小半個時辰,聽得在場眾人面色鐵青,怒髮衝冠。
王斌也跟著說道:「徐兄的擔心不無道理,每年的棄嬰遺孤終究要有一個去處,我聽人說當年洋人沒來的時候,官府也設有育嬰堂一類的撫養機構,只不過後來資金短缺逐漸荒廢敗落了。這事兒還真不是花一些錢,請一些人就能做好的,至少也得有個長遠細緻的規劃才行。我與城南教書的韓先生相熟,等和圖書明天一早就去請他出個主意。」
徐世傑這會兒酒喝得有點高,再加上心裏也確實憋得慌,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我要去法國領事館查證一件事情,這件事兒背後牽連著一堆狗屁倒灶的腌臢勾當,說出來怕你們老哥兒幾個壓不住火,再氣出個好歹來。」
鄭三元一摸後腦勺,憨憨笑道:「好嘞!且讓那焦金龍多活幾日,咱們跟著徐兄弟先把正事兒給辦了!咱們自己家孩子的一條性命,勝過那鳥人十倍!」
旁邊賀海川笑道:「你看這不就說到點子上了嗎?旁的忙咱幫不上,可你要打探那領事館的底細,這活兒還真就非咱莫屬啊!」
徐世傑搖頭道:「我昨天晚上去洋人教堂里轉了一圈,看那洋神父確實有些手段,但終究是凡夫俗子,要殺他不難。真正難的是殺了神父修女,那些孩子該如何安置?而且法國領事館還收養了一批孩子,也不知道和圖書
他們現在處境如何。我原打算找機會混進法國領事館里去摸摸底細,只是還沒找到合適的時機。」
徐世傑連忙拉住他道:「老哥你別一個人去,風險太大,我跟你同去,遇上麻煩也好有個照應。」
鄭三元在旁邊豎起大拇指說道:「沒錯,老賀就是干這個的!兄弟不是我跟你吹噓,他們燕子門在這京津地界可是出了名的穿堂過屋,神鬼莫測。老賀當年連紫禁城都走過一遭,更不要說那什麼領事館了。」
大嫂二話不說,抄起灶台邊上的九環龍紋刀就往外走,徐世傑與鄭三元連忙跳起身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拉回到桌上。
賀海川端起酒杯笑道:「老少爺們兒,我今天酒就到這兒了,再喝多了頭昏眼花容易誤事。你們繼續吃喝,等我去去就回!」
聽了鄭三元敘說原委,大嫂當即坐下來,一屁股將自家男人擠開,拿起酒杯跟徐世傑對碰了一下,放低
https://m.hetubook.com.com調門柔聲說道:「徐家兄弟,我知道你是做大事的人,心中自有韜略,不願意連累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可話又說回來,你畢竟是外地人,我聽你口音是從山西那邊來的吧?有些事兒你還真不一定比我們這些地頭蛇了解的更清楚。俗話說一人計短,二人計長,三人做事好商量。你要是能信得過我們,就把心裏事兒說出來,大家一起幫你合計合計,再怎麼地不也比你一個人憋在心裏胡思亂想強得多嗎?」
鄭家大嫂原來本是清遠鏢局總鏢頭的愛女,祖傳的一身武藝,後來招鄭三元做了上門女婿,從此便在家相夫教子,從來沒在外面顯露過自家本領,但這一身的江湖氣卻比自家爺們兒更重三分。
大嫂一掌拍在桌上,冷聲說道:「遠的暫且不提,徐家兄弟你若有心只管去做,救回來的孩子都送到我家來,但有我家人一口吃食,就不能餓著他們!當家的,這事兒我能做主嗎?」